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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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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吴用说,因为地面上不安全,除了一些必须要在高处的建筑,大部分散户、拾荒者聚集地以及相当一部分基地建筑,乃至有的幸存者基地都建设在地下。这个物资交换点当然也在地下,据说本来是个由防空洞改建的避难所,人类整体状况稳定下来后才发展成了交换点。
他们进来后租的这个房间其就是一个蜿蜒石洞的一部分,沿着路往左右扩宽,用木头或者编织物做门,有小板凳和桌子的都算高配,当然不可能有洗手的地方。
起到替代清洁作用的是一种咖啡色的苔藓类植物,在空气里都不会死,能直接吸收空气里的养分和水,手感像一块厚实又吸饱了水的刷碗布,用完拧干,第二天吸完水又能重复利用。
殷盏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下,才让自己的皮肤彻底接触到这块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的刷碗布,擦完,换到干净的一面递给司鹞。
那个香瓜已经不知道被司鹞藏到哪里去了,殷盏也懒得计较,只知道这么多天终于能吃点正常的。
说来奇怪,这么多天在路上他们一个活人也没见过,录音中的丧尸也没有,倒是怪物见了不少,他还以为生命树是故意建在没有人烟的地方,看了地图才发现物资交换点和那个生命树据点也不算特别远,大概是他们之前错过了。
他想着,过了会才发现司鹞对递到手里的“刷碗布”视若无睹。
那就算了。
他收回手,准备把苔藓植物挂回去。
“我看不见,小酒帮我擦嘛~”
殷盏假装没听到。
“好疼好疼好疼手好疼,身上也好疼……”
“……”
看在那个治疗道具的份上,就这一次。
殷盏妥协道,“手。”
虽然不危及生命,但司鹞的手指皮肉翻卷,看着的确很疼。所以殷盏擦的时候很小心也很慢,十根手指加胳膊用了快二十分钟,过程中司鹞倒是一声不吭。
擦完,殷盏把苔藓植物拧干挂回原处。
“小酒说先吃饭,是不反对我杀掉他吗?”忽然,司鹞在他背后问。
有“啪啪”的声音,是他带着木凳不安分地在摇来摇去。
殷盏:“不反对。”
反对有什么用?难道他说不许杀这家伙就能听话?殷盏没忍住,还是在挂完苔藓植物后甩了下手。
他会直接动手阻止,就像刚刚那样。
“嘿嘿☆~”
木凳“啪”一下落回原处,等殷盏转回来,发现司鹞已经端正又乖巧地坐在桌边,还帮他把桌上的东西摆好了。
就是都摆歪了。
殷盏:“……”
完全不明白同伴在想什么的殷盏清空思绪,回来坐下,帮司鹞把烤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和土豆泥放到一起——这后者是真的看不清没办法,殷盏一直怀疑自己给他吃泥巴他都看不出来,不过他暂时还做不出那么恶劣的事就是了——才开始吃自己那份。
等司鹞痊愈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吧。
夜。
被拓展掏空作为临时旅店的石洞像一个狭长的豆荚,每个房间是上面的豆子,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朝向完全取决于当初掏洞人员的心情。殷盏他们分到的这一间宽却不深,放了桌凳和床就转身困难,马桶和苔藓植物则在另一边。
床是普通的单人床,能放下两个身高体长的少年完全得益于两个人都偏瘦的体型,就这样还都得侧着睡。
殷盏本来想睡在外面。
——“如果晚上我把小酒踢下去,小酒会生气吗?”司鹞一脸认真地问。
然后殷盏就睡里面了。
他选择面壁:)
因为每个白天工作量都极端饱和,不是在到处乱跑杀怪物就是在到处乱跑找隐藏起来的生命树实验室,殷盏现在已经能够无视周围环境立刻入睡,何况今天总算到了一个人类聚集地,也不需要打起精神守夜。
他很快睡着了。
简陋的房间被寂静和黑暗笼罩。
桌上,睡前被司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小香瓜微微晃动,顶部慢慢钻出数根细细的藤蔓。
藤蔓——或者更形象一些,触须们——在向外生长的同时立刻确定了方向,它们都伸直了,无比渴望地向床上的人探去——
“咄。”
一把亮银色的小刀直直扎进香瓜顶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削断了所有长出来的触须,奇怪的是,整个过程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属于水果被切开的声音,反而更像是□□被切开的闷响。
香瓜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从底下长出几根触须,绞成更粗些的两根,前后倒腾滚下桌面,在要砸到地上发出响声前机灵地用触须垫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睁开。
司鹞悄没声地从床上坐起来,一伸手就把四散奔逃的触须们全部抓到了手里。
这些触须还活着,并且和香瓜不同,它们并没有掉地上都不能发出声音的乖觉,哪怕到了司鹞手里都还在疯狂扭动试图逃跑。
司鹞碾烂了一根。
触须还在疯狂挣扎。
司鹞又碾烂了一根。
触须……触须不动了。
是魔鬼!
