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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前·三梦奇缘 ...


  •   姜珂百无聊赖偏过头,目光落在外边儿的“解压包”上。

      阳光寸寸步在绿野,这里没什么花可以点缀一望无边的绿,但对于鲜少外出的人,这大抹的绿足以消除路途疲惫。

      热风吹来,长草一边倾斜。

      很简单的景色,但也确实很解压。

      看着这一片草野,祁不欺受破书茶毒的心灵得以治愈,他觉得自己的黑眼圈都淡了。

      眼睛也不痛了,脑袋也不晕了,一口气都能爬八座山了。

      “祁哥,心情挺好?”姜珂杏眼闪过讨好。

      祁不欺听后,警铃大作,斟酌着开口:“我的心情它随机应变。”

      “你知道的,那次车祸后——”

      “停,请说。”

      他早知道要给唠一辈子,他是说什么也要拦住姜珂,宁愿亲自被撞倒。

      那辆电动车不大,速度也才跟中学生冲刺八百差不多,但就是能让姜珂在与祁不欺争论时,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祁不欺是想给姜珂一笔钱作为感谢金,奈何人家死活不要。

      说兄弟有危险,他挺身而出是理所应当的,给他钱就是在玷污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

      早知道他都该绕着姜珂走。

      “害,就内事儿呗。”姜珂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挠挠头,“兄弟也不是为难你,你回去就和他见个面,好好聊聊就行。”

      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男人,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俨然成了牵线的媒人,如今的情况就是,男方心急如焚,姑娘家相当不情愿。

      导演在他看来是“香饽饽”,想当然以为在祁不欺这也是,话语间也就没了顾忌。

      他以为姜珂是有其他事求于自己,没想到,兜转了一番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缓缓停下车,修长如玉的手轻敲着方向盘,肉眼可见的情绪不佳。

      偏那个没眼力见的还在幻想着当男四。

      “我说过,有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尽可能帮你。”祁不欺正色,“没必要这样。”

      姜珂别扭道:“这不一样。你给我的是你的,而我想靠我自己。”

      祁不欺不解,通过自己获得和自己给,这二者间有何区别,无非是多了个中间人。

      姜珂想当演员,他朋友是开娱乐公司的,他有股份在,就和姜珂说可以签那个公司,他却觉得自己是在施舍,断然拒绝了。

      知道姜珂喜欢演武侠剧,也找了那朋友,让他有机会就拉姜珂一把,给他展示自己的机会。

      这是多少新人想要还没有的,他倒好,三两句就拒绝了,自己还要给那朋友送酒赔罪。

      要不是自小到大的感情,他犯的着折腾自己吗,他又不是多事的老好人。

      可哪怕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懂姜珂。

      “做人不妨任性些,你别活太规矩了。”祁不欺笑着安慰,又启动车子往前走。

      在他看来,姜珂是别扭且不够圆滑。

      很多事看似麻烦,但也就和他说句话的事,但他非要自己东转西撞才舒服。

      不过,谁都有迷茫、好面子的时候,止步不前没关系,走错也没关系,走过去就好了。

      祁不欺都要把自己哄好了,姜珂又“天真”了一把。

      姜珂听到“任性”些,登时醒悟了。

      感情是要他“霸王硬上弓”,直接安排他去。

      “行,那我就‘任性’点。”见祁不欺以支持的眼光看着他,他心下坚定,“我这就和导演说你答应了。”

      “呲——”

      一道沉闷的刹车声响起。

      祁不欺深吸了一大口气,极力抑制暴涨的情绪,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在心里默念,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和气财源滚滚来,财源滚滚来。

