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迪亚波罗与众神》逻野蔚

89、霉菌

　　乔鲁诺和迪亚波罗以最快速度抵达了科赫制药。

　　等二人看到那栋熟悉的白色四方形建筑时，手表时间已经指向凌晨1点45分。

　　迪亚波罗把车停在门禁处，朝对讲机说自己是紧急来客，有重要事务需要进入。

　　按理说应该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的保安室却无人应答，也没人给他开门，更没人出来查看情况。

　　“老板，这很不对劲，科赫制药平日里都有人把守才对。”
　　乔鲁诺已经率先发现了异常。
　　迪亚波罗点头表示认同，他花了点时间把车停在路边，在兜里装着枪下车，跟在几乎要跑起来的乔鲁诺背后，两人穿过停车场，直达科赫制药的主楼大门。

　　不知为何，这栋平日里充满科技感，又显得别致而简洁的大楼，此刻被某种诡异氛围笼罩。

　　而大门也是开着的，看来平日里负责关门的保安不在。

　　“科赫制药平日里都这么随意吗？”
　　迪亚波罗问乔鲁诺。

　　乔鲁诺摇摇头，表示平日里不会这样。
　　“我得去趟监控室看看发生了什么，请您跟紧我。”

　　迪亚波罗本想先去找机房，但现阶段他不好和乔鲁诺分开行动，不论受到什么样的偷袭都很麻烦，考虑后跟着乔鲁诺跑上了二楼。

　　在这里待了两年多的混血少年把路探得很熟，带领老板一路深入大楼内部。

　　“这栋楼很复杂。”
　　迈开大步的迪亚波罗一边观察，一边在脑内拟出大口构造，看着延伸出去的墙壁。
　　“走廊只是看起来简单，但有很多内部空间没用到，如果说全部都改造成了房间，那不该是现在的样子……”

　　他还没来得及再分析分析，前方一路小跑的乔鲁诺就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老板。”

　　二人看着眼前厚重的监控室门，方形透明玻璃从绿色铁门顶部透出里面的光，但却出奇安静。

　　迪亚波罗突然感觉到一种想要呕吐的不适感，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淡淡臭味。

　　“老板，我要开门了。”
　　乔鲁诺主动上前拉住把手，用力打开。

　　用可怕来形容也不为过。

　　保安室的两个人死了，或者说是烂掉了。

　　他们一个躺在椅子上，一个趴在监控边上，身体像被什么东西蛀空了般只留下半截，血液倒并不多。

　　乔鲁诺和迪亚波罗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连迪亚波罗都难掩惊讶，然后被站在前面的乔鲁诺一把伸手拦住。
　　“请离远一些，暂时不要靠近这两具尸体！”

　　乔鲁诺叫出黄金体验，让替身探查这两个人的生命力，然而可惜的是，他们已经死透了。

　　等确认过没有潜伏的危险后，两人进入了监控室。

　　这就是邮件里所预警的“重大事件”吗？

　　乔鲁诺在检查尸体的同时，迪亚波罗一边思考着恐吓邮件的内容，一边悄悄开启了最低程度的未来视野，好排查周围是否有会突然靠近的危险。

　　“房间里的东西还很完整，这个人的杯子也放在桌上，他们应该没经历什么挣扎就死了。”
　　迪亚波罗指指保安放在手边已经冷掉的咖啡。

　　“嗯，没错，这种杀人手法不是锐器造成的，伤口凹凸不平，没有撕咬痕迹，因此也不会是野兽。”
　　乔鲁诺半蹲在地上，小心查看了尸体状态。

　　尸体手边是掉下去的圆珠笔，受害者似乎是想弯腰下去捡，然后就遭到了攻击。

　　把两个白天还在的活人变成这副样子，让他们没有多少挣扎就死去，能做到这种奇怪的事……

　　“他们果然是被替身攻击杀死的。”
　　迪亚波罗抱着胳膊在一旁冷静地说。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乔鲁诺面色很难看。

