《前男友秽土转生后》郁良淮

4、他的爱诞生在恨中04

　　“哼，”斑冷笑一声，考虑个屁，老子有实力给你们全灭了，只要柱间别作对。
　　“和平不是一下子就能实现的，”扉间点点桌面，暗红的眼睛目光一转，飘向窗外的街道，夕阳下的木叶和平而宁静，他的声音平静而悠远，
　　“木叶从空想，到如今即将建成，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人和人之间，不是那么容易相互理解，放下仇恨的，斑，不要好高骛远。”
　　好高骛远？斑快被气炸了，他是有实力才这么嚣张的好吗？要不是他好高骛远，木叶哪来的？
　　他为什么要听千手扉间这家伙絮絮叨叨教育人？
　　“偏安一隅从来都是下下策！”
　　甩出最后一句话，斑唰一下站起来，一脚踢开凳子，愤愤离开，黑色的长发和本人一样愤怒地炸开，像一颗巨大的海胆。
　　扉间态度良好地附和，“你说得对。”
　　去你妈的你说得对，真是嘲讽十足，斑想着。
　　看来真是气得狠了，扉间把后续的资料给兄长交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撤了，
　　笑死，不撤就在这里给兄长当苦力吗？他还得去哄哄那个钻牛角尖的家伙。
　　他只能希望那家伙追求的和平，不是忍界不再发生争斗这么伟大的愿望。
　　“哟，斑，”扉间最后是在酒馆找到他的，斑凶名在外，酒馆的帮工不敢催促，只能寄希望于他。
　　扉间倒了一盏酒，平日苟不言笑的脸难得缓和了许多，“真是不像你，居然会喝闷酒。”
　　斑闻言，漆黑的眸子横了他一眼，不着头脑地回了一句，“你说得对。”
　　哈？扉间本想等他的后话，结果对方只是敷衍他一句，仿佛只是在报复他下午的两句客套。
　　扉间也觉得自己说的没问题啊，被噎回来后，扉间继续自己的劝诫大业，“兄长的脾气你也清楚，说是火影，村子里的事还不是共同决定，你跟他争这个名分干什么？”
　　因为斑不是在乎虚名的人。
　　“我争了吗？不是你一直在质问我吗？”斑眯着眼睛，周身的邪气和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扉间顿住，是啊，是他在试图说服斑，或者说，试图说服自己。
　　是的，他选择了兄长，放弃了斑，所以在拼命说服自己。
　　斑冷眼观察着他的失态和心虚，心里的讥讽更加严重，“扉间，你说你喜欢我，可见，你的喜欢，不过尔尔。”
　　如果是泉奈的话，肯定会选他，想到了弟弟，斑的心情更加沉郁。
　　宇智波斑威名赫赫，不知为何，扉间听出了一股怨妇的味道，就，离谱。
　　他眼中的红光乍现，勾玉轮转，繁复华丽的万花筒瞬间成型，扉间被他拉入幻术，
　　“扉间，”
　　对柱间没有说出的话，反而对扉间说出来了，他可能是喝醉了，斑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其实，他也很想听听，理智至上的扉间，对宇智波祖传石碑的看法。
　　“如果真的有实现永远和平的办法，你会怎么做？”
　　永远？幻术倒映的画面是宇智波族地，扉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没有好奇，也没有防备，平淡地令人无语，
　　“应该会先质疑其合理性吧，”他试图理解斑的脑回路，怎么可能存在这种一劳永逸的做法？想了一会还是作罢，“兄长让我相信建立木叶的可行性，从你们相识，到兄长自刎明志，大概花了快二十年。”
　　“你所谓的永恒，大概会花费更长的时间。”
　　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这样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这是比当年遥想木叶更奢侈的愿望，扉间皱眉，这已经不是和兄长一道的目标了，
　　“这样的想法，斑，你有告诉过兄长吗？”
　　斑惊诧于他的敏锐，反正他会用幻术抹去他的记忆，多说几句也无所谓，“没有，柱间不会同意。”
　　对于斑来说，他的理想，没有一丝污浊。
　　木叶的存在并非完美，未来极有可能爆发更大的冲突，彼时死去的人恐怕只增不减，
　　这有悖他们建立木叶的初衷。
　　扉间握紧拳头，垂下了眼睛，他预料到了斑不会让他记得如今的交谈，只能尽可能说明当下的情况，“斑，你也看出了忍村的弊端，其他地方可能会效仿木叶建立村子，再度掀起纷争，可这一切并非有没意义。”
　　木叶内部和平安宁，欣欣向荣，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未来还会有人战死，争斗从未停止，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你告诉我，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斑疑惑地看着扉间，他一向透彻聪明，对所有事都能理出条例，不像泉奈一向只会依赖哥哥，只是看着他，斑就能以一种冷静客观的态度思考问题，而非只是简单的暴怒和苛责。