      庙里的老和尚说了,他的姻缘虽然还看不到,但财运在点点流失。

      他可以不去赚钱,但不能平白丢钱,这无疑是在啃食他血肉。

      他塞给和尚几百作香火钱,这才得来和尚指点迷津,而那几百买回来就仨字儿“勿动怒”。

      祁不欺咬咬牙,他现在确实是想上电视了,但是是寻亲节目。

      究竟是怎样的基因,能孕育出这么强大的犟种。

      他也搞不懂自己了,他为什么要和姜珂玩一起去。

      祁不欺目光森寒,眼里掩埋着将燃的涛涛怒火,颇有山雨欲来之势,“不想被我扔下去,就闭嘴。”

      姜珂抱紧了自己,点头如捣蒜,与身材不符的胖手在嘴前一拉,做出拉拉链势。

      祁不欺一路看上去和平时没两样,但周身气场压人,让迟钝顽固的姜珂老实不少。

      他将车开到那山脚下搭了个帐篷。

      那可是个宝地。

      往西可以去登雪山滑雪,往东是冰湖可以钓鱼,往回走还可以再看看风景。

      夜里,圆月高悬,繁星铺在黑漆的夜空,月光洒在几座连绵的山上。

      寒风在两顶帐篷外嗖嗖作响。

      祁不欺躺在自己的一隅天地间,头脑昏沉的睡过去。

      *

      “今日你要出了这里,你我便恩断义绝,本殿下便当从未认识你。”

      那人语气决绝而强硬,祁不欺耳朵比常人敏锐,他一下就听出了,那人声里的沙哑和哽咽。

      祁不欺看到殿堂中央,站着个身着暗青色金丝锦袍的男人,他一脸狠厉的看着自己。

      白雾萦绕在他周身,面容看不真切,只有那双漆亮含恨的眼眸,隔着雾气与他相撞。

      他心里头一颤,以为和这人对视上了,想冲他笑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那男人始终没其他动作,他这才恍惚意识到,这原来是自己的梦境,只是意识到归意识到,身体却不由他所掌控。

      他很好奇,想走过去,想那人什么模样,但身体却毅然拂袖离开。

      偌大的宫殿里,烛光摇曳,殿中的暖炉暖的了僵硬的身躯,却暖不了受寒的心。

      殿里只留下一个隐在黑暗里的身影,看着凄凉又孤寂,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他”走出来后,迈入绵密的厚雪里。

      “他”看着落在衣服上的雪,风带着寒气涌来,丝丝凉意钻入本温暖的身体。

      出来后,四周都是高高的红墙,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他”面前只有一条直直的道。

      本能驱动“他”快步往前走,虽然天寒地冻,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雪,但“他”步子稳健,一路走来,都不曾为风雪所动。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越发明晰。

      “大人,留步!”

      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疾步到“他”跟前,躬身行礼,而后恭敬奉上一把红色油纸伞。

      这伞是抵御不了寒风的入侵,可好歹能挡一下天上正在飘落的雪。

      这侍卫倒是人精,也可能是这身体身份尊贵。

      祁不欺也不是傻的,他当然想接过,但这不是他能选的。

      “他”道过声谢便转身离去。

      不知过去多久,祁不欺冷的发僵,这梦境格外的真实,身后的鞋印早被雪覆盖了,“他”险些被裹上一层雪霜。

      在“他”被冻僵前,他看到了前方的一辆马车。

      黑色骏马毛发黑的透亮,见“他”来了一声长吁,马车里的人听闻异状,一双纤细的手掀起厚重的帘子。

      没等祁不欺看清来人是谁,眼前瞬时模糊一片,此后就是一番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是在一处雪地里。

      祁不欺感受着手上的寒气,暗奇,怎么又是雪天。

      眼前的人戴着毛绒大帽,周身雾气散开,一双凤眼饱含欢喜看着“他”。

      尽管身形不同,但祁不欺觉得,这就是刚才那个别扭的男人。

      明明那么难过,说的话却如此冷硬,怪不得“他”要走,想来是平日就爱闹脾气,逼得“他”离开了。

      那男人此刻是少年模样,身披着白毛大氅,白皙俊俏的小脸褪去狠厉,一脸天真的抬头望着“他”。

      而“他”,弯腰拭去少年脸上的雪,动作极尽温柔和珍重,半点也没了先前的不管不顾。

      少年温热的小手拉过“他”,迈着小步往前跑。

      他声音娇俏,语调急促:“快点!”

