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五 生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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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夫人常年待在佛堂，不问世事。我没有那么好运气见过她。只是知道她有个姐妹在宫中，貌似还是当今的太后。女儿也了不得，虽然现在只是个贵人，但是深得皇上宠爱，加封是迟早的事。
老夫人生日，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
“你们想着都送些什么呢？”先探探好了。
“欧阳家，秦家，张家还有傅家都已有了打算。反而就我这做儿子的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么？”想起欧阳拉着我逛的那几家玉器店，心下里了然，想来其他几家也不过是什么贵重送什么。而温子愈则不同，身为人子，自然要想着送些贴心的东西哄老夫人开心。他这分心倒也可叹。可惜我连老夫人面都没见过，对她的了解也只限于平日里下人间的闲语，怎么可能知道她喜欢些什么，何况他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什么东西没见过啊。他问我怕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不管送什么，只要能让对方体会到自个那份心就是好的。”我打着马虎眼说。
“说的是，可是怎样才能让对方体会到心意呢？”
当然是DIY拉，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比什么都好，特别是那种为人父母的，要的不就是儿女的那分心么？不过想想，温子愈一个大男人在那做手工什么的实在不太可能。
“要不你就亲手做些吃食，老夫人一准开心。不过君子远庖厨，估计你也不会做什么复杂的菜色。就弄些做法简单但名字趣致的。比如珍珠翡翠白玉汤，镜花水月，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什么的。心意到就成。”
我本是随口建议，没想到温子愈倒还真的认真的思考起来。
“你说的那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镜花水月，还有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张迁永远是个好奇宝宝。
知初一摆扇子，对我笑了下道“那珍珠翡翠白玉汤恐怕是指青菜豆腐汤，我说的可对啊？无忧公子。”
欧阳也笑，“镜花水月难道指的是荷包蛋？至于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两样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嘿嘿，知初与欧阳果真锐利啊，说的都没错。而窗含西岭千秋雪嘛，削根黄瓜放倒，撒些白糖不就是了么。门泊东吴万里船也好说，煮盆鸡蛋菠菜汤就应景了。”我笑和着，临了还挑衅的看了张迁一眼，就你没悟性。
张迁不干了，到底还有些小孩脾气，很不服气就嘟囔开“这都知道，不愧是个吃货。”
做个吃货没什么不好，至少简单舒坦，可是让人这么说可就不行了。虽说张迁你年纪比较小，好胜心强些没错，可也不容你欺到小爷头上来啊。我冷冷一哼，“我就是个吃货怎的，哪里象你张公子连个吃货都不如。”
张迁双眼一圆瞪，脸立马憋得通红，眼看怒气已被我撩起，张口又要说什么。
“琴儿。”没有波澜的一声叫唤却让他住了口，只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原来张迁就是那琴儿啊，从前依稀听知初提过，想来思书应该就是那书儿了。而欧阳嘛，棋儿？琴棋书画啊，那书童是不是都叫什么笔墨纸砚啊。还真TMD无聊。我笑着看了主位上那人一眼，他还不动声色的在那坐着，也扫了我一眼，却没多停留。“今儿就这样了吧，礼物那事我心里有数了。聂平，回府。”站起，优雅的弹了弹衣袖，自顾便向门口走去。
我却没动，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我迟些回去好了，还有些事儿。”我指了指欧阳他们，意思是说要和他们再呆会。开玩笑，那么久没出来当然得玩个够本了。
“哦？又要去红妆阁么？”他顿了一下，眼睛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没等我抓住他又继续说道“我也有日子没去了，一起去吧。”
结果自然是不可能一起去了，和老板在一起总是不能尽兴的，还不如回去睡觉。
老夫人生日是六月二十三，居然和我的生日在同一天。两相对比之下，难免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后来想想真让我过那么大的寿我也不愿意，倒也没再觉得委屈。虽然没人帮我过生日，不过能借着她老人家的热闹也不错。如果能在那天好好吃上一顿就更完美了（果真还就一吃货）。
