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你飘了》初山火

2、bug加一

　　“什么？”地中海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女人是在反驳他刚刚第一句话。

　　“章太太，白天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女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事。”

　　她看了眼外面天色，又继续和地中海絮絮叨叨讲起他们家里发生的奇怪事。

　　程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阳光洒在身上怪舒服，听着女人跟讲故事一样飘渺的声音，程宴眯了会眼。

　　梦里光怪陆离，时不时还有脚踩空的滞空感，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再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亮了灯。

　　而女人，竟然还在继续讲。

　　程宴扭扭歪太久而发酸的脖子，看向窗外，天都快黑了。回头再看女人，别说坐姿，甚至面前桌子上放的那杯水都和她睡前剩下的一模一样。

　　“师傅，就在上个月，那天我回到家……”

　　“等等等等章太太，你到底还想说什么？你都已经说了好几个小时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事情，我不是说了吗，改个布局你这些情况就不会再有了！”

　　地中海也终于忍不下去，他“唰”地站起来，说要明天再来。

　　女人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她上前拦住地中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让他走。

　　吴阿婆也不解问她：“章萍，师傅不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吗，你还想问些什么？”

　　女人摆摆手，眼里满是恳求：“师傅，你晚上要不住在这儿吧，我给你加钱。”

　　“不是这个意思……”

　　搞半天原来是怕到晚上那些奇怪事情再发生，想让地中海过夜。

　　程宴却觉得奇怪，她并没有在吴阿婆家见到脏东西。

　　算了，程宴把椅子搬回原处，自己家那些破事还没解决，别人家就别多想了。

　　“哎呦小宴我都忘记你在这儿了，这天都黑了。”

　　吴阿婆见到程宴才突然想起来这码事情，她处在女人和地中海之间，分身乏术。

　　程宴朝她摇摇头，示意问题不大。

　　程宴抬手正要开门，眼前忽然涌上一大股黑色煞气，直往她脸上冲去。她吓得后退好几步，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煞气如同具有生命，涌动着从门中穿过但不进来，像兽般龇牙咧嘴。

　　“小宴，怎么了？”

　　三个人的目光全被程宴吸引，不由自主的停下争论。

　　地中海出言嘲讽：“傻子果然是傻子，连个门都不会开。”

　　程宴这时也没兴致和他斗，眼睛直勾勾地附在汹涌煞气上。

　　怎么会一下子出现那么多？

　　咔哒一声，门在这时从外打开了。

　　程宴呼吸一滞。

　　那骇人煞气居然全从刚开门男人体内滚滚散发，浓重到程宴压根都看不清他整个人，全靠听声音才分辨出来是个男的。

　　“妈，章萍，你们看我干嘛？”
　　“嗯？你不是程家……”

　　程宴猛地从男人身侧蹿出去。

　　妈的，再不逃她都怕她活到头了。

　　手急匆匆地戳着关门按钮，等电梯门完全闭上，程宴才缓过神来，她紧挨在一侧，无声地喘气。

　　握紧双手又松开，眉眼间倾满惆怅。

　　果然……她还是无法适应这具身体。

　　可恶，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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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宴对自己无语地笑笑。

　　有时还真挺佩服自己的，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玩梗。

　　“叮----”

　　电梯毫无预兆地停下。

　　门缓缓打开，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程宴瞬间汗流浃背。

　　她才刚放松没多久……

　　她抖着胆子，小心探出脑袋。在借电梯微弱的光看清楚距离电梯最近那户人家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门打造成了古代大府邸那样宏大，底下建起门槛，顶上往外延有屋檐，两侧挂了白色纸灯笼，中间一副牌匾。

　　她在网上见过这样的门户。

　　骨灰房。

　　据说是因为有些人觉得墓地动辄十几万的高价，不如买一套房的首付来的划算，便会挑好房子，特意选择背阴一面，窗户、门等一切凡是会有光照进来的地方都用水泥糊上，然后再把亲人骨灰摆放在房子里。

　　这样一来，既有了块放骨灰的“墓地”，自己也多了套房。

　　程宴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比网上发出来的图片瘆人的多。

　　后背发毛的厉害，她迅速躲回电梯，猛戳关门键却发现怎么也不起作用，门跟被什么东西卡的死死的一样，屹立不动。

　　与此同时，一阵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楼道，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踩着步子悠然朝程宴的方向走来。

　　程宴动作一僵。

　　别是屋里那老人家出来溜达了……

　　短暂的懵逼后，戳按键的手简直快要出火星子。

　　关啊，你倒是关啊啊啊啊啊！！

　　“……”

　　脚步声近在咫尺，程宴动作慢了下来，不再挣扎，心如擂鼓，仿佛这步子是踩在了她的心尖上，每走一步她呼吸不由得一滞。

　　当程宴以为自己指定嗝屁时，一个身姿高挑的男人渐渐出现在光亮里。他穿着正式，手上搭着脱下来的西装，衬衫袖子卷到半臂，整个人像是刚刚开完会，懒散而又漫不经心。

　　他不紧不慢进入电梯，看了一眼站在角落战战兢兢的程宴，骨节分明的手摁下-1楼。

　　电梯此刻却恢复正常，关上门继续下行。

　　程宴怔愣一会，心提到了嗓子眼，脸色愈发难看。她降低呼吸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背过身去不敢直面男人。

