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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凌霄 ...

  •   令棋山一头朝着云机正殿走,一头同楚锦弦道:“今日尚有小事查理,只怕误了师兄时间,我先同师兄去取令牌和那些杂事。”

      楚锦弦应好。

      三人进了云机房正殿,宁此忆进门便拘立定站,莫敢随意走动。

      楚锦弦却见念往事,这屋中竟没改半分,宽敞整洁,两旁放置书架,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副七山墨画,朝日辉辉,云雾层叠,几只仙鹤隐雾蒙身。

      楚锦弦多看墨画两眼,心中怀伤,只怕多看再伤及痛情,便移过眼去。

      行至别处,见那窗棂前摆放两株金菊,前面桌上纸笔墨砚整齐,桌边却堆满纸张。

      令棋山在一旁书架子最下面翻来翻去,细细看过这些信件,又塞回几张,略是挑了几件轻快的信事予他。

      楚锦弦接过后,仔细翻看,他所挑择与自己的不过些蒜皮小事,却也收去,令棋山择完又将令牌寻来交予他。

      楚锦弦收好,又问:“那架子中的信件可是已经处理妥当了?”

      令棋山道:“大数都处理妥当,尚有些小事本欲交予师弟妹们看,不过没来及给他们。”

      楚锦弦到那架子旁,笑道:“我喜欢热闹些的事,这里我取一取,看看有什么喜事没,可别叫你藏起来了。”

      令棋山也笑,“我能不解师兄性子?皆把最好的挑到师兄面前,师兄挑不到好的去。”

      楚锦弦一面翻找,一面道:“你铁是将好事藏起来,回头别教我寻到了,看你还能诌出什么话来。”

      令棋山哈哈笑两声,随他去了,一面磨墨,一面查看桌上的书件,忽望宁此忆在一旁站着,朝他招招手,宁此忆便过来,令棋山叫他去歇一歇。

      宁此忆道:“宗主抬爱,弟子不累。”

      令棋山笑笑,“也别拘谨,随意逛逛,师兄那面还需翻好一会,暂时顾不得你,若这会你要是累着了,师兄还需拿我说事。”

      宁此忆欲去帮一手,又觉这举不稳妥,便寻空坐下。

      正处理之隙,令棋山忽是想到什么,放下手中东西,且去一间屋里端来一盘茯苓糕放在桌子上。

      那边楚锦弦取了不少杂事信件,仔仔细细翻看,确实如令棋山所言,比翻来的蒜皮小事还差上许多,后又从从夹缝中寻到一张泛黄信纸,这信是件委托信,楚锦弦仔仔细细瞧上一遍,竟觉这东西藏了几丝熟悉,便将信纸拿去置他面前问:“这上头不曾盖印,想你不会搁事太久,这张可是忘了盖?”

      令棋山一愣,定神仔细翻看一会,心中念读一遍,随后道:“是不曾盖也不曾处理。”

      “缘何不派人处理去?”

      令棋山叹道:“我差人过去了,不过回来弟子皆无果而终,皆说是那家人疑神疑鬼的。”

      楚锦弦看着这封委托信说:“便是如此,也不该草草了事,我且去看一看便知是疑还是实。”

      令棋山道:“那家人并不好处理。”

      楚锦弦笑着道:“正怕好处理,便失了热闹。”

      如此,令棋山也不劝了,随后将那盘糕点推予他,“师兄尝尝。”

      楚锦弦看他,“你从哪弄得?”

      令棋山笑晏晏道:“寻了空去山下糕点铺子买的,正好师兄来了,且尝尝如何。”

      楚锦弦犹豫半晌才捏起一个,且又掰了一小块放入嘴里,嚼了两下,甜香糯软,嚼的时间长些,最后咽进去,可有余屑使口腔干巴巴的,楚锦弦端起一旁茶水灌进肚里,一口凉茶水入肚,嘴里总算舒畅些,可喉咙里仍是干哑无比。

      楚锦弦咳了两声,且教喉咙顺畅会儿,又笑了笑将余下的交给宁此忆,“你也尝尝,吃慢点,仔细噎住喉咙。”

      楚锦弦又去一旁倒了两杯茶水来。

      宁此忆吃了两口,眼眸一亮,夸道:“这糕点味道不错。”

      令棋山展笑:“那是自然,我寻了家最好最贵的糕点铺子买的,那师兄觉得如何?”

