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木予夏》淮牧不是槐木

4、潜滋暗长

　　“去了这么久?"裴惊夏看见珊珊来迟的牧淮之,拉开车门,坐好之后系上安全带。
　　"等了个证件,抱歉。"牧淮之手上还有一把电吉他,"这个能先放你后座吗?"
　　“好，"裴惊夏给牧淮之挪了点空位放,"你一会还要去酒吧?"
　　"嗯。"
　　两人来到宁诚明定的位置,牧淮之极不情愿地在裴惊夏的安排下戴上口罩,一脸戾气地跟在裴惊夏后面,而裴惊夏更加严实,戴了墨镜口罩和帽子,将长发都塞进了帽子里。
　　店员们诡异地盯着两个"不法分子"鬼鬼崇祟地溜进火锅店,"店长,我们要报警吗?"
　　"再看看吧?我觉得戴帽子那个有点像裴惊夏?"
　　裴惊夏拉开包间的门,宁诚明冲两个人招招手,"来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惊夏旁边的是我们目前找到唯一一个过了宋听号的试镜的牧淮之。"
　　牧淮之抬头,才发现包间里多了一些他不认识的人,"你们好，”他懒懒开口,把口罩取下来，闷死了,“前辈们多多指教。”
　　"这位是木萧,饰演林怨生的弟弟。"宁诚明看向一旁的人，牧淮之微微挑眉,这不就是前几天在厕所跟裴惊夏表白的那人吗?木萧也认出了他,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位饰演的是宋听言的追求者,刘雅。”宁诚明看向对面的女人,刘雅正把玩着卷发，冲牧淮之笑笑。
　　"嗨小弟弟~"刘雅举了举面前的酒杯,"合作愉快~”
　　看来电影里的主要角色都来了,牧淮之冲她点点头,坐到裴惊夏旁边,裴惊夏担心牧淮之跟木萧起冲突于是先一步坐到木萧旁边,木萧的心情在一瞬间变好,讨好般地给他倒了杯水。
　　"今天请大家吃饭呢,顺便说一下电影的事情,"宁诚明让服务员上了菜后,将一盘牛内分两次倒进了清汤和麻辣,"由于临近高考,我和校方那边沟通下来,学校的戏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确来说是28天,"他顿了顿,“所以,学校的戏场全部挪到这28天内拍,必须要抓紧时间。"
　　"为什么不等高考完再拍呢?那个时候不是应该更方便点吗?"刘雅开口问。
　　“这部电影已经拖了快1年了,不能再拖了,喻编剧那边也在催,"宁城明喝了口酒,"我想让那群学生成为群演。"
　　“宁导的意思是直接拍摄?"裴惊夏将两边的牛肉捞出来,分给几人,又将毛肚和生菜下进去,"不怕引起骚乱?"
　　“我已经让陈校长给他们签了保密协议,拥有一次面对镜头的机会,他们会珍惜的。”宁诚明吃了一块牛肉,赞赏的点点头,“惊夏给我调的酱料不错一一那个还是淮之跟我说的，他是江职的学生,够了解。”
　　“他不是一个专业的演员?"木萧笑了一声,"还没毕业的头小子也能进剧组?
