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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十九重现实 ...

  •   徐幼灵瞧着陆生被冻红的手,主动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是不是超级冷?我允许你进来捂一会”
      陆生没动。
      徐幼灵叹气,帮陆生把手套戴上,手套很小,包不住陆生整个手掌,徐幼灵又把他里面穿的衬衫拉了一截出来盖住他的手腕
      “是心情不好吗?出了什么事情吗?能告诉我吗?”
      徐幼灵抬头,只见一片小雪花落在了陆生的长长的睫毛上,便伸手想去够。
      目光交汇,她的手伸到半空中,被陆生抓住了手腕。
      那只手还没戴上手套,冰地不像话,徐幼灵下意识轻颤,手往回缩。
      从没这么强硬过,陆生手臂一拽,抱了徐幼灵一个满怀,一个属实算不上温柔的拥抱。
      他不想放弃她,如果未来有一天,她真的厌弃了他,他又该如何自处?
      陆生臂弯缩紧。
      想把她关起来,就算她讨厌他,至少也不会离开他。
      “陆生!”
      徐幼灵被抱的喘不过气,拍打他的后背。
      陆生回过神,猛地一松
      徐幼灵挣脱开,浮着一层薄红的脸不开心地看他:“你想把我勒死吗?好的我确定了,你就是不开心”
      陆生目光沉如水,就这样盯着她,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的眼神有多贪婪。
      她不曾拒绝他的拥抱。

      徐幼灵没察觉他的视线,低下头,把刚才陆生冰她的那只手揣进了自己兜里,仰头,笑得灿烂
      “走吧,带你找开心去!”

      年末的道路是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流,有不堪其扰的车主下车望风,不经意朝外侧看,只见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车掠过。
      陆生对于坐在车后面的这件事,一开始颇有微词,但是等到真坐了上去,只是揪着她的衣角都莫名开心起来,便也觉得无所谓。
      下过初雪的天气还是很冷,徐幼灵内里还是鲜艳的红色晚礼裙,临时套了件黑色短裤,为了方便骑车毫不在意的撕开裙摆。
      外面还是那袄子,骑得快时陆生借着帮忙按住袄子的机会,虚虚将她拢在怀里。
      这是徐幼灵即时兴起的浪漫出逃,这一刻陆生有很多念头,她可以是为爱逃婚的勇者,也可以是博心上人一笑的浪荡子,又或是顽劣心起的儿童。
      总之啊,这场出行来的猝不及防,而起因只是他看着不开心。

      徐幼灵的车停在了临溪中学的门口。
      她牵着他的手一路飞奔,一路上红色的裙摆飞舞,领着他来到了周老的阁楼。
      因着徐幼灵如今的课业基本上都是在公司完成的,周老如今也很少来阁楼。
      如今的阁楼已经成了徐幼灵,林清沐,林舟济的三人的基地。
      现在阁楼第二层的阳台上被徐幼灵堆满了鲜花,什么样式的都有,玫瑰最多,飘入的雪花缀在上面,盛大又烂漫。
      徐幼灵带着陆生站在了阳台上,她把袄子脱下,踮起脚披在陆生身上,冷风拂面,徐幼灵鼻头冻得通红。
      陆生只觉身在梦中,但看着徐幼灵冷的发颤,下意识就要把袄子拿下还给徐幼灵,却被两只手按住。
      徐幼灵仰头冲他笑
      “在这里等我啊”
      说完她飞身下楼,叮咚一声,徐幼灵跑过,七彩灯泡依次亮起,她拿起晃椅旁的吉他和话筒,褐色的皮靴在雪地上踩出”LS”的字样,被一个大大的爱心的框住。
      “陆生,陆生”
      徐幼灵调音的声响掠过陆生的耳畔,不觉他已经心跳加速,难以自制。

      天气渐冷,高三教室每天都开着空调,暖和是暖和,就是教室闷得慌,叫人提不起精神。
      又是一节晚自习,一开始外面只是小小的冰粒坠落,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慢慢的,雪势渐大。
      俯身桌面的学生,累到眼发花,抬头活动肩颈时偶然望向窗外,外面早已是大雪纷飞,一片银装素裹。
      他用肘部捣了捣同桌,压抑着激动:“喂,快看外面!”
      原本只是一小波人的惊喜,越来越多的人抬头,快乐像是会传染的,每个人眉眼都染着笑。
      这初雪延续的一场浪漫让疲惫的高三生几乎神经错乱 ,最是严谨守规矩的班长也对这番喧闹,无声地纵容。
      下课铃声响起,一瞬间,教室像被煮开的水,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抬起手接住片片雪花,空调的热意蒸腾散去,心却雀跃着。
      “啊啊啊!你们往下看”

