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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京津联手共擒飞贼 万马齐喑同悼人杰 ...

  •   咣咣咣一阵很重的马靴声,会议室进来一个壮硕的北方汉子。此人身穿挺括的黑色警服,外罩一件纯黑的毛皮大衣,再配上黧黑的面色,扫视一周,不怒自威。
      他把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就甩开了嗓门训话:“诸位,袁大人有令,务必找出泄露军机、别有用心的贼人。消息是从哪儿泄露出去的?怎么流到国外的?有没有乱党在里面作祟?是不是在朝中有内线?通通得给老子查清楚!重点侦察那些中外记者。老子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想办法,给我一个一个翻过来查!树是死的,人是活的。事情就发生在咱天津卫,要是查不出来,袁大人就得顶雷。袁大人要是顶了雷,一层一层下来,我杨以德少不得也要拿几个人开刀。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快过年了,你们得抓紧时间破案,都明白了么?”
      底下的警官马上齐刷刷的立正高喊:“明白了!”
      等上司出了门,他们又扎堆叫苦:“哎,快过年了,摊上这么一案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么……”
      这时,一个小个子悄悄退了出去,上楼来到厅长办公室,敲了敲门进去。
      “姐夫,你找我?”
      杨以德刚刚离开时,特地给小舅子李全使了个眼色。见他来了,就掏出一封信说:“你带几个机灵的弟兄,去趟京城。这案子,那边已经有些线索了。这是介绍信,他们还算买我的面子。”
      李全马上喜上眉梢,这可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他刚要伸手去接那封信,杨以德又把手一别,告诫他:“京师不比天津,你小子去了,可别丢我的人呀。”
      “放心吧,姐夫,感谢姐夫提拔。”李全识趣地敬了个礼。
      “到了那边——”
      杨以德还想提醒他,不要随便提及两人的关系。李全马上了然于心:“我称呼您为杨厅长。”
      杨以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信交给了他。

      李全前脚出了厅长办公室,后脚就点了李保生等心腹,要他们准备去趟京城。
      他是保生在塘沽做巡警时的组长,靠着姐姐给天津警厅厅长杨以德做了妾,才受到提拔,调至天津。因见保生平时办事机灵,加上两人同姓,感情不错,便把他也一起调来了。
      保生出发前,特地仔细看了一遍案卷,发现《新闻西报》上的消息是有人直接放在报馆门前的。那里人多眼杂,没有人看清是谁放的。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他又想:既然消息能这么快传到国外,那一定是有人从电报局发出的。
      就叫来底下人询问:“电报总局回来的弟兄怎么说?”
      “电报总局说,这几天都是些寻常的四等商报,没有发过加急的一等官报。”
      听见这个回答,保生心想:看来天津的线索全断了。要想破案,只能指望北京那边的线索了。

      李全等人一下车,就拿着杨以德的介绍信,直奔京城巡警总厅。
      巡警总厅是由肃亲王善耆亲自管理的。他为人开明廉洁,是皇族里难得的人才。收到介绍信后,马上嘱咐手下,要积极配合,精诚合作。
      但底下人怕天津来的同行抢了功劳,就商量着不让杨梆子(杨以德的外号)的人多插手。
      负责接待他们的郭队长很客气地说:“今天是小年,几位从天津赶来,辛苦了。先找地方洗个澡,吃顿涮肉,好好休整一下吧?”
      李全急着立功,就代表天津警队主动请缨:“郭队长不必客气。案子紧急,我们不敢马虎。有什么要我们弟兄做的,您尽管开口。”
      “诶——诸位不要着急,先休息一下,晚点儿再来这里汇合,也不迟嘛。”郭队长打着哈哈说。
      接着,就安排人给他们接风,带他们出去好好去享受一番。

