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知道吗》月知野

12、第 12 章

　　“怎么还不开心？”
　　顾沉舟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关切。
　　“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褚瑾瑜抿抿唇角，轻轻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确实是在不开心。

　　到现在……她又有了新的值得不开心的事情。

　　“是因为导演没有好好拍他承诺的内容，现在一直在拍我们两个，给你带来困扰了，对吗？”

　　突然被顾沉舟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褚瑾瑜莫名有种错愕感。
　　她的确是有点儿微妙的不满。

　　但一上午过去，哪怕是一直举着机器拍摄的摄像师，都没发现她这点儿微妙的情绪。

　　但顾沉舟却猜的分毫不差。

　　见她震惊错愕的表情，顾沉舟露出个堪称骄傲的表情，“我果然猜对了，是吧？”

　　已经被问到了这种程度，褚瑾瑜没办法继续含混不清，只得点了点头，承认道：“好吧，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是觉得麻烦，还是信不过我？”

　　“都不是，”褚瑾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是我太矫情了。”

　　在场的所有人里，包括其他组协助的老师，对于这种拍摄方式，似乎都没有意见。
　　只有她觉得不太开心。
　　她好像真的毛病很多。
　　她害怕顾沉舟也这样想她。

　　“可是我觉得褚老师的想法也没错啊，当然，像这样的事情，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不一样。”

　　“褚老师希望更多的展示小朋友们，不愿意过分娱乐化，所以不希望摄像师追着你拍摄。”

　　“导演关心的自然是收视率，拍摄公益节目的前提，是要得到一定利益。”

　　顾沉舟忽然伸手揉了揉褚瑾瑜的发顶，“褚老师可不是矫情，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学生们，才会因为节目组得做法，觉得不开心吧。”

　　褚瑾瑜不由得愣住了。

　　“嗯。”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
　　一下午的拍摄时间过得很快，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导演还cue顾沉舟和褚瑾瑜，一起唱了这次公益节目的主题曲《逐光》。

　　而上一次，两个人的合唱被观众剪辑出来。

　　顾沉舟对褚瑾瑜的夸奖，再搭配上他在音综上说的那句“我喜欢她，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在背景音乐里无限循环。

　　像是有点儿暧昧。
　　好像顾沉舟真的在喜欢她一样。

　　这一次，为了避免之前那种尴尬的情景，褚瑾瑜偷偷在家里练习了好久。

　　她对声音不够敏感，并不能完全把握音调，但无论如何，至少这次的效果，要比上次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一曲唱完，褚瑾瑜下意识扭头看顾沉舟的反应，顾沉舟像是猜到她的想法一样，马上开口夸道：“褚老师真厉害，又进步了。”

　　是真诚的，又莫名像是在哄她的语气。
　　听的褚瑾瑜忍不住愣了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才不会被眼尖的网友发现端倪，洞悉她内心的秘密。

　　好在导演适时插话，“是啊是啊，褚老师真的很有天分，跟顾老师配合的很默契呢，之前私下里一起排练过吗？”

　　是很明显的，引导磕cp的话术。

　　他这样说，褚瑾瑜反而不觉得紧张，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没有，顾老师太忙了，我不好意思联系他。”

　　哪成想顾沉舟马上拆台。

　　“褚老师，我没那么忙的，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褚瑾瑜直接被噎住了。
　　她合理怀疑顾沉舟是故意的。
　　可是面对镜头，褚瑾瑜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那我下次遇到问题，一定来问顾老师。”

　　她这话说的分明像是被赶鸭子上架，可是当看到顾沉舟含笑的眉眼，她又觉得……好像自己的回答，也是真心实意的。

　　导演很顺利的拍到了他想要的画面，便放过了他们。

　　顾沉舟晚上还要飞另一个城市，去录制下一期音综，所以这边刚一收工，他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褚瑾瑜说道——
　　“褚老师，我真没那么忙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联系我。”

　　褚瑾瑜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一时之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给予顾沉舟答复。

　　好在顾沉舟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而是揉揉她的发顶，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有事跟我微信联系，当然没事也可以，我只要看到就会回复的，如果没回复的话就是在忙，不是不想理你。”

　　他一口气嘱咐完，笑着对她摆了摆手，“下次见褚瑾瑜。”

　　顾沉舟的经纪人周若薇就站在大门口。

　　褚瑾瑜不确定周若薇听到了多少，但她看着顾沉舟走过去，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沉舟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连周若薇都隐约透露出几分笑意。