　　“这栋楼里藏着替身使者，我们应该防住他。”
　　迪亚波罗小心跨过尸体，熟练地坐在监控设备前开始翻找记录，跟干了很多次一样。

　　不到一会儿，科赫制药各角落的各个摄像头都被热情老板调取了一遍。

　　“他们大概是在一小时前死亡的，角膜还维持着透明，尸体也没有变硬……”
　　乔鲁诺拿出实验室素质，沉着翻看尸体，像个暴力电影里的可怕小孩，表情都不变，还时不时给老板提供参考意见。

　　迪亚波罗点点头，根据乔鲁诺的判断，开始调取1小时前左右的监控录像。

　　“等等老板，请往前倒退一下，对，就是这里。”
　　乔鲁诺凑过来看，发现了右下角那块屏幕的熟悉人影。

　　是拉着小推车的乔克拉特，他正朝着住院部的附属楼走去。

　　“老板，我认为是乔克拉特的替身杀害了这两个人，而且从他们的反抗程度来看，这是一种中远程替身攻击，不需要靠近受害者就能执行。”

　　分析敌方替身的乔鲁诺在走廊上跑得飞快，脚底几乎擦出火星，眼里已经含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和杀意。
　　“现在太晚了，主楼不会有人，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附属楼，是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病人和医护，乔克拉特肯定会向他们下手！”

　　“你说的没错。”
　　迪亚波罗认真听取了乔鲁诺的分析。

　　“那家伙杀掉监控室的人只是为了自由行动，从他的履历来看，他不在乎钱，只是单纯喜欢为非作歹，并享受这种杀害他人的愉快罢了。”
　　了解前后经过的迪亚波罗只感觉相当不爽，而刚才霉味带来的恶心还令他没有缓解过来，

　　“但目前看来，他的替身已经离开这栋楼了，我得阻止他……老板，我会一个人去附属楼看看。”
　　乔鲁诺思前想后，决定让没有替身的迪亚波罗待在主楼，避免被卷入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

　　“先等等，乔鲁诺，你不能这么直接去，单枪匹马太危险了，而且他知道你的替身能力是什么。”
　　迪亚波罗叫住了少年下属。

　　“老板，可是现阶段我必须靠近他，我会先观察他的行动再攻击，请您放心。”
　　考虑到危险的现状，乔鲁诺决定先躲藏在外围收集乔克拉特未知替身的情报，再随机应变。

　　想到乔克拉特已经靠近了有许多病人的附属楼，这令他心慌难安。

　　得在对方惹下大麻烦前阻止这一切……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可能还有幸存者，你可以问问他们再做决定。”
　　迪亚波罗冷静地告诉乔鲁诺，同时跟预知到什么一样，扭头朝着旁边实验室的门看去。

　　幸存者？老板怎么会确定这里有幸存者？

　　还没等乔鲁诺疑惑完，实验室里就发出了咣当一生，伴随着什么器皿掉下来般的声音。

　　迪亚波罗猛地推开实验室大门走进去，四处环视，果不其然看到了医疗储物柜门间没关好的缝隙，和预知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他大踏步走了过去，径直打开柜门。

　　“什……什么人！别过来啊！”
　　白大褂的科赫手持刀具，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是洛伦佐衣品堪忧又秃头的多年好友科赫。
　　迪亚波罗一眼认出了对方。

　　“你是那个花枝招展又发色奇怪的迪亚波罗？！”
　　幸存者科赫差点尖叫出声。

　　黄金体验要保护的对象又多了一个——饱受惊吓，不知为何躲进储物柜逃过一劫的马吕斯·科赫。

　　“您见到替身使者了吗？科赫先生！”
　　乔鲁诺没来得及对科赫的幸存感到喜悦，只是急得大力摇对方肩膀，好问出这里一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原本只是在实验室睡觉，今晚公司里没有人，然后身边的替身检测装置响起来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观测实验动物是否觉醒替身，所以会放一个在身边……”

　　科赫手足无措，但还是努力跟上热情老板和乔鲁诺的步伐。

　　“我被吵醒了，听到走廊外好像有什么动静，我想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实验室吗？就到楼梯口看……然后，我我我发现有人死了！”

　　“我看见大概是保安一样的人，他们身上长出好多绿色霉菌，然后就死了！就就就在楼下！”
　　科赫回忆着当时的画面，由于惊恐而难以说清，连结巴带比划地讲他是怎么九死一生的。

