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和不倒翁》枢桓利利

4、第 4 章

　　“听说今天会来很多人。”
　　慕秋和孙昭坐在相邻的位置，趁着化妆师给其他人做造型的空隙，慕秋便凑到孙昭旁边要跟她说悄悄话。
　　孙昭看着她头上定型的器具，觉得十分滑稽。
　　造型师在讲述造型设计的时候，大亲友宋雪烟又来强势助攻，在她和造型师进行一番积极的讨论之后，孙昭和慕秋获得了染发的机会。
　　孙昭一头拉直的耀眼红发，更显得她美艳动人。
　　慕秋染了一头金，她原本就是冷白皮，染了金发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白到透明。造型师说要剪短，小姑娘起初还有些难过，但是染完之后又开心地到处宣传她的金色头发了。

　　“你不是巴不得给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新染的头发嘛。”
　　孙昭觉得慕秋今天兴奋过头，这跟她平日里的冷漠设定极其不符。
　　“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状态这么好，看来我们这组是赢定了。”
　　“你怎么老质疑我们组啊？！”

　　孙昭大概是她们队里唯一一个考虑她们会输的人了。
　　不过孙昭的不自信也只会在少数玩得好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她们组里人精不少，孙昭可不想自己说的话被人胡乱解读。
　　在团队里，孙昭想和慕秋吐槽的话会用Y国语言，即便如此，她们也会把音量降到最低。
　　她和慕秋外语说多了，秦南怡和宋雪烟也跟着好奇，她们两闲暇时间还开设了个外语小课堂来消遣，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即使是到了公演的这天，孙昭还是觉得她和慕秋跟团队里的姑娘们相处不来。可能高手都比较有脾气吧，孙昭时常搭不上她们的话。慕秋看起来就是话少的样子，因此她们两在这个组里就很割裂。
　　虽然舞台预期可观，可是比起其他小组热热闹闹的样子，她们看起来就是绝对的合作关系。
　　也因为孙昭和慕秋在这个组太特别，加上她们同出同归，在其他选秀生眼里她们已经是非常好的姐妹了。

　　在“姐妹”面前就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以防万一嘛，上次彩排，对组表演的也很好啊。导师还夸她们了呢。”
　　“我们后面也被夸了你这么不说！”慕秋咋舌，“你是悲观主义者吗？！”
　　“行吧。”
　　因为态度问题被吐槽过的孙昭最后学到了一招，就是被教育要摆正心态的时候一定要说：
　　“我们小组一定并马上拿下全场最高分并全组飞升进入出道组，舞台大爆嗨翻全场无疑就是今年的legend舞台，从此选秀必有我组传说，连带组员今后大红大紫发光发热顶峰相见归来还是大明星。”
　　跟着宋雪烟久了自己都变得有些油嘴滑舌，孙昭脸不红心不跳，就怕这夸的还不够让慕秋满意。
　　“我的态度已经端正了，还需要我再诚恳一点吗？”

　　慕秋愤愤地翻了个白眼，“你最好真的是。”

　　慕秋这两天有点反常，尤其是彩排之后对正式舞台认真得不得了，她本就是奔着出道来了的，现在加足马力向前冲，连孙昭都为她加油。
　　孙昭身边的人，也不是只有慕秋这样执着出道。秦南怡心里装着很多事，她不说，但看得出她没办法去享受选秀的过程。宋雪烟刚好相反，她过于享受，给人感觉倒是不出道也不要紧。

　　孙昭翘起嘴角，“你不信我还不信队友嘛，说真的她们都好强。”
　　慕秋朝四周扫了一圈，靠近孙昭说，
　　“你后面真的没关系吗？”
　　她的声音低了低，“就算不是那个谁，没有人给你买出道位吗？”

　　选秀生里私底下会讨论谁来自大公司，公司有没有走后门，节目会不会做票。宋雪烟和她玩到一起后，孙昭也被问过这种问题。
　　据说选秀生里讨论孙昭是不是小公司派出来的杀手锏，表面看起来没啥背景，其实已经包下一个出道位了。
　　孙昭大为震惊，就差发毒誓自证清白了。
　　她只是被朋友怂恿，顺便当社会活动才来的啊。