      在接风宴上,尽管郭队长的人殷勤劝酒,但李全和保生都只略沾了沾唇,并没有多饮。
      午饭过后,他们又拒绝了其他安排,坚持回到巡警总厅。
      郭队长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只好假意说:“我们在崇文门外喜鹊胡同的商用电报局,查到洋记者莫理循发了加急电报回英国。还请天津的弟兄们,帮忙查一下这条线索。”
      李全一听见这个安排,立马憋了一肚子火。
      这条线索毫无价值!要是能拿莫理循这样的大人物有办法,他们干嘛不自己去盯着?
      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把这个烫手山芋先应承下来。
      他和郭队长说话时,保生在旁边细心观察,发现郭队长的手下在擦枪油,猜到他们晚些时候会有行动。
      出门之后,他跟李全商量,让其他弟兄去盯着莫理循,他俩守在这附近。
      两人一直等到了晚上,果然看见郭队长带队出来了,就偷偷跟在他后面。
      其实,当天徐锡麟他们拿到密约后,连夜抄了两份:一份交给沈荩——他们怕发电报会留底,就由沈荩亲自带给相熟的泰晤士报驻京记者莫理循——另一份交由秋瑾,乔装带至天津,丢到报馆门口。原版则由吴秃子放回了王公馆。
      徐锡麟因为搭上了捐官这条线,怕贸然离京,反而会引起怀疑,所以留守在京城,假装和高二在吏部积极运作,顺便打听消息。
      本来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可事情坏就坏在了放回去的版本上。
      那天,王公馆根本没注意到丢了草稿。但等事情发酵了,总理衙门下令彻查。
      经手密约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几位军机大臣,就是政务处的王文韶了。他就把装有草稿的匣子,呈到衙门。
      前来探案的警察粗中有细,发现铜锁有被动过的痕迹。
      京城中能有这等飞檐走壁的本事、两进两出大臣府邸而不被发现的大盗并不多,都在警察局记录在册。
      这些飞贼平时只要不犯大案,再孝敬着点警察,自然逍遥法外。所以,他们才定了不偷官家的规矩,就是怕惹祸上身。
      但这次的案子不同。警探们经过挨个排查,发现这些大盗里,最近就属吴秃子出手阔绰,一连包了三个八大胡同的妓女伺候他,就盯上了他,准备从他入手,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当晚,郭队长怕走漏风声,只带了几个心腹,悄悄围住吴秃子的落脚处。
      吴秃子和他相好的刚躺下,就听见几个人冲进来大喊:“别动!”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掌”。吴秃子自知赤手空拳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还对着几个黑压压的枪口,只好举起手来。
      那个相好的见有人冲进来了,吓得尖叫着就往炕下跳。
      说时迟,那时快。吴秃子突然手发暗器,啪地灭了屋里唯一一盏油灯,掀开窗户就跳了出去,麻溜地就上了房。
      郭队长一边大喊:“他上房了,快把他打下来……”一边急慌慌地往外冲。
      外面蹲守的警察慌忙往房顶上开枪。
      吴秃子地形熟,速度快,再加上天冷,警察的枪被冻住,卡了壳,几个人连打不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这时,保生在胡同里听见“打下来”的呼喊声,赶紧取出一直捂在棉袄里的手枪。
      见有人从围墙上飞过,他瞅准机会,抬手就是一枪。
      吴秃子咒骂了一声,就栽倒在了墙根底下。
      等郭队长带人赶到时,李全和保生早把人捆上了。
      李全咧开大嘴,得意地一笑:“郭队长,没别的意思,这是小弟给您的一点儿回礼,您别嫌弃。”
      今晚要不是天津的同行帮忙,犯人这一跑,鱼入大海,恐怕就再难寻到了。
      郭队长是个硬汉性格,见了二人的真本事,立刻竖起大拇指:“二位,没说的,我郭翔交定你们弟兄了!”