　　“我当时特别害怕，就一路退到了实验室藏起来，还爬到了柜子上去，刚才打翻杯子时我还以为我要死了，结果居然是你们？”

　　乔鲁诺和迪亚波罗对视一眼，听出了关键词。
　　霉菌？

　　“科赫，刚刚你说的霉菌是什么东西？不是你们实验室里培养出的什么危险品种吧？”
　　迪亚波罗决定先排除疯狂科学家的嫌疑，万一是他让危险物种逃出了实验室呢？

　　“怎么可能！我不研究霉菌，我们公司根本没搞过这种东西。”

　　“说起来，我今天白天也看到了霉菌。”
　　乔鲁诺想起被他扔掉的那束郁金香。

　　“刚才我查看保安尸体时，发现他们的伤痕像被什么东西蛀蚀过，我想那是一种真菌菌落留下的痕迹，而您目击了现场，是霉菌没错吧？”

　　两年内看过无数培养皿，已经很熟练的乔鲁诺做了个推断。

　　“对对！绿色的，长满全身的菌丝，那种繁殖速度，根本不是自然状态下可以长出的东西！”
　　科赫拼命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看错。

　　“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过，有一种霉菌很想往低处移动，但自己却没办法顺利拓展栖息范围。”乔鲁诺开始回忆。

　　“这种霉菌会寄生在昆虫体内，等昆虫往低处移动时，马上增殖并杀死宿主。”

　　“我……我知道了！就像冬虫夏草那样的东西对吧？！”
　　科赫也反应了过来。

　　“……我想这次的替身攻击，就跟那种霉菌的习性一样，只要宿主一往比自己身体低的位置移动，它就会马上有反应并发动攻击！”
　　乔鲁诺活用生物知识一一分析，科赫已经张大了嘴巴。

　　“那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往低处移动吗？！说，说起来难怪我刚才没事，我爬到高处的柜子里去了啊！”
　　科赫想到自己也差点被霉菌攻击，恶心得开始往外吐口水，仿佛这样可以把体内的菌丝吐出来似的。

　　“为什么会存在这么可怕的替身？！它为什么要攻击我？！”

　　……因为替身的主人乔克拉特就在期待这种事情发生。

　　乔鲁诺大概有了一个定论——替身能力就是他本人下意识所表现出来的才能，而乔克拉特的恶劣本性，已经透过这种疯狂又残忍的替身攻击体现了出来。

　　“我我，我要去报警，这种事我们没法解决啊！”
　　科赫吓得想去打电话，谁知却被乔鲁诺的替身从背后拽住。

　　“不能叫人，科赫先生，这种替身的能力会造成大规模死伤，叫人过来只是徒增牺牲者。”
　　乔鲁诺虽然语气冷静，但语气却让科赫感觉可怕。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在这里坐以待毙吗？要是我们下了二楼，霉菌开始扩散攻击我们怎么办？！那些东西会释放孢子繁殖，万一我们身上都有该怎么办？”
　　科赫抱着头想到了可能的危险未来。

　　看灾难片时很开心，而置身灾难片则让人忍不住默念这是噩梦。

　　一直在听二人对话，并静静观察窗外的迪亚波罗摇摇头，指着只飞下一楼的蛾子。
　　“霉菌不会扩散，如果这种霉菌是通过尸体传播，那此刻我们所有人身上都已经有孢子了，但我刚才确认过了，这里的昆虫往一楼飞时没有被霉菌攻击，那家伙或许已经关闭了替身。”

　　乔克拉特暂时还没有开启最大规模的杀戮，他或许也在观望并等待着什么。

　　“……我必须下去阻止他，趁他还没有行动前。”
　　乔鲁诺当即打算行动，刚跨到门口，就被迪亚波罗叫住。
　　“等等乔鲁诺，我和你一起下去。”

　　乔鲁诺疑惑地回头。
　　“老板……下去会很危险，您应该和科赫先生一起待在这里。”