　　面对慕秋怪异的打量，孙昭心疑，“你到底是想我出道还是被淘汰啊。”
　　慕秋坐直身子，表情有点垂败。
　　“不知道怎么说，之前看你不争气怀疑你买位，现在看你这样却宁可你真的有位了。”
　　“怎么，舍不得我啊。”孙昭无奈地笑。
　　慕秋严肃地点头。
　　“我想你和南怡也一起出道。”

　　孙昭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孙昭没想过做公众人物，成为公众人物的话，隐私很容易就会被扒出来，她又不是一点黑历史都没有，她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做爱豆又很辛苦，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跑行程，接通告，估计也不能好好休息。
　　除非她出道即巅峰，成团即糊穿地心，否则很可能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
　　对于出道，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我只是说说，你听听就好了。”
　　那不然呢，出道是能想就能成的吗。孙昭腹诽。
　　“孙昭，如果我们组赢了，我就把我想出道的原因告诉你。”

　　孙昭哭笑不得，“你现在直说得了。”
　　慕秋瞪她一眼。
　　“这是我做爱豆的决心，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孙昭表演的经验虽然不算特别多，好歹参演过比较重大的表演，但场面这么火热的公演孙昭还是第一次参与。
　　光是坐在后台都能听到粉丝疯狂的尖叫，当然喊的都是导师的名字。
　　孙昭此刻跟大家一起坐在后台从屏幕上看直播。舞台的顺序是抽签决定，他们组排在中间，而要表演的第一组则是秦南怡在的小组。
　　造型师给秦南怡弄了个大波浪卷发，整体自然流畅，侧脸的头发用发饰夹起，露出漂亮的下颌线，精致又温柔。
　　孙昭可期待秦南怡的表演了，尤其是配上今天的造型，舞台上的秦南怡肯定能俘获观众。
　　“南怡！冲冲冲！”
　　秦南怡双手举起大拇指回应孙昭的鼓励便去候场了。

　　宋雪烟那组的位置安排在孙昭小组后面，于是宋雪烟就坐在孙昭身后，与她和慕秋聊起来。
　　“南怡今天的造型好好看呀，漂亮大姐姐！”
　　孙昭点点头，“她这个舞台可是我全程最期待的了。”
　　慕秋也赞同道：“彩排的时候那个舞台效果真的超绝，而且南怡表现力超棒的！”
　　“话说下组应该是做定位舞台，南怡应该会选舞蹈类的吧。”
　　秦南怡作为全能型选手，能唱能跳还能创作，简直就是三好学生还不偏科的那类。
　　“你这么早就在考虑下次舞台的事情了吗？”慕秋有些惊讶地看着宋雪烟，“不过我感觉她会选舞蹈类的。”
　　“孙昭不用说肯定是舞蹈类的了。”
　　宋雪烟笑嘻嘻地凑近孙昭。
　　“我们三能不能一起做一次舞台呀。”
　　孙昭超开心，“好呀好呀。”
　　“那我？”
　　“vocal在这里没有话语权。”宋雪烟说完还挽过孙昭。
　　孙昭顺势搂过宋雪烟的脖子，还推了一把慕秋：“你去找丁君君吧。”

　　作为慕秋难得的好友，丁君君出现在她们寝室的次数不少。
　　其实大家在各个组练习，又相处了这么久，都是互相见面会打招呼的关系，但孙昭真正能玩得到一起的还是这三个。
　　大家都在的话孙昭也会很活跃，但是和别人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话，孙昭就没话讲了。
　　或许是秦南怡和宋雪烟愿意迁就她，至于慕秋，可能有点孽缘在身上吧。
　　她偶尔还是会怀疑慕秋是唐寒的烂桃花，搞不好舞台胜出之后慕秋就要坦白她和唐寒那些破事了呢。
　　孙昭光是想想体内就有一股恶寒。

　　边看舞台边聊天，很快就要到孙昭这组表演了。
　　真是大场面啊，登上舞台的时候孙昭还是为台下的观众震惊了一番。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人在举写着她名字的灯牌耶！虽然这个灯牌很小，但是孙昭一眼就看到它了。
　　孙昭趁着没有走到舞台中心便开心地和举着灯牌的小姐姐招手。
　　“孙昭！”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把孙昭和她身边的慕秋都吓了一跳。
　　突然冒出来的叫喊和两人可爱的反应让小组选秀生都笑起来。
　　孙昭原本紧张的心情就这么被扫平了。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小组的氛围十分轻松。
　　选秀生们陆续做自我介绍，孙昭按宋雪烟的交代，做完自我介绍便撩起头发朝观众们做了个射击的手势，引出一串轰动。
　　孙昭笑容甜美，乖乖站回位置上，等选秀生们介绍完之后开始她们的舞台。