讨厌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怎么还不死啊烦死了!!!
魔鬼伸出手,开始用剩下笔直僵硬的触须在桌上摆图案。
一个斜线,一个横线,一个竖线……不够长,用两根做竖线,还要弯曲的……
司鹞开始试图把笔直僵硬的触须掰弯,一不留神掰断了两根。
触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总之,在锲而不舍且死不瞑目的阴暗爬行中,触须告罄。
司鹞对着桌上那个歪歪扭扭支离破碎的【4】陷入沉思。
片刻,他眼睛一亮,微微扭头——
“怎么了。”
有人刻意避开他受伤的右边肩膀,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左肩,虽然一触即离,司鹞还是高兴极了,立刻转到左边,大半夜毫无公德心地大声献宝:“小酒你看——”
殷盏在司鹞丢出那把小刀的时候就醒了,没出声只是不知道他一系列动作的缘由,然而不等他对桌上那四根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玩意发表意见,外面传来同样毫无公德心的一声惨叫:
“妈呀!”
竟然是吴用!
而就在两人注意力都被吴用的惨叫吸引的时候,桌上那个歪歪扭扭的【4】瞬间四散而逃,刚刚被掰断和碾碎丢到一边的触须也不装死了,纷纷灵活扭动滚下了桌子——它们竟然还都活着!殷盏注意到了,但他同时更注意到的是,司鹞的嘴角向下一挂,立刻露出了一个不高兴的表情。
殷盏问:“这是什么?”
司鹞阴沉沉道:“跟班。”
殷盏:“?”
司·阴沉但贴心·鹞补充:“讨厌鬼的废物跟班。”
殷盏:“???”
然而那边司鹞黑暗中绿莹莹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往外冒绿莹莹的杀气:“跟班在附近,说不定讨厌鬼也在附近,这次我一定要把他——”
殷盏听着外面的动静,打断他:“外面太安静了,恐怕是出事了。”
傍晚进来的时候交换点人并不少,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有留宿的需求/付得起住宿费,这会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叫了一声的吴用都没动静了。
问答和思忖的功夫,他已经穿好鞋站起来,手里握住从司鹞那里没收的小刀,三两步迈到了门帘附近。
“当然安静了。”司鹞嘀咕。
殷盏看他一眼,拉开了门。
外面亮着昏暗的煤油灯,空无一人,沿着狭长石洞均匀排布的房间都拉着门帘,仿佛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
殷盏盯着煤油灯皱起眉。
司鹞就没那么谨慎了,他走出来先踹了墙壁一脚。
煤油灯受惊,原本缠在上面丝丝缕缕的触须惊慌失措地爬开,整个通道倏然一亮。
触须虽然爬得狼狈,但借着灯投下的阴影堪称张牙舞爪: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讨——厌——鬼——!
殷盏发现司鹞的表情更阴沉了。
但他暂时没功夫哄他,因为他听见了别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殷盏三步并作两步拉开吴用那间房的门,廊道中的光线立刻投了进去。
那窸窸窣窣的,果然是吴用的说话声。
“这方圆百里……没我不知道的……”
“没人能用假消息骗我……我都能……能听到……”
吴用的这一间房连桌子都没有,只有一张行军床,呈纵向摆放,床头朝门,离另一边墙只有一臂多宽,难为他还能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摇摇晃晃转圈跳舞,怀里还抱着个人。
边跳舞,边说话,边唱歌,很有种哪怕外头大浪涛天,我自接着奏乐接着舞的潇洒惬意。
吴用哼哼:
“洋娃娃和……和……快乐的一只小跳……妈呀!”
虽然不知道洋娃娃是怎么和快乐的小跳蛙搅和到一起,快乐的小跳蛙又是如何重创了吴用的心灵,在吴用第二次“妈呀”的电光火石之间,殷盏挥出了手中的刀。
他本来是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小少爷,区区不到二十天的野外生存说什么都不可能锻炼出一手好刀法,但就如司鹞所说,他不是个普通人,不是个异能者,失去痛觉有血条和属性面板的他更像在玩一场沉浸式VR游戏——
在游戏里,每个玩家当然会有自己的技能。
殷盏没有去看,但他知道,角落属性面板的技能栏里,他唯一的技能正在闪烁。
【武器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