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白也斥

26、第26章 工匠卢森克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被漩涡往外抛出好一段距离，抬头只能看见海门城的底部，南边没有任何航线，所以这里不会有船经过，人迹罕至，如果受伤也不会有人发现，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幸好那两个家伙还算认真工作，没有丢下岗位跑来追我们。」

　　「绵海兽在哪？不会很远吧，我可没办法在海里睡觉啊。」

　　「不会很远，就在下面。」泊指向他们下方一整片的礁岩处。

　　缓缓向下潜，直到能看清楚礁岩底部的沙子才停下动作。

　　「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绵海兽呀。」虽然知道绵海兽潜伏在沙中，但是这么广阔的一片区域，帕恍根本无从下手。

　　「等一下就会现身了。」取下背包，泊将狙击枪组装好。

　　「你的狙击枪怎么跟上次看到的样子又不太一样了？」

　　泊的狙击枪跟上次比起来在枪托尾端多了一个装置，帕恍从没看过这种东西。

　　「这是缓冲器，开枪时这个装置会产生泡泡，减缓后座力，不然在水中开枪的后座力可能会让人漂走。」

　　「你们兰雨提斯的东西还真有趣。」

　　「还有在水中演奏的乐器喔，以后有机会演奏给你听。」泊笑着回应。

　　闲聊之际，有一只黄色的鱼从他们两人下方经过，直直朝着礁岩底部游去，黄鱼的体型巨大，从头到尾几乎跟他们的身高加起来一样长。

　　「差不多了。」

　　听见这句话，帕恍立刻举起手中的丢球器瞄准黄鱼，虽然呼吸器的防水薄膜能大大减少浮力，但他还是过了一阵子才能适应在海中上下漂浮的感觉。

　　巨大黄鱼游到底部才刚触碰到一条海草，那个海草突然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缠住黄鱼，接着就是比黄鱼还要大上几倍的东西从沙子中冒出，活生生将黄鱼吞没，海水也因为沙子而变得十分混浊，帕恍一时之间不知道要瞄准哪边。

　　「往你现在瞄准的那边开枪。」

　　听见泊说的话，帕恍马上就压下手指，防水珠朝着沙雾里飞去，直到进入沙雾中泊才扣下扳机，子弹嗡嗡作响向前射出，成功击中防水珠。

　　「成功了？」沙雾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成功。

　　沙雾中一颗圆球从由下而上慢慢飘起，泊往前一指：「那颗球就是绵海兽。」

　　「变得这么小？」把飘到身边的球捞过来，这颗球只有他的手掌大。

　　防水薄膜包覆着一团透明软胶，中央还有颗蓝色石头，泊指像那石头：「这就是绵海兽的核心，我们带10颗核心回去任务就完成了。」

　　「我现在把球弄破，绵海兽会复活？」帕恍原本想用刀把核心取出来，突然想到他们还是海中，不知道里面的绵海兽碰到水后会不会又复活。

　　「不知道，我没试过。」

　　「管他的，反正我们成功狩猎第一只绵海兽了！」帕恍将绵海兽球放到背包中，现在他们只要再抓九只就够了。

　　但帕恍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鱼不一定会经过礁岩，就算他去赶鱼，大海这么广阔，那些鱼也不一定会往礁岩跑，所以直到快天黑时他们才狩猎完足够的海绵兽。

　　「在海里感觉天黑的还真快。」

　　帕恍把绵海兽球放入背包内，却发现有别于球体的触感，用指腹摩娑了一下，将那东西取出来才发现是被揉成一团的的纸制品摊平后看起来像是一张长方形的纸，但现在光线昏暗，上面写了什么帕恍根本无法辨识。

