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和不倒翁》枢桓利利

3、第 3 章

　　主题曲舞台拍摄完成，随之而来的就是初舞台比拼。
　　孙昭的等级不高，只有被人选的份，包括表演的内容，也不由她决定。

　　“孙昭想去哪组？”
　　宋雪烟挨着孙昭问到。
　　初舞台之后，宋雪烟时常把孙昭叫去她们宿舍玩仿妆。她的宿舍有个汉服妹子带了许多汉服，还把整间宿舍都改置得古色古香。
　　这些天，宋雪烟乐此不疲地把孙昭打扮成古风美人，说是要在节目结束后出一个古风妆容特辑，并诚邀孙昭在节目后和她一起拍古风的照片。
　　从秦南怡走上台阶起就一直给她带眼色，意在表达：等着，我们组一队。
　　于是她也不掩饰，直接告诉宋雪烟：“我觉得南怡会选我。”

　　宋雪烟笑了笑，像看傻子似的问，“我是问你想做哪个舞台。”
　　“你没有特别喜欢的吗。”

　　“有。”
　　孙昭对着投屏的方向道，“我想跳那个比较简单的。”

　　孙昭选的是比较可爱的网络歌曲，歌曲和舞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反正练习的时候为了整个舞台的协调肯定要做改编，简单的舞台改编也容易。
　　而宋雪烟想的却是，这舞台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简单的话比较有把握，至少不会像初舞台那样急匆匆的了。”
　　虽是言之有理，宋雪烟还是认为孙昭去表演这个舞台简直试小题大做。
　　孙昭坦诚过自己在唱歌方面的缺陷，但宋雪烟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孙昭连主题曲这么难得曲子都能消化，她应该对自己更自信一点。

　　不过，即使孙昭有作为目标的选曲，宋雪烟也不觉得她能如意。

　　“那个……我觉得你不一定能进那个组……”
　　宋雪烟扫了一眼对面暗戳戳盯着孙昭的人，孙昭应该很快就会被人选走了。

　　孙昭感觉这几天来找她搭话的人越来越多，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引得不熟的人来搭话，宋雪烟察觉到的那些视线她也感受得到，想选她当队友的人大概不少。
　　孙昭叹了口气，谁让她达不到可以选人的高度呢。
　　“只能听天由命了。”

　　孙昭很快被选进了强队。
　　拿到第一选择权的康欣是主题曲的中心位，她选择的舞台非常考验舞台功底，这也是孙昭在听到选曲后就决定要避开的选项。
　　康欣从初舞台开始就展现了绝对的实力。她给人的感觉和秦南怡很像，有实力有想法，看她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孙昭也确信她对整支队伍的构造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只是...她肯定康欣的实力，却不代表她有自信帮这个队伍拿到完胜。
　　当她听到康欣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孙昭整个人晃了晃，宋雪烟知道她无缘钟意的舞台，内心不平静，便扶着她站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才送她走向新的队伍。

　　孙昭即使不情愿，也不会在节目上表现出来。她故作冷静以为别人看不出来，走进队伍后慕秋便转身朝她开口。
　　“你能不能笑一下，至于这么视死如归吗。”
　　她看了看同在一个组里的慕秋，快速地翘起嘴角又立刻恢复成原本的表情。

　　孙昭以为康欣只会在S级选秀生中选组员，没想到她和慕秋都被选中.不过在这支队伍中，也只有她们是A级，再往下的就没了。

　　这意味着，她们有可能会变成拖后腿的角色。

　　孙昭敷衍的表情让慕秋很是不爽，但鉴于她们曾经的不愉快，慕秋也无可奈何。
　　她轻哼一声，“现在是有人带飞你，不高兴什么呀。”
　　孙昭疑惑地看着她：“看来你是觉得能稳赢了。”

　　慕秋疑惑地瞧她：“你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吧？”
　　“你仔细看舞台了吗？难度很高。”
　　慕秋认真道：“我会努力跟上大家的，何况...这个队伍确实需要我。”

　　真好啊，孙昭有点羡慕慕秋了。
　　舞台高潮的高音部分，整个节目里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唱得上去。慕秋的高音稳，选她基本能保证舞台不会出现破音这种失误。也不怪慕秋能这么胸有成竹，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不过康欣没有选择S组里的vocal倒是让孙昭忍不住八卦了一番。

