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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悠悠一直跟在阮枝雪的身边,就像从前一样,而那个小孩儿,也一直跟在悠悠的身后,阮枝雪与小孩儿清澈的目光相接触,不由自主地也温柔了下来。她半蹲在了小孩子地面前,与小孩子处于一个水平线上,她看着小孩儿,小孩儿也看着她,而后看看站在一旁地悠悠,最后小孩儿抱住了阮枝雪。
      动作很快,阮枝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姑姑说,小姐是一个极好的人。”
      小孩子并没有很强烈的喜恶观,最主要的还是源自于身旁大人的影响。
      你对我好,关心我,爱护我,你是好人,你喜欢的人也是我喜欢的人,你讨厌的人也是我讨厌的人,仅此而已。
      阮枝雪回抱了她,小孩子小小的,怀抱却是很温暖。
      阮枝雪何悠悠再次见面,祝澜给她们留下了时间供两人叙旧,阮枝雪讲了自己的事情,悠悠也讲了她的事情,大致就是她回去之后看着紧闭的大门,漆黑的屋子极为慌张,害怕她出了什么事情,进入房间,点燃蜡烛却什么人影也没有找到,桌上的信和留下的钱她全都看到了,但是她仍然选择去找她。
      她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会不会发病倒在某个地方,她午夜梦回总是梦到极为不好的梦,她害怕梦中的事情变成现实。世间太大,她仔细思索,也曾来过兰城寻找,却并没有线索,为了不浪费时间,她又去了其他地方,在路上的时候,她碰见了身旁的这个小孩,小孩儿因家中贫穷,就要被卖了,悠悠从旁路过,被小女孩眼中的清澈和倔强吸引,买下了她带在身边一起去找她。
      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正打算离开所处的柳城继续去其他地方寻找的时候,屋外的昙华出现在了她的门口,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并且问她认不认识:“陵城阮家阮枝雪。”
      因着昙华,她才能出现在这里,才能在见到她。
      悠悠越说越悲伤,她目光停留在阮枝雪的身上,“不过才一年半的时间,怎得小姐变成了这般样子。“她满眼心疼,又道:”不过小姐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小姐都是小姐。”
      阮枝雪上前拥住了她,悠悠的哭声立马变得更大,阮枝雪也被她带出了眼泪。
      亲友相见,最为磨人,到了最后,两人的眼睛都是红彤彤的,唇边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待到两人走出去,就见众多姑娘们围拢在一起,小孩占据了中间的位置,左手边的昙华正在一步一步的教着她做巧饼,看见悠悠和阮枝雪出来了,小孩儿麻利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手中仍然拿着刚刚做好的一个巧饼递到了悠悠的面前,“姑姑,你看,我做的巧饼。”
      悠悠看了看巧饼,又摸了摸她的头,“颜儿做的吗?真厉害!”
      昙华的接话声传来,“当然了,你不看看是谁教的。”
      围拢在一起的众姐妹却笑出了声音,“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笨手笨脚的,秋霁姐姐交了那么久都没教会,最后还是秋霁姐姐手把手的做好了一个才高兴了!”
      “白瑜,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你信不信我也揭你短。”
      被叫做白瑜的人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声音轻松愉快,“揭呀,我可不怕呢?就怕你想不起来又落下一个记性不好的名号出来。”
      众姐妹哈哈大笑了起来,昙华眼见说不赢,急忙转移话题,看着阮枝雪二人,道:“算了,今日七夕我就不和你们多加计较了,你好自为之吧!对了,二位小姑娘快去洗洗手去,然后来和我们一起做巧饼。”
      “好。”
      今日的巧饼被捏出了花来,什么样子的都有,阮枝雪只做过几次,弄得极慢,出来的样子倒是还算好看,“小姑娘手还挺巧的,做出来的可真漂亮。”
      众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院子里面欢笑声不断传来,小孩子玩儿得脸上沾上了面粉,还在笑嘻嘻的用擀面杖擀着手中的面团。
      吃完了午饭,众人又开始做其他的,做一些其他的糕点,还有织女娘娘形象的酥糖。小孩子见到糖十分眼馋,被做酥糖的成绒看见了,笑眯眯的拿着糖哄骗面前的小孩子也叫她一声姑姑,周围的人打趣道:“你这年纪怎么下得了狠心叫那么小的孩子叫你姑姑呢?按照年龄来看,你都可以做她的祖了多少辈的奶奶了。”
      成绒被说得恼羞成怒,将糖递给了小孩子便追着打了过去,最后自己累着了什么也没打到。
      小孩子很给面子,吃着糖见成绒回来了,语气欢欣的叫了一声:“姑姑”,弄得成绒高兴极了。
      祝澜在一旁用刀将瓜果雕成了奇花异鸟摆放在一起,瓜皮表面是各种各样的图案。
      一些人在剪纸,几剪子下去,一张桃花的剪纸便出来了。众人将这些剪纸随意放在了周围摆放的花朵上,一些人正在编织着七巧板,手腕转动,看起来熟练极了。