　　渐渐下沉的寂静电梯里面，进来的男人边，还跟着个舌头抵到下巴的男吊死鬼。

　　那鬼一身灰色破旧圆领襕衫，脸色发青，浑浊发黄的眼珠子一个劲往上翻，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麻绳勒住脖子，身体剧烈抖动。

　　他半悬空在男人身边，长舌都快贴上男人肩膀，而男人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盯着显示屏上跳跃的数字发呆。

　　程宴表面安静，实际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我要碎了，谁来抱抱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突然好想念自己近视600的眼睛，虽然糊，但是它糊啊】

　　【快到了快到了，3……2……跑！】

　　长舌鬼望着门一开就一溜烟逃出去的程宴，长舌蠕动，凑到男人面前，流下几滴粘稠口水。

　　“领导，从她刚才表现看来，移魂术是成功了。”

　　长舌鬼低下头，对男人毕恭毕敬。

　　“好，我之后会再去找她。”男人话锋一转，“对了，程宴本人的三魂七魄落实好了吗？”

　　“落实好了，这么多年总算集全了。已经投了人道，是个富贵人家。”

　　男人点点头，随后侧目不满地打量一番长舌鬼，批评道：“还有，小舌，我记得你这舌头不是可以拿下来的吗，以后出来办公别带着了，口水太多，有损我们鬼界形象。”

　　“不行啊，领导。”长舌鬼一脸委屈，“我没舌头没法说话，欸，说起这个，领导，刚刚在电梯里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嘶，我看那女的也没张嘴啊……”

　　男人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梢：“你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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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程家屋内一片灯火通明。

　　没等门铃响，程淮已经先一步打开门，黑着脸质问：“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都饿死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见鬼了？”

　　正在换拖鞋的程宴动作一怔，还真给她说中了。

　　短短半天，她见的鬼比人还多。

　　程淮见程宴一如既往沉默，也没指望程宴理自己，只是催促她快点去做饭就又坐回沙发上看电视剧。

　　最近几天父母都有事情去外地谈合作，保姆也偏偏请假，家里就剩她和程宴两人，做饭一类的问题也都交给了程宴。

　　折腾半天没进食，程宴也饥肠辘辘，她进厨房一顿操作，不到十分钟就端了两碗面出来，也没过去叫程淮，自顾自先吃了起来。

　　程淮这个人说来也奇怪，她排斥原主，却特别喜欢吃原主烧的菜。只要家里没人，她都不会出去花钱吃饭，就要待在家里让原主烧给她吃，就像跟原主犟上了一样。

　　程宴对此摸不着头脑，算了，她连鬼都见过了，这点离奇程度不值一提。

　　程淮听见吸溜吸溜的动静，才关掉电视走到饭桌前，她指着桌上那碗不可思议道：“你就给我吃泡面？”

　　程宴饿得太久，几口下去面已经少了一半，她鼓动腮帮，边嚼边看向程淮，面色无常。

　　【不然嘞，烧你那份算不错的了，我能在锅里把水烧开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

　　【爱吃吃，不吃滚。】

　　【最好别吃了，我也没吃饱。】

　　程淮在她对面坐下来，一脸嫌弃，筷子在碗里搅拌几下，迟迟没下口。

　　正当程宴以为程淮会生气的一走了之，自己可以独吞两碗面时，程淮却开口，说了句程宴会惊掉下巴的话：“我要你那碗。”

　　没等程宴做出反应，程淮已经自己动手交换。

　　“……”

　　看着程淮端过去自己那碗吃得快要见底的泡面，又把她那碗满当当的面送到自己面前，程宴目瞪口呆。

　　这个程淮，到底想干什么。

　　程宴冷静下来，又仔细把原主记忆过了一遍，发现程淮对原主所谓的刁难，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足轻重的小把戏。

　　像是不肯把自己的短袖给原主穿，说是宁愿扔掉也不会给她，程父程母最后也只能买新的给原主。

　　程宴嘴角抽搐，这程淮原来心眼不差，不过是傲娇了点。她拌了拌快要泡胀的面，刚要下口，却从碗底下莫名翻出好几根黑色长发 ，发丝与面条交缠在一块，显得有几分反胃。

　　哪来的头发。

　　程宴疑惑地抬起头，与一对爬满蛆虫空洞的眼珠对上。

　　白天湖边朝她招手的女鬼，此刻正浑身湿透地蹲坐在桌子上，与她面对面。

　　湿哒哒的黑发蠕动，爬进程宴碗里。

　　女鬼皮肤溃烂的不成样子，散发阵阵恶臭。她撑着桌子，歪着脑袋狞笑着一点点逼近程宴：“你果然看得见我。”

　　程宴从没觉得自己能如此淡定。

　　她神色漠然，跟没事人似的眨眨眼，然后低下头：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都能跟过来！！】

　　【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女鬼狰狞的脸上闪过一瞬疑惑，看了看周围。

　　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