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的不太平安日记》古尘岚

2、啊，温暖的家，大概是的

　　流浪街头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我的长相在那不勒斯充斥着白人的街头上真的很显眼，没过几天我就被热心群众按在了马路上。

　　不能随便使用「力量」，虽然大家好像都看不到它们，但对热心群众不能付诸暴力。于是我被送去了警察局，并很快被关进了拘留所等待审判。

　　拘留所……种族歧视还蛮严重的，身为亚洲人的我不得不在看守不在时用那份「力量」将那几个明显来者不善的“舍友”全部放倒。在我的视角是我脊骨出生长的藤蔓以不符合生物学定律的形态和力量扎进了他们的脖子，在他们的视角里大概是我一拳打晕一个人吧。嗯……我在休息时去公共图书馆看过几本书，一般而言是没有人类会从脊骨处长出藤蔓的，最早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有精神病而攒了几个月的工资去看了医生。

　　我将麻痹在地的“舍友”一一扶起来搬到床铺上，尽可能无视了他们惊恐的眼神。我的藤蔓们能够非常立竿见影的止痛，这件事是我在老板头疼发作时发现的。如果藤蔓将根系扎入皮下，人不仅不会察觉，而且会立刻失去痛觉，以至于老板在头疼发作时会一直要求我坐在他身边——因为我坐在那里他就不疼了，老板一度以为我身上有什么玄学因素。不过如果根系扎的太深，就会让被扎根的人在失去痛觉的同时一起失去行动能力，而后会愈发虚弱直到死亡，相应的，我会更加精神……就像吸收了他的生命力一样。

　　某天夜里，我正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即将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诡异的拉链声。

　　关在这儿的犯人是不会有拉链这种东西的，所有金属部件都不被允许进入这里，连眼镜都得是塑料框架的。而这个时间点，看守刚刚离开，半小时内不会再来这里巡视。我猛地坐了起来，与从墙上突然出现的人影几乎撞在一起。

　　“你是谁？”

　　——

　　黑夜中突然睁开的眼睛能把人吓个半死，布加拉提倒吸一口凉气，钢链手指的拳头差点砸在那人的脸上。

　　“……创可贴男孩。”这种时候他不太想暴露姓名，鬼知道房间内其他的犯人有没有睡着。布加拉提已经做好了手动让他们睡着的准备，但这些人看起来像死了一样安静。

　　“哦，哦，嗨，晚上好。”绿色头发的男人讪笑了一下，半空中充满诡异的藤蔓立刻调转了方向，布加拉提甚至能听到它们在血肉中移动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拉链又是什么？”

　　布加拉提听到阿古斯丁的提问，又借着月光看向基本上铺满了地板的藤蔓，几乎确认了这家伙是个替身使者：“我觉得你不会杀害你的老板，于是就来了。”

　　“啊……谢谢你？”阿古斯丁颇为茫然的看向了布加拉提的眼睛，“可是这拉链又是哪里来的，是魔术道具？”

　　布加拉提眯了眯眼睛，钢链手指的拳头突然打向了阿古斯丁的面门，并在半空中就被柔韧的藤蔓死死拉住了胳膊。在痛感不妙的消散过程中，布加拉提向皱着眉头的阿古斯丁开了口：“你想不想加入帮派？”

　　——

　　说句实话，我对帮派成员的印象不算太好，但创可贴男孩布加拉提是个例外。他从不吃霸王餐，即使有时有急事，也会及时支付餐费，甚至会在店里预存一些钱。而且他确实让已经死去的那混球相对安分了一段时间，在我受伤时也会帮我处理伤口，是个不错的人。

　　但我仍然有个疑虑：“但是我已经被捕了。”

　　“啧，让你离开并不是难事。”布加拉提回答。

　　好吧，他的神奇拉链能让他进来，那就能让我也出去，可是之后怎么办呢？我会被通缉，而被我麻痹的几个家伙也会被追责。虽然他们是犯人，但这也是无妄之灾。于是我摇了摇头，在布加拉提疑惑的表情下说道：“我觉得直接离开不太好。”

　　“……可我的意思是通过保释。”

　　“谢谢，请尽快。”通过合法的方式，至少名义上是合法的就行，我飞快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只要能先出去，其他的之后再说。

　　布加拉提办事很有效率，没过几天我就出来了。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代价是跟在布加拉提屁股后面当比他高一个头的跟屁虫。他保释我的报酬很简单，让我加入帮派，然后成为他的下属。看着少年的发旋，我由衷认为他愿意花钱花人脉保释我的原因是没点把柄在他手里，很难有人愿意呆在不到十五岁的小孩手底下办事。

　　当然，我不一样，只要能让我平静的生活，顶头上司是三岁小孩我也能给他半夜起来泡牛奶。

　　店仍然被警方封着，我没有地方落脚了。布加拉提看了一眼正在苦恼着的我，带我回了他的住处。虽然我还没有正式成为他的手下，但创可贴男孩已经有了靠谱领导者的雏形。

　　“我租的房间不大，你找个地方将就吧。”布加拉提低头换鞋，并把钥匙挂到了门边，“不进我卧室就行，哦对了，厕所在那儿。”

　　我环视了一圈，布加拉提的房子的确很小，干净又简洁，东西少的就像是拎包入住的样板间。整个房间除了客厅卧室就是洗手间，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客厅只有个桌子相隔，柜子上有整齐码放的餐具。好在有地方让我住下，客厅有一个中间被坐得有些凹陷的沙发，找个枕头和毛毯我就能安静的睡上一宿——只要布加拉提不会半夜起来做夜宵吃。

　　布加拉提从卧室抱出了一条毛毯，并指了指沙发上的靠垫：“你先这么睡吧，明天……明天不行，后天我会带你去见「干部」。如果你能通过他的考验，就会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

　　“明天你可以去随意逛逛，下午早点回来帮我做顿晚餐，我会带走两人份，不要太油腻的。”布加拉提又丢给我一双拖鞋，“你最好不要想跑掉，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欠帮派成员的人情需要用什么来还。”创可贴男孩的表情就像是在威胁猎物的食肉目猛兽，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接受布加拉提的帮助大概是自己跳进了另一个火坑。好吧，听他的话也没什么，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好，你想吃什么？有忌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