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失》长安故尘

8、第八章

　　秦?只会在晚上才会回到意识中。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能了解到的事情，除此之外我就跟与世隔绝没什么两样。
　　当然，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我只能待在笼子里，就像一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哪也去不了，只能等着秦?每晚的到来。
　　每天秦?都回来的很准时，然后就会迎来我的噩梦。
　　她就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一条狗来对待，羞辱打骂……就好像我是那些恶贯满盈的罪人。
　　只有我知道那不过是她用来抒发情绪的一种方式，一种极端的方式。
　　身体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身上的伤疤就没有哪一天是完全好过，哪怕是有一点做的不好的地方，秦?都能想到各种方法来折磨我。
　　现在的我害怕夜晚的到来。
　　可那挂钟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在动，不远的距离确实咫尺天涯一般，我没有办法去停止前进的时间。
　　我也没办法阻止秦?的恶行。
　　秦?回来了。
　　我惊恐的低下头，她今天回来的时间有些晚，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者又是一些需要喝酒的应酬。
　　在看到她迷离的眼神时我就确认了这一点，她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在向我暗喻危险。
　　我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可身后就是笼子的栏杆，冰凉的栏杆让我忍不住一激灵。
　　对于秦?我是本能的害怕。
　　害怕鞭子落在我身上，也害怕她那一些奇奇怪怪的惩罚，每一次都让我如火烧似的难受极了。
　　“怎么了？这么害怕？”秦?的手穿过笼子摸了摸我的脑袋。
　　她眼神迷离嘴角含笑，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水光，微红的脸颊让她平添几分可爱，就连说话时的嗓音也比之前要温柔许多。
　　想必她今天喝了很多酒。
　　多到让她自己忘记自己的身份，一个站在高处的上位者的身份，暴戾恣睢的模样都不过幻想出来的罢了。
　　我摇了摇头不语。
　　在这段时间我也深刻的体会过言多必失这句话。
　　“不怕，只要你听话一点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秦?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甚至还伸手捏了捏，“真软啊。”
　　今天的秦?很反常。
　　不过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她喝多了酒。
　　只因为酒精容易摧毁人的意志，神经无法经过理智的思考，只能居于自己的本能反应去行动。
　　也许秦?骨子里还是温柔的。
　　我也相信秦?是爱我的。
　　只是她方法不对。
　　试探的伸出双手抓住秦?的手放在脸颊上，她的指尖终于不再冰冷，秦?身体的温热还是成为我寂寥的时间里的慰籍。
　　我贪恋这份温柔。
　　想要留住她。
　　【就这样就好了。】
　　我也不敢再去奢求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现在只希望秦?能一直这样温柔下去。
　　想来也只是奢望罢了。
　　“想不想出来？”秦?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反而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我脸颊边上揉搓了一番。
　　我点了点头。
　　“那出来吧。”秦?伸手打开笼子，她蹲在笼子出口的位置安静的等着。
　　在秦?的注视下我从笼子里爬了出来，双手撑在地上，头微垂看着地面，犹豫了一会儿，俯身咬住绳子，最后主动的仰起头把绳子递给秦?。
　　能如此流畅的做出这种动作，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
　　“小一真乖。”秦?又拍了拍我的头，当做鼓励和夸奖。
　　她扯着绳子把我拉向沙发处，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我在她身边跪坐着。
　　我也只能陪着却不敢有半句言语。
　　毕竟我没忘之前的事情。
　　现在想来还是会令人止不住的颤抖。
　　“跪好！”秦?低声呵斥道：“给你三秒钟，不然就不是几鞭子这么简单的事情。”
　　秦?手里拿着黑色的鞭子，看起来很结实，毫无疑问这鞭子打在人的身上会很疼，我不得不把腰挺直跪好。
　　“说说，你都做错了什么？”秦?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里握着的鞭子，时不时摆弄一下绳子尖上的散带。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也许是因为和秦?说了两句话的缘故。