      楚锦弦道:“你选的能有不好?”

      令棋山闻言,心喜不禁,且将糕点放那,又从房内拿出包好的糕点递予他们各一份。

      楚锦弦将糕点留给宁此忆,余下糕点也没兴趣吃下去,便留在那了。

      令棋山问:“师兄不吃了?”

      楚锦弦寻由将糕点转于他手中去,“我非嗜甜如命,平日里也只吃两口,尝个味就够了,这糕点于我而言太腻也太噎了,如今喉咙还疼着,我记得你寻常不也喜欢吃些糕点解闷吗?也同你自己留些吧。”

      令棋山听之有理,不再多说。

      略是叙一些话,只见他有要急事处理,不加多扰。

      等两人离后几刻,令棋山取来架上纸件行去知学山。

      彼时,知学仙师明微无课,正悠哉品着茶香,一面自奕,竟是惬意无比,且在人行到山脚下便知他来了,因而人到跟前,笑着邀道:“我还愁一个人孤寂,令师兄很会挑时日,既是来了便同我下一盘如何?”

      令棋山冒着雨,身上湿透,取来几张纸件予他,气道:“我可不闲,没个闲工夫同你玩这些去,可不似你,任教何时随便请一请假皆不影响什么,如今我不理,你便将我师兄请来,我就奇怪了,外头有什么风雨能招惹到你?”

      明微予他倒来一盏热茶推予他,“令师兄稍安勿躁,这般急躁做甚?既是来责我的,也当顾着身子,如此冒雨而来,若是淋出半点事,该是我的不对了,且再教大师兄见着,更要拿我问责,快先坐下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闻言令棋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怒气腾腾,“先前你离去多日,教我领了大部分杂事日夜不休的处理,如今不成,又去寻我师兄来,你可有本事!”

      明微一笑,“令师兄此言差矣,令师兄既天资卓越,我这些小杂事自是难不得令师兄的不是?若不然,我寻师兄来帮忙也未尝不可?”

      令棋山一瞬软了声,“你不得再去寻我师兄,他身子有恙,罢了,这便是最后一次,如有下次,我断不会同你弄这些破假去,”他又敲敲纸件“待你回来,记得好好处理这些。”

      明微笑道:“谨遵宗主之命,真是宝贝你那师兄。”

      令棋山静下心来,坐他对面,随后端起那杯热茶温喉入肚,“师兄归宗时日不长,且也少留宗门,先前他几日晚归,竟是受了点伤,自然心疼极了,再者如今师父离去,师兄为大,我如何不宝贝?”

      令棋山顿了顿,又觉得话说多了,随后叹道:“再者我不过是觉得他近日累了些,做了分内的事,提说宝贝二字,还不羞人去?”

      明微这时不戳穿他,心知这人有的什么心意,便也随意道:“令师兄贴心,竟叫我也好生羡慕。”

      令棋山冷哼道:“你羡慕什么?你若不拖了一些烂事予我,我自也,总归不会嫌你至此。”

      明微摇摇头,“我哪里是羡慕这个,羡慕的是师兄资质好,才同大师兄提过这件事。”

      明微前言不搭后语,令棋山更是一头雾水,“你今个乱吃东西了,怎说话晕晕乎乎的,忽的就转到资质上去?”

      “我同大师兄说,我那师父先前日日在我面前夸令师兄你,”他放下茶盏,眼中寂色不明,“因而觉得令师兄是天骄之子,叫诸位老仙师看好,我怎能不羡慕?”

      “天骄之子?”令棋山茫然,怪道:“你这话说的毛病,我整日都忙着挨训受罚,怎么个天骄法?”

