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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正篇 其之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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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背着松阳，不知所措的向前跑。
不知已离了池田屋多远，只是一味的奔跑着。
血从松阳胸前的伤口中无休止的流出，濡湿了银时的白色和服，沿着绘有天蓝色抟云的振袖滴落，沥沥拉拉洒在路上。
啊啊……医馆。医馆到底在哪里呢？跑了这么久却一处医馆都没有见到。平日里闲来无事压马路的时候明明还有吐槽说满大街都是医馆，哪里有那么多人生病来着。怎么偏生到有求的时候就全部都消失了呢？
必须赶快找到。一定要找到不可。
明显感受到从后背上传来的温度在不断降低，银时愈发着急，却又怕加重松阳的伤口，勉力稳住步伐，如此一来更是费劲。腊月间竟急到额头冒汗，沙的眼睛生疼。
“恩……”背上的人传来一声呜咽，欲言又止。
银时回头，却始终不曾住步：“怎么了？”
“……我……来……”松阳断断续续的说道。
银时听不清，只好停下来问道：“什么？”
“放我……下来……”
“开什么玩笑！”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痛了松阳，银时一口回绝：“我这就背你去医馆，再忍一忍就好。”
“放我下来。”松阳的口吻一改往日，虽然气若游丝，可态度很是坚定。
银时多年来总在拐着弯的叛逆着这个世界，但对松阳却一向是服从到骨子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蹲身，将松阳缓缓扶坐到地上，温柔的擒住松阳的肩膀，好让他能以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在一颗较为隐蔽的大树下。
“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吗？”银时神色担忧的问道。
“不用去医馆了，我自知这次难逃一死，只求能和你说上几句……”
“不许随便说这种话！我立马背你去医馆！”银时气愤的打断松阳，作势要把松阳背起。
“听话……”松阳像是在安抚银时一般，轻轻的说道。
银时被熟悉的安慰彻底丅制住，不再说话。
小时候，被告知不能买棉花糖时，或者是和私塾里的同学打了架时，每逢自己闹脾气，松阳就会微笑的摸着他的头，说：“听话。”这句满溢着宠溺和温柔的话，让银时只能服服帖帖的熄火。遥远的的记忆于现在相隔了十几年，这次听到，更如同恍然隔世。银时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松阳振奋了一下精神，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了不少。
“银时，以前我总是在想，抱负和你们，究竟那个对于我来说更加重要。我抚养你们，向你们灌输我的思想，寄望于你们和我一起实现抱负，甚至丢掉性命，这种看似是在行善，其实不过是交易的行为，到底是否值得……”像是在用尽全身的气力叙说，松阳停顿半晌。
“不过我今天才发现啊……我所追求的，远不及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在池田屋时，我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你不要出现。有生以来，我头一次这么不顾大局，如此自私而热切的期盼着保护一个人的安全。”
“所以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恩恩……”银时哽咽的应着。
“对于把你拉进攘夷的事情，我很后悔。你的信仰不在这里，所以即使我不在了，也不要被一时的仇恨驱使，放下过去，忘记曾经有吉田松阳的存在，忘记我教给你的一切。我要你离开，然后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你们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想看到你幸福，看到你们幸福。”
松阳浅笑着，把手覆上银时的头发。
“我还是那么自私对吧，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变。”松阳笑得有些歉疚。
“才不是呢！”银时半低着头，拽住松阳的衣襟，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我一直都……都很感激你啊……能当你的学生，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松阳愣了愣。
“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他怜爱的看着抽咽个不停的银时，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眼前站着的，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那个正因为吃不到心爱的棉花糖而撅着嘴赌气，小小的银发少年。
“谢谢你们，能出现在我的身边……”
声音愈趋微弱，变得细如蚊蚋。
松阳困倦的阖上双眼，似是昏昏入睡了一般，手自银时的头顶滑落。银时赶忙重新抓起，覆到已经沾满泪水的脸上。
“听人说有一个吃尸体的鬼才过来看看，真是相当可爱的鬼呢。”
“因为害怕别人，保护自己而挥的剑，就把它丢掉吧。”
“送给你，我的剑。如果想知道知道它真正的用法——”
“——就跟我来吧。”
“老师！老师！”银时哭的泣不成声：“不许死啊混蛋老头！希望我幸福什么的……希望我幸福什么的——”
——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不是就只剩下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