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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隐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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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加北给他们三个建了个小群,这几天在群里说的话只有周屿焕回应,杜迦佑像人间蒸发了,他妈因为找不到他气得两天没吃饭。
此时在群里艾特了一下他,又发了谢紊拍到的照片,附:【大正集团的千金】。
周屿焕在酒店,没回宴会上,温锁还没醒,他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之后,把大正集团的资料整合了一下,这时,门口有动静,他走出去,阿求憨憨地站在那,看见他,走过来。
“老大。”
他身上都是伤。
“谁打的?”
阿求没吱声。
“提巴的人?”
阿求头往一旁撇,这是男人的尊严,他不会告状。
今天是来送车钥匙的,回龙道的场地他已经玩熟了,来还车。周屿焕没接钥匙,拉开车门,“上车。”
还未到黄沙休眠期,狂风四起,看不见前路,阿求凭借着极好的方向感和对弯泽路段的熟悉度,安全地把车子开到大营车吧门口,周屿焕说撞,他油门一踩,车子直直闯进车吧里,没收着速,所以撞开那扇门的同时,也把里面唯一一台大空调给撞了。
冷气戛然而止,热浪和黄沙顺着倒塌的门涌进来,车吧的人都放下手头的事往这里聚,提巴吐了口嘴里的沙子,很惊,刚想问什么情况,被周屿焕一个指头压回去,“谁打的你?”
阿求指了一个人。
“去地上捡个瓶子。”
阿求找到了一个还混着冷气的饮料瓶,握在手里。
“敲碎。”
阿求把瓶子往墙面上一砸,饮料瓶出现了非常锋利的缺口,打阿求的人叫穆列克,他嗓子里吸了一口沙子,但大气不敢喘,不停地给提巴使眼神,但提巴不是那种瞎闹事的人,他知道回龙道那个字,代表以后不仅车队姓周,规矩也得姓周。
所以这顿打穆列克必须得挨。
而此时,提巴也才看出来周屿焕是个怎样的人,他不纹身不抽烟甚至极少说脏话,给人贵公子的感觉,可是挑起了他的脾气,他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阿求,他打你哪里,你就插他哪里,用力点,让他知道头狼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老大。”
阿求服从性特别强,他打穆列克不是为自己报仇,而是听周屿焕指挥,所以整个下午,车吧里都充斥着穆列克的惨叫,血溅在了柱子上,空调发出一阵轰隆声后寿终正寝,提巴把脸背过去,大家被沙子吹得眯着眼,没人敢走,而周屿焕饶有兴致地坐在副驾驶,左手支着脸,像在欣赏有趣的电影。
等阿求以牙还牙完了,他才下车,勾着穆列克的领子,把他拖到自己车前,让他正视那个“周”。
“你不认识字啊?”
穆列克满身是血,他近乎低嚎着说“认识”,其他队员屏住了呼吸,热浪彻底占据这个地方。
“念什么?”
“周。”
“大点声。”
“周!”
威严感彻底碾碎队员心中那点不甘心,齐喊:“周!”
空旷的车吧里还荡着回音,周屿焕把一张卡塞提巴的口袋里,“阿求给的医药费。”
车子开走,此后车队,没人敢动那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人。
......
周屿焕手上很黏,都是血,到院子里阿求那个傻子还继续把钥匙往他身前递,然后被踹。
“老大。”
“装回去。”
“送给我?”
“喜不喜欢?”
“喜......喜欢!”
阿求喜出望外,他握着车钥匙差点蹦哒起来,张嘴欢呼的时候吸了一口沙子,弯腰猛地咳嗽起来。
声音太大,里面有起床的动静,周屿焕给阿求开了间房,让他去洗澡,自己则走进房,温锁已经半坐起来,看着他走进来,打量了他贴着黄沙的颈项,又看他已经脏污的T,即将瞥见他的手时,他往后遮了一下,下意识不想让她看到手上的血,她注意到这个动作,微微歪头,血水顺着指尖往下滴了两滴,他弯腰,拿纸擦干净,顺势擦干了自己的手。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捏袋子,微弱的一声“嘭”后,冒出了糖香,放她嘴边,她第一时间没去吃,去闻他的指尖,他指尖往掌心收。
“闻到什么了?”
她含着糖,从左腮转到右腮,看着什么都懂的,却偏偏给人保留那一点秘密,“糖香啊。”
她把被子一拉,闭上眼,看着像是又在睡,周屿焕闻了闻自己的手,血腥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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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闲的圣诞主题趴终于完工,她看着完全成型的会场满意地拍拍手,很有小趴主人的模样,招呼了一些年纪相仿的人来玩儿。
派对圣诞气息浓烈,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房间壁炉暖意四溢,楼梯扶手是红绿交织的彩带。入场的人都穿着主题服装,女孩儿们在地毯上快乐地跳着舞。本来是全女趴,但宗闲玩着玩着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味,想拆掉重组,就把男士拉进场,干体力活。
不过进场子也不能太随便,得穿正装,林加北因为头发丝儿翘起了一缕而被赶了出去,等他想去另一个场子玩的时候,宗闲喊:“赶紧梳好,回来干活。”
温锁最后一个来,因为林确叫她们去开会,她本来以为来弯泽也会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但到这儿几天也没开课,她们时不时地练练基本功,再复习一下之前的功课,林确这次好像把重心全都放在了走秀上,练习生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们给拉上。
她刚入场就被宗闲拉去换衣服,手里的卡硌到了宗闲,宗闲问:“什么东西?”