　　“木萧！"刘雅严厉地喊了一声。
　　“宁导,为什么要找一个没有任何演枝基础的学生来演主角?这不太公平吧?"木萧没理会刘雅,又转首看向裴惊夏,"前辈也想和这样的人搭戏吗?让自己的名誉和票房大跌可不是一件小事。”
　　牧淮之没有出声,冷笑一声,"啪"地一声折断了筷子,"不好意思,有点用力了。"
　　“这是喻编剧的意思，"宁诚明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开口,“淮之的试镜也很棒的。"
　　“可是......"木萧还想说什么,却被裴惊夏淡淡打断。
　　"我当然想跟牧淮之搭戏,“裴惊夏不紧不慢地重新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新的筷子给牧淮之，顺便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他碗里,像是在宽慰他。又将折断的筷子扔进脚下的垃圾桶,没有转头,轻轻地看了木萧一眼,“票房和人气从来不是我的必需品,我选择这部戏是因为它的题材,还有一一”
　　“不许你说我的搭档。”
　　木萧动了动嘴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牧淮之看着裴惊夏,眼底充满不可思议。因为宁诚明在场,他不会正面与木萧起冲突,但从来没想过,裴惊夏会帮他说话。
　　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好了好了,吃饭吧,”宁诚明也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裴惊夏会开口反驳木萧,“等会肉都老了。"
　　裴惊夏拿过一盘猪肝,轻声问牧淮之吃不吃辣,牧淮之愣楞点点头,看着裴惊夏装了半个网兜，放进麻辣锅涮了涮,随后放进牧淮之的碗里,"吃吧,等会就不好吃了。"
　　木萧终是看不下去,他起身,“宁导,这部戏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如果您执意留下牧淮之,那我选择退出加撤资。”
　　"那你退出吧,"裴惊夏慢条斯理地给其他人涮着剩下的猪肝,“投资的事情,宁导您不用担心，我相信剧组会留下有需要的人。"
　　"嗯,我赞同留下小牧，"刘雅夹起一块牛肉,"刚才宁导给我们看了小牧的试镜的视频,还挺震惊的,小弟弟真的没有基础吗?"
　　"赞同加一,"杨钦咽下嘴里的食物,"我虽然是个跑龙套,但惊夏和淮之演的感觉,真的就像学校里的强制霸凌着和可怜的小无辜，"他又夹了一条青菜,"我可太有发言权了。”
　　牧淮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吃着毛肚,一下子被这么多人认可,他有些不知所措,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木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看向宁诚明,宁诚明没有看他,继续往锅里夹菜,摆明了默认三人的观点。“你们会后悔的!"木萧抓起桌上的手机,气冲冲离开包间,连口罩都没有戴,外面的店员也一下认出了木萧,与店长心照不喧地对了对眼神。
　　“宁导,我出去一下。"裴惊夏擦擦嘴,戴上口罩,宁诚明也知道他的目的，点点头以示同意,牧淮之抬头目送着裴惊复出门,心侧有些隐隐的担忧。
　　裴惊夏快速穿过咕嘟冒烟的火锅桌,朝店门口的木萧走去,"木萧。"裴惊夏开口，木萧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的阴转晴.
　　“前辈,你还是想让我留下来的,对吧?"木萧问道,"我可以学着去演!我一定会演的比牧淮之好......"
　　"不用了,"裴惊夏打断他,"我出来只是想告诉你,刚才从你说有他没你的时候,我就打开了手机录音,"他的声音从口罩中闷闷的传出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造谣他,我不会放过你。"
　　"你有必要为他做到这样吗?"木萧不解,"就因为他上次救过你一次?"
　　"有必要,"裴惊夏的眼底露出鲜少的厌恶,"他不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抵毁的,你一点都不了解他,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评价他。"说罢,便转身住店里走去。
　　"裴惊夏,你是对他一见钟情是吗?那你的喜欢挺廉价的。"裴惊夏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走着路。
　　裴惊夏回到包间时,发现碗里堆满了熟食,牧淮之看见他进来,别扭地转过头,“还你的。”
　　“谢谢。"裴惊夏笑道,重新坐下来，摘了口罩,拿起筷子,夹起一条青菜往嘴里送,辣油渗进咽喉,他顿时呛咳不止。
　　“哎一一我忘记说了,惊夏不能吃辣一一”宁诚明赶紧拿了一壶水倒进裴惊夏喝空的杯子,裴惊夏急的一饮而尽,反而咳得更剧烈了。
　　“宁导,那是白酒!"杨钦急忙阻止宁诚明继续倒酒,拿了一个新杯子装了点椰奶推到裴惊夏面前,裴惊夏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沉默着没说话,"完了,惊夏是一杯倒......”