      明微讶异,“师父同我说你不仅资质好,还日日勤加修炼,总拿此来激我。”

      令棋山断他言道:“你们一个个净知道胡思乱想?我那时做的混事不少,师父下手又狠,总要寻些保命的法子。”

      明微语塞,思忖半刻又问:“那大师兄呢?”

      令棋山抿唇一笑,“他嘛,你也晓得我师兄性子温和,行事具细妥当,因而很招师父喜欢的,我是比不得的。”

      明微心中好受许多,原来里面有这般缘由,念及往事,令棋山儿时确实活泼好动,明微曾常见他一身清风负志气,尽是意气风发少年狂,说白了是自己被比压之下后目蒙滤光,那些叫令棋山捅出来的破事叫他们觉得是少年狂,那时,他们只知羡慕,如今明微得知他被罚,细细想来嘛,他也活该!

      可即便如此,令棋山也是好的,不同自己整日被贬压,令棋山被揍有理,他们被比较的无理,可明微早已释然,心下暗忖:难怪方才问及此事,大师兄一脸难言,原是挨训的都是令师兄啊。

      瞧他扭扭捏捏,明微笑道:“净溶师尊喜爱他,你也不差。”

      令棋山耳根微红,别过目光,干咳了两声,沉了半晌道:“同出师门,自当,自当好好相待。”

      说完此话,令棋山不知想到何事,心情郁闷好些,愁见天外雨绸缪,挥毫思绪肆洇墨,难得静好时。

      翌日,阴色半遮,早些时间楚锦弦备了一套橘红衣,金绣华纹,又备置金冠,金冠展凤翎。

      三四紫藤花瓣过窗入屋,屋内余藏熏香袭袭。

      少顷,光色绽开,自窗隙通达屋内,香炉已燃尽,雨后清风潜入,宁此忆缩身藏首于被衾中,而后,他眼睫颤颤,有醒来迹象,正要睁眼时,花瓣辄离入楚锦弦手间。

      楚锦弦已是知晓他醒来,便叩门道:“可醒了?”

      宁此忆闻声,略是凝魂,可不错醒彻,“什么?”意识回笼,他立马又道:“师父请进。”

      得应,楚锦弦推门而入。

      宁此忆匆匆欲穿衣。

      楚锦弦道:“那身你且留去洗一洗,换这一身新的来。”

      宁此忆穿衣动作一顿,匆忙到楚锦弦身前,将衣服展开,明红色叠眸,他大喜道:“好看。”

      楚锦弦轻笑,“喜欢便好,我还怕不合你心意。”

      宁此忆忙点头,“合,非常合。”

      穿好衣服,系扣好金绣祥云纹腰带,这一身正正好好合身。

      宁此忆细摸绣纹,心是喜,又细细碎念道:“真好看。”

      楚锦弦道:“去那边坐着,我同你束发。”

      宁此忆坐过去,楚锦弦同他束好发,将发冠给插好。

      宁此忆站起身,楚锦弦仔细看了一圈,心中满意。

      忽而,宁此忆踌躇问:“师父,这不为寻常正服,可会惹眼?”

      楚锦弦笑道:“放心,你只当这是我门下正服,不碍事。”

      宁此忆放心,旋即去收拾被子说:“那师父等我一会。”

      “好。”

      雨过初晴,紫藤披雨凝玉,点点压身,稍一拨弄,更碎一地珠水。

      楚锦弦手心覆上藤蔓,灵力传动,霎时藤蔓上的雨水在藤蔓身上消失殆尽。

      一旁细小的藤蔓勾上楚锦弦的手心,密叶花徐来,许经水润,花容分外柔,楚锦弦卷了卷藤蔓上的花。

      宁此忆整理好方出门便看见这一幕,远见楚锦弦身着淡紫衣,望是:紫藤花下帘遮身,舒荷云荡湿香急,柳叶细眸巧若情,面宿水波梨花润,身裁韧竹玉琢霜,翩翩净仙春临羞,一侧挂以花枝轻颤,手里握着串花,凝花夺玉,粲然生辉。

