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只为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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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怪气的郁也：“这就答应了？来我教你再拉扯两个来回，徐行的底价还可以再拉拉。”
沈止并不意外，他转头去看小姑娘的神色，问：“续续，会失望吗？”
这就是你卫的道。
陆陆续并不伤怀，骨气并不是审判一个人的标准。如果骨气可以论斤卖的话，她一朝蒙难，定去猪肉摊子上卖得干干净净。吃饱了才能讲道德，跟饥寒交迫的人讲道德是不道德的。
陆陆续：“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
“我看过他的论文，切入点很独特，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创新点，是我穷尽前半生都无法想到的。天赋这种东西，我认输。”
封得易转过身来，眼里像有水波。
“文学天赋是对穷人的挫骨刀。”
“我只是想试一试，我的刀是不是钝了。”
“我读的是会计专业，我从来都没打算去课题组的。”
陆陆续攥着手心，指甲快嵌到掌心里了。
“你甘心吗？”
封得易咽了口气，说：“不甘心，但认命。”
陆陆续自问不是什么有爱心无处安放的人，今天多嘴这几句，无非是文人相亲的惜才。
小时候那篇课文的最后一句，涌上她的心头，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不幸者的愧怍。
陆陆续还想说什么，沈止拉了拉她的袖子，封得易背对着他们，肩膀绷得很紧，垂在身侧的手在止不住颤抖，像是振翅的蝶。
沈止望着远处新抽出的绿意，若有所思地说：“春天来了。”
那边的封得易听了这句话，方才终于忍不下泪，泣不成声。他父亲在世时常说，得易啊，走出大山，那里会有你的春天。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父亲说，这是他名字的由来。
封得易刚上大学的时候，不曾被春色迷了眼，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他并不介怀自己的出生，不过比别人多走了几步路。
北京很好，就是常年都要戴口罩，少了在老家大口呼吸的日子。大学生活也很好，有他很多没见过的新兴产物。室友们也很好，以跟他借笔记的名头，交换他用笔记本的机会，让他省了一笔上网费。
他念书不算是天赋派的，至少对于会计这个专业来说。他在勤工中见缝插针式的念书，因为至少要保住奖学金。其实比起以前风吹日晒的生活已经很好了，至少头顶总有一片屋檐。
读会计专业，是母亲和乡里乡亲们一起提出来的，他也理解，对于高薪但一窍不通的计算机、前期投入资金和时间过长的医学等炙手可热的专业，最后综合来看，还是选了会计，总能混口饭吃。
沈止看着快被陆陆续眼神杀死的陆徐行，慷慨地说：“徐行的第一笔天使投资属于你了。”
封得易哑着嗓子说：“不用了，我没打算要。”
陆陆续踢了一脚陆徐行的小腿，陆徐行把卡塞在封得易的书包侧袋里，干巴巴地说：“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有骨气，不要钱，你妈妈有几年清福可以享？你妹妹在村里读得了书吗？你以为你的天赋值几个钱，伤仲永听过吗？你光有这个天赋，什么时候才能变现。”
陆徐行说完，叹了一口十八年的长气，冤家宜解不宜结。
封得易攥紧了拳头，终究还是松开了，他说：“谢谢。欠的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陆陆续：“我们这种富二代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只安心拿着。”
封得易如今心境变了，他匆匆赶路的时候，不曾留意花开花落，也不曾真正期待过春暖花开。
但是花自开，不为人意，只为春天。
乱花渐欲迷人眼，春天好像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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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徐行刚坐上驾驶位，确定人都上来了，就锁上了车门。
“所有人A我，老婆本都折里面了。”
坐在副驾的陆陆续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说：“就你这情商，还想要老婆？”
祝洲：“徐行哥，我愿以身相许。”
坐在右边的郁也：“大屁股洲洲把你优美的臀部稍稍往左边挪动一点可以吗？我感觉自己现在像贴在车窗上的窗花。”
坐在左边沈止：“不可以。”
坐在中间的祝洲：“还是沈哥对我最好。”
3A级旅游风景线受害者郁也：“忍。”
一秒钟之后，“徐行，三分钟内开到我的车边上，不然，我也以身相许。”
徐行：享齐人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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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也要去医院值班，稍带着一个方向的祝洲回训练基地，先走一步。
陆徐行转过头问：“沈哥，你呢？”