　　孙昭记忆里的舞台很大也很小，有时候是学校的礼堂，有时候是回音巨响的大剧院，但是像这样被聚光灯强烈照着，却是第一次。
　　她们排练过很多次，康欣要求很高，她对选秀生动作的整齐度，动线的排列组合都抓得很紧。任何人错误的动作都会影响整体舞台的美观和完整。
　　如果她们只是为了让动作好看，那么训练的成果便是非常成功。但她们不仅要跳出完美的舞蹈，还要渲染舞台的情绪，这比做好动作要难很多。
　　孙昭在此之前从未表现过性感，这偏偏是小组编舞的重点。
　　康欣让她学会展示自己的身体，从脸、脖颈、胸部、腰到脚。

　　“性感不是要你去摆出魅惑的姿势，你要先了解你自己。”
　　康欣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仰起头，食指从下颌线抚至脖子。
　　“我小时候学舞蹈就被教导不能驼背，那时候我不知道，只顾着梗着脖子。”她轻轻地笑，“但是现在我的脖子变得很修长。”
　　孙昭知道她在开玩笑，康欣在队伍中是领导人，很少会和大家打趣，但是这一刻，孙昭认为她开始懂得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围在康欣旁边了。
　　她继续按着胸，“中学的时候开始发育，那个时候让我苦恼了好久。”接着到腰，“女孩子真的很神奇，蜕变完成的时候，就已经拥有独特曲线了。”
　　她曲起一只腿提起来，镜中的康欣曲线优美，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她眯着眼睛，幽幽地看着镜子里的孙昭。
　　“我性感吗？”

　　孙昭下意识地点头，身旁的队员哈哈大笑起来。
　　“孙昭刚刚好傻！”
　　等孙昭回应过来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只会举起大拇指一阵猛夸。
　　“厉害啊。”
　　孙昭诚心诚意地惊叹：“康欣真的是我们组的ace！服了！”

　　孙昭对着镜子研究了好一阵子自己的身体。康欣说的对，她从来没有这么直视过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夸她，她听着就会认为，自己长得好看。
　　但是哪里好看呢？
　　具体一点她又说不上来。
　　后来她发现，她发育得还不如小年纪的慕秋。即使胸不够丰满，但是她的比例很好，大长腿在做踢踏动作时飒气凛凛。仰起脖子时也会找到展露最佳线条的角度。
　　康欣似乎打开了她发掘美的眼睛，让她在舞台上得心应手地表演。

　　即使学习的舞种不一样，孙昭有一定的基础，也让她努力救急。如果不是因为表演穿的是高跟鞋，让她在倒数第二段崴到脚踝，这一定是一场完美的演出。
　　收场动作之后她整个人疼到头皮发麻，一丝笑容都摆不出来。就连主持人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就算有人问她，她也只是在身边的人叫她的时候嗯嗯啊啊地回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台，她下意识攥着身边人的手，甚至不知道是谁的手，一下台眼泪就都飙出来了。
　　等她意识开始回笼，已经坐在机构的医务室里，脚脖子肿起一个大包，而慕秋正在帮她把冰袋包住脚踝。

　　“你醒啦，你可真能睡。”
　　孙昭小心地抬起上半身，碰到脚的时候还是疼得瘫了回去。
　　“你可悠着点吧。”
　　慕秋本来还想吐槽她几句，看孙昭这么难受也说不出话来。
　　孙昭维持着瘫倒的姿势问：“医生怎么说啊？”
　　“不算很严重，但是也要休养个十来天吧。”
　　孙昭狠狠叹了一口气，离下一次的公演还有时间，脚伤到现在这样也没办法了。
　　“比赛赢了吗。”
　　提到这个慕秋便笑了。
　　“拿了优胜！”
　　何止优胜，就连票数都是碾压性地赢过对组。
　　“真好啊。”
　　孙昭松了口气，受伤的时候她心绪大乱，不过还是忍痛完成了演出，表演后期没有她的部分，只要安心当背景板就好。
　　舞台完美结束，一切万幸。

　　“大家没发现你崴到了，后来你晕倒，大家都被吓到了。是康欣背你来医务室的。她刚刚走，我在这里等你醒，一会儿南怡她们应该也过来。”
　　“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孙昭摇摇头，“谢谢你。”
　　“不客气。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吧。”