      若论样貌,楚锦弦自然是不差的,且说天底下少有人能比对,近乎是到无甚可挑剔的地儿,凡第回来见着必然失魂些许,只是这人藏的紧,把眼笑着看去旁人,常日里待人说话温温和和,叫人也忘了看他样貌如何,只顾着交心交语。

      彼一时,风一动,花一散,瓣瓣冲向宁此忆,楚锦弦目光一转,四目相视。

      眼见人出来了,楚锦弦道:“走吧。”

      宁此忆见得教人动心怔魂的一幕,不由停在那,心要多瞧瞧这人。

      楚锦弦连喊了几下,见他没反应,不禁怪他是怎的,行到他面前,宁此忆目光随之。

      几番叫他不理,心中有气,楚锦弦拧住他的耳朵,“可是瞧见什么好看的了?偏在这时失神。”

      “啊呀,师父轻些。”宁此忆被弹了一下,又被揪住耳朵,不由叫疼,真说来楚锦弦也未使几分劲。

      楚锦弦松开手,又在他头上敲一把,“疼才叫你醒来,不要再发呆,该走了。”

      宁此忆撇撇嘴。

      他们所行去之地是为万物谷,其为夙降宗门专为御兽修者打造的,分为两部分,一小部分全是植物,专供部分木灵修者感应自己的木灵,大多作以草药育地,另一部分地方多有猛兽灵兽出没,只有御兽修者才会进去,一道结界将万物谷分开。

      进入结界内巨大的青葱茂密的森林近乎笼盖了一大片天,刚入这里,浓郁花香迷人,望入眼帘是一簇月季花,白润如玉,格外夺目,宁此忆刚想伸手揪下一只花朵,紫藤快速缠住宁此忆往后拽,可还是不防,月季藤一上前勾住他的手指,宁此忆被刺破一道口子,他把手收回挡住,楚锦弦自然也没有瞧见,对他说:“这个可不兴摘。”

      “为何?”宁此忆对于花花草草不甚在意,每次进万物谷都是随便看一眼就过,自然对这什么也不懂。

      楚锦弦瞧着花,同他解释道:“这只月季藤未曾认主,在这里蕴养上百年生了自主的灵性,本性喜欢缠人,况且你所摘得这一株藤蔓略粗,到时候万一缠上你了倒刺一扎,虽不致命但足够你疼几天得了。”

      “是这样吗?”宁此忆却觉得这株月季不一般,有些熟悉,却又不知在哪见过,又问:“师父被他扎过?”

      楚锦弦摇头。

      宁此忆奇怪道:“那你怎知它扎人疼的?”

      楚锦弦道:“是那众弟子说的,那月季有领地意识,他们一靠近,必然被它扎去,偏他们对这灵藤无可奈何,只得绕着走去。”

      宁此忆若有所思。

      “好了,看上几日它不认你也无用,我们去瞧瞧别的。”

      宁此忆跟上楚锦弦的步伐。

      又走了一段路,宁此忆又被透过缝隙阳光洒在一只叶细扁花翩飞蓝色蝴蝶的花吸引注意力,他拽了拽楚锦弦衣角指向那株花,“那个那个叫什么。”

      “那个叫蓝蝶羲,外貌确实不错,虽不如藤蔓类能防能攻,可花香有极强的致幻致命效果,这个仅仅只能当辅灵来用,怎么和你产生共鸣了?”

      宁此忆失落的摇摇头,“没有。”

      沿途路过各种植株,一日内近乎绕完大半个万物谷,可就是没有一个木灵与宁此忆产生共鸣,草树覆黄昏,身影斜长。

      宁此忆渐觉疲累,正巧前头有一清流溪水,溪岸清风拂柳,宁此忆靠着柳树,看着紫藤缠的一秋千,楚锦弦坐在上面,脚上点地,压力一晃,悠闲自在。

      宁此忆垂头幽叹道:“师父,恐怕我这辈子都找不到我的木灵了。”

      闻言,楚锦弦看向他,挽上两分笑,“你当我也是随意寻得紫藤的?”

      宁此忆抬眸,“难道不是吗?”

