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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区别 ...

  •   “听说二姐病了,我们做兄弟姐妹的都是扔在工作过来的,怎么听二姐这个语气,好像是不欢迎?”

      跟在云因盛身后的是他的大哥云因南和三姐云因帘,都不是好对付的,缩在后面等着云因盛这个炮仗替他们出头,输了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赢了共同瓜分利益成果。

      算盘打得很响。

      云因帘坐到床边:“二姐没事吧?”

      “秦实给你们透露的消息?”

      云因风垂眼扫过去,其余三人已经很久没有直面过这种被当家人施压的目光,心里发怵,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还是云因盛想挑大梁拿大头:“二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病了难道还需要那个外人指手画脚吗,云中集团内外已经传遍了。”

      他还有潜台词没说——

      人心不稳,股价下跌。

      “所以你们只是来看望我?”

      “当然,”云因盛居高临下,“但还有些事想和二姐商量,你这病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康复,云中那边不能没有人把控局面,你看……”

      “四舅,你这是趁火打劫。”云乐道。

      她就算生气,也不会疾言厉色。

      “呦,乐乐也在啊,”云因盛瞥了眼病床旁边的云乐,很是不屑的样子,“你不说话我都注意不到你,你看我这舅舅怎么做的。”

      云家这兄妹几个一贯瞧不上云乐,原因无他,这个孩子确实不像云家人,到随了她懦弱少威的亲爹,是个不成器的。

      “乘人之危少仁也,你……”

      云因盛听到这种话,竟然扶着床笑起来:“我的傻孩子啊,也就你们学生相信这些酸溜溜的话,我不行仁义又怎样,会遭报应吗?”

      “事在人为,四舅话别说得太满。”

      云乐倒不会因为这种嘲笑侮辱生气,只是云因风尚在病中,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云因风劳心劳力。

      “你个小兔崽子,就凭你?”

      云因盛颇有几分探究和愚弄,在他的印象里云乐很少这么咄咄逼人,平时被欺负了也是猫在角落里不出声,说什么都不生气。

      云因风抬眼:“云因盛,我还没死呢!”

      见状,云因帘象征性地拦着:“因盛你怎么和乐乐说话呢,再怎么样你也是长辈,乐乐她还是个孩子啊。”

      云因风冷笑着,抬头看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细微处也没有放过:“你们敢这么到我这里来闹,是因为秦实给你们许诺了?”

      她并未对云中集团绝对控股,秦家与她合作多年,手里是有些股份的,要是满打满算争取其他股东的支持,是有让她卸任董事长的可能的。

      但这种吃里扒外的剧情并不算很光彩,云因盛被人戳中了心思,但又欲盖弥彰不想说出来,梗着脖子想要犟嘴——

      “你云因风又凭什么独吞云家?”

      “凭什么?问得好啊云因盛,凭父亲当年把云中集团留给了我,不知道这个份量够不够?”

      遗嘱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找了专业的公证处和律师,这是谁也没法改变的,云因盛就算再不满,他的继承也没有合法性。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云因风有个三长两短,也轮不到他瓜分遗产。

      云因盛隐忍多年,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他既然这次来了,肯定是有准备的,根本不许:“二姐你得到了未必能守得住,现在公司市值蒸发得厉害,你身为董事长难辞其咎,董事会里很多人已经对你心存不满了,你董事长的位置真的能守得住吗?”