　　“慕秋人气应该不错。”
　　吃午饭的实话宋雪烟给孙昭科普人气的信息。
　　“你看到在公园外围的那些人了吗？”
　　孙昭点点头。机构的周围的墙边和公园里的灌木丛里偶尔会冒出一片人影，有时候会人举着写着名字的名牌。
　　“有些是专门拍选秀生的粉丝，早早进来拍摄，这样以后选秀生出道了，就可以凭提前拍好的照片做铁粉。”
　　“节目还没播出，就已经有粉丝了吗？”
　　“有的选秀生参加节目之前就有一定的知名度，像我的话，因为做视频就有粉丝，还有一些做摄影的站姐朋友，所以外面应该是有来拍我的小姐姐在的。”

　　宋雪烟笑容明媚，说起粉丝有掩不出的骄傲和开心。

　　“大家是看粉丝的数量来确定人气吗？”
　　“是的哦。”
　　孙昭随手挑起一颗圣女果，“那慕秋的人气怎么看？”
　　她把圣女果丢进嘴里细细咀嚼，宋雪烟看到她放水果的餐盘空了，便把自己的餐盘推过去。
　　“上次慕秋的造型，你还记得吧。”
　　她把头发撩起来，“我们还给她做了简易，挑了夹子。”
　　“当然记得！”
　　拍摄结束后大家一起看成果，都觉得镜头里的慕秋非常亮眼。在节目里小妹妹般的慕秋，在舞台上的慕秋犹如蜕变般闪耀夺目。
　　或许主题曲之前，都没有人知道慕秋身材比例有多好吧。不得不说，慕秋也是个隐藏得很好的小美女。
　　“拍主题曲那天我跟慕秋一起回宿舍，经过公园的时候全是咔擦咔擦的拍摄声。”

　　“看来那个造型真的很成功...”
　　除却粉丝增多这一点，慕秋当天的状态也很棒。不仅是老师都在夸，连选秀生都被惊艳到了。
　　“其实是慕秋平时不打扮，她穿的衣服都显得太乖了。明明身材超级好，胸大腿长的，但平日里看起来超宅。而且她本身气质清冷，老师给她做的妆容也是花了心思的。当天小美女立刻进入next level。”
　　“你也是大功臣。”
　　“那是~”宋雪烟得意洋洋地挨近孙昭，“最近好多人来找我撸妆。”
　　“这不是预料之中嘛，你帮慕秋搞造型那么成功，她们肯定也想要你帮忙。”
　　宋雪烟轻哼一声，“那个是要靠点缘分的，又不是谁都能做大美女，我帮忙也要看心情的好不好。”
　　“那看来你挺喜欢慕秋的，起码你帮她了。”

　　宋雪烟戏谑地看着孙昭，“孙昭，我可以八卦八卦吗？”
　　“你说。”
　　“你和慕秋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挺好的。”

　　孙昭之前和慕秋两人一起练习的时候，她可是有悄悄关注过的。
　　孙昭作为颜霸，她自己可能没有这个意识，但是选秀生会不自觉的去注意她的行为。宋雪烟在和孙昭不熟的情况下，当孙昭经过周围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盯着她。
　　其实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大家也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孙昭身上仿佛带着某种引人注目的特质。
　　宋雪烟还记得初舞台在准备的时候，就听说这期节目有个超级大美女。后来孙昭登场，宋雪烟同公司的妹子不自觉就惊呼“天啊”，全场安静了三四秒，直到孙昭自我介绍，在场的各位才继续交头接耳。
　　孙昭的五官和精致，五官好的女孩子不一定好看，孙昭不仅是五官精致，骨相就已经奠定美女的地位了，五官和皮肤都只是为一张脸添砖加瓦。
　　在孙昭不知道的情况下，其他人私底下都在讨厌孙昭是哪家公司派出来的杀手锏，结果是个谁都没听过的小公司。有人惋惜，有人庆幸，讨论完了还是控制不住地关注孙昭的活动。所以孙昭的八卦，宋雪烟还是知道的。

　　“这你都懂？”
　　“你们当初很亲密啊，还有秦南怡，还有人猜测你们早就认识了。”
　　孙昭和慕秋本来就不算要好的朋友，更没必要在这里解释以前的事情。
　　她想了想后回答：“关系不算好吧，还没我跟你好呢。”

　　孙昭说的大实话，她喜欢宋雪烟这样开朗明快的女孩子，而且她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不用练习的话，她还会主动去找宋雪烟玩。
　　孙昭的朋友不多，离开唐家之前她围着喜欢的人转，在国外上学也不会积极处理人际关系，宋雪烟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大礼包，让孙昭感受结交新朋友的兴奋和喜悦。

