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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馄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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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里挤满了学生和上班族,几乎每个人都在吃馄饨。
禾帧看了眼舀豆腐脑喝的郑如意,觉得她这个人,恐怕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和人对着干。
“说说,你俩到底为啥打架?”
看,郑如意还兴致勃勃地撺掇呢。
“我俩没打架,好着呢!”程剑屏抢先答道。她在“好”字上加了太重的语气,以至于喝豆腐脑的郑如意挑眉瞧过来。
“啧啧,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前几天还谁也不理谁呢,怎么这么快又‘亲密无间’了?”
“你快吃你的吧!郑如意,你说话注意点,你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你走哪天在路上,被人套麻袋打上一顿。”
听了程剑屏的话,禾帧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看向郑如意:
“行了,你别挑拨了,我和小郡主确实前几天闹了点小别扭,现在说开了就没事了。不用你为她打抱不平。说了你可能不信,这次可是她欺负我。”
“什么?小郡主欺负你?不是你又乱发疯?”
郑如意皱着眉,视线扫过禾帧,又落到程剑屏身上。
“怎么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程剑屏恶狠狠瞪了郑如意一眼,“快吃快吃,别说话了!”
见到程剑屏如此反应,郑如意自然明白禾帧没有骗她,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专心致志地吃起了豆腐脑。
这家早餐店的馄饨的确很不错。尤其是馄饨的汤,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的,还是放了什么特别的佐料。总之每一回喝到第一口的时候,都觉得能够鲜掉了眉毛。
“馄饨好好吃。”呼哧呼哧吃掉大半碗,程剑屏才舍得放下碗,发出幸福的感慨:“小禾,你推荐的不错,应该赏你。”
郑如意抬起头,瞄了一眼微笑的禾帧,转头对程剑屏说:
“这家的豆腐脑也好吃,我上次——”
话还没说完,郑如意就皱起了眉,突然换了个话题问:
“三班那个石磊是不是还没找到?”
话题转得太快,禾帧和程剑屏一开始都没想起她在说谁。
电光火石之间,倒是禾帧先想了起来。郑如意说的这个石磊,是隔壁三班的一个同学,他已经旷课一周多了。
起初,由于他之前就有隔三差五旷课的习惯,三班班任没有很当回事。但后面三班班任发现给他家长打电话突然打不通了,班级里也没有人能联系上他,谁也不知道他的消息,而石磊又再没露过面,三班班任这才慌了。
上个周五,三班班任还通过校广播,询问全校是否有人知道石磊的下落,但好像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她点了点头,道:
“应该还没有找到,据说三班班任打算贴寻人启事了。”
郑如意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我记得我上次来这吃豆腐脑的时候,好像有看见他,那时候他应该就已经在旷课了。他多半没出什么意外,就是不想来上学。”
“啊?你认识他?”
程剑屏瞪大眼睛问她,郑如意点点头又摇摇头,神色复杂。
“这些事一时半会说不完,改天说吧。”
看看时间,是得抓紧把饭吃完,准备上学了。
对于郑如意这种故意卖关子的行为,不光程剑屏颇为不满,嘟囔了她好几句,没再说话的禾帧心里也痒痒的。
“上辈子”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石磊的影子,他应该没有出什么事。虽然禾帧知道了“结果”,可也没法不对“过程”好奇。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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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被推迟到今天的跳绳比赛终于开始了,但班主任秉承“说话算话”的精神,果真没放他们出去看,又发下了一套测验卷。
这回是禾帧猜对了,他们考的是语文。
禾帧朝转头看向自己的余恒,很是得意地扬了一下下巴。尽管这种行为很幼稚,可禾帧实在不甘心只让他一个人得意。
得意完又觉得索然无味。
毕竟再怎么想测验也都是从三大主科里挑一个考,三分之一的概率……嗯,立刻什么成就感也没有了。
然而翻开卷子,失去的成就感又回来了!
考的那篇课内文言文,正好是禾帧临考前看过的那一篇,记忆非常清晰。她赶紧拿起笔一一答好,一鼓作气地继续往下做。而越往下做,禾帧的成就感就越强,嗯,好像这些题都很容易呀,她都会!
至于最后的作文,更难不住禾帧,她堪称神清气爽地答完了这套卷子。
仔细地检查过一遍卷子,禾帧舒出一口长气,放下了笔,她一抬头,恰巧跟讲台上的班主任对视上了。
班主任笑眯眯地问:
“禾帧,你答完了?”