      小孩子在其间跑动,一点儿也不怕生了。姑娘们看见了走过来的小孩儿也总会用手上的东西诱惑着她。小孩子什么都尝试了又什么都废了,看着周围的姑娘们轻声笑了起来,赶忙将自己手中弄好的东西递了出去。
      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姑娘身上被带满了被种各样的饰品,玉佩、玉簪、璎珞、金镯……带满了全身,悠悠看见时立刻便想还回去,却被众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轻松打消了念头。
      到了夜间,众人挂起巧灯,聚拢在一起,吃着巧果,尝瓜果,喝花茶,看月亮,将晨起接的露水抹在了每个人的眼上和手上,借着月光将针线穿进七彩孔中,率先完成的白瑜兴奋拍了拍手,大声的炫耀道:“我像是最快的。”言语之中满满的得意。
      七夕之日放置在日光之下的水盆被断了上来,姑娘们将手中的绣针投入水中,针浮在了水面上,看着水底的针影或高兴的,或叹惋的,叫嚣着再来一次手中拿着针小心翼翼地再次丢进水中,若是看见了想要地针影,那便高兴起来,说着:“你瞧,刚刚是失了手,现在再来一次不就好了吗?”,若是针影仍旧粗重或是弯弯曲曲,则状作不在乎地模样说道:“今天这手有点儿不听使唤,先前可不是这样地。”姑娘们听着这狡辩,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阮枝雪也投了进去,极好的是针影是像针那样细的。
      “一次成功,小姑娘可真是一个手巧的人。”
      院子里放着的凤仙花被昙华全摘完了,拿着准备好的汁水抓住了阮枝雪,说要给她染个指甲。阮枝雪苦笑不得,坐下任其折腾。卸了纱布,洗净双手,别说还挺像个样子的。
      玩笑累了,众人坐下喝点儿茶,吃点儿糕点巧果,仰着头寻找天上明亮的牵牛织女星,又寻找到了魁星的位置,说着牛郎织女星的故事,说着主管文运的魁星爷会保佑读书人金榜题名。有人慢慢的唱起歌来,是一些民间的民谣,阮枝雪并没有听过,只是觉得好听。
      月光之下,她们祭祀了双星,祈求幸福安宁,而后便将早上准备好的香桥点燃,看着香桥一点点燃尽,成绒说道:“牵牛织女星已经走过了双桥。”天上的牛郎织女星很是明亮,愿他们现在已经互相见了面了吧。
      众人屏息凝神,希望能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说得话语,听了半日,什么也没有听到,众人也并不遗憾,互相口头上送了对方一些福气后就再次笑了起来。
      夜间有风吹来,阮枝雪在一团笑声之中抓住了悠悠的手,小孩子坐在了阮枝雪的身前,拉着阮枝雪染了凤仙花汁水的指甲左看右看很是喜欢,她笑眯眯的冲着阮枝雪说:“真好看,我也要染上一个!”
      阮枝雪摸了摸小孩儿的头,道:“好啊!”
      祝澜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只萧,映着月色,曲调悠扬,身旁坐着的人也大手一挥,变出了各种各样的乐器出来,昙华站了起来,站在阮枝雪和悠悠的面前,率先对着小孩儿伸出了手,道:“走,我们跳舞去。”
      小孩儿看了一眼悠悠,见悠悠点了头,将手递给了昙华,昙华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笑容灿烂的看着坐在原地的两人,“来啊,我们几个一起。”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两人,径自往中间走了过去。
      琴声、箫声、琵琶声、古筝声、笛声相互交映在一起,阮枝雪的手被白瑜拉着动了起来,此时照在几人身上的月光更加明亮,在月光之下,阮枝雪能看到对面的祝澜闭上眼睛吹箫的模样,身旁鲜花环绕,昙华随意的从中拿上了一朵,转了一圈儿,送到了阮枝雪的面前,阮枝雪伸手接过,随意的将这朵花别在了发间,昙华十分给面子,笑着眯起了眼睛,”好看极了。“
      而后昙华又从四周环绕的花中取了一朵,依次给了悠悠,小孩儿,白瑜……跳舞的人一人一朵。
      阮枝雪模仿着昙华的舞蹈,也从身旁的花中选出一朵,而后走到了祝澜的面前,将这朵花递给了她,“一人一朵,带上好看。”
      祝澜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花而后接了过来,带在了鬓间。
      阮枝雪满意一笑,又回去取了几朵,发给了弹奏的几个人,众人十分给面子,拿过花带了起来,其中两位还让阮枝雪帮她们带上。
      他们沐浴在月华之中,氤氲在花香之中,空气之中洋溢着欢欣和快乐,姑娘们的笑声,小孩儿的笑声连绵不断,总有温热的手来拉住阮枝雪,将她带入一个又一个欢乐之中。
      跳到后面,几人施了法术,带着普通人的三人来了一会在半空中肆意游荡。
      欢乐至极。
      时间渐晚,到了该休息的时候,阮枝雪让悠悠带着小孩儿先去休息,而后她邀请了祝澜,想与她再说些话,祝澜应允。
      祝澜送阮枝雪回屋,至于其他人今日都在府中休息了,虽然府中并没有那么多的房间,但是本来就是一群相识许久的姑娘们,再说她们本来也不打算休息。
      “多谢你将悠悠带回来,让我能见她最后一面。其实在未曾见到她之前我是很矛盾的,我既想见到她却又不想见到她,我知道失去了亲人之后的悲痛,知道看着重要之人在自己眼前彻底消失时的无助,我并不想让她看见这一幕。但是我又会想若是她一直找不到我,是否会一直找下去,会不会始终都不死心呢?我思考了许久,始终也没有想出一个结论出来,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最后没有了选择的机会,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有些释然,我想着待我死前再劳烦你去与她说一声,却没想到祝大夫心细如发,轻易便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多谢了,祝澜。”