路上回了好几条消息，现在依旧在敲敲打打的沈止：“回公司吧，还有点事情。”
陆徐行回过身跟陆陆续说：“续续小鬼头，以后少抓着沈哥给你收拾烂摊子。”
续续不情不愿但是也自认不对，“哦。”
沈止面无表情地边打字边说：“一换一，今天的误工费换你的老婆本，我就不A了。”
陆陆续笑晕在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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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陆陆续很久没有回家吃饭了，想着表表孝心，跟着陆徐行回家吃饭。
还早，陆陆续回房间躺了一会，差不多落地窗外的路灯亮起来了，就有人来叫吃晚饭了。
没有汽车的声音，也没有妈妈的高跟鞋声音，只有陆徐行的拖鞋脚步声。
陆陆续有气无力地：“爸爸妈妈今天又都有事？”
陆徐行说：“刚刚打电话过来的。”
陆陆续：“得，重男轻女，单给你打电话。”
陆徐行：“你羡慕的话，就搬回来老宅来。晚上不到十点，妈妈不一分钟十个电话温暖你，你就知足吧。”
陆陆续：“好哥哥，今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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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
陆徐行:“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主张。”
陆陆续：“都是兄妹，说这些干什么，来来来，帮我代付这个。”
陆徐行：“都是兄妹，怎么谈钱啊！”
看起清楚数字之后的陆徐行，“什么镜子要八万八！”
陆陆续：“照亮我的美，你的丑的镜子。”
陆徐行：“没钱了。”
陆陆续：“你不是一直炫耀拿着独生子女光荣证的补贴吗？给我。”
陆徐行：“那才几个钱？”
陆陆续：“你那个年代，一块钱能买一头牛吧。”
陆徐行：“我只比你大了十岁。”
陆陆续：“再过几年，我就要赡养三个老人了，如果你也需要我赡养的话。”
陆陆续掏空兜里最后俩子儿。
陆徐行来了个电话，他看到备注，急匆匆往楼上大跨步。
上面隐隐约约写了xx妈妈，陆陆续没看清。
“叮！【x通速递】快件尾号66xx的包裹已送至（家门口）详询132xxxxxxxx查看物流详情m.xto.vip/zznlllxsz”
陆陆续打开购物网站，最近没买什么快递，显示是朋友帮买，点进购物详情。
55555（5）19:04
【xx】：谁又给我买了个懒人沙发？
【yeee】：我记得，应该在今天出现在我家的客厅里。
【yeee】：怎么到你家啦！！！！！
【yeee】：天杀的，我把购物网站选的默认地址是陆陆续家！！！
【xx】：谢谢老天的恩赐。
【yeee】：天杀的，还我。
【xx】：学我口癖，抄袭我的家居品味，天杀的，罚你再送我一个。
【yeee】：姐，我把头给你吧。
【xx】：送点实用的。
【祝融】：也子，我也要。
【yeee】：？
【甚至】：我的地址是……
【yeee】：？
【xx】：你反正有我地址的哦。（来自拥有两个懒人沙发的客户端）
【yeee】：你有三瓣屁股吗？
【xx】：这个福气给你。
陆陆续觉得脚凉，也可能是郁也被背后骂她。刚准备收起手机上楼穿袜子，陆徐行开了书房的门。
他说，陆陆续，你想不想知道，我和沈止时怎么认识的？
陆徐行不算是外露情绪的类型，此刻他的眼睛里有光闪烁，像是高考作文题目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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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封得易的番外
父亲给他取的名字其实一开始其实是封得意。那个年代的生的娃娃实在是多如牛毛，特别是这种小地方。上户口并不是什么精细活认真做的，上户口的大姐顺手便填了一个封得易，就叫下一位了。
父亲看着了“封得易”也觉得也还行，很容易地得到，也是个不错的寓意。
是了，他自从被发配到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回城的念想了，睡过驴棚，也被人半夜拖起来审判。现在平反了，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教书先生。也不需要什么得意不得意的，只愿他的孩子真的能简单地得到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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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剧场
沈止和陆陆续在一起了。
祝洲：“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郁也：“不是朋友的那种。”
祝洲：“对啊，沈哥对续续不是一见钟情吗？”
“沈哥什么时候愿意主动认识女孩儿，续续第一次来打麻将，他可主动问了人家名儿。服务员儿给续续端个冰饮料，他还给人家甩脸子。”
郁也：“牛。”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只为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