　　宋雪烟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高兴得要跳起来。
　　“超开心！孙昭，这个节目结束后我们一定要继续保持联系哦！我给你发消息你可不能不回我！”
　　孙昭甜甜地笑起来，“肯定不会不回你啊，估计我到时候就回Y国了，你来Y国，我机票酒店景点门票给你一条龙包了！”
　　宋雪烟正奇怪孙昭为什么说要回国，听到后半段便乐了。
　　“我靠！你还是隐形富婆！”
　　“一般般吧。”
　　宋雪烟不好意思扒人家底，便郑重其事地牵起孙昭的双手。
　　“美女！你要说话算话！”
　　孙昭扯开一只手，重新盖在宋雪烟的手上。
　　“放心，美女从不食言。”

　　“那你和慕秋...？”
　　“害。”孙昭摆摆手。“就是同个宿舍嘛，准备主题曲的时候一对一练习，后来成功升组了也就这样了。”
　　“那你们现在又在一个组了。可以一起练习了。”

　　孙昭想起这件事就头疼。
　　“你别说了。我人麻了。怎么就去了这个组，我的心好苦。”
　　美女就是美女，难过的表情也十分可爱。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进这个组还不是分分钟被人家带飞。”
　　“可是真的很难。”

　　又要唱又要跳，光是上一次排练已经让孙昭很很气馁了。
　　“你划水人家也不会说的！你有这张脸，只要在舞台上美美地笑就好了！”
　　“你这是在鼓励我摆烂吗？”
　　“换个措辞，我是在给你解压，OK？”
　　孙昭皮笑肉不笑，“那我谢谢你哦。”
　　“不客气嘛。”
　　宋雪烟信誓旦旦：“反正你上舞台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孙昭的练习状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起码她预想中因为拖后腿而破坏团队和谐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队员实力都太强了，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的时候孙昭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是康欣喊了她几次，希望她提出些自己的想法。然而孙昭不敢有想法，来来去去只会说，“我都听大家的。”
　　在一群实力派选手当中孙昭反而是没有棱角的那个，因此团队出现意见分歧便都喜欢让她决定。
　　比如现在，高音结束后的群舞总是不齐，有选秀生想要改动作，反对和赞同五五开，就让孙昭来决定。

　　孙昭左右为难，维持着苦涩的笑容问，“我们舞蹈不齐的原因在哪里？能解决的话不改也可以吧？”
　　“ok，孙昭选反对。”
　　我还没表示呢？孙昭默默吐槽。不过她确实不太想改动作，原本的舞蹈虽然难但是跳起来视觉效果会十分震撼。
　　能做的话当然要做到最好，孙昭对这支队伍还是蛮期待的。

　　队伍里多数是S组的选秀生，她们有过一起练习的经验，配合起来也很顺利。孙昭和慕秋虽然表面上和大家一起能和睦相处，但是作为其他组归入的新人，在小组活动中还是会有被边缘化的时候。

　　十分钟前，孙昭坐在角落里背歌词，什么都没注意。
　　当孙昭发现镜子里某人的视线的时候，练习室除了她和慕秋，其他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慕秋盘坐在镜子前喝水，看到孙昭察觉到自己在观察她，不好意思地放下水瓶，脱口而出：
　　“难听死了。”
　　“......”

　　孙昭虽然对慕秋直白的做法很无语，但更多的是佩服。她好像并不在意镜头会记录这一切，明明是个奔着出道去的孩子，真的不怕一些发言被人揪住吗？
　　就算慕秋不介意，孙昭可不想被糟心事缠上，便背对着慕秋继续练习。
　　队友给的指导有限，孙昭只能录自己的歌声来检查。孙昭对音律一窍不通，自己也不确定唱得对不对，但是练总好过不练，便死马当活马医。

　　她投入练习不过十秒，原本坐在后面的人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
　　“不对不对，你起音就错了。”
　　慕秋夺过孙昭的歌词本，“你跟着我唱！”说完就自顾自地唱起来。
　　孙昭愣了愣，慕秋看她半天没反应，催促道：
　　“唱啊！”

　　“我好像没让你帮我？”
　　慕秋摊开歌词本，“是我自己要帮你，不行？！”
　　白拿好处谁不干啊，孙昭二话不说就学着慕秋唱起来。

　　然而，好处不是真的白给。

　　“这一段是这样跳吗？”
　　“这段你跳给我看看吧。”
　　“我是不是跳错了？”
　　结果两人又变成一对一的互帮互助模式。明明慕秋也没有说要孙昭帮她，只是她在孙昭旁边有意无意的讲那些话，听起来像是要孙昭给出建议。
　　孙昭受到她的帮助，这种时候也装不成没听到，慕秋既然不摆明要孙昭教她的态度，孙昭也只能顺势而下，最后两个人又变成考核前的相处样子了。

