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木予夏》淮牧不是槐木

6、共赏之人

　　那只紧攥裴惊夏心脏的手松开了。
　　"走吧,别愣了,"牧淮之松开握住他的手,“宁导演说,要在林怨生家楼下拍一组。"
　　“啊?哦哦,”裴惊夏回过神来,"来了。"
　　他们重新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就在林怨生家楼下,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宁诚明说,这个灯非常有氛围感。
　　太有感觉了,等下黑漆漆那一片就蹦出来一个瘦长鬼影。
　　"你怕鬼?"裴惊夏戳了一下有些抖的牧哼之,牧淮之彼吓得蹦了一下,怨毒地回头，"你才怕，你全家都怕。"
　　“惊夏等会蹲在路灯的光圈范围,淮之别看他,朝他伸手就好。"宁诚明指导摄影师摆好角度抓拍,"好一一Action!"
　　裴惊夏蹲在光圈内,周围是漆黑一片的夜,忽然,他听见黑暗中传来脚步声,他抬头,看见牧淮之一手插着兜,别着头不看他,但又用另一只手朝他伸出。他腰上绑着运动外套,口袋里的烟盒悄悄露出一角。
　　裴惊夏迟疑了一阵,还是将手搭在了那只看似不情愿的手上。
　　"ok!卡!"宁诚明走过来拍了拍牧淮之的肩,称赞道,果然,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了。"
　　"宁导演过奖了。"
　　他们又换了几处地方,卡在8点前拍好了宣传照。"收工收工,"宁诚明摆摆手,牧淮之的身子立马塌下来,边用手扇着风边喊着好饿。
　　"巧了,喻编剧说想见你这个临时找的演员一面,他今晚有空,去他家的烧烤店吃一顿怎么样?"宁诚明笑道。
　　倒也不必强调这个临时.....牧淮之抽了抽嘴角,点头说了声好。
　　喻行知又要搞什么鬼,裴惊夏皱眉。
　　一行人来到烧烤店门口,说是喻行知家的,倒不如说是柏醉深开的。
　　"宁导,您来啦?"柏醉深端着几盘插好竹签的肉,"听阿喻说你们要来,就先给你们烤上了。”
　　"谢谢,辛苦小柏了,”宁诚明笑道,“淮之,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喻编剧的弟弟,也是我我的第二个演林怀乐的小演员。"
　　"你好啊,”柏醉深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叫柏醉深,以后就多多指教了。”他向牧淮之伸手。
　　"牧淮之,期待你的表现。"牧淮之也回握了他。
　　“来啦?我看看一一哦哟,我们家大明星的男.....啊挑的男演员长的不赖嘛~“喻行知推门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怼着牧淮之看,整的牧淮之有些不好意思”
　　"喻行知一一"裴惊夏托着腮,满脸“你再看我挖了你的眼",喻行知也见好就收,转头就捏了捏柏醉深的脸。
　　"大明星别吃......别生气嘛,"喻行知笑道,"这顿我请你们,来赔罪吧。你们随意吃,我和小深先出去忙了。”
　　"那倒是别走这么快,"裴惊夏起身,“我出去拿酒,你们喝两杯聊会吧."算你有良心。"喻行知起身,"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我也去一一”牧淮之起身,"我有点不认路。"
　　"那走吧。”
　　"那个....编剧老师,"洗手时,牧淮之开口道,"等会你能别哄裴惊夏喝酒吗?"
　　“为什么?"喻行知有些疑惑。
　　“他不是一杯倒吗?"牧淮之更疑惑了,看刚才的架势,他以为两人认识。
　　"他跟你说的?"喻行之哈哈大笑,抽了张纸来擦手上的水珠,"他比我还能喝怎么可能一杯倒?"
　　牧淮之脑子一片空白,他企图说服自己,"宁导演和杨钦哥都说他是一杯倒。"我还不知道他?"喻行知笑了一下,"他一开始是,经历一些事之后比我还能喝。”
　　牧淮之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喻行知挥挥手,"他多半想借这个借口跟你表达一些事情,或着想让你心疼他。"
　　"我不明白......"牧淮之喃喃着,"我和他也没认识多久,为什么他要做到这个份上？"
　　"想知道答案,”喻行知抬抬下巴,"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
　　喻行知先出去了,牧淮之用水一遍遍泼着自己的脸,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份躁热。
　　他决定去问问,即便裴惊夏没有喝酒,偏坦他的次数也很多,这个人总是在偷偷帮自己,又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挤进他的生活里。
　　收拾好了心情,牧淮之走出卫生间,他听见走廊尽头有声音,转头望去,那边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牧淮之视力比较好,认出来了那是喻行知和柏醉深,他刚想打声招呼,却看见柏醉深不知道说了什么,喻行知掐了他的脖子一一和他接吻了。
　　牧淮之基本上是同手同脚地走回包间的,裴惊夏给坐回他旁边的牧淮之倒了杯水,"怎么了?"
