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喜景

11、4.3

　　刘宣汝到店，门已经开了。
　　因为他们晚上睡得晚早上起得也晚，而周末的人比平常多，这两天他们一般是买了早饭在店里吃，麻利准备好服务来得早的顾客。

　　刘宣汝走进店里，青扬正在给一位女士洗发。
　　这位女士要烫染，为了避免晚了要排队，还没开门就来了。
　　见面后问了早好，刘宣汝先坐下吃饭。
　　海明没看见谈林，问：“林哥呢？”
　　刘宣汝咬着包子，说：“他去果店了，一会儿来。”
　　海明大幅度地点头哦了声，三个小伙子笑着相互对视，像是参透了什么八卦。

　　谈林没有对外直截了当地讲过和刘宣汝的关系，可常会把她带在身边，大家心照不宣，店里的小孩儿一直等着吃他们的喜糖。
　　可这话刘宣汝是不敢说的。
　　她虽然期望永远陪着谈林，但从来没有信心他会娶自己。因为怕他拒绝，她也不提一句。尽管有时候会惶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海明说：“今早买饭碰见真哥，他说姓王的昨晚喝醉掉进井坑里了。”
　　小龙和阿飞笑：“哈哈哈，报应啊，没摔死么？”
　　“没有，腿瘸了应该。”海明说，“过了一晚今早报警说是别人推的他。”
　　小龙大骂：“这神经病，鬼推的他啊，还找个人赖着，去赖偷井盖的去。”
　　几人又笑。

　　青扬给顾客洗完头，阿飞换他吃饭去给吹发。一会儿的时间，店里的沙发就坐了三两个人。
　　海明扔掉吃早饭时的一些垃圾，说：“宣姐，林哥还来吗，饭要凉了。”
　　刘宣汝望了望外面，回头说：“等他来再热吧。”可能他吃了也说不定。
　　她话刚落，谈林迈着步子过来了。

　　刘宣汝看见他那刻满眼雀跃，又抑制着自己，忙手上的活儿。海明招呼谈林，谈林洗了洗手，坐到矮凳上喝豆浆吃包子。
　　有两个上了年纪的阿姨认识谈林，坐在那里等待没有事可干，闲聊地问谈林什么时候结婚。
　　谈林笑了下，说：“着什么急。”
　　长头发的阿姨说：“三十了还不急，那老邱家的两个孙子都能满地跑了。”
　　谈林擦了擦嘴说：“人有福呗。”

　　短头发的阿姨问：“你妈不催你啊？”
　　谈林说：“催，昨天回去就要介绍我去相亲。”
　　刘宣汝听到这儿，抬眼看他，他嬉皮笑脸，没有正形，辩不出真假。

　　长头发的阿姨看着他在这里吃饭，琢磨出点什么，碰碰另个人，短发阿姨也想起来了，以前谈林家和刘宣汝家是邻居。
　　短发阿姨说：“你和小宣关系不错啊？”
　　谈林大方承认：“嗯。”
　　短发阿姨又问：“来理发啊？”
　　谈林吃完东西，把塑料袋扔进桶里，坐到单人沙发上，说：“刮胡子，昨天就来刮没刮完。”
　　刘宣汝努努嘴，为什么没刮完，还不是因为你自己。

　　谈林这回不仅刮胡子，还要理发，他的头发留得很短，长一点就想剪掉。他洗头，四个小伙子都自觉地不动，刘宣汝带他去了。洗发区在拐角处的小屋里，挂着帘子。
　　谈林躺上软椅上，眼睛跟着刘宣汝转。
　　他伸手摸到刘宣汝的腰上，刘宣汝拍下他的脑袋，低声说：“老实点。”
　　谈林笑了笑。

　　刘宣汝给他洗头的时候，顺便按了摩，问他：“还难受吗？”
　　谈林闭着眼睛说：“不难受，舒服。”
　　刘宣汝弯起唇笑。

　　刘宣汝转到他前面，挤了一坨洗面奶在手上，说：“不要睁眼。”
　　谈林嗯了声。
　　刘宣汝一步一步做得很认真，洗掉泡沫，拿毛巾时，谈林出声问：“那个警察怎么没来？”
　　刘宣汝愣了下：“他来干吗？”
　　谈林还记得：“他不早上派侄女给你打电话了么？”
　　……什么叫他派。

　　刘宣汝擦着谈林的脸说：“海明说王伟昨晚掉井里了，怀疑是别人推的报警了，陈真在处理。”
　　谈林淡淡地哦了下，说：“知道还挺清楚。”
　　刘宣汝看他一眼，强调道：“海明自己说的。”
　　谈林笑哼了声。
　　刘宣汝捏了捏他的脸。