　　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如果他真的能告诉我意义，斑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白发青年，
　　扉间单手支着下巴，示意他坐下，然后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惫懒，“意义本身没有意义，但是你今天从木叶的街上走过，然后在酒馆里喝到烂醉，我来这里找到你，如此不值一提的事，在此之前，你敢想吗？”
　　“说实话，千手和宇智波能有今天，我也感觉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这要感谢你和兄长，虽然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你要选择另一条道路，就要全盘否定如今的木叶，”扉间抿唇，很不情愿地假设未来的场景，“你不能因为你的理想存在瑕疵，就直接放弃它，木叶已经存在了，如果没有人守护它，村子里的人怎么办？那些赋予的期望和牺牲，又要怎么清算？”
　　“即使你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我可能还是无法接受，我很喜欢这样破破烂烂的木叶，愿意守护它，付出生命，”说到这里，扉间微微一笑，他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他不是浪漫的人，更在意手中紧握的真实，
　　“我果然还是没有你和兄长的魄力。”
　　那种追寻未知理想的姿态，和壮士断腕的魄力，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无比的令人心折，扉间红色的眸子难得露出这样柔软的心绪，
　　“所以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和兄长，会守护您曾经的理想。”
　　他眼中的温柔向往太过惊艳，斑知道他本人的冷酷和刻薄，所以才无法做到这种冷漠背后的纵容毫不动容，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他就暂且相信一下，木叶的未来，没有那么糟糕，斑看了他一眼，笑得开怀，
　　“走吧，去你家。”
　　下一刻，幻术消散，扉间的眼中一片迷惘，他微微皱眉，不喜记忆的断层，责难起对面的幻术使，“邪恶的宇智波，不要对我用幻术。”
　　宇智波斑挑眉，第一次觉得扉间也挺幼稚的，至于邪恶的宇智波什么的，这是偏见。
　　“呵，你倒是说说，我们宇智波怎么邪恶了，善用幻术的，又不止宇智波一族，”斑试图纠正他的刻板印象，黑眸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红色眼睛，表情轻蔑而讥讽。
　　扉间环视了一圈酒馆，虽然人少，但公共场合讨论名门忍族的密辛，还是欠妥，他伸手，抓住了斑的胳膊，
　　飞雷神术式一闪，两人便回到了扉间的家中，扉间也没再坐下，站在宇智波面前，顶着对方那强大的压迫力，严肃认真地说起他对宇智波一族的研究，
　　扉间看过千手一族对宇智波所有的记载，再加上多年生死相搏，他的看法自然不是毫无依据，
　　“忍界公认，宇智波一族视忍术力量为第一位，可事实并非如此，没有哪一族，比宇智波的爱更深沉，所以宇智波将爱封印了起来。”
　　“一旦宇智波懂得了爱，被束缚的爱就会得到解放，爱的力量就会得到觉醒。”
　　“过于强烈的爱，隐藏着失控的可能性，宇智波一旦失去那份强烈的爱，爱就会被更强烈的恨所取代，相应的，查克拉作用于视神经，眼睛发生变化，映射心灵之瞳——写轮眼由此诞生。”
　　“宇智波族人多数心思细腻，觉醒强烈感情的人，几乎都被黑暗吞噬，变得偏执恣肆，一意孤行。”
　　这是理解宇智波的全新角度，斑本人无法否认，他对宇智波的力量太过自信，即使有研读过族史，也不曾注意到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得出这种宇智波自己都不会承认的结论。
　　他并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和忌惮，“千手扉间，听说你喜欢做实验搞研究，得出这种结论，你到底解剖了多少宇智波？”
　　扉间无语地翻白眼，你们宇智波把写轮眼看得死紧，天可怜见，他反正是没机会，“这种结论还需要实验证明吗？这种抽象结论不证自明。”
　　“我承认，宇智波一族，是爱的一族，”扉间抱着手臂，说出的话冷酷而残忍，“你无法否认，宇智波受到刺激，开启写轮眼后，就是容易极端化。”
　　“所以我才很意外，你会答应兄长的请求，”