　　牧淮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号人物在,刚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重新躁热起来。"没......"他心不在焉地吃着烧烤,手机忽然动了一下,他拿出来解了锁。
　　[大明星]:怎么了?不开心?
　　又来了,这样的关心.牧淮回了一句没事,又低头吃着烧烤。中间喻行知和柏醉深回来了一次,牧淮之清晰地看到柏醉深发红的嘴唇以及耳垂的绯红。
　　吃饱喝足后,裴惊夏碰了碰牧淮之的手肘,"我送你回家。"
　　"嗯。"
　　今天裴惊夏罕见地沉默着,牧淮之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夜景。"我身上这件衣服.....”裴惊夏停好车,侧首询问,"怎么处理?"
　　"留着拍对打戏呗,"牧淮之解开安全带,但没有立刻拉开车门,"我问你个事。”
　　“什么?"裴惊夏有些惊讶他今天没像平常一样马上离开。
　　"你是不是骗了我?"牧淮之也转过头,难得平静地望着裴惊夏。
　　裴惊夏心下一惊,"什么意思?"难道牧淮之发现了什么?
　　“喻编剧跟我说了,你不是一杯倒。"牧淮之语气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了口,"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喝醉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对吗?”
　　裴惊夏静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喻行知转头就卖了他."抱歉。"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牧淮之有些暴躁,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戏弄我有意思吗?你带了什么目的接近我?说话!"
　　快点,否认你那个意会不明的吻,承认这只是为了博取你个人爱好的习惯,告诉我你也讨厌我。
　　因为没有人喜欢我。
　　裴惊夏没有和他对弈,将手轻轻搭在他微微发烫的脖子,"那天晚上我的确是清醒的,抱歉,自作主张向你索要了吻。"
　　“我确实怀有目的接近你,但并不是你想的图你什么,”裴惊夏平静开口,手从脖梗处移到了牧淮之的脸颊边,"提拔你,保护你,是作为比你大几岁的哥哥的责任而接近你,装醉与你接吻,是因为喜欢你。"
　　牧淮之愣住了,身上的气焰像是进入了冷却时间,凝在空气中"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不会接受,今天的话就到此为止,你可以选择忘记。"裴惊夏没有移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倘若你觉得硌硬,我也会帮你和宁导说你不去拍戏了,违约金我会帮你付。”
　　"为什么?"牧淮之有很多很多问题,但最终只变成了一句疑问,"为什么喜欢我?明明我这么...."差劲。
　　裴惊夏抢在他说完前面捂住了他的嘴,"从12年前你带我逃离天育起,我就没再把你当成一个差劲的人。"说完,裴惊夏凑上去,隔着手掌吻了还在震惊的牧淮之。
　　裴惊夏稍有留念地离开,牧淮之松开揪住他衣服的手,拍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粗暴地把他重新揪回来,重新贴了一下他的嘴唇。
　　没有裴惊夏手心的凉意,取而代之的是温热柔软的触感。
　　裴惊夏先是一愣,继而反手勾住正要离开的牧淮之的脖子,加深这个吻,过了很久才松开他,牧淮之傲骄地与他拉开距离。裴惊夏笑着戳了戳他,牧淮之懒的理他,"你也喜欢我,对吧?"
　　"没有,我讨厌你,恨不得现在一刀捅死你。"
　　"那天晚上为什么亲我?"