      “当然,”眼见宁此忆眼中刚刚升起一点光亮,楚锦弦笑着将后半段吐出,“当然是的,我更奇你什么情况,往来该是木灵找主人,未曾见过你这般,找了十几年也没找到的。”

      宁此忆弱了声音,“师父,莫不成是你同我测错了,许我本就没有木灵?”

      “测错?我倒也想过这个可能,呵,又换了几个灵柱同你多测了几次,得出都是一个结果,你定然有木灵,怕不是因你对它不上心,它也是有脾气的主,自也没这般容易出来。”

      宁此忆哼道:“师父总拿这事取笑我。”

      逛完了大半地,仍无任何动静。

      直到夜幕快临,宁此忆也未曾感应到木灵,冷风吹得宁此忆打了个寒颤,楚锦弦叹了一口气,让紫藤拦住宁此忆的去路,“我们走吧,这儿不如外面,晚夜寒气逼人,久待对你身子不好。”

      宁此忆停下脚步,四周漆黑寂静,万籁俱寂,黑夜似乎将宁此忆隔离在外,万物谷的植物地区通常处于封闭状态,即使楚锦弦有通行令每两年也只能来一次,这回离去,楚锦弦便不会执着于此,他心中也有几分失落。

      宁此忆点点头。

      正于二人抬步离去,浅浅暖光染了一路,宁此忆不解,“师父缘何教紫藤提灯照后面?”

      楚锦弦怪道:“灯笼?哪来的灯笼?我可没叫紫藤取灯照路,你是怎的?”

      楚锦弦声音一顿。

      宁此忆一诧,旋即转身,见那金芒围来欲引路,他也心喜起来,顾不得多少顺着光跑过去,愈是靠近光亮愈明,穿过草林,往林子深处去,望见一粗壮之树上所缠细细的藤蔓,遮盖其枝叶。

      宁此忆不怎熟识木灵,却在人间常见此花,饶是如此,也记不起这花是什么,而今再见,倒是第一眼心念其名凌霄。

      凌霄藤应其所念,缓教身延朝宁此忆而去,宁此忆伸手与一握,细生暖意渡入身,由是同它生了联系。

      攀在大树之上的凌霄尽数化作金光没入宁此忆身体里。

      宁此忆欣喜若狂,心里默念凌霄的名字,随即凌霄伸展着枝丫缓缓出土。

      就在宁此忆蹲下想要抚摸凌霄时忽然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朝宁此忆迅猛的扑过来,察觉危险,宁此忆当即往腰间摸去,腰间一片空白,教他心下一凉,他竟然没带剑!

      宁此忆惊是躲过,那影子扑作空,还未等他唤出声来,那影子又是猛袭过来。

      凌霄因是感应到宁此忆的不安,在那身影扑过来一瞬,钻出土来缠他四肢,那物在尘土里滚上两圈,借以凌霄花所绽微光,宁此忆看清扑来的兽,是一只雪豹,它呲牙咧嘴,刨两把地,蓄势待发,宁此忆对其掌握不好,因教它轻而易举挣脱凌霄。

      正当雪豹再次袭来的时候,宁此忆心下念法咒欲阻,面前破土横生数藤挡他身前,将那雪豹缠在半空中,雪豹整个腰身被紫藤紧紧缠住并收缩,始有反抗,不甘如此,因而使劲扑棱四肢,后见无用又或失力,雪豹渐渐的平静下来,它发出细小的呜咽声,甚至到了后面无法出声。

      楚锦弦从两丛灌木间走来,紫藤便将雪豹送到离楚锦弦身前,雪豹瞪圆眼,长尾甩动。

      宁此忆喜道:“师父!”

      宁此忆疾步到他身旁,一把抱住,幽香环绕,心神遂宁,楚锦弦轻拍他的背脊,宁此忆抬眸,“师父何时来的?”