　　“啊?惊夏不能喝酒?我还以为这白开水呢，"宁诚明挠挠头,"吃的也差不多了,你们谁送他一下?我过会还要回趟公司,不太顺路。”
　　"这......"杨钦也有些为难,"我过会还要去接我妹妹下课呢,也不太行......"
　　“别看我啊一一我怕给惊夏闹出绯闻,”刘雅摆摆手,"我今天也没开车来。”
　　"我送吧,要送到哪?"牧淮之开口,"我去年刚过生日就去考驾照了,"毕竟裴惊夏是吃了自己夹的菜才误喝白酒,刚才他也帮自己说话了。
　　“行,”宁诚明点点头,"我也不清楚他住哪,要不先送你家?实在不行你去找个酒店开个房,我记得他带身份证了。”
　　开房?牧淮之睁大眼睛,草,他在想什么?他又不跟他睡!"我知道那我先带他去了 "牧淮之给裴惊夏戴上口罩和墨镜,实在懒得给他戴上,便扣在自己头上。
　　一杯倒的裴惊夏依旧安静静的,乖乖地任牧淮之挥弄着。
　　牧淮之从裴惊夏的口袋里摸出他的车钥匙,搀着裴惊夏到他的车子旁,打开副驾驶,将裴惊夏安顿在上面坐好。
　　牧淮之从车旁抽出安全带,俯身给裴惊夏系,刚才还乖愣愣的裴惊夏忽然一把揽住牧淮之的腰,没有防备的牧淮之差点栽倒,好在反应迅速,右手及时攀住了车台,稳住身形。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牧淮之猝不及防地颤了颤,扶在车台上的手抖了抖,险些滑落。“喂......"牧淮之用另一只手摇了摇他,"你松开我......”
　　他不敢太大声,车子离火锅店不远,他怕被别人注意,但裴惊夏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反而越拥越紧。"不要......"裴惊夏抬眸,透过火锅店玻璃窗透出的光,牧淮之看见他眸中有一层水雾,"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换平常,牧淮之直接一拳呼过去,暴力挣开束缚,然后潇洒离去,但现在他却狠不下心来,反而怕弄伤裴惊夏,“草..老子服了你了。"牧淮之放轻语气,“我不离开,我带你走,你松开我。”他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了,再不走就要被认出来了。
　　"去哪.....?."裴惊夏下巴抵在牧淮之背上,"私奔?"
　　私你六舅的奔。牧淮之翻了个白眼,"对啊,你松开我,走不走啊?私奔哥。"
　　"走!"裴惊夏几乎是在一瞬间松开牧淮之,脸上洋溢着傻笑,眼睛亮亮地看着牧淮之,像极了一条摇着尾巴的萨摩耶。
　　牧淮之得到解放,迅速关上车门,转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严肃地指着裴惊夏小朋友,"大明星,我要开车了,你要是敢像刚刚一样,我就把你扔下车,听见没?"
　　"哦....."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萨摩耶耷拉着脑袋,安静地坐着,"你好凶。"
　　凶你个头,牧准之的白眼快翻上天了,转了转车钥匙,熟稔地开了导航,平稳地在路上行驶,"全世界你最温柔,行了吧?大明星?"
　　大明星没理会,过了一分钟之后忽然开始哼起歌,"Every thing tonight will come ture....... I never tall lie to you.......
　　又是Wee times,牧淮之的心为之颤了颤,没有打扰裴小朋友深情歌唱,也没有把他扔下车。
　　酒店离的不远,很快就到了,牧淮之停好车,将裴惊夏从车中拉出来。为了避免刚才的安全带事件发生,牧淮之在驾驶座上就给他解了安全扣,背上了吉他包。
　　幸好今天带了身份证出来,牧淮之想道,他从裴惊夏另一侧口袋翻出身份证,证件上的他还没有留长头发,多了几分少年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不太爱笑。
　　5月11日生日....牧淮之很快就收回目光,拉着裴惊夏到前台,将裴惊夏的身份证往台上一递,"你好,门一间单人房。"
　　"先生,您的身份证也要出示一下,"前台工作人员开。
　　"我?"牧淮之抬头,"我不订,帮他订。"
　　“也是要出示的,这是我们酒店的规定。"
　　牧淮之在心底嘀咕一句"破规定还挺多,"把身份证推过去,前台的工作人员登记好后,将身份证和房卡一并推了过来。
　　一路上裴惊夏还算安静,任由牧淮之攥着自己的手腕,乖乖地跟着他。进了房间,牧淮之将裴惊夏拉到床边,"你自己把鞋脱下来,睡觉去。"
　　"有奖励吗?"裴惊夏睁大朦胧的双眼,问道.