　　“后悔了。”
　　裴惊夏笑出了声,"没关系,我等你不讨厌我了再和你提起这个话题。”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牧淮之进口,"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那我就等到你知道,"裴惊夏盯着他的后脑勺认真道,"我不会告诉你,因为这只是我自己对喜欢的定义,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喜欢你而喜欢我,"他顿了顿,"哪怕,最后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说什么,要你怎么样,因为这才是你自己对喜欢的定义,而不是我的。"
　　牧淮之一静,裴惊夏的回答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一直觉得裴惊夏是一个不擅长表达的人,没想到只是不和别人表达而已。
　　被人喜欢的感觉好奇妙,这样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原来12年前我救的那个冷血动物是你啊?"牧淮之转移了话题。
　　"什么奇怪的称呼,"裴惊夏哭笑不得,"是啊,那时候觉得你真的好厉害。”
　　“我走了。"牧淮之径直拉开车门,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晚安"。
　　“嗯,晚安。”裴惊夏笑着目送着牧淮之上楼。
　　牧淮之转动钥匙进了门,动动眼皮扫了屋内一圈,鞋柜凌乱地躺着两双鞋，看来他们已经回来了
　　里屋那边隐隐传来男人粗暴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喊叫,牧淮之直接无视,朝另一边的房间走去,打开两层锁。
　　洗漱完后,牧淮之请了酒吧那边的假,擦着头发打开了微博,微博罕见地卡顿了一下,后台的消息突然增多。
　　牧淮之愣了一下,打开私信才发现是自己的微博被挖出来了,有一堆平台互动和粉丝私信,他赶紧点开作品,确认只有一个比较正常照片之后才松了口气。
　　那是一张他在酒吧舞池中央调试麦克风,两腿交错踩在高脚凳两根木头上,托着电吉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笑得痞里痞气的照片。
　　这是老板在他刚兼职一个月时拍的,发在了兼职群里当兼职模范,还配了三个大姆指作为文案。
　　当时很喜欢这张照片,存了下来,又被同事怂勇发微博,老板也赞成,还让他标明位置，说是可以揽客。
　　结果就是多了很多顾客来找他搭讪,男的女的都有。
　　现在这条微博又被重新挖出来,点赞直接近百万,牧淮之还震惊了好一会，令他更意外的是,私信中还夹杂着一条裴惊夏的消息。
　　[系统提示]:"小裴不经吓"已经回关了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啦~
　　连裴惊夏也关注他了,他什么时候改的名?还以为裴惊夏知道了他最开始搜的名字......
　　他点开搜索,想看看近期的热搜。
　　##裴惊夏牧淮之## ##《言生》男二## ##夏目CP##
　　热搜10个又tmd占3个,还有“夏目cp"是什么鬼?
　　他随手点开一个,看见了几张裴惊夏牵着他手穿过人流的照片,还有火锅店自己与裴惊夏,木萧,宁诚明几人的照片。
　　[夏日Summer](发贴楼主):[分享图片]啊?这是《言生》的剧组吗?有裴惊夏和木萧诶!前面那个是宁诚明导演和新演员杨钦吧?那裴惊夏旁边那个是?
　　[听柳]:啊啊,是电吉他小哥哥吧!@Wee_这位!
　　[我爱吃蟹柳!]火锅店宾客一位!是牧淮之,我还看到他扶着喝醉的惊夏哥哥出了火锅店!
　　[火锅店好香!]:目睹+1,还看到木萧气急败坏地出来了,裴惊夏也跟出去了,好像是骂了木萧一顿。
　　[葱葱]回复[火锅店好香！]:剧组内部矛盾?天呢,惊夏哥哥还会骂人?
　　[萧唯]:没人说一下那个牧淮之吗?怎么都在搜他要演戏?看样子还是学生吧?《言生》选角这么随便的吗?
　　[考生请注意]:我也想说,之前《言生》这部戏说了好久要拍,就为了找一个新手素演员?
　　[阿数我恨你]听我一个江职的朋友说,牧淮之是学校风人物,念过好多次检讨来着,还打架翻墙逃课来着。
　　看吧,这就是非要挖他的后果,先是木萧撤资,退出参演,后又是引风波,给《言生》带来差的口碑。
　　再吵得火热些,让宁诚明他们意识到自己到底多么不适合演宋听言,牧淮之找了一个反向评论最多的微博进行转载。
　　做完后,他给手机插上电,锁了屏,拉开抽屉,没有糖了,牧淮之拉开下面一个,摸出一个打火机和一包烟,走到阳台,开始一根根地抽着。
　　他抽的很凶,像是想一次性把所有烟都抽完,掐灭,点燃成为了他的重复动作。
　　戒烟之后未免有些生疏,多抽几根就好了。
　　临近十二点,牧淮之手里夹着最后一根烟,但这次点燃了却没有抽,时不时往地板抖抖烟灰,地板上已经有十一根烟蒂了。
　　静地发慌的夜晚忽然隐隐传来摩扎的引擎声,牧淮之动了动有些失神的眼睛,车灯晃着,停在了他家楼下。
　　这车还挺帅,牧淮之盯了一秒就挪开了目光,屋内的手机响了一下,有电话进来了。牧淮之烦躁地"啧"了一声,笈着鞋走到床头边捞起手机。
　　来电人是裴惊夏,牧淮之挑挑眉,怎么这个点还给他打电话?他看见微博了?犹豫之下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也不打来了。牧淮之叹了气,估计以为他睡了。
　　阳台外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靠近阳台的树也摇了摇,牧淮之警惕地抬头,拿出藏在窗帘后面的刀,紧盯着阳台。
　　什么情况?这都有贼?还是那些人挖出了他家地址,找过来了?