“公司的,人手一个,类似门禁。”
“你们管得可真严。”
宗闲把她拉进圣诞衣橱,外面就有人叫她,她让温锁换完出来嗨,接着就出去招待去了。
宗闲组趴特别到位,不仅有专门的服装,连明确公司的化妆师也给请来了,当然,刷他哥的卡。
派对进行到一半,化妆师才在温锁的脸上刷完最后一笔,满意地点点头,“去玩儿吧。”
温锁出来时这里的圣诞氛围已经到达了高潮,大家似乎真的在过圣诞夜,手里的门禁卡不知道放哪,就随手插在自己抹胸里,抹胸边上有圈白色毛球,胳膊上戴着皱褶袖套,裙摆到大腿,两个低马尾打了卷儿,耷拉在胸口,刘海斜分,夹了个白色毛绒发卡,脖子上是周屿焕送的黑猫项链。
宗闲是不敢让她哥当苦力的,见那几个男士没走,她就很狗腿地把她哥请来玩儿,周屿焕刚入场就退了出去,他得去给温锁买新项链。
给他妈发消息,问那个珠宝大师有没有带产品来。他妈回了七张照片,他挑得认真,但觉得温锁戴哪款都好看,都准备要,大师说这款珍珠流苏边的被人买走了,周屿焕就要了其它六款。
折回去,终于看见杜迦佑的身影,消失了一天一夜,再次回来时,人看着疲,眼睛有红血丝,像是没怎么睡过,这种状态,把他身上那种“松散”气质全都冲开,多点了痞,还有一种目标明确的,进攻。
他直接走到温锁面前,看着她,“哥俩好”的松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真正正想把这段关系落实的态度,贴近点,好好男友的气息浓烈,看着那条黑猫项链,“谁给你买的,有点土,你看哥的。”
他从盒子里抽出一条珍珠流苏边项链,解开那条黑猫钻石,坠子降落,砸在温锁掌心,然后把手里的项链给她戴好。
周屿焕看向温锁,那一眼,黄沙下逐渐合并的苹果咬痕,她回头的那几秒,她的没拒绝,在此刻激烈地碰撞,无法继续想,无法深耕,大脑在温锁摸向颈间的项链时不受控制地短路,然后,他看到,温锁再一次回头,看向杜迦佑。
场子热闹起来,因为宗闲发现有人把咖喱鸡块带了进来,捏着鼻子驱赶那人,“不要咖喱!不要咖喱!”
京执做了一辆水晶遥控车,绕着圣诞树转,宗闲和几个躲避咖喱味道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圣诞树,水晶遥控车掉下来,碎了。
京执一边防着她们别踩到玻璃,一边冲林加北招了招手,林加北拿来扫把,碎水晶又被几道乱糟糟的脚步踢远了。
看守的,防护的,打扫的,躲避的,一时间让场子乱了起来。
这些都屏蔽在周屿焕的视野之外,他已经感受不到周围的气流,冰碴子拼命往身上戳的动作已经激不起他的反应,他现在心脏疼,是那种挨千刀滚油锅真正地下了火海,握着口袋里的盒子,满是刺,就这么不忌讳地盯着看。
杜迦佑这时但凡回了头,就能看出他眼中的隐晦成分开始显明。
顶灯在转,上面的蜡烛形状给墙壁投射了一道道旋转的火焰,圣诞树被重新扶起,上面缠绕的灯光正好铺在温锁的脸上,她眯了下眼,杜迦佑抬手给她挡着灯光,宗闲终于回过神,感叹:哇靠,温杜计是真的。
林加北停下了扫地的动作:老杜现在到底他妈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京执看他俩都在走神,弯腰把最后一片碎水晶放在了纸巾里。
杜迦佑这人认真起来,很会搞浪漫,他这身高披麻袋都帅,更何况他今天穿的还是正装,收敛住他的狂傲,靠近温锁时,危险的木质尾调侵蚀了玉龙茶香,落地窗前有束巨大的玫瑰,休眠期到来,烟花准时在空中绽放,主色调是紫蓝粉,绽开过后的后调色彩不浓郁,徜徉在浪漫星河,落地窗外,是弯泽的夜景,烟花在今晚笼罩了夜空,酒店中央音乐系统放了一首歌,Charlotte Cardin的《Romeo》。
每绽开一束烟花,就会映亮温锁的脸,杜迦佑眼里没有把她当哥们儿的神色,他那真要回头的样子,惹得宗闲两眼放光,林加北紧张地看了眼周屿焕。
巨型玫瑰花束很扎眼,强势地挤压在周屿焕跟温锁中间,连同订婚宴结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杜迦佑抽一支,到她面前,很绅士地邀请她跳支舞。她手搭上他的肩时,玫瑰被折了枝,插在她的马尾里。
周屿焕满眼沉。
你俩他妈的搞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