      楚锦弦道:“方才,你跑的有些快,幸好我赶上了。”

      寻常的猛兽雪豹攻击力并不强,但这只毕竟是在万物谷长大的,也当重视一番。

      宁此忆乖乖站到楚锦弦身侧,凌霄奄奄的露出一个枝藤,宁此忆喜着摘下枝条递予他看,“这是我的木灵。”

      又想到凌霄同紫藤一比,宁此忆不免有些沮丧,“师父,凌霄太细了,根本没法跟你的紫藤比。”

      “你方同和它产生感应,凌霄这时还弱,你这时轻瞧,赶明有你悔的时候。”楚锦弦指腹划过凌霄,凌霄瞬间恢复活力,伸长缠住宁此忆手臂的枝藤都比原来大了一圈,一些地方还开出几朵嫣红的的凌霄花。

      如今是夏日,且是凌霄开放的好时节。

      点弄了凌霄花一会,随后目光移到雪豹身上,凌霄所在之地正是处于结界处,楚锦弦平常都绕过这里,这次没注意离得近一些碰巧让宁此忆找到木灵,只是他们之间羁绊有点少,想当年他与紫藤隔的一个天南地北也让紫藤一把找着,不过可喜的是凌霄在护主这方面挺不错。

      楚锦弦靠近它,紫藤微微放松缠它的力度,因有惧,不敢闹,双耳垂落,楚锦弦心稍软,忍不住上手揉弄,雪豹舒适的摇动长尾,楚锦弦移摸其爪,它顺势蹭过来,形貌可怜,嘤叫两声。

      宁此忆面色不虞,拽了拽楚锦弦的衣服才使得他回过神,而后紫藤撤下防御,松开雪豹,楚锦弦设了界在雪豹身上,又对宁此忆道:“你在这等我,我先将它送回去。”

      片刻楚锦弦回来,宁此忆玩弄着凌霄的花叶,橘红的花散出淡淡的光晕,宁此忆指尖轻轻一拨弄小花,花枝轻颤,“师父,这凌霄开的花有什么用啊?”

      楚锦弦不确切的给了一个回答:“大抵是好看。”

      楚锦弦尚未将紫藤花作何用搞清楚,只知藤蔓看开多是好看。

      宁此忆戳弄橘红的小喇叭呢喃道:“好看?它还没紫藤花好看呢。”

      楚锦弦想了想道:“凌霄在凡间被世人钟爱种植,你也听过什么凌霄宝殿,十分大气,光是这一点便已不凡,且其开花时绚烂无比,反正你不喜欢我喜欢。”

      这些话钻入耳,宁此忆只接到喜欢二字,由是细声应和,“师父喜欢,我也喜欢。”

      回至繁离山,楚锦弦撤回半山的紫藤,这时宁此忆才发现紫藤攀爬撤去的地方树木尽然枯竭光秃,或高或矮的树木因失命,难以分辨其种类。

      楚锦弦凝眸对向干枯的树木也不由得出神。

      在裴凕给他开辟一山之后,他和令棋山一起在繁离山种下诸多木植,而后楚锦弦令紫藤攀爬,却不曾想紫藤定下后那书便接连死去,意识到问题后也晚了,繁离山早已为紫藤所覆。

      后来他们三人从凡间善养紫藤花的人那得知紫藤一植需单养,否则它会掠夺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间,初始,楚锦弦也难掌握它,但知它生性霸道,难容其他植物同存,从未开特例,如有,也会一一为紫藤所除,后来楚锦弦便是能完全掌握紫藤,也不再养其他花植。

      想到此处,竟觉几分落寞之意,从前令棋山素爱到此处转上一转,如今却不常来,许是杂事困住亦或其他。

      退了半数紫藤,宁此忆唤凌霄攀其而上,繁离山便多了半山的明火,灼灼而烧。

      仔细查看一番,不见问题后,两人各自回屋睡下。

      半夜,宁此忆在屋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想开窗透气,却隐约可见对面紫藤之上多生他物,可困意说来就来,宁此忆不便多想,躺下睡去。

      后待灰笼天色,楚锦弦了无睡意便起了床,待衣服穿好后出门一看叫他不由愣住,原本生长在另一边的凌霄竟今而又缠至紫藤之上。

      木灵有一部分感觉是与木灵之主相通,楚锦弦本就警惕,昨夜被微微缠束压的难喘,可几次惊起却无人在身旁。

      方出门才得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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