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电脑组]谋与杀》Echinacea

5、05

　　天色微亮时，ISTP睁开双眼，INTP安详的睡颜映入眼帘。借助卧室微弱的光亮，他的目光描摹过她细长的娥眉、根根分明的睫毛、笔挺的鼻子和嘴唇。他的心中蓦然产生一种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最终只是抬手理了理INTP蓬乱的头发，手指一路滑过她的轮廓，一点笑意柔和了他的脸庞。ISTP抽手，轻轻起身，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可能吵醒INTP的声音（尽管她睡得像死尸一样沉）。他站在床边，一丝光线打在她宁静的脸上，他心中的欲望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于是ISTP半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轻柔的吻，心脏随之跳得飞快。ISTP有几分慌乱地移开目光，脸上一阵发烧。他退出房间，关上门。
　　ISTP背抵着墙，抚着刚刚吻过她的地方，嘴角的那抹笑容缓缓扩大。心中原本飘忽不定的感情此时突然定了形，凝聚在一起。
　　“我爱你。”他顿了顿，为这句话加上后缀，“INTP。”

　　INTP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高高升起，温暖的光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耀着整个卧室，笼罩上一层令人心情愉快的暖黄色。她揉揉眼，昨晚似乎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梦中她被人拥在怀里，怀抱出奇的温暖，像小太阳一样。她记不得上一次和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是什么时候，她向来讨厌过于亲密的举动。可是昨晚那种蜷缩在怀中的感觉却让人很舒服，没有抗拒感。梦中的感觉很逼真，仿佛她真的被人拥在怀里睡眠。
　　等等。
　　INTP看向旁边。身边的床单皱皱巴巴，能够隐约看出一个人形。她顿时一惊，用手肘支起上半身。她摸了摸旁边，床单似乎还带着一丝余温，好像旁边的人只是暂时离开了不久就会回来一样。她才意识到她此时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好端端地盖着被子。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在天台上和ISTP一起看星星，聊天，然后她睡着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被ISTP抱回房间？
　　她似乎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别走”。所以ISTP留了下来，而且不但留了下来，还把她抱在怀里一起入睡？INTP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朵朵不匀称的红晕，无比娇羞，难以言喻地勾人。
　　Wow，INTP重重地向后一躺，她需要好好消化这件事，顺便补个回笼觉。
　　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INTP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换上整洁的衣服（原来身上穿的已经皱皱巴巴得不成样子），对镜拢拢凌乱的头发，大致算是整理好了仪表。她打开门。
　　ISTP坐在他惯常待的位置上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手中的/枪，见她出来眼皮微微撩了一下，目光重又落在手中的/枪/上。“醒了？”
　　“嗯。”她搔着头皮，百般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中午吃啥？”
　　“……”
　　微风的发梢撩过悬挂在窗边的风铃，使其随风叮铃作响，留下一阵流水般的欢快音符。半遮半掩的薄纱质地窗帘被掀起一角，一方明媚的蓝天半露出脸，娇羞地掩在漫天肆意泼洒的云彩后面。今天是个少见的晴天。
　　“出去玩玩吗？”INTP难得的心血来潮，决定外出，她神秘地眨眨眼睛，“去码头整点薯条？”
　　ISTP手上的动作登时一顿，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好啊。”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么爽快？实话实说，INTP并没期待他会回复，更没指望他会同意。据她对ISTP的了解，ISTP对薯条不怎么感兴趣（无法确定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而且在INTP的认知中ISTP是非必要不出门的宅人（这点和她一样）。同时，他似乎对手头的工作很专注，应该会先完成目前的工作吧。更何况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算了，她不该以己度人。
　　不过这多少印证了INTP心中所想。她的耳朵一时羞得发红。好笑，她为什么既在寻找证据又在同时抗拒得出的结论呢？她为何如此自相矛盾？可INTP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INTP愣神的一小会儿工夫，ISTP已经整理好了凌乱的桌子，然后双手撑在桌子上，耐心地看着她，“走吧。”
　　不是，这么快的吗？INTP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意识到ISTP正在盯着她，她才回过神来。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给我一分钟。”她咬着下嘴唇，手忙脚乱地到处找东西。
　　“好。”