      “殿下,慢些,当心脚下。”

      “他”攥紧手里的小手,轻声提醒。

      少年像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认真,话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你只能和我玩,不许和其他人接触,一下都不许。”

      “可臣要教导诸位殿下。”

      “好吧,那你只能最最喜爱我,不许喜爱他们。”少年加重语气,“一点都不能。”

      “他”郑重而温柔:“遵命,小殿下。”

      少年得了承诺,安了心,明媚动人的笑又回到他脸上,他牵过“他”的大手,不由分说往前跑。

      明明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却像生机勃勃的春天。

      祁不欺看着那殿下将“他”拉走,拉到一个石桌前,雪本该铺满石桌及石凳,而白色的圆布上,还有没被沾染的地方。

      “这是我和你,这个是你先前送我的木剑。”少年圆润的指头指着桌面,一一介绍,“这个最大的是父皇。”

      “臣怎能与陛下一同入画呢,这恐怕不妥。”

      祁不欺眼里是一片白茫,压根儿没看着有什么画,但“他”倒是挺惶恐。

      少年拽着“他”的手一松,而后又握紧,眼里满是困惑:“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怎么就不能一起?”

      而且他已经把父皇画的最大,挺尊敬的,并没有无礼。

      祁不欺这下是摸不着头脑了,且不说梦到的是什么,单这两人关系都让人费解。

      前面是二人决裂的情景,现在又好的和什么似的,这是决裂前吗。

      “他”的手停在石桌上的一处,接着桌上的薄雪兀的消失,化作点点水滴,然后形成一段细流,缠绕上他的指尖。

      细流慢慢流入他手指里,暖融融的。

      祁不欺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做这种梦,如果还有,他很期待接下来的光景。

      下一秒,他的“新奇”一消而散。

      他感受着手里软糯的手感,没来得及看那是什么,怀里的东西就“哇”的出声。

      声音响彻屋内。

      祁不欺低头,就看到一个白嫩的胖小孩,他挥舞着四肢在“他”怀里直哭。

      小孩张着粉嫩的小嘴,两只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不停往外冒水。

      “他”手忙脚乱的轻声安慰,但那孩子动来动去,也不知道小小的身体,哪来那么大力道。

      “乖,殿下乖。”声音稚嫩,听着比先前的少年还小不少。

      那宝宝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安静了一瞬,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转而嘴一瘪,哭的嘶声裂肺。

      祁不欺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聋了,这小炮弹,威力是真的不容小觑。

      这遭梦算是无痛当妈了。

      原来带孩子那么这累,心里除了苦闷,还有油然而生的一种敬意。

      不过话说回来,他妈呢。

      短小的四肢上戴着金镯,还没有脖子的年纪就有了玉项圈,这拿眼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

      怎么会落到“他”手里呢,看“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模样。

      “他”似乎也受不了,用手捂住他嘴。

      这一捂世界都安静了,小孩眼里蓄满了泪,但好歹没再发出开水壶般的声音。

      只是“他”手里一团湿热。

      软软的,像黏虫爬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湿哒哒的手心,脸色煞白。

      “他”手可不一定干净啊,这要是吃出了毛病可不好办。

      祁不欺看着那贵气的首饰,心里暗自滴血,他不敢想象这要是他的,他该有多幸福。

      玛德,这小家伙比他还会投胎。

      谁家小孩一出生就穿金戴玉的。

      “他”小手轻捏住小孩的嘴巴,止住了小孩舔舐的动作。

      小孩没再哭,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他”见孩子不哭了,也放松下来。

      “他”拿过桌上的老虎布偶,成功逗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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