　　孙昭继续撑起身子，慕秋看她要坐起来，便帮她把枕头竖在床头，看她一点点挪过去，直到孙昭靠好了她才坐会位子上。
　　“谢谢。”
　　慕秋默默地把椅子拉到床头边，乖顺地坐着。
　　孙昭想起她们赛前的那番话，主动开口道：“你为什么想做爱豆啊？”

　　“我想赚钱。”

　　孙昭愣了愣。
　　慕秋的歌剧唱得很好，怎么看都像是专门培养过的。自从她知道孙昭自小学Y国语言后，两个人在公众场合不方便说悄悄话就会用外语对话，慕秋一口流利的Y国语言，也不会是自学出来的。
　　慕秋看不出她是个很缺钱的人。

　　“为什么呢？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慕秋摇摇头，她苦笑，盯着孙昭。
　　“钟拓，你认识吗？”

　　孙昭笑了，当她确认没幻听后，笑得很奇怪。
　　“钟......拓......”
　　“是那个大烂人钟拓吗？”
　　听到孙昭的评价时，慕秋一点也不奇怪，她点点头，难过地说：
　　“那个大烂人钟拓，和我有点孽缘。”

　　孙昭讨厌的人不多。唐寒承载了她大部分的厌恶，而其次就是钟拓。
　　唐寒让她恶心的点在于毁约，而钟拓则是人品实在不行。
　　钟拓虚长唐寒几岁，本来不是一个年龄层也不会玩到一起。可钟家和唐家曾是商业合作伙伴，两家走动频繁，两人又同在一个学校，各种原因之下，唐寒便和钟拓玩到一起去了。
　　孙昭和唐寒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是绑在一起的，孙昭很粘唐寒，在唐寒没懂事前，应该也很喜欢带着孙昭。
　　两个人在哪里都很开心，但是有钟拓的场合不行。

　　孙昭小时候很娇气，家里宠惯了，唐寒也要迁就她。钟拓明明年纪最大，却从来不会惯着孙昭。
　　两家人聚餐，钟拓要唐寒和他一起躲长辈，孙昭跟在唐寒后面，就会被说拖油瓶。大家一起玩游戏，孙昭输了唐寒替她受罚，钟拓也会阴阳怪气。钟拓约唐寒出去，孙昭要跟着，钟拓见到孙昭又会念叨。
　　孙昭不会忍着钟拓，两个人见一次怼一次。怼不下去还会动手，孙昭想揍钟拓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况钟拓不是她的对手。要不是唐寒每次出来打圆场，孙昭分分钟能把钟拓打成猪头。

　　她讨厌钟拓的性格，更讨厌的是钟拓在名草有主的情况下到处留情。

　　钟拓长得不错，油腔滑调，在女孩堆里很是吃得开。在她一如既往地和唐寒一起上下学的时候，钟拓已经换了无数任女朋友。
　　就孙昭知道的，就有她舞蹈社的学姐，唐寒班上的班花，学校里的播音主持。孙昭没记错的话，钟拓还谈过小明星。
　　日常的小事可能忍忍就算了，唯一让孙昭很恶心的是有一次她在门外听到钟拓懒散戏谑的口气。

　　“想不通为什么你爸早早给你定下婚约，以后你要是有了更喜欢的女人怎么办。”
　　“等你接触的人多了，就不会只惦记着孙昭了。”
　　“真是可怜，孙昭完全被你们家宠坏了，你哪天要是有了解除婚约的念头，她还不得打死你。”
　　“趁现在还有机会，她还小，你还是早点跟她解除婚约吧。”

　　孙昭为当时的怯弱感到愤闷。
　　当时她怎么就没有冲进去把钟拓暴打一顿呢？要是知道接下来唐寒真的跟她解除婚约了，她还可以把唐寒也一起揍了。
　　省得接下来还要遭受被人解除婚约的羞辱。

　　钟拓有未婚妻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孙昭也只是因为唐钟两家关系密切才知道的。她从未见过钟拓的未婚妻，只知道那孩子小钟拓六七岁，身体很不好。
　　孙昭离钟拓未婚妻最近的一次还是某一次孙昭和唐寒碰到有人来接钟拓，车子里坐着钟拓的未婚妻。
　　孙昭好奇地想探头去看，被钟拓拦住了。