　　只可惜她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褚瑾瑜莫名有点儿失落，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想窥探别人的秘密，又不由得被自己吓到了。

　　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是因为顾沉舟对自己很温柔很照顾，所以才控制不住的，产生了这种超乎两个人关系的占有欲吗？

　　褚瑾瑜也说不清楚。

　　但她只知道，她现在这个想法特别危险。
　　应该尽快停止才对。

　　---
　　虽然顾沉舟说了，无论有没有事，褚瑾瑜都可以联系他。
　　但实际上，一连好几天，褚瑾瑜都没给他发半条消息。

　　她时常控制不住的打开两个人的聊天对话框，企图寻找点儿能分享的话题。

　　但她反反复复措辞腹稿，又在打字前退却。

　　算了，她的生活，是无聊到乏味的日常。
　　毕竟在连某个老师结婚离婚，都能热点新闻的学校，更加劲爆的，值得分享的内容，等同于不存在。
　　所以她要跟顾沉舟分享什么呢？

　　更何况，顾沉舟那么忙，为什么要听自己讲这些无聊的废话呢？

　　褚瑾瑜特别关注了顾沉舟，还有顾沉舟的工作室，在工作室放出来的工作安排上，是满满当当，连休息时间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的超负荷工作量。

　　她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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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冬天的衣服还占据着衣柜，褚瑾瑜准备趁着这段时间空闲，把柜子里的衣服换季整理一下。

　　省的她总是胡思乱想，想要做些毫无理智的事情。

　　整理衣柜并不是太困难的工作，尤其是褚瑾瑜并不怎么买衣服，所以只需要把冬天的几件羽绒服，还有厚重的毛衣收纳好，塞进柜子深处，就大功告成。

　　她收完了衣服，又把春天的开衫，薄外套挂出来。
　　等全部收拾完，褚瑾瑜鼻尖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洗了把脸，捞过手机窝在沙发上，准备刷会儿微博。

　　她最近新增了一个难以启齿的小爱好。

　　网络上有不少人在磕她和顾沉舟的cp，甚至有人把两个人第一期的互动剪辑出来，一帧一帧分析，他们之间的氛围到底有多暧昧，从而演化出不少二创视频。

　　褚瑾瑜最近很喜欢看这些视频，每次看的时候，自己这个当事人都忍不住相信了他们分析的那套说法。
　　——“顾沉舟是真的心动了吧！”

　　褚瑾瑜知道这是假的，是网友们的一厢情愿。
　　但她愿意稍微骗骗自己。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可以直面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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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今天的褚瑾瑜一解开锁屏，就感觉到了心脏骤停的滋味。

　　微信聊天框里，大咧咧的躺着顾沉舟刚刚发来的消息。

　　“褚瑾瑜，你居然真的一点儿都不联系我！！！”
　　是控诉的语气。
　　顾沉舟好像很生气一样。

　　褚瑾瑜紧张的心脏都比之前跳动的更加迅速，她手指微微颤抖的打字解释道：“因为没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就没打扰你，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很忙才对。”

　　“哪有那么忙。”
　　顾沉舟干脆发了条语音过来。

　　哪怕只有短短三秒，褚瑾瑜却点开听了好几遍，最后又像做贼一样，偏偏加入了收藏当中。

　　“那好吧。”褚瑾瑜回道。

　　她有些懊恼的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擅长聊天，人也格外无趣。
　　哪怕顾沉舟主动挑起话题，她仍旧没办法说着聊下去。

　　好在顾沉舟从来不会把话掉地上，他像是没觉察到，话题的开展格外困难一般，又打字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学校那些事，”褚瑾瑜想了想，又补充道，“刚刚整理了一下衣柜，把冬天的衣服都收纳起来了。”

　　“哇，这么勤劳！可惜我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冬天。”

　　“为什么这么说？”褚瑾瑜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当艺人很辛苦的啦，冬天也要穿超薄西装走红毯，冻得我眼泪鼻涕都要落下来了，还要装无事发生。”

　　“虽然我经纪人每次都给我贴好多暖宝宝，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冬天的冷风会平等的惩罚每一个嘴硬的人。”

　　褚瑾瑜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我确实看到过好多这种娱乐新闻，说是走红毯的时候，暖宝宝都掉出来了呢。”

　　“可不是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