      高三的教学楼的走廊正对着的就是周老的阁楼,每逢里边传来悦耳的钢琴演奏声,他们偶尔也会驻足欣赏。
      只是随着徐幼灵和林清沐名声愈大,这里也就因为怕着学校同学打扰,而很少有人来了。
      而此刻,这栋寂静许久的阁楼灯火璀璨,雪中伴着吉他声清唱的红裙女孩太过显眼,这歌声也太过熟悉。
      “啊啊啊啊这声音是徐幼灵!”
      “那上面的是谁啊?好像是个男生”
      “她不会是在表白吧?”
      “我的天哪!”
      “这歌我没听过啊,不会是专门为这个男生作的吧?你们看那个男生身边全是鲜花!”
      “呜呜呜我的女神穿这个颜色的裙子好显白”
      “这么冷的天她也没披个衣服吗?”
      “你们看上面那个男生是不是披了一件外套?不会是徐幼灵的吧?”
      “我的天,我徐姐拿的是霸总人设吧?这是什么脱下外套防止我的宝贝冻着,还要给他摆满鲜花,自己却在雪地里深情表白的剧情?!”
      “我靠那雪地上是不是有字啊?是不是那个男生名字,是不是是不是?!呜呜呜快被盖住了看不清了”
      “这不答应?!女神我可以!”

      甚至有人自发举起手机,打开闪光灯对准徐幼灵,为她的歌唱烘托气氛。

      徐幼灵背后聚着越来越多束光,把她映照地更加璀璨夺目。
      她至始至终只是弹着吉他,唱着为他已然作了
      一年的曲子,安静的笑着看他。
      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呢,可能是第一面他就救下她时,可能是他慢慢朝她展开心扉时,可能是他会刻意扮作弱势像林舟济一般寻求她的怜惜时,可能是他行胜于言,永远对她偏爱时。
      我心爱的男孩啊,尽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害怕在我面前展现出真正的自己,永远用厚重的刘海遮掩那双,我一开始害怕如今却越发喜爱的眼眸,但我依然感谢你在我的成长中,刻意放慢脚步的陪伴,如今我拥有了很多的爱,也足够用来好好爱你了。
      陆生早已冲下楼来,等着她唱完最后一句,立即用衣服围住她。
      这时场上的氛围到达极点,尖叫声起哄声直冲云霄,上课铃打起也没冲淡这股热闹的氛围。
      徐幼灵一直都知道陆生出于她不知道的理由不肯开口说话,所以她来说好了
      “表白是一时兴起,但喜欢不是”

      鲜花和灯都是她在骑摩托出发前,临时吩咐人加紧递过来的。
      或许是因为他今天撩起了刘海,看向她的眼神让她情不自禁。
      或许是因为他一向翻不起一丝波澜的情绪,如今却显露出几分灰暗,让她更加清晰自己的心意,原来她现在根本看不得他不开心。
      或许也只是因为
      “你今天很好看,所以我不想等啦!”
      先在你身上打上我的名字,这样我们就不会走丢了
      陆生没说话,眼眶发涩。
      他在冬天的第一场雪降生,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
      他有时都觉得好笑,在他小时候,母亲无聊时拿他逗乐,假惺惺地骗他,冬日里的初雪,代表好运,他是伴着好运出生的。
      可他的名字里只带了一个字,生。如果没有刻意的解释,这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注解。
      只是“生”
      可今天他才发现,这个字居然是活的,它有意义。
      生命本身,就代表未知的好运
      你是我全部的好运。

      徐幼灵抬手,手指抚过他鼻尖的小痣,最后落在他的眼尾。
      那对别人永远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时却常常柔软可欺。
      “点头或者摇头,同意还是拒绝?”
      她满怀期望地望进那双眼眸。
      陆生的耳侧却响起那句
      “你的眼睛和我真的很像,果然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徐幼灵无法放弃对母亲死亡原因的追寻,因为十三岁的那年的冷漠麻木,已然彰显了,失去母亲,让她过了三年痛苦至极的生活。
      正如陆生无法舍下这一身皮肉,因为在人间尔尔二十余年,活着都是肮脏与血孽,他终其一生都会用来赎罪。
      “对不起”
      干涩嘶哑甚至伴着哭腔的声音,融于冷风残雪,刺进她的心里。
      徐幼灵十七岁这年的跨年夜,她心爱的男孩终于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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