　　「这个好像在绵海兽体内。」记得泊的夜视力比自己好，帕恍把东西递给他。

　　有别于陆地上的纸张，泊现在手中的纸由海中植物制成，可以长期泡在海里不会软化与腐烂，是兰雨提斯才有的东西。

　　这是一封信，准确来说是一枚信封。

　　「这是我母亲寄的信。」泊将信封打开，但里面的信早已不见，只剩这个空的信封袋，他看着上面的字，没有任何地址，只有寄件人跟收件人的名字。

　　「收件人是卢森克。」

　　「空的？」帕恍拿过信往里面掏了掏，没有摸到夹层，真的就只是一个空信封袋。

　　「我们先回去吧，夜晚的海域比较危险。」

　　收好信封，他们游回海门城南边的漩涡通道，在两个守卫一脸铁青的脸色下领取了丰厚的报酬。

　　「这些钱已经够我们买四张船票了！」

　　帕恍心满意足地拍着鼓鼓的钱袋，但泊好像并不怎么开心，虽然这条路上很少行人，但泊的样子有些出神，还真怕他没走几步就会跌进一旁的水道里。

　　帕恍拉住人，在他面前挥舞着手，不知道挥到第几下，泊才回神过来，眨着双眼疑惑地看向自己。

　　「你想去找那个卢森克？」

　　泊顿了下才摇头：「在这待太久我们可能会被发现。」

　　「问你想不想，没有问你其他事情。」帕恍拿过他手上一直捏着的信封，但再看一次还是没什么发现，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直到他都快无聊到差点把信封拆开来检查时，才终于听见泊有些犹豫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先回去问旅店老板吧，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帕恍把信封塞回去给泊，「你去问。」

　　推开由海兽骨头制成的纯白大门，他们回到旅店后看见老板正好在写东西。

　　泊看了眼桌上的纸，决定先不要直接提起有关于他母亲的事，而是从比较基本的问题开始。

　　「老板，你这间旅店开多久了？」

　　「在这里……大概十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老板停下手上书写的动作，多看了他们几眼。

　　放缓语速，泊轻声问：「这里的人这么讨厌外邦人，开这间店应该很辛苦吧。」

　　「那是肯定的，不过也没办法。」老板讪笑着摇头。

　　「喔？那老板认识一个叫卢森克的人吗？」

　　老板听到这名字先是愣了下，才再开口：「兰雨提斯邦这么大，我认识好几个卢森克你到底在说哪一个？」

　　「你觉得哪位卢森克比较适合我们认识？」泊从钱袋中拿出一些钱，放进老板的手中。

　　「想交朋友的话，草绿城第一城区工匠店的卢森克应该跟你们比较合得来。」老板看了眼他们佣兵的装扮，笑咪咪地收下钱，报出一个地址给他们。

　　「谢谢老板，那我们先在附近逛逛，后天晚上就搭船过去，这几天的住宿费先帮我们结了吧。」

　　「没问题！你们应该知道去草绿城外邦人的船票贵得吓死人吧？我就说……」拿出一个盒子，老板从里面拿出账簿开始计算费用，一边念念有词抱怨着外邦人受到的歧视。

　　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附和了几声，将钱付清后转身跟帕恍一起回到房内。

　　「收拾东西我们等等就走。」一关上门泊就对着帕恍小声说。

　　「嗯？刚刚不是说后天晚上？」帕恍看着已经着手收拾行李的泊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而且等等下楼也会被发现吧？」

　　「等等跟你解释，我们从那里走。」泊指着房内唯一的石窗。

　　两人将行李带上，打开窗户后跳到旁边房子的屋檐上，矮身沿着屋檐往前再跳到另一处更矮的房屋上，最后跳入一处隐蔽的草丛中才回到地面。

　　从草丛中钻出来，他们正在海门城中央的海陆公园，这里种了许多陆地上的树跟海中的植物。

　　深夜时刻海陆公园依旧点着灯，两人躲过在外围巡视的守卫视线走进公园，找了一处水坑往下跳，落在一片巨大柔软的叶子上发出嘟嘟嘟的水声。

　　帕恍看着头上茂密的树丛，他们正处于两株植物之间。

　　「这里还真隐密。」

　　「那间旅店的老板是皇室的眼线。」泊确认外面没人，才开口解释为什么刚才他那么急着离开。

　　「真的？你怎么知道？！」

　　「他有皇室给的信物。」

　　刚才老板将账簿拿出来时，泊看见侧倒在盒子中的印章上有非常眼熟的徽章，以前在皇宫处理公文时就看过好几次，「那是皇家里专门收集情报家族的徽章，老板应该是觉得外邦人不知道那徽章代表什么，所以才这么松懈。」

　　「这个卢森克是罪犯？不然有人找去他需要报告上去？也不知道老板给的地址对不对。」

　　帕恍靠在水池边缘觉得有些头昏脑胀，虽然羽一城也有贵族，但他从来没有也没机会跟他们接触，更不知道贵族是怎么运作的体系。

　　「为了能确保我们去对的地方，老板只能给正确地址，我们必须赶在守卫过去前找到卢克森。」

　　「那等等就搭最早的那班船去绿草城吧。」帕恍打了个大哈欠，靠着石头稍作休息。

　　泊看见帕恍不在乎的模样，原本紧张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一整天下来他们的疲倦已经累积不少，虽然帕恍很快就睡着了，但却不停地翻着身，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泊起身将差点翻入水中的人拦下，把斗篷拿下折成一个枕头放到自己腿上，让帕恍的头枕在上面，看见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泊才靠着植物巨大的绿茎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