      祝澜:“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阮枝雪又笑了,两人踏着月光走到了院子,祝澜目送阮枝雪进入屋子,阮枝雪又偷偷的打开了一条门缝,看着祝澜转身离开,慢慢走远。
      “多谢了,再见了。”
      阮枝雪点亮了油灯,铺上纸提笔给悠悠写了一封诀别信,望其往后余生幸福安宁。
      写完一封信,阮枝雪将其装进信封,手指不断地在信封上摩挲,脑海中不断浮现祝澜的身影,她拿起一张纸,想要再写一封,提起笔来却无从下手,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她弃了笔,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从这里看去,是看不到月亮的,月亮并没有在可见范围之内。
      外面的月光明亮,与刚刚跳舞时一摸一样,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的花,远处的青竹反而处在了暗处,连其剪影都难以勾勒,只能听到风过竹林的声音。
      看了一会儿,听了一会儿,困意涌了上来,阮枝雪关上窗户,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在院子外,祝澜正站在那里,听着风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昙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看着院子里面的月光,“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过过节了,这许多年过去了,节日的花样还是这么多,好玩得很。”
      祝澜不为所动,索性昙华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之前我们拉着你一起来,你都不怎么打得起兴趣来,现在为了这个小姑娘,你就将我们聚集在一起,只为了让她好好的过个节吗?”
      “我看的出来,她喜欢我,眼中的情感是不容易隐藏的。我不能接受她的情感,却也不能糟蹋人家的情感,思来想去,便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也算是对她的情感的答谢吧!”祝澜语气极轻,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面容。
      “小姑娘也是眼瞎,不知道看上你哪了?”
      “是啊,现在的我她为何会喜欢呢?”明明连祝澜自己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这个人却喜欢了。
      “罢了,情之一字最无解,这一点看你便知道了。”昙华叹了一口气,沉默许久才说道:“那之后呢,待她离去,你又要离开兰城,继续寻找明月的转世了吗?”
      祝澜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黑暗,“自然啊,要继续找。”
      “找到有什么意义吗?她已经不知道转世轮回多少次,早已经不是姜明月了。”
      “我知道啊。”祝澜灿烂一笑,眼角带着泪花儿,“但是我想见她。”
      “既然不想放下,为何当初要将那带着明月的魂魄重新送回去呢?你知道的,明月之所以选择留下自己的一魂就是想给你这个固执的人留下一个念想,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所以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宽慰你,但是你为什么又将她送回去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因为缺少了一魂的明月转世太弱,根本就活不长。即便活了下来,也是先天不足,是个药罐子。这世间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活着的,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会更加艰辛。”
      “但是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啊?”
      “她甘愿付出,我就要心安理得接受了吗?况且总有一日我也是会死的,到时候她又怎么办呢?”
      昙华站在一旁,竟然无话可说。
      “妖的寿命太长,思念太远,悲伤太久,现在的你究竟是祝澜还是姜明月,抑或是二者都不是,变成了祝澜和姜明月的结合。”
      祝澜甩了甩袖子,看着自己的手,“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了,或许从明月离开的那一天开始,祝澜也跟着离开了吧!”
      天上的牵牛织女星很是明亮,祝澜有感而发:“其实牵牛织女也挺好的,起码一年可以见一次不是。”
      “你今晚是要等着她吗?”就像千年前你等在姜秋霁的床前一般?