      警察把吴秃子捉进大牢后,一开始还好酒好肉地商量,后来见他东拉西扯,说了一大通,就是没一句实话,便上了大刑。
      但任凭他们怎么折腾,吴秃子就是不吐口,还大喊冤枉。
      无奈,郭队长只好和李全等人到外面商议:“这位放着王家那么多的宝贝不偷,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是老江湖了,好汉一条!这些法子都轮上一遍,他也抗得住。再说咱们手上又没啥证据,这案子还真他妈难办。”
      “他们有人去天津递消息,又有人联络莫理循,肯定在报界有同伙儿。不如我们放出假消息,说要把他斩首,然后引蛇出洞,怎么样?”保生从旁献计。
      郭队长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呀!
      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嗯,你跟我想的一样,就这么办。我马上派人去丐帮放消息。他在这地界儿上有个姓张的搭档,此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几句话就把保生的功劳,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七娣很快就收到口信,说吴秃子被抓了。
      她是个直肠子,想不出那么多的弯弯绕,再加上心里有鬼,害怕去王家的事情败露了,所以天还没亮,就跑来警队,找了个相熟的条子打听。
      那人正好趁机诈她:“已经查实吴秃子犯了大罪,马上就要把他斩首示众了。”
      七娣得到这个消息,心里乱极了,一时也不知该找谁商量。想来想去,又折回了客栈,想看看秋瑾他们是否还在。
      此时,徐锡麟已经办完捐官事宜,正和秋瑾收拾家伙,准备离开京城。七娣这一登门,把他们吓了一跳。
      七娣和他们讲了吴秃子的情况,就开始埋怨:“要不是为了你们,吴秃子也不会被斩首,你们可不能不管他呀!”
      徐锡麟仔细一想:不对呀,都还没过堂,怎么就判了斩首?而且就算要杀,按朝廷一贯的行事,也应该会偷偷做掉他,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声张。
      他马上警觉地问:“你来的时候,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
      七娣马上就慌了,刚刚她心乱如麻,着急找来这里,根本没注意,后面是不是有人跟踪。
      徐锡麟立刻打开窗户,发现街上有很多巡警,心知不好,马上告诉她们分头撤离,等以后再救吴秃子。
      七娣刚跑出门,就在楼梯上看见几个男人进了客栈。
      她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李保生。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保生也发现了她,登时又惊又喜!
      他惊的是,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当年的山贼。喜的是,只要抓住了‘他’,就可以查出吕碧月的下落了。这件事一直是悬在他心上的一块大石头。
      七娣见了保生,就知道这些便衣全是官府的人,转身就往楼上冲。
      保生哪肯放过‘他’,大喊了一声:“这个要活的!”瞄准她的腿就是一枪。
      七娣跑得快,保生这一枪又投鼠忌器,只打到了她屁股上。
      但枪声一响,客栈里的人都惊得四处逃散,现场立刻一片大乱。
      秋瑾在楼上听到动静,赶紧让徐锡麟先走:“我是个女人,他们不会怀疑我的。”
      “不行,你先走,我来掩护。”徐锡麟掏出箱子里两个哈密瓜大小的撞针炸弹,命令她,“快走啊,没时间争了!”
      秋瑾只好依言先撤。
      等便衣们冲上楼,一间一间地撞开房门,徐锡麟瞅准时机,从房里扔出了那两枚炸弹。
      走廊里顿时轰隆作响。
      巨大的冲击直接震塌了客栈的楼板。徐锡麟自己也被轰得满头灰尘,耳鸣阵阵。
      他趁乱从另一侧绕到楼下,正好看见一个满身尘土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
      他急中生智,抱起那个孩子哄道:“别哭,别哭,我们买糖果去。”边说边拍净两人身上的尘土,从容地离开了客栈。
      客栈里传出的爆炸声,把街上办年货的人都吓得不轻,尖叫着四散跑开。
      街道两边早被巡警堵死了,发现有可疑人士,立刻赶到一旁排查。
      巡警见徐锡麟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没有阻拦,就放行了。他就这样混入了茫茫人海中。

      爆炸发生时,李全幸亏被保生拉了一把,及时跳下二楼,两人都只受了轻伤。
      保生崴着脚站起来,见李全没有大碍,立刻忍着伤痛,顺着地上的血迹,朝七娣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七娣刚跑出客栈,就听到一声巨响。回头看时,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
      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秋瑾。
      秋瑾拿起围巾,往她的屁股上一系,扶着她拐了几个胡同,到街边叫了辆人力车,也迅速逃离了现场。
      可怜客栈里冲在最前面的巡警,不是被炸得血肉模糊,就是直接跌成重伤。现场一片狼藉。
      郭队长带人搜查时,在一片碎木板的角落里,发现一幅遗落的卷轴。那上面“耕娱”的落款,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知道,这是涉案的王文韶大人的号,马上拿着这幅卷轴,跑回局里请示。
      皇皇天子脚下,大过年的,竟然有人敢以炸弹公然拒捕!不是乱党,又有谁能具备这样的胆量和武器?
      巡警厅立即派人来王家查问。这样大的案子,又和乱党扯上了关系,王文韶父子不敢撒谎,就坦白交代了几天前有人来买画求官的经过。
      大家前后一串,才反应过来这个局。
      贾凰贾少爷,自然是假名,无从查起。如今只能先带了高二回去,画出人像,全城通缉。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沈荩这个名记者,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走脱了的。
      京城警厅当即电报天津,让他们立刻拿人。

      当天,秋瑾带着受伤的七娣,实在无法出城,只好先去了位于绳匠胡同的夫家躲避。
      丈夫王廷钧见妻子突然回家了,惊讶不已。
      秋瑾匆忙介绍说,七娣是她的女仆,就以要换衣服为借口,把王家人都赶了出去,又插上了房门。
      她在日本的青山实践女子学校,学过简单的包扎和护理。见七娣伤得不重,便用烧过的匕首,把子弹挖出来,又偷偷藏起她的血衣。
      王家人虽然觉得这两人奇怪,但好歹暂时瞒了过去。