      “也未必就是四舅上位吧。”

      方才一直沉默的云家长子云因南终于发话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你妈没有教过你吗?”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管理公司那块料,但作为家里的老大,又是儿子,云因南对于云老爷子把他大多数股份都给了云因风这件事,他实在是不敢苟同,并且心存不满。

      因此云因盛来找他时,他没有拒绝。

      但是要问云因盛最后掌控云中集团他就甘心了吗,那当然也没有,只不过云因盛多多少少是个儿子,他还能平衡点。

      “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社会那套。”

      “什么年代我也是你舅舅。”

      “行了,公司市值才蒸发了多少,有几个股东不满,我会给柳特助打电话确认,关于谁把我住院的消息泄露出去的我也会追责,我会在股东会上交代清楚。”

      这就是要杀鸡儆猴。

      “先说说眼下吧二姐,你——”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白澈拎着和他气质极其不搭的外卖打包盒,身姿挺拔站在门外,面露歉意倒是处变不惊,不知道听了多少。

      见没人说话,又是很温和地提醒:“这里是医院,要是没有重要事情,最好不要大声喧哗,会打扰病人休息。”

      刚刚只有云因盛喧哗过:“你是谁?”

      云因盛面露不屑,但更多的还是不满,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对他阴阳怪气了,当初云因风跟着小白脸跑了的那段时间,云中集团还是他说了算。

      “白澈,乐乐朋友。”

      和秦实一样,云因盛也没有在燕城或者其他外地的商业集团里听过白澈这个名字,就更肆无忌惮了,如法炮制了秦实的那句话:“这是我们云家的家务事,你要是不想死就别掺和。”

      “法治社会,这种话我很久没听过了。”

      云因盛一噎,他就是打个嘴炮。

      但是白澈好像对此很感兴趣,站在远离人群的门外没有动,似乎只是好奇不为任何人站台:“不知方不方便告知是怎么做到的?”

      真要是算起来,云因盛手底下不是没有出过人命,只是没有和他有直接关联,加上云家家大业大能逃过一劫,但他今非昔比,就是随口说说,还没到了可以随随便便杀人的地步,更没有那个胆量。

      但是白澈话只是听起来客气,无法深究。

      云因盛就算没有那个胆量,也被激怒了,拉着把椅子坐下,盛气凌人的模样,没有顺着白澈的话往下接:“我云因盛要收拾一个人还不算难事。”

      白澈笑:“愿闻其详。”

      不知为何,云因盛总感觉面前这个小伙子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虽然说话阴阳怪气的,但若不是当事人并不反感,相反还有种他是在惩奸除恶的既视感。

      “四舅,你少说两句吧。”

      云乐是好心提醒,但云因盛却以为云乐是在护着面前这个生得白静的男人,他回答不了白澈的话,就只能转移矛盾——

      “你们母女俩还真是一脉相承,就都看上这种小白脸了,不务正业,迟早要把云家的基业败光了!”

      白澈并没有为这个充满蔑视的称呼感到愤怒,进来将晚饭放到云乐旁边的桌子上,打开包装盒将东西摆好,又把清淡些的瘦肉粥递给云因风:“云姨,您吃点东西吧。”

      “呵,这种小白脸除了谄媚还会什么?”

      云乐脸色沉了几分:“四舅你没必要这么说话吧,他又没有要来和我妈争权,有什么谄媚我妈的必要。”

      “跟着乐乐叫您一声四舅吧,我也不好对长辈的行径指手画脚,但我行得光明磊落,名誉权不收侵害,还有四舅,”白澈转头轻笑,还是那副从容的模样,“我刚刚可能没说清楚,我叫白澈,城南白家的白。”

      “哪个城南?”

      云因盛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地就问了这句,问完他也想起来了,城南只有一个白家。

      不对,城南只有一个白家!

      云因盛下一秒就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家父白同初。”

      “白、白同初?”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商不与官斗,那根本就不是他平时所能接触到的人,云因盛方才飞扬拨扈的模样荡然无存,指着白澈的手哆哆嗦嗦——

      “你,你是白同初的儿子?”