没想到班主任会开口问她,禾帧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接着,禾帧便听见班级里有不少人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气,她匆匆扫了一眼身旁程剑屏的卷子,这才发现程剑屏还没开始写作文。怪不得那么多人惊讶。
呃,虽然禾帧平时答语文卷子就是要比别人快一些,但这一次好像有点太快了。
“要是检查完了,或者不想检查了,你可以选择现在交卷。跳绳比赛应该还没结束,既然你提前完成测验,可以出去看看。”
班主任满意地朝她点头,很大方地向她提议。
禾帧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拒绝,却无意间发现了罗皓看过来的眼神,啧啧,那眼神充满了怨毒。
禾帧施施然盖好笔帽,把用完的笔放回比赛里,向身旁的程剑屏回以一笑,悄悄给她比了个鼓励的手势。
哦,那就让罗皓继续怨毒吧。
“好的老师,我检查完了,这就交卷。”
她走上讲台,在班主任赞许的目光下,把答好的卷子交了上去,随即潇洒转身,一个人跑去看跳绳比赛了。
·
自从那次跟罗皓打过赌后,禾帧反而因为太忙,没来得及再练过跳绳。
她看着塑胶跑道上翻飞的跳绳,心下一惊,第一次怀疑自己说了大话——感觉明年拿跳绳比赛名次的这件事,可能有点悬。
“怎么了?害怕了?”
禾帧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余恒。
他就站在自己一米以外,禾帧刚才想得太入神,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所以也不知道余恒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你下次别这么突然开口,怪吓人的!”
禾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余恒似乎很意外她的反应。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在后面,刚才你交完卷子,我也跟着交了。你不知道吗?”
“你交卷子的时候有说什么吗?”禾帧问。
“没有,就只是交了卷子。”余恒答。
“班主任说什么了吗?”
“没有,这有什么可说的?”
答案非常明显,禾帧觉得自己很难评价余恒,他未免有点太想当然了。
“我交了卷子就走了,根本没回头。你交卷子也没什么动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我身后?”
余恒一噎,没什么底气地道:“我以为你起码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禾帧笑了,没再说什么反驳他。她看着正在进行花样跳绳的选手,忍不住叹出一口长气。
“好吧,是有点害怕。现在我觉得高看我自己了。明年,我可能都不一定有资格参加跳绳比赛。”
余恒朝着禾帧目光望向的地方看去,脚下不由自主地多走了几步,在她身边站定。
“你还没开始学花样跳绳?”
“还没开始”这四个字听得禾帧又是心下一紧,压力剧增。
禾帧非常痛苦地摇了摇头:
“我也想学。但我现在一般的、没有花样的跳绳都还没有跳明白呢!我觉得现在学花样跳绳,就是纯粹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包不够多。”
她以为余恒会笑话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谁料余恒却道:
“要不我和你一起学花样跳绳?”
“你说什么?”
她惊讶地抬起头,发现余恒的神情很认真,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你学花样跳绳干什么?你也打算参加跳绳比赛?”
这两句非常正常的问话却把余恒问得后退了一步。
余恒转过头去,又继续看起场上正在跳绳的选手。他像是突然之间就对跳绳这项运动有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禾帧只看到了余恒的表情,没注意到他攥得死紧的拳头,故而真的对他的答话信了个七七八八。
“那天听了罗皓的话,我觉得除了学习,我也应该有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本来没想好要学什么,其实学什么也都一样。”
他攥紧的拳头又慢慢放开,回头看向禾帧:“花样跳绳现在好像没几个人会,你正好要学,也算有个现成的搭子。”
“哦。”禾帧点点头,随即面容愁苦,盯着他追问:“那你会不会参加跳绳比赛啊?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也要参加。虽然还没开始学,但我总觉得你会跳得比我好。啊,不!我觉得随便挑个人都能比我跳得好!”
禾帧又忍不住开始抓狂了。
“天啊,明年我真的拿到名次吗?我总觉得除非比赛那天所有人都意外缺席,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有拿名次的机会。”
看着抓狂的禾帧,熟悉的、鲜活的禾帧,余恒笑了:
“我参加跳绳比赛干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想学花样跳绳。”
禾帧立刻停止了抓狂,有点怯生生地望向他,试探性地问道:
“真的,不骗人?”
他忍住摸她头的冲动,身体也下意识地离她更近了一点。
“真的。”余恒说,“而且我觉得你肯定能拿到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