　　“你一个人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你死了，那我和科赫也在劫难逃，所以我会跟下去帮你解决乔克拉特。”
　　迪亚波罗平静地权衡利弊，把怀里的枪拿出来填上了子弹。

　　“老板……您要考虑清楚，如果您受伤，我没法立刻治疗你，因为伤口可能会附有霉菌！”
　　乔鲁诺试图说服老板打消危险想法。

　　迪亚波罗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这种风险，又重复了一遍。
　　“相信我吧，乔鲁诺，而且我们要快，如果他在这里每一处都散播上霉菌的话，那所有人都将毫无胜算。”

　　乔克拉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米勒，数了一下手里的计时器。

　　三十分钟，没有任何症状，期待的种种悲惨画面没出现。

　　女病人在注射疫苗几分钟后就陷入了麻醉般的深沉睡眠，接着在平静中停止了呼吸，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真可惜，你就这么无聊地死了，真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亏我还让青春岁月停下攻击，想好好观察你的样子呢。”
　　乔克拉特对病床上已然安详失去生命体征的病人摇头，感慨自己失败的尝试。

　　“果然还是应该让你全身长满霉菌死去，这样比较适合我啊。”
　　乔克拉特无聊地打算扯下米勒的管子，放弃这具已经无法满足他好奇心的尸体。

　　新出炉的替身“青春岁月”令乔克拉特兴奋无比，他决定要到隔壁再找几个人实验一下能力的极限，走出房间时还兴奋得喃喃自语。

　　“掩盖本性实在太～痛苦啦，然而我现在已经有了青春岁月，啊啊啊我应该早一点来科赫制药，可惜，真是可惜。”

　　“我认为你应该可惜可惜别的事才对。”
　　伴随黑暗走廊里传来声音的是无数从空气里出现的树干。

　　树凭空长出，像草叉一般把乔克拉特叉在了墙壁上，有几根直接捅进了他的胸口和肩膀。

　　与此同时，乔克拉特的左手腕被子弹打穿，令他痛得连连惨叫，在惊讶与意外中挣扎不断。

　　乔鲁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怒火。

　　他身边是悬浮的金色替身“黄金体验”，以及一个举着枪的粉色头发男性。

　　“不要动，不然我会打爆你的头。”
　　迪亚波罗举着枪，看对方挣扎无力后，垂手给他的膝盖各自补了两枪。

　　砰砰声，乔克拉特的惨叫声，在医院的黑夜里格外惊悚。

　　“现在说清楚，发邮件的人是你吗？”
　　热情老板看着乔克拉特的膝盖往外溢血，毫无表情地给枪补充子弹。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邮件？！”
　　乔克拉特痛苦无比，但不清楚迪亚波罗在问什么话。

　　迪亚波罗审视着乔克拉特，他对谎言很敏感，而从乔克拉特的表情来看，这个人大概率不知道邮件的事，也不会做出吸引敌人来这里对付自己的事。

　　发件者另有其人。
　　是制药公司里的其他人吗？还是说对方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地方用监控设备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
　　乔鲁诺已经一马当先，小心避开困住乔克拉特的树干，走进了旁边的病患房间。

　　如果没有猜错，米勒应该是被转移到了这里来才对。

　　病房里，女病人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般，旁边是监控里乔克拉特的医用拉车，打开的疫苗瓶，用过的注射器，浸有碘伏的泛黄消毒用脱脂棉。

　　乔鲁诺几乎控制不住拳头，他猛地回头看向半死不活的乔克拉特。

　　“你给她打了疫苗？！”

　　其实不需要求证，现场痕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对对，我给她打了，她求我的，所以我就帮了她一把。”
　　乔克拉特拖着受重伤的四肢哈哈大笑，他似乎对疼痛忍耐度很高。

　　“我很好奇她会怎么死，所以就给了她最高浓度的疫苗，果然啊，她没有办法觉醒替身，注射过后没怎么挣扎就死了，刚刚在你来这里前的三十分钟哟，乔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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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还有一更，接下来茸会反复高光， 他已经成长到可以冷静验尸了啊。
黑色安息日攻击康一时，茸也把电话按了，避免无辜的人靠近事故现场，打算独自解决，他是这种不牵扯不知情他人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