      外界关于白家的传言少之又少,但都有个共识就是白同初有个儿子,这也正常,这种人家每个儿子传宗接代才怪。

      可谁都查不出来这个人是谁,平时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云因盛没想到在这让他给遇上了,但是他也不敢全信白澈的话,毕竟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白同初的孩子是谁,那狐假虎威的必定不在少数,他之前就碰上过两个吹牛逼的。

      但要怀疑吧,白澈太自信了。

      而且他的模样和白同初也有五分相似,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气质虽然没有白同初那么成熟,但却也神似。

      “我不至于连我父亲都分不清。”

      云因盛咽了口唾沫:“你有证据吗?”

      “白澈!”云乐提醒。

      他素来低调,没必要为此破戒。

      白澈转头朝云乐笑了笑,像是在安慰。

      云因风自白澈袒明身份后便抬眼看他,很是惊讶,她接触过的白家人,都不是仗势欺人的性格。因此更不忍看自家弟弟这副模样,实在是丢脸。

      “云因盛,是真的。”

      云因盛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

      白家谁又没有听说过,只不过问题是云因风究竟是什么时候搭上了白家?云因盛回想着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冷汗都下来了。

      就算眼前这个不是真的,他也不敢赌,成本太高了,如果是假的也能事后算账,没必要逞一时之快。

      “白公子,您……”

      “四舅,病人需要休息。”

      云因盛堪比川剧变脸,点头哈腰:“我懂我懂,二姐你好好休息,云中集团不会有什么大乱子的,你放心养病。”

      等到人都走之后,云因风抬头,仔细端详着白澈;白澈也不虚,安安静静地站着等云因风说话。

      半晌,云因风问:“你这样没关系?”

      白澈无所谓:“他查不出来不敢乱说。”

      当然,查出来也不敢。

      “今天的事,谢谢你。”

      “云姨,您不用和我这么说,”白澈说得诚恳,与刚刚的模样略有出入,“我和乐乐相交多年,这些都是小事,您安心养病。”

      他既然这么说,云因风也有心试探,下了逐客令:“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乐乐,去送送白澈。”

      云因风醒了,云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按下电梯等着电梯上来,又垂眼看着电梯显示屏,看着上面的数字不断增大。

      楼层数过半。

      她道:“白澈,今天谢谢你。”

      “乐乐,我说过,不必言谢。”

      “你上次说是因为我叫了你哥哥才照顾我,可是,”云乐抬眸回望,“白澈,我不想做你妹妹。”

      白澈哑然。

      “在你心里我和楚楚有区别吗?”

      有。

      当然有。

      说一千道一万,他从最开始,也没把云乐当成是妹妹,对她和白楚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因为白楚提心吊胆,更不会因为白楚辗转反侧,因为那是爱人有的待遇。

      好像只要对方回眸笑笑,他的心就仿佛在火上煎烤,不上不下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对方拥入怀里。

      “算了,以后再说吧。”

      事情都堆积到一起了,云因风还在病床上,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云乐心里乱得很,退婚了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早上厨房里的饭还夹生,茶几上的水依旧是昨晚的位置,白澈开门开灯,刺目的冷光全都打下来。

      整间房子没有丝毫人气。

      他揉着太阳穴坐下。

      变故环环相扣,他操之过急了。

      秦家的各种障碍来得莫名其妙,新闻压不下去、空头的针对,经过今天这两出戏,他相信云因风不难看出这里面有他的手笔。

      可他真的问心无愧吗?

      心肌劳损是慢性病,不需要住院很长时间,但云乐坚持要让云因风养几天,白澈下了班就带着饭过去看看。可还没等云因风出院,云家和秦家分道扬镳的事情却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是云因盛干的。

      云因风住院的消息是秦实透露给云因盛兄姐弟三人的,那他们三人吃了暗亏摆秦实一道也很正常,礼尚往来嘛。

      可云因风的病房算是络绎不绝了,不少人想登门拜访,云因风以身体不好为由都拦了回去,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拦住——

      来人叫谢善,有道集团董事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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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在修文,大修,目前不太建议看,但肯定会完结的,信我。 顺便推推隔壁新文《夏木已成荫》,夏至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