　　“你做出让步，让兄长自杀，而不是必须杀死我的时候，我就很惊讶，”
　　“为什么，作为宇智波顶端的你，会做出这种近乎温柔的选择，会最终选择宽恕？”
　　这不是宇智波该做的事，扉间此前并未高看过这位天资卓绝的宇智波族长一眼，即使南贺川初识，他和兄长都曾做出让步，
　　可是在仇人面前，他选择了考虑兄长的心情，选择了放弃憎恨的连锁，这很不宇智波。
　　也是从那时起，宇智波斑不再是扉间印象里刻板的宇智波族长，真正成为了一个光辉真实的人。
　　扉间抱着胳膊，眉宇间满是困惑和不解，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他开始理解，这家伙为什么喜欢他了。
　　泉奈死去了太久，斑忽然发现他可以再次提起弟弟的事了，甚至是在这个造成弟弟死亡的真凶面前，
　　“这样看来，那时候你就支持柱间的理想了啊，”斑感慨道，“你没有对泉奈下杀手吧，我大概，早就知道。”
　　“泉奈他啊，觉得和谈并不符合宇智波的作风，他认为是因为我打不过柱间，所以退而求其次，为了保护族人，才需要和谈，”斑看起来很豁达，提起那些事的时候，心中依旧在滴血，恨意依旧会蔓延，他想，千手扉间高看他了，当时不过是因为被柱间打败，不得已才那样说的。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万花筒的秘密，”明明是禁止外传的密辛，但斑提起的时候，并没有多戒备，扉间只当这家伙只会用幻术给自己抹了记忆，也就懒得惊讶了。
　　“也许，万花筒用多了，会失明吧，”扉间试探着说，虽然兄长和斑的战斗互有输赢，但后续斑的力不从心，旁观者清，他比兄长看得多一些。
　　“你果然发现了，”斑耸了耸肩，坦然承认了，“确实如此，这本该是无解的，但是，泉奈在族地的石碑上找到了一种解决方法，”
　　“可以将万花筒，转化为，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
　　“他把他的眼睛，换给了我。”
　　扉间皱眉，这实在不能称之为解决方法，经过可行性分析吗？他脑中灵光一闪，他记得，泉奈的写轮眼在那时刚开了万花筒，
　　“这就是宇智波泉奈的死因吗？”
　　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泉奈要把眼睛给我，我不会接受。所以，他受伤以后，根本没想着活下去。”
　　扉间那一记飞雷神斩，不过是撞到了枪口上，正好可以借此让斑彻底放弃和柱间和谈的想法，泉奈可能会惊喜过望，觉得一举两得。
　　“他开启万花筒后，确实是变得固执了很多，不再愿意听从我的决定，”斑沉吟片刻，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力量太过强大，宇智波族内开启万花筒的族人很少，开启以后大多数偏激易怒，能够静下心来思考这份力量背后潜藏的弊端的，接近于无。
　　“我不接受他的眼睛，泉奈就不接受治疗，我们僵持很久，最终我妥协了，但泉奈却没救回来，”到如今，斑也能理解几分泉奈的想法，“宇智波视写轮眼的力量为立身之本，失去那双眼后，我不知道是救不回来，还是他不想活了。”
　　也许吧，变成一个失明的废人拖后腿，总是让哥哥忧心，对泉奈来说，还不如一死了之，让哥哥重拾斗志，和千手一族死战到底，
　　这样的真相，才更符合泉奈的想法吧。
　　他们是兄弟，斑并非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他才会偶有感慨，明明柱间和他身处同样的境况，为什么能够有人支持他的空想，他却面对诸多反对，命运真是不公，
　　“我并非多么高尚，只是认清了真相。”
　　所以，你喜欢的人，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无私。
　　扉间倏忽一笑，什么嘛，宇智波居然也会认真纠正他的错误，在意别人对他的好感如何产生，真是太有趣了。
　　斑瞪了他一眼，不明就里。
　　扉间轻咳一声，装作没听懂，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永恒万花筒，是需要融合亲缘万花筒的瞳力吗？”
　　这个倒是族中典籍没有记载过。
　　“这只是族碑上书写的传说罢了，没有人验证过，”可是泉奈信了，也确实如他所想，成功了。
　　扉间垂眸，说话声从容而残酷，仿佛和他没有关系，“我说的话永远有效，我会把这条命留给你解决，请放心。”
　　事实上，千手一族的平均寿命也没有那么高，建立木叶后他还得忙几年，应该是他赚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斑捏住他的手腕，写轮眼旋转变化，整个人状似癫狂，
　　扉间含笑点头，心中却有着担忧，他有些害怕，这双诡异的眼睛会把斑也变得面目全非，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