　　“他从来不介绍他的朋友给我，也很少带朋友回家，不然我们应该早就见过了。”
　　现在提到这件事，慕秋只会觉得钟拓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吧。
　　“但是你认识我。”

　　“我好早就想问了，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我是你学妹啊！不过比你低了几届。”
　　慕秋有些郁闷，“你能认识我就怪了，你当初对唐寒那股狂热劲谁不知道吗？除了唐寒你认得谁啊！我怀疑你连班上的同学都认不全吧。”
　　“...也太了解我了。”孙昭羞愧难当。“你们眼里的我，这么恋爱脑的吗？”
　　“倒也不是...”慕秋默默翻了个白眼。“你的脸比恋爱脑出名多了。”
　　孙昭无语，言归正传：“我们说了这么多，跟你要赚钱有什么关系？”

　　“我和钟拓的婚约是我们爷爷定下来的，我和钟拓都没有把它当一回事，怪就怪我那一对父母，说起来跟你和唐寒也有关系！”
　　慕秋瞪了孙昭一眼。“我的父母从钟拓爸妈那里听到你和唐寒的事情，就觉得应该要把我放在钟拓家里跟他好好培养感情。”
　　“他们想，要是我们相处这么久都处不出感情，那两家从此互相扶持，这场婚约就算了。”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把我塞到钟家，他们就可以过二人世界。”

　　慕秋那对甜蜜的父母常被大家津津乐道。
　　起因是有人表示亲昵对着慕秋喊了声“秋秋”，就被慕秋一句“不要叫我秋秋”吼了回来。
　　原来慕秋的母亲名字是邱秋，父母间十分恩爱，慕秋，即是慕邱秋。
　　被喊秋秋的时候，慕秋总以为是有人在叫她妈妈，所以她十分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她说自己小小年纪就养在亲戚家，父母全世界乱跑，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
　　现在孙昭知道这个“亲戚”是钟拓，也难怪慕秋对父母颇有怨言了。

　　“那你现在是需要钱离开钟拓家吗？”
　　“对。”
　　“你父母真不管你啦？”
　　孙昭好奇，原来真的会有那种恩爱到不管小孩的父母。
　　“他们让听我爷爷的，我爷爷说让我在毕业前一直住在他家。”
　　“但是我真的忍不了钟拓这个人了。”
　　孙昭默默地听，真难得，她们两还有慕秋比她话更多的时候。
　　这就是拥有共同话题和八卦的力量吗？
　　虽然不知道钟拓到底对慕秋做了什么，但是孙昭对钟拓是个烂人这一点不能更赞同。
　　“你知道吗？都有女人挺着肚子来钟家讨钱了。”

　　孙昭震惊得双目圆睁。
　　什么？！她没听错吧！钟拓玩这么大？
　　“他爸没打他吗？！”
　　“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家里啊。总不能还把你往火坑推吧。”
　　“因为后来证明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真无语...是不是他的孩子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他在外面乱搞...”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听到了。”

　　“他说我只不过是他家的米虫，不配进他家的大门，只有我在重视所谓的婚约。”
　　“他放屁！”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他，凭什么要被他说那种话！”

　　慕秋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了，她的话还没说完，两只狭长的眼睛便蓄满了泪水。
　　她无措地看着眼泪从脸颊掉入手心，急匆匆地用手背抹掉那些不停溢出的泪水。

　　“我不想哭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孙昭把桌子上的纸巾递到她手上。

　　她毅然决然离开唐家的时候，也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只是很厌烦，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唐寒原来一点也不温柔也不绅士，不然解除婚约应该留给她来提的。
　　她不和唐寒争，站在唐家父母面前就说，解除婚约的事情会自己跟家里人解释。
　　她哪来的家啊，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她和爸爸那头的亲戚不亲近，就算回到妈妈家也是一个人。
　　但她还是潇洒地走了，她走得真及时啊，再迟一点她的眼泪就要到处掉了。
　　她庆幸她还保留着一丝颜面走得干脆，也为慕秋庆幸。
　　因为孙昭会为她保密的。
　　就像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钟拓的未婚妻一样，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慕秋被看轻过。

　　“那就头也不回地冲到最后。”
　　慕秋的舞台妆还没卸下，化妆品带着防水的功效，但被胡乱抹了一通后，一张脸已经花得人鬼不分。
　　孙昭试着帮她擦掉那些污垢，笑着鼓励她：
　　“去实现愿望吧。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