　　“不应该多嘴。”经过几天的相处我也明白心里想的和嘴巴说的一定要分开来，就比如现在我不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但我还是寻个理由开口解释。
　　示弱是必然的。
　　我会向秦?臣服也是必然的。
　　就像现在这样跪在她面前，以表示自己已经被她驯服，为她俯首。
　　“还有呢？”
　　“没有听主的命令擅自做决定。”我深吸一口强装淡定，但听到秦?手上拿着的鞭子发出的声音就让我的心跳不停的乱窜。
　　“那小一想要什么惩罚呢？”秦?手里的鞭子轻轻落在我的肩膀上，鞭子和肌肤接触的触感很轻，但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着。
　　我再也不敢多浪费时间，说出秦?最想听到的话，“一切全凭主的决定。”
　　“那就罚你一周不说话吧。”秦?感叹道：“前两天在外应酬的时候碰见一只小狗，冲着我叫了声凶得很。”
　　“后来它的主人就拿来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玩意，我觉得你会喜欢。”
　　很快秦?手里就多了一个物什，看起来像个小笼子一样的东西，黑色的皮带扣在铁笼两侧。
　　虽然没有养过猫狗之类的小动物，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给大型犬用的止咬器，为了避免伤害别人才会戴上的东西。
　　“不过我觉得还差点什么东西。”秦?说着又去身后的柜子里翻找些什么，好一阵她才转过身来。
　　对此我并不陌生。
　　“来，张嘴。”秦?拿起手里把玩的球塞进我嘴里，“咬住了，可不要掉了。”
　　比拳头大小要小一些的球，咬住还有些勉强，嘴唇两侧拉扯着疼痛，没过一会儿两侧的咬肌就开始求饶。
　　秦?还偏偏使坏将止咬器牢牢的绑在我脑后，皮带拉扯着使我不得不更努力的咬住嘴里的球避免掉出。
　　“真乖，不过这可不够。”秦?叹了一口气失笑道：“记得不要掉出来哦。”
　　手起手落。
　　鞭子落下的速度干脆利落，方才被鞭子扫过的地方多了一条红印，肩部的鞭痕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唔嗯……”我闷哼一声蜷缩起身子，呼喊从齿缝里泄露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滑落。
　　疼……好疼……
　　左边的肩膀几乎动不了，微微扯动一下都会觉得难受，如果不是落下的位置靠近锁骨处，我都怀疑这一鞭子让我肩膀处都脱臼了。
　　秦?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鞭子下来，我根本顾不得多想，只能死死咬住嘴里的球忍受秦?的惩罚。
　　酸软无力的咬肌让我忍不住想要把球吐出来，可一想到秦?会生气我又只能咬住，一直反复到秦?的惩罚结束。
　　秦?也打的累了，她停下来喘息片刻道：“知道错了吗？”
　　我忙不迭的点头，不敢有所迟疑。
　　“那就好，只要你乖一点就不用再受这么多苦了，所以小一要再努力一些，不然会更痛的。”秦?把我抱住轻轻摸着我的脑袋轻声道：“知道了吗？”
　　“唔嗯……”我呜咽着算是回应。
　　“是不是疼了？”秦?低头亲吻我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但小一会理解我的对不对？我也只是想要你听话点，不然我也会觉得很难办的。”
　　听着秦?的话我抬头蹭了蹭秦?的脖颈，正如她安抚我的情绪一样，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安抚她的情绪。
　　这样于我也有好处。
　　秦?的情绪本来就阴晴不定，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外界发生的事情，但我不知道剧情走到哪，所以也没办法给她出主意。
　　今天也是因为我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后才被秦?惩罚了一顿。
　　“小一会听话吗？”
　　我点头。
　　答案毫无疑问是令秦?满意的，她拍了拍我脑袋，这是她一贯夸奖的方式。
　　“瞧瞧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秦?笑着擦干我眼角的眼泪，随即抖了抖衣袖用她白衬衫的袖子来擦去我嘴角控制不住的口水。
　　我其实有很多次想要问秦?。
　　问她是不是真的爱我。
　　可她每次都会在惩罚我后对我温柔道歉，还会捧起我的脸颊亲吻我，甚至是……爱我。
　　无论是口头上还是身体上。
　　她会轻吻我的眼睛，脸颊，嘴唇，动作柔的像是一朵白云，好像我是她珍贵的宝物一样。
　　每每到了这时我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一样的情绪，忍不住的想去迎合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忍不住的向她献出一切。
　　时间久了我也不清楚秦?是不是真的爱我，而我也只是在这种相处方式中渐渐迷失自我。
　　只有秦?离开独处后的那段时间我才有清楚思考的能力，会想到秦?对我所做的一切。
　　恐惧，挣扎，无助。
　　我会对秦?感到害怕，这是被她驯服出来的奴性，就像是驯服一条凶狠的猎犬一样，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
　　我恨秦?吗？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
　　那我爱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