　　黑影伸出头的那一刻,牧淮之用刀柄向他砸去,但听见"哐"的一声,以及闷闷地一声喊叫。
　　声音有些耳熟。
　　“是我是我!"黑影抬头,握住牧淮之的手腕,另一只手扒着阳台栏杆,求生欲极强地开口。
　　"裴惊夏?"牧淮之愣了愣,因为抽太多烟,导致他的嗓音哑哑的,"你怎么来了?”
　　裴惊夏翻过栏杆,跳到阳台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有扫把吗?"
　　牧淮之定定地看着他,裴惊夏摘下头盔,放在栏杆边突出来的角上,头发还有些湿,似乎是刚洗完澡就过来了。"有。"牧淮之顿了好一会才回答他,从房门后面拿了扫把给他."你要做什么?"
　　“谢谢。"裴惊夏接过来,开始低着头扫着阳台,牧淮之有些莫名其妙,他定定神看见裴惊夏扫的是他刚才抽的烟落下的烟灰和烟蒂他一静。
　　"好了,"裴惊夏说的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牧淮之听,他把垃圾倒进垃圾桶,给牧淮之递去扫把，"还你，"
　　“裴惊夏,你抬头。"牧淮之把扫把拿过来,靠立在阳台门边,他看到裴惊夏的肩膀有些颤抖。
　　裴惊夏犹豫了一会,缓缓抬头,牧淮之的心忽的被捏了一把。
　　他哭了。
　　"喂....你哭什么?"牧淮之有些慌,"不准哭!"他粗暴地抹掉裴惊夏脸上的泪痕，裴惊夏没有出声,任由牧淮之给他擦着。
　　裴惊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听过牧淮之真正违见的原因那么多次,明明他没再抽烟了,明明自己和他肩并肩冲上了热搜,明明他完美通过了试镜。
　　为什么牧淮之一声不吭自己折下所有恶意,转发微博,抽了一个晚上的烟。他比谁都了解取谁之,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比谁都在意这些私信。裴惊夏知道他想通过这些恶意,间接向自己和宁诚明展示自己的伤口，他就是这样的人,选他演戏是错误的。
　　"抽了多久?"裴惊夏的噪音也有些哑。
　　"......"牧淮之怔了一下,"没多久......"
　　"还有吗?"
　　"没有了......"牧淮之以为他不想让自己抽,随口扯了个谎我也想抽。
　　裴惊夏抬眸同他对视,"那怎么办?”
　　"自己下去买啊。"牧淮之有些无语。
　　"我能......”裴惊夏顿了一下,似乎在攒勇气,"吻你吗?"
　　牧淮之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喉咙动了动,裴惊夏将双手勾在牧淮之的脖子上,"可以吗?"
　　看着裴惊夏期待的眼神,牧淮之犹豫着,"我的吻能给你带来什么?你为什么丝毫不在意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因为我比你更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连你都觉得他们说的对,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裴惊夏轻声道,"我认识的牧淮之,可是会看到这些之后冷笑一声,然后把戏演的更好,让他们脸疼。"
　　牧淮之一愣,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发微博上裴惊夏看到。
　　裴惊夏,你究竟在想什么?
　　裴惊夏迟迟没有听见牧淮之的回应,正想松手,牧淮之忽地扣住他的后脑勺,抬头贴了一下他的嘴唇,烟草味其实已经有些淡了,但裴惊夏按住他的后脑勺，撬开他的牙关,共享这份烟草。
　　苦涩的烟草变得黏腻,在裴惊夏口腔中蔓延开来,牧淮之本来还有一些挣扎，但最终还是闭上眼,微微踮脚拥住他,贪恋地享受这个吻。
　　混乱中,牧淮之的背抵上阳台门,裴惊夏的手揽上他的腰,他的腰很细,像是一只手就能圈住。
　　过了很久,裴惊夏才松开他,手背温柔地替他擦掉被吻得发红的唇上的水光。
　　两人陷入一场诡异的沉默,像是还未从方才的暖昧的气氛中走出来,“你......上来干什么?"