　　孙昭看着瘫在她床上读歌词的慕秋，无语地坐到插头旁边吹头发。

　　自从两个人恢复一起练习，慕秋就很粘她，在练习室里会主动坐在孙昭旁边，吃饭的时候要跟着，听到孙昭准备去洗澡也会主动跟上。
　　机构的公共浴室有隔间，大家相约洗浴还会边洗边聊天。如果有vocal在场，浴室还会变成公共演出。
　　孙昭总觉得慕秋有话要对她说，这些天过来，她也看出来了。慕秋就是个傲娇小姑娘，外冷内热的。孙昭也猜不出她要说什么，不过八成也是和唐寒有关的事。那些事她早不介意了，倒是慕秋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是让孙昭好奇了起来。

　　该不会是唐寒八百年前的桃花舞到她面前来了吧。

　　也不会啊，孙昭都离开唐寒的圈子这么久了，这期间按照唐寒身边的狐朋狗友影响，女朋友都能换十几波了。
　　想到这孙昭心里有点堵，立刻转换注意力去听慕秋念歌词。

　　是的，慕秋不是唱，是念。

　　反反复复练一首歌还只练几句歌词的后果就是，她们都对歌词产生了逆反。
　　慕秋在分到自己的部分时还会开心地哼曲，现在每一句从嘴里吐出来的都变成冷漠生硬的读白了。

　　“我说慕秋，你赶紧给我躺回床上去。”
　　孙昭可不愿意和别人挤一床被窝，她从来都是要一个人睡的。
　　秦南怡听到孙昭发话后就开始狂笑，“慕秋，为什么这么喜欢孙昭的床啊。”
　　慕秋瞬间从床上爬起来，“孙昭的床超级软！”说完又趴回去，“而且香香的。”
　　“说起来我也觉得，孙昭的身上香香的呢。”
　　慕秋扯起孙昭的被子，递了一角给秦南怡。
　　“像是果香？花香？”
　　孙昭看着两个凑在她床上的人，赶紧冲上前挽回自己的床铺。
　　“你们两个好像变态！快离开我的床！”
　　秦南怡用身体挡住孙昭，笑嘻嘻地，“孙昭！马上给你安排任务，不把我的床睡香香不给回来！”
　　说完还钻到孙昭的床里，和慕秋两人贼兮兮地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两颗脑袋和孙昭对话。
　　孙昭给这两人一顿操作看得目瞪口呆，想把两个人扯下来，偏偏一人不敌两人，又做不出再挤上床三个人一起睡的举动，遂把自己的香水掏出来往她俩床上一顿喷。
　　“给你们喷香香了，快点下来。”

　　孙昭到最后也没睡到自己的床，因为慕秋真的在自己床上睡着了。就连秦南怡也说孙昭的床好睡，所以孙昭只好睡在秦南怡的床上。慕秋和秦南怡则鸠占鹊巢，霸占了她睡习惯的床。

　　孙昭上次睡别人的床还是在朋友家。
　　唐寒要求解除婚约，孙昭当晚就跑去朋友家住，第二天直接飞回Y国。
　　孙昭的朋友是家里宠坏了的小公主，都不太会安慰人。孙昭躺在床上自闭，好友顾着褒恋爱粥根本不理孙昭。

　　大概是孙昭朋友太少，所以对友情看得很淡，在和唐寒解除婚约之前，她总是围着唐寒转。没了唐寒，也还是栽在年少气盛的感情上。

　　可能她二十岁的人生都没有这短短一个月里交到的朋友多。
　　无论是相处起来令她开心又舒服的宋雪烟和秦南怡，还是不太懂事的慕秋，她都很喜欢她们。
　　起码，她们在的时候孙昭不会有孤单的感觉了。

　　每个人包括孙昭，都认为孙昭被好好地爱护着，可实际上她一个人飞回Y国，又或者是一个人站在熟悉的街角，都会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可能是她还没长大，还学不会独立，下意识就想去依赖某些人。

　　“这没有错，但是孙昭，没有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孙昭的眼睛涩涩的，心口也有点发痛。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虚无缥缈的誓言，她早就不在意了。
　　甚至，有生之年再让她碰到说这句话的人，她一定要狠狠揍他！
　　她凭什么要被这么说啊。

　　孙昭抱紧被子，整个人蜷起来。
　　她绝不对告诉别人，她只是偶尔会因为那些细碎的寂寞而伤心。
　　她再不会对那些人抱有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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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点女孩子的快乐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