　　秋日中午的暖风不温不燥，恰到好处的凉爽，又带着一丝盛夏的余温。树叶还未落，只是染上了些许的金黄，金灿灿的耀目，随风摇曳，风过之处一阵波浪状的波动。许久未见的阳光穿透过树的枝叶，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INTP走在树荫下，油然产生重获新生之感，思绪飘飞。ISTP无言地跟随其后，由她带路。
　　“等一下，那边是什么？”INTP带着孩童般的激动，指向街边的一家小店，“过去看看。”她自然地牵起ISTP的手，小步跑向小店。
　　INTP看待事物既有一分纯真和好奇，又有几分独特的冷静和理智，像是一个幼稚的机器人。ISTP看着INTP在各类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穿梭，不时被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吸引，最终停留在一个摆着不少亮晶晶的小首饰的货摊前，在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手链中犹豫地挑挑拣拣。
　　“哪条更好？”她一手拿着一条绿松石手链，另一手拿着一条紫水晶手链。
　　“紫色的。”那晶莹剔透的烟紫色就像你的双眼。他看着她走向收银台的身影，心里如是说。
　　出去后，两人行走在秋日暖阳之下，一前一后。秋季独有的微风凌乱了INTP的发丝，使其在温暖的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无意间触动了ISTP内心的小小机关，他原本波平浪静的内心此时泛起阵阵甜蜜的涟漪。他垂下头，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也许是因为柔和的午后阳光的照射，他犀利而富有冲击的五官轮廓略微模糊，变得罕见的温和。
　　INTP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下，ISTP下意识止步。他看到INTP向他伸出手，似乎在邀请他牵住，那条浪漫高雅的水晶手链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呈现出如梦如幻的色彩。他抬头，正对上清澈无瑕、熠熠生光的眼眸，它的主人带着期盼注视着他。
　　他轻轻握住那只白瓷质地的小手。INTP的手白嫩柔腻而又冰凉，相比之下ISTP长有老茧、粗糙有力的手很是温暖。INTP旋即紧紧握住，似乎在惧怕他的手悄然溜走。ISTP任由她掌控主权，又向前迈上一步，空余的那只手抬起，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自然地捧住她微微发烧的脸颊，在她羞涩的眼神中在她的脸庞上落下轻柔一吻。

　　夜晚
　　INTP一如既往地歪坐在电脑前面，下巴漫不经心地支撑在左手手臂上，右手快速地操作鼠标。她调出来一个界面，界面上巨额的数字让她心满意足地半眯起双眼，手指轻松愉悦地敲打着桌面。以她现在的财富足以让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INTP在脑中快速地列出了一张清单，清单上草草地列出了要去旅游的地方和要做的事。她一时间沉浸在想象中无法自拔，眼前已浮现出未来幸福悠闲的生活画面。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INTP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重又回到冰冷无情的现实。她默默地盯着数字，手指正欲抬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什么呢？”是ISTP，他的腰间低低地裹着一件浴巾，浑身上下弥漫着刚出浴的水汽，他此时俯下/身，头与INTP的高度保持一致，几乎是紧贴着INTP的耳边问道，“账户余额？”水珠自他的发间滴落，在INTP的衣服上晕开一片片深色。INTP无法不去在意此时两人过于亲/昵的姿势。ISTP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说话时能感受到发自他的胸膛的嗡嗡的共鸣，那深厚的振动不由得让她内心深处有什么在动摇。ISTP的呼气拂过她的耳畔，留下一种痒痒的感觉。她微微扭头，目光登时被他线条坚毅的侧脸所吸引。几绺被水打湿的散发松散地搭在他平滑的额头上，长的几乎遮住仿佛琥珀雕就的永远神情冷漠的眼眸，浓密的眼睫毛在台灯的映射下微微抖动，长而笔直的鼻梁不带一丝弧度，近似一道斩钉截铁的直线，其下方的薄唇紧抿。INTP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很英俊的事实，耳根因此微微发烧。
　　“嗯。顺便做个意识流计划。”
　　ISTP浅笑一声，低沉的烟嗓显得格外富有男性魅力。“哦。”他伸手扳过她的下巴，力道很轻，似乎劲度若是使大了便会捏碎手中白瓷娃娃的精致而又脆弱的脸，“跟我走。”
　　“？”
　　ISTP不由分说地逼近INTP的脸庞，手指稍一发力，使INTP微微仰起头，然后迅速吻上她柔软的双唇，堵死她不曾出口的疑问，斩断一切疑虑。他温热的舌头撬开她的齿关，出奇温柔地与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他们的第一个正式的吻持久而令人心醉，缠绵而不忍分开。半晌，INTP小兽般嘤咛一声，因为这个别扭的姿势而觉得不自在。于是ISTP脱离对她的掌控，下一秒又将她拦腰抱起。INTP的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脖子，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的，坚定而不再像先前那样急于躲避。她的眼中仿佛升起一片雾气，越发显得朦胧。
　　INTP说，好。
　　她主动迎了上来，慢慢贴近。他们不约而同地闭上双眼，唇/吻在一起。ISTP坏心眼地轻轻咬/着INTP的下/唇，直到她不满地呜咽了一声才松嘴。
　　灯被关掉，房间内归为一片黑暗。两颗迟疑的心逐渐靠拢，最终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