      那边徐锡麟一出险境,就想着要尽快通知沈荩。
      他怕发电报会被人盯上,赶紧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天津。
      尽管警察很快在各个碍口,张贴了他的通缉令,但此时他已安然出城。
      可他到了天津,却犯了难。
      原来,他和沈荩之前都是单线联系,并不知道他的住处。
      没办法,他只好冒险去了一趟沈荩任职的报社,想从那里打听到他的住址。可报馆因为年节放假,已经关门了。
      这可把徐锡麟急坏了!
      其实,他人还没到天津,抓捕沈荩的电报就已经先到了。
      杨梆子亲自带人,在沈荩的寓所逮捕了他。警察还在他的住处内,搜到一些他与兴中会往来的文件。
      面对铁证,沈荩无法否认自己革命党人的身份。
      杨梆子连夜提审他:“沈荩,你泄露朝廷机密就是卖国,颠覆朝廷是想亡国么?”
      “呵呵,慈禧割地赔款,不算卖国,我在报上揭露她,倒是卖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亡国,吾国亡于满族已二百六十余年,岂是今日才亡国的?”沈荩逻辑严明,滴水不漏地反驳着对方。
      考虑到密约已经泄露,无法挽回,杨梆子心想:倒不如好好利用手上这个乱党,钓几条大鱼出来。
      于是,他改了个称呼,以商量的口吻说:“沈先生,我可以专汇五千两银子到你的账户上,给你出洋游历。只要——你肯拿着这笔钱,带我们去找孙文。”
      沈荩听了,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啊,我党现在正穷,这笔钱正好给我们用。”
      杨梆子立刻眯起长眼,目露凶光:“这笔款子是给你出洋请孙文专用的,不作他途。你若是不肯——它也还是要用在孙文身上。”
      言下之意,如果沈荩不按他们的方式接受这笔钱,他们便会把它用在暗杀上。
      “杨大人,我干我的革命,你尽你的职。这天地间,自古就有正邪两股气,不是正气压倒邪气,就是邪气压倒正气,不过是看哪股气的力量更大罢了?你们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我不会怨你们的。”沈荩坦然答道。
      听了这话,杨以德知道,对于沈荩这样的人来说,威逼利诱都不可能奏效了,只好据实上奏。
      对于这样出名的记者和机密要案,朝廷不好公开审判,就回电天津警局:“秘密处决沈荩,不要引起轰动。”

      自从来了天津,吕夫人和碧玉的身体已然大好。尤其是碧玉,去过医院之后,不但咳嗽渐少,脸上也圆润了许多。
      一家人都默契不提舅舅的那笔烂账。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对于她们来说,平安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除夕那晚,碧城先给父亲和乾秀的灵位上了香,接着请母亲上座,同妹妹一起给她拜了年,然后拿出几个红包,分给了家里人。
      “汪叔,吴妈,这是给你们的,比往年的薄了些,你们千万不要嫌弃。”
      “大小姐,您这是哪的话呀。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是不要工钱,我们也开心的。”汪叔高兴地谢道。
      当晚,在千家万户的鞭炮声里,也掺杂了射向沈荩的枪声。
      尽管清廷遮遮掩掩,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报界。
      这是大清国第一次有记者被杀。全国的报界都震怒了,纷纷出文哀悼。就连莫理循也在泰晤士报上,登文怒骂。
      碧城自然也悲愤异常,在《大公报》上,为这位前辈题道:“磐石千里不为地,愚民百万不为民。”
      可怜芸仙,在家家户户欢度新春之际,只敢在屋里偷偷点一盏白灯,烧几张纸钱,流几滴清泪……

      此案最大的得益者,莫过于李保生了。
      因为他的救命之恩,李全回到天津后,毫无保留,甚至是有些夸大地向姐夫称赞他的能干。
      杨以德在授功时,顺便夸奖了保生几句。保生只谦虚答道:“总要长官信任,下属才好放手去干。”
      杨以德因此更添了几分对他的好感。
      过年时,大家争相去杨厅长家里送礼。
      保生从李全那里打听到,厅长纳了他姐姐之后,把她安置在偏院。可要进偏院,就得打正院经过。
      每次,住在正院的原配夫人一听到杨厅长那梆梆的脚步声,就站在窗前张望。
      厅长因怕原配吵闹,虽然很宠爱李全姐姐,却不敢常去偏院,因此烦恼得很。
      保生于是独具巧思,托人弄来一双上好的进口胶鞋,作为年礼,送了过去。
      这双鞋和他们平时穿的军靴不一样,以杨厅长的身板,穿上之后,走起路来,居然毫无声响。
      从此,杨厅长可以自由地出入偏院,当然十分高兴,一下就把保生连升两级。
      保生自此成了天津警厅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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