　　“刚才打你的电话,你没接,但是你开着灯,怕你出事,着急上去了....."裴惊夏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烟的味道，还不错."
　　所以裴惊夏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来"抽"根二手烟?牧淮之清了清嗓子,"下次别这么晚过来了，危险。"
　　"要去兜风吗?"裴惊夏没有应他,"我有两个头盔。"
　　牧淮之抽抽嘴角,"好。"
　　牧淮之把灯关掉,确认房门锁好,带着裴惊夏翻阳台下去,他家楼层不高,刚好够到树干,客厅的声音太大了,牧淮之不想让裴惊夏听到。
　　"上车吧，"裴惊夏拿出钥匙,"你可以睡会。"
　　牧淮之很喜欢重装摩托，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尝试。"眼光还不错。"牧淮之一跨腿,上了摩托。
　　牧淮之把头盔往上一套,裴惊夏边戴上刚才放在牧谁家里那个。“扶好。"裴惊夏转了转把手,牧淮之应了一声,伸手拽住了裴惊夏的衣角。裴惊夏有所察觉,“不可以抱住我吗?"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牧淮之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的摩托他就一脚把裴惊夏踹下去。"可以......"他回道。
　　深更半夜开这种摩托兜风,也就裴惊夏做的出来。
　　裴惊夏的摩托应该装了消音,虽然没那么帅了，但还是挺好的,牧淮之嫌那些机车啥的太吵了。
　　夜晚的风微凉,裴惊夏开的比较快,风吹鼓他的衬衣，后腰被牧淮之虚虚地揽着，也没有很热。
　　牧淮之似乎有点累了,闭着眼睛休息,停下来时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呼吸透入裴惊夏的衣服,亲吻他的皮肤。
　　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觉得不应该只停留在愿意与裴惊夏接吻这一层面,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好以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粉丝。
　　即使他开始忍不住向裴惊夏靠近了。
　　脑子装满着这些胡思乱想,也没再思考裴惊夏的目的地是什么。
　　直到他感受到车轮陷入一片柔软,他才回过神来,海水冲刷着海滩的沙子,夹杂着海盐味的风拂到他对手臂上。
　　裴惊夏将手贴在牧淮之早就紧紧环住他腰的手,风把他的手吹的冰冷,而裴惊夏的手暖融融的。裴惊夏拍了拍他,"到了。"
　　牧淮之含糊地“嗯”了一声，松开手,迷瞪了一会才摘下头盔。海风肆意涌入鼻腔,今他瞬间清醒,他摘下头盔,眯了眯眼。
　　"下车吧,停着就好,这个点没什么人的。”裴惊夏也摘下头盔。
　　海风很舒服,浪声温柔,轻轻撞击着牧淮之的心。他不爱出门,没看过这样的景色。
　　裴惊夏拉过他的手,走到离海水最近却又不会被海浪拍到的地方,坐在软塌塌的沙砾上。
　　"干嘛带我来这里?"牧淮之忍不住问道.
　　"喜欢你啊,"裴惊夏盘腿，托着腮,眼睛笑得弯弯,"总得带喜欢的人来看海吧?”
　　清和海风,融融月色,共赏之人,就在身侧。
　　牧准之别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烫的脸颊。"那你喜欢我吗?"裴惊夏继续逗他。
　　"没见过你妈,说不上喜欢。”
　　"那我们看完日出,我带你去见见她怎么样?"
　　"?!?”牧淮之震惊地转过头,却看到裴惊夏没再看他,只是平静地望着海面。"嗯,"牧淮之将话风一转，答应了他。
　　两人就这么坐着,直到牧淮之快要睡着时,裴惊夏缓缓舒开四肢,甩了甩手,手指戳在被海水打湿的沙子上写字,嘴里还念念有词,“裴惊夏......”
　　牧淮之凑过去看,裴惊夏写完后,又在下面写了牧淮之的名字,"干什么?"牧淮之皱皱眉。
　　“告诉天,告诉地,告诉海,裴惊夏一一”裴惊夏在两人名字周围画了一个爱心,圈住两个名字,"很喜欢牧淮之。”
　　牧淮之一愣,刚想说什么,却见裴惊夏抬头,脸上映着红光,"现在太阳也知道了。”
　　牧淮之转头,海岸线升起一道鱼肚白,紧接着太阳在海岸线边跳跃着,散射着耀眼温和的红光,裴惊夏拍掉手上的沙子,伸向一旁,与他十指相扣。
　　"让我牵一会,就一会。"他的瞳孔映着那轮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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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加更！
哎哎！我们家淮之是0哈大家别认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