　　奖励你一拳,"你做到了我就夸你。"牧淮之面无表情道。
　　"好!"裴小朋友乖乖脱了鞋,坐到床上,一脸期待地看着牧淮之。
　　“......"牧淮之无语了,手伸过去帮他盖了被子,“哇,大明星裴惊夏会自己上床睡觉了,好棒棒,"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要给你颁个奖吗?"
　　"可以吗?"裴惊夏眼巴巴望着他。
　　"不可以,"牧淮之又翻了一个白眼,“你好烦。"他捞起刚才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把大灯给关了,任务完成,他要去酒吧了。
　　"你骗我......"牧淮之刚走到门口,裴惊夏开口,"你不是说带我私奔吗?”
　　"我什么......"牧淮之回想起在车上的发言,他顿了顿,“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
　　"你别走,我不要你走。"裴惊身光着脚,"噔蹬蹬"地跑下床,拦腰抱住了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的牧淮之"求你了......."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吉他,硌的牧淮上的背有些疼。
　　"草......"牧淮之没忍住,爆了一句粗。裴惊夏冲过来时绝对卯足了力,“你故意的吧..?"
　　“你能不能抱抱我?"裴惊夏开口,带了些许哭腔,“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
　　"我又什么时候......”牧淮之有些炸毛,但听见裴惊夏颤抖的哭腔,瞬间有些手忙脚乱，“喂,你别哭啊......哎呀我抱,我抱还不行吗?"牧淮之开裴惊夏的手,叹了一口气,从背上取下吉他包,手略显生疏和迟疑地将裴惊夏揽进怀里。
　　牧淮之虽然比裴惊夏小,但比他略高了半个头,裴惊夏的下巴抵在牧淮之的肩上,像是被欺负的小孩找到了帮自己撑腰的家长,顿时撇下嘴,哭了起来。
　　眼泪划过面颊,滴在牧淮之的肩上,打湿了他的白衬杉。牧淮感到肩上一阵凉意,他忙把裴惊夏推远了些,透过微弱的光,看见裴惊夏通红的眼眶,以及仍不断滑落的眼泪。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微微颤抖。见牧淮之拉开距离,他抬眼,尚未来的及眨掉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怎么哭的更厉害了??"牧淮之抬手粗暴地擦掉裴惊夏脸上的泪痕,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哭,我就走了!"
　　裴惊夏立马不再出声,双手仍保持抱住牧淮之的动作,"那,还有奖励吗?"
　　"你对奖励有什么执着吗?"牧淮之再一次无语,"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啊大明星。”
　　裴惊夏没出声,松开抱住牧淮之的手,眼眶残余的泪光亮晶晶的,"可以吗?"