没想到，等闲居却在这时送来了帖子，既不是给温家老爷的，也不是给温家少爷，而是给我聂平的。帖里让我本月二十三那晚能拨冗去等闲居一趟。倒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不过我也猜到了七八。送帖的是上次拦我的那个看门小哥，一丝不苟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到是我有些吃惊，指着我向小全确认“他？”小全貌似无辜的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我也在想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二十三那日我自然是去等闲居了。毕竟在温府混得再好我也不过是个下人。人家尊一句先生那是给我面子。老夫人生日请的自然都是有来头的人物，我最多也就沾光吃顿好的，成为座上宾是不可能了，既然那样，我还不如去等闲居更有面子点。
一早，若函便来找我了，穿着簇新的衣服，一脸的雀跃。“平，奶奶今天生日，我连课都可以不用上拉。你说奶奶如果天天生日该有多好啊。”小孩就是小孩，说得话都天真得可爱，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希望是这样，至少那样我就可以不用上工还有好吃的吃了。
“奶奶生日，你不去庆祝跑这来干什么啊？”我蹂躏了下他可爱的小脸问道。
“晚上才开始请客，奶奶现在正在佛堂呢，娘陪着，我一会再过去。先来找你玩会。”还真是第一次听若函说起他娘呢。
“既然这样，就早点去吧，我还有些事，回头再找你。”我想着府里这会忙着呢，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先出去逛逛好了。
“恩，那我先去了。晚上的寿宴记得来哦，我给你留个好位子。”孩子就是孩子，我的位子岂是你说留就留得的。何况今晚我是不可能去老夫人的寿宴的。不过小孩子不能骗我还是知道的，又不好直接驳了让他失望，只能对他笑了下。他也没多想转身就跑了。
我换了件白裳子摸了些银子就出门了。老夫人生日，不晓得我要不要买些东西送上呢，还有去等闲居，要不要备礼呢。我不晓得这里的礼仪风俗，只能先去逛逛，也顺便杀杀时间。东大街东西不是我可以买得起的，于是直接去了西大街，那儿多的是小玩意儿，小吃也好吃得紧。
一路走逛，没忘记先去漱芳斋要些点心垫垫胃。那老板自那次后争执后也算认得了我，每次居然没忘给我打点小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拿着最喜欢的芙蓉醉酥吃着，一边向伙计打听哪能买着物廉价美的玉石古玩。伙计想了一会说，东街口里有个胡同，往里拐便是破烂街，那里有的是玉器古玩，只是成色参差，没点眼色还真不好挑。最后还是建议我去西大街买，贵是贵了些，不过至少保真。
废话，我若有钱不知道去那么？不管了，看得一步是一步。何况溜街的乐趣不就在挑拣中么。我寻着到了那什么破烂街，胡同里拐的，不太好找。
破烂街果真破烂，店面和外边大街的根本没法比，小门小脸的，说不出的龌龊。而店门口还排了些露天的摊位，也就是俗话说的地摊了。油纸布往地上一铺，放上要卖的东西就算生意开张。
我估摸着这地摊的东西应该比店里的还要便宜，反正好歹我都不识货，就先在这地摊上练练得了。看着一个小老儿长得还算厚道，东西也蛮多的，便在他摊前蹲下。
“我说，这些都不行，有什么更好的拿来小爷我瞧瞧。”东西太多，眼花，又不识货，干脆装个内行先问问，那大爷应该不会骗我的吧。
果然，老人家东翻西找的拿出个锦盒，小心翼翼的开了，里面一个黄椴子包了一块白玉，晶莹剔透。想来是好东西吧。我接过来，细细摩挲掂量着，想着如果价钱合适就买了。
“我说，这东西多少钱啊。”那老头哆嗦着伸出2个手指头。
“二十？”还好身上的钱够。
“二百两。”我正往身上探钱袋的手哆嗦了一下。那么贵？我还不如去西大街呢。
砍价是必要的，我眼一瞪，“一百卖不？”
“最少一百五。”
“九十”
“我说你怎么~~一百二好了，再少不干。”
“八十。”
“哪有这样砍价的啊，您可看清楚了，我这是好东西啊。放西街去没个五百可不行，这样好了，就一百。”
“七十”
“诶，我说你这人，”老头急了，瞪我一眼，然后一咬牙，做痛心疾首状，“七十就七十吧，当我交个朋友。”
我心里得意一笑，想着还好宝刀未老，砍起价来是是那么凌厉，一边的去掏银袋。今天也就带了一百出来，我的一半家当了。今儿这么一买，就没剩多少了。哎，冲动是魔鬼啊。
数着钱递了出去，没想到中途却被人截了，我一惊，就要喊。那人却没跑，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嘴里就蹦了2字“别买。”
我看着他，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细细打量了好一会，终于在他的衣服上找到端倪。我拊掌一击，很高兴的和他打招呼道“你不就是那晚在等闲居的那个嘛，好巧。你也来逛街？”没错了，他就是我那晚见到的青衣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五 生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