　　谈林啧了声，抬手去扯刘宣汝前面的拉链，被她打了下手。
　　他问：“尝一口不行？”
　　刘宣汝：“不行。”
　　谈林无声看着她。

　　刘宣汝也不着急走，躲着他的视线，提及：“你要去相亲吗？”
　　“相什么亲。”谈林似乎明白了她的别扭劲儿从哪来的，说，“你惦记这事呢。”
　　刘宣汝不悦道：“你自己说的。”
　　谈林咧开嘴，也强调：“我说的是我妈说的，我妈说要给我相亲，但我没答应。”

　　刘宣汝的嘴角终于不绷着了，慢慢看向他，一秒后破功，笑了起来。谈林握住她的脖子将她压下来，亲了她一口。
　　刘宣汝笑意盈盈。
　　谈林在她耳边问这下可以尝了么，刘宣汝抬眼看看，听动静外面没有新的人来了。她垂下眸，谈林收到信号，拉下阻碍他的拉链。
　　有时候和他在一起，刘宣汝的胆子出其得大。当她滑润的皮肤被他温热地包裹，刘宣汝颤了下，心里痒酥酥的，她捧着他的脑袋说不能太久。
　　谈林知道，只是找一下刺激。

　　他说：“中午一起睡。”
　　刘宣汝问：“下午要出去吗？”
　　谈林：“嗯，谈事情。”
　　刘宣汝说好。
　　谈林笑了，真乖。
　　他故意拿手指拨弄她一下，刘宣汝猝不及防，嗯哼了声，她鼓着嘴瞪他，谈林烂笑，含着她吮了几口。
　　出去后，谈林神清气爽，像做了个美梦。

　　可他刮完胡子，发生件怪事。
　　那时谈林正在问刘宣汝帅不帅，刘宣汝笑着说：“我刮的我理的，你说我说帅不帅？”
　　谈林固执道：“你说。”
　　刘宣汝无奈，就说了：“帅。”
　　谈林点点头，也不照镜子了，站起来。
　　小龙和青扬竖着的耳朵听到，在那儿噗嗤笑。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女人，嗓音响亮，店里的人都惊讶地朝外看。
　　“谈林！谈林在吗？！”
　　谈林不认识这女的，问：“干什么？”
　　女人进店里，说：“来相亲。”
　　谈林扫一眼刘宣汝，她已经低下头，在清扫地上的头发。

　　谈林皱起眉：“什么相亲，谁跟你相？”
　　“你啊。”女人说，“你妈叫我来的。”
　　谈林说：“我没同意，你和我妈相去。”
　　女人也有点神经大条，说：“你妈相中我了。”
　　谈林冷笑：“我妈相中你和我妈谈去。”
　　他语气太重，女人被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张口结舌。

　　店里还有理发的顾客，看着这场突然的闹剧面面相觑。
　　小龙出面，不是很礼貌地对女人说：“理发吗，不理发麻烦别杵在门口影响生意。”
　　女人狠狠地瞪了小龙一眼，生气地走了。

　　有人小声私语，谈林走到刘宣汝面前，握住她还在扫地的手，刘宣汝挣扎，低声说：“有人在。”
　　谈林不管，抬起她下巴说：“笑一个。”
　　“……”
　　刘宣汝回望着他的眼睛，好像也没消气，却不由地笑了。
　　谈林揉揉她的头发，说：“别瞎想。”
　　刘宣汝说：“知道了。”

　　谈林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刘宣汝，原来还想回水果店一趟，这一闹他不回了，一直陪到和他们吃完午饭。
　　午休时间到，门关上，帘子也又拉上了，店里平和宁静。可往里走走，能听见一阵阵带着哭腔的呜咽声、床板的吱呀声，以及粗重的喘息。
　　光线暗淡的屋内，床上有一对人。

　　刘宣汝每次以为谈林要停了，他都会继续，附在她后背上不止不休。刘宣汝喊他等一会儿，谈林等不了，像是控制不住自己。
　　谈林看着刘宣汝的表情，掰过她的脸吻她，刘宣汝无意识地伸着舌头与他交缠。谈林爱惨了刘宣汝蒙上雾气的眼睛，有种茫然美。

　　等屋内归于平静，两人的姿势已经换了。刘宣汝贴在谈林胸膛上，他亲着她的黑发问了她一句话，刘宣汝不想再动一下了，可心满意足，轻轻地嗯了声。

　　后来清爽地躺在床上，刘宣汝窝在谈林怀里，闭着眼喊他的名字。
　　谈林答应：“嗯。”
　　“谈林。”刘宣汝又叫一声。
　　谈林垂眸看她：“又想了？”
　　“不是……”刘宣汝娇羞地轻推他一下。
　　谈林摸了摸她的后背，笑。
　　他说：“这次不出远门，晚上回来。”
　　刘宣汝笑着哦了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