　　不是你自己说要奖励的吗?"牧淮之垂眸看着他,"你说呗。"
　　"好!"裴惊夏傻傻地咧嘴笑了笑,两手勾到牧淮之的脖梗处,踮脚,抬上,吻了上去。
　　牧淮之的脑袋一片空白,短暂空白期让裴惊夏以为得到了认同和默许,收紧搂住牧淮之的手,想要吻得更加深入。
　　牧淮之瞬间清醒,猛地推开裴惊夏，裴惊夏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往后一倒,手惊慌失措地拽住了牧淮之,两人一同往地上倒去。
　　地板没有铺地毯,牧淮之担心裴惊夏磕到头,眼疾手快将手垫在他的脑袋后,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两人就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倒在地上。
　　"诶,磕着没?"牧淮之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正要起身,却再一次被裴惊夏勾住脖子,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近,鼻尖相碰,牧淮之的心脏像是一瞬间停止了，"你讨厌我了。”
　　"我又什么时......”牧淮之晒干了沉默,"我没讨厌你,你先起来,到床上去。"
　　"你推开我......还说不讨厌我，"裴惊夏说得很轻,气息轻柔地喷洒在牧淮之的脖梗处。
　　"你tm......”牧淮之感受到耳根发烫,直接就着裴惊夏的手,将人就地抱起。裴惊夏吓得又一次收紧手臂,"你再bb,我把你扔下去。”
　　裴惊夏不敢出声,默默又一次收紧手臂,像真的怕被扔下去。
　　"那你说说看,怎样你才能让你觉得我不讨厌你?"牧淮之真觉得自己的耐心全被裴惊夏侵占了,他将裴惊夏放回床上,裴惊夏膝盖着了床,手还仍勾着牧淮之。
　　"你松手啊?!"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知道你不讨厌我啦!"裴惊夏眼睛弯成一个半月,再次凑近及肩的棕发柔柔地扫过牧淮之的脖梗,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勾人的桃花眼,近距离的接触,炙热的鼻息,让一向只觉烦躁的牧淮之忽然开始燥热,他咽了咽口水,喉结随之动了动,裴惊夏喝醉了对吧?裴惊夏一杯倒对吧?裴惊夏明天会断片的对吧?
　　牧淮之从来不是一个压抑欲望的人,他单膝跪在床上,另一只腿微微踮脚,一只手捏住裴惊夏的下颌,顺着他意,欺身吻了下去。
　　裴惊夏极其配合地承受着,甚至主动微微撑开牙关,引导牧淮之加深这个吻。牧淮之瞬间上勾,沦陷在这片温热的柔软之中。
　　遇见裴惊夏后,他一次又一次地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他的内心已燃起熊熊烈火,再不扑灭,就要无法挽回了。
　　牧淮之挣扎着,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裴惊夏,快速起身进了卫生间,将自己反锁在内。他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事情,牧淮之,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已经10点45了,今天是去不了酒吧了,牧淮之叹了口气,跟老板清了假,脱了衣服,打开冷水,浇着全身,企图浇灭燥热的心。
　　外面的裴惊夏没了声音,应该是睡着了，牧淮之想。
　　等了好久,牧淮之才悄悄打开浴室的门,脚步轻轻地走到到床边,床头灯是温柔的橘黄,映在裴惊夏的脸上,脸颊还有方才倘存的红晕,眼角还有些许水光。他紧闭着眼,似乎睡的有些不太安稳,棕发零散地落在枕头上,落在他的睡脸上。
　　整的好像我刚才打了你一顿似的,牧淮之凑过去,替裴惊夏盖好被子。正要收回手走的时候,裴惊夏忽然伸手,握住了牧淮之的手腕,喃喃开口,"淮之,别走。"
　　我又允许你这么叫我了?牧淮之被吓了一跳,确认裴惊夏没有醒后,才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拿裴惊夏没办法。
　　算了,反正今晚也没地方去,再说,这房间还是他付的钱!早知道是这样就订一个双人间了,牧淮之叹了口气,小心地将裴惊夏往里挪了一点,随后躺在他的旁边。
　　裴惊夏睡过的枕头有些许湿意,他刚才哭了?梦到什么了?牧淮之情不自禁地想。枕上还有残留些许他的味道,好像是淡淡的柠檬香.......
　　裴惊夏仍拽着牧维之不肯松手,还作势朝他怀里钻，牧淮之不再挣扎,因为他太困了,又有些期待明天裴惊夏的反应。
　　有点好玩,牧淮之勾勾嘴角,"大发慈悲"地顺从裴惊夏的意,将他揽进怀里。抱着还凑合,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