      祝澜从黑暗处走到了光明的地方,面上好似覆上了一层霜雪,“人生路的终点,我也算是她的朋友,送她一程。”
      昙华甩了甩袖子,“罢,随你吧!”
      话虽然如是说,但是昙华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了祝澜的身旁静静的等着。
      有云彩飘了过来,挡住了星星,挡住了月亮,而后又被风吹开,祝澜状似假寐闭着的眼睛蓦然睁开,身旁的昙华似有所感,目光和祝澜看过来的目光短暂相接后就落到了屋内。
      今夜,真的静极了。
      两人转身往屋子走去,风又起,院子里面的花草被风吹动,左右摇摆,细碎的头发吹到了耳边,吹到了脸上,吹到了目光能见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着风来过的痕迹。
      屋门被推开,两人走了进去,风从打开的门吹进了屋内,留下了人难以看见的足迹。屋内很黑,却并不影响祝澜和昙华,但昙华还是施了个法术,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屋内瞬见亮堂了起来,暖黄的光茫在夜间很是温暖。
      祝澜率先走了进去,走到了阮枝雪的床边。
      躺在床上的阮枝雪面上舒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身上长久以来的病痛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消失了,今夜没有反复难耐的梦魇缠绕,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祝澜坐在了阮枝雪的旁边,轻轻地道:“一路走好。”
      屋内的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多了起来,今日参加乞巧节的姑娘们都在,悠悠也被成绒叫了过来,除了小孩儿,其余的人都在这里了。
      悠悠直接痛哭出声,在她看来,今日的阮枝雪一直都是好好的,她的精神头比以往许多时候都要好,她能说能跳,能笑能闹,让她都直觉自家小姐再次被祝澜的神医妙手给治好了。现在却告诉她,她的小姐死了,今日的一切都只是回光返照,都只是蜡烛熄灭之前最后的光茫。
      她跪倒在了阮枝雪的床前,颤抖着伸出了手抓住阮枝雪的手,“我的小姐啊,你……怎的……不……不知会我……一声啊……啊啊……”悠悠哭得泣不成声,她不断地问着阮枝雪,拉着阮枝雪慢慢变凉的双手,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变成了一连串的哭声。
      “小姐……”屋内众人都不是铁石心肠,在这样的哭声之中早有人受不住了落下泪来。
      世间的生离死别最是牵动人心。
      屋中的人年龄最大有两千七百多岁,这还是从化形进入人界之后开始算的年龄,最小的也是有近八百年的年纪了,她们看惯了生死,却并没有就此熟悉生死,也并没有不畏生死,时间并没有让她们的心变成石头,该触动的时候仍旧会触动。
      以祝澜和昙华为首的几个大妖并没有落泪,只是默默的转过了头去,没有去看这般场景。
      这夜的哭声萦绕在府中许久,最后是以悠悠哭晕了过去为结束的。
      悠悠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祝澜,她为她诊脉,给她端上了汤药,劝她节哀顺变。
      因为哭的太狠,所以她的眼睛红红的,整个有些肿,泪水仍在往下落,“祝大夫知道小姐那天晚上就会……离开,对吗?”还未说几句话,又再次泣不成声了起来。
      祝澜面色如常,“嗯。她喝的药是我亲自调配煎煮的。”
      “那您……为什么……不……不……不告诉我一下。”
      “她应当想要痛痛快快的玩上一日,即便消耗生命力也在所不惜,她应当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去,所以便没有告诉你了。”
      “倒像是小姐会想做的事情。”悠悠将眼泪抹去,而后跪坐起来,朝着祝澜一拜,“多谢大夫照顾我家小姐。”
      “你和你家小姐倒是很像,一样的喜欢说多谢。”
      这么一番兵荒马乱的,时间已经到了寅时三刻,小孩儿醒了身边却见身旁没有人急急忙忙的爬了起来,穿上衣裳就到处找人,正好碰上了白瑜几人。
      小孩儿要找悠悠,姑娘们便把小孩儿带了过来。
      小孩儿一见悠悠就扑了过来,在悠悠的怀里蹭了蹭后注意到了悠悠通红的双眼,“姑姑怎么了?怎么哭得眼睛都红了?”说完,从身上拿出了手绢,把将将才落下得眼泪擦去。
      悠悠抱紧了小孩儿,道:“姑姑的小姐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小孩儿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离开的意思,她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悠悠的背,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什么都没有什么作用。
      众人一起送别了阮枝雪,将她带回了陵城,埋在了她亲人的身旁。
      那日艳阳高照,是个大晴天,透过枝桠间隙射进来的阳光斑驳的落在了墓碑之上,让上面刻下的字变得不甚分明。
      “长年,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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