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规训日记［gb］》小熊听星

10、照片

　　莫名其妙就被掐了一下的许因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碍于牧觉还在，她给文祺留了点面子，什么都没说，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改变一丝一毫，只有心底默默地小小抱怨了一下。
　　被放过一马的文祺对此毫不知情，只是越看越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她就这么盯着某人盯了才一会儿，就发现某人眼神几乎是黏到在许因秋身上。
　　她顿时生出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娘家人的责任感，哪还管面前这位是不是她刚粉上的墙头，张嘴就是：“刚好我和小因要去吃饭，要一起来吗？”
　　许因秋猛地转过脸。
　　牧觉：“啊……？”

　　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文祺又是语出惊人：“四舍五入我也是个本地人了，带你们尝尝这里的东西吧，绝对和首都不一样。”
　　她真的相当热情又相当坚定，许因秋不好在她偶像面前驳她的面子，只能指望牧觉找个借口拒绝。然而牧觉就是个看许因秋眼色又常常擅自曲解许因秋本意的，于是这一伙人半推半就，到了最后，竟然真的坐在了一张餐桌前。

　　坐下来以后，文祺就开始低头捣弄她的手机，许因秋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单纯以为她紧张，只能代替文祺尽地主之谊，接过菜单问牧觉想吃些什么。
　　事实上，被许因秋在心里悄悄嫌弃了百八十遍的文祺一点儿紧张都没有，她巴巴地刷着微博，只是试图扒一些牧觉对许因秋有意思的小道消息。

　　虽然前一秒她还在让她的好朋友好好对人家，但那毕竟是带着玩笑意味的，她必然不能真撮合她好朋友和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男艺人在一起，最多就是玩玩而已。
　　当这两位不是认真的时候，文祺更希望许因秋对人家负点责任，毕竟许因秋什么性格她比牧觉本人可清楚的多。可是现下真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文祺突然发现，这两个人很大概率是认真的。
　　于是她的想法就变成了——
　　替好朋友考察以后的男朋友。

　　这也是她提出这顿饭的理由。
　　这两个人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不是骗人的。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牧觉。
　　许因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牧觉听完便沉沉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有一种很深邃的好看。
　　他的瞳色不深，盈着光的时候有点像琥珀，亮晶晶的，或许是有些羞涩，他的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揉捏着粉红色的耳垂，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纯情。

　　而她亲爱的好朋友……
　　文祺想起在店里，许因秋对着电话那边有点情绪的牧觉难得的没表现出一丝烦躁，叫了很多声不应之后居然低声哄了一句：“乖。”
　　如果真在一起，文祺想，这俩绝对是认真的。

　　坐下来的时候，文祺坐在最内侧，许因秋坐在她的身边，牧觉在许因秋对面，此刻文祺又把头低下去，除了交流菜单，许因秋居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良久，许因秋捏了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开口问道：“抱歉，我朋友她性格比较随和，没麻烦你吧？”
　　本来还在想怎么开口和许因秋搭话的牧觉摆摆手：“没事，不麻烦。”
　　他还挺感谢这位的。

　　看牧觉确实没什么不高兴，许因秋松了口气。其实真正见到牧觉，她是想问他怎么了的，但无奈这里人多耳杂，再加上牧觉不一定愿意说，于是她几番张口都没能说出关心的一句话。
　　菜上来之后，文祺相当尽职尽责地观察着牧觉的一举一动——
　　只要许因秋筷子碰过三次，盘子一定被悄无声息地推到许因秋面前；许因秋一碰杯子，茶壶就被牧觉拎起来，无声地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忙。
　　文祺突然觉得自己真多余。

　　好在这顿饭虽然吃的有点奇怪，但牧觉还要抓紧时间回剧组，没多久就准备先行离开，许因秋原本也想和他一起走，但怕闹出些什么莫须有的绯闻，只好点点头跟牧觉告了别，放弃了一起走这个想法。
　　牧觉一离开，许因秋立马松了劲儿，转头就拍了一下文祺的肩膀：“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是追星成功了，怎么不想想我处境多尴尬？”
　　被许因秋重重拍了一下的文祺倒也不恼，“嘻嘻”地笑着靠在许因秋的肩膀上，认真解释道：“哎哟我这不是想撮合一下你们俩吗，你俩往那儿一站太配了。”
　　许因秋的脸色顿时变得特别精彩。

　　只可惜向来不会看许因秋脸色的文祺压根就没理她，反而十分殷勤地把刚刚刷微博发现的东西递到许因秋面前，确定她看清之后才从手机后面探出个头：“看见没？”
　　“……”
　　手机上是“银幕之下”的超话主页。

　　“这什么？”许因秋蹙眉，往前凑了凑。
　　“当然是你和那位的cp超话呀小姐姐。”文祺捂胸，一副孩子不中用的痛心模样。
　　看见文祺这么戏精的模样，许因秋见怪不怪，白了她一眼后在她手机上滑了滑，把手机转回去：“我说这个。”
　　只见屏幕上几个大字——“银幕之下szd！”
　　来自“文文文祺”。
　　刚刚。

　　并且，在那条微博下面，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几条相同的发言，无一例外：“银幕之下szd！”
　　文祺心虚，毕竟她实名上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被许因秋逮到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被逮到，时机确实有点小不对劲。
　　谁家cp粉舞到正主面前啊。

　　她秉持着在许因秋面前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的原则，把自己的那点心虚掩饰的严丝合缝，只是把手机收回来：“那这确实是事实嘛。”
　　“那小子铁定喜欢你我跟你说，”文祺胸有成竹地把手凑到许因秋面前跟她掰扯，“就凭我这几年撩汉的经验，他绝对喜欢你！”
　　“我知道啊？”许因秋喝了口水。

　　文祺点点头，露出“果然那小子眼神藏不住一点事儿”的表情，又开始了：“虽然你可能没意识到，但你对牧觉绝对也有意思！你俩双向箭头！你俩不是真的我把叔叔阿姨结婚证吃了！”
　　“跟我爸妈又有什么关系？”许因秋服了她这奇奇怪怪的思维模式了。
　　文祺见她没反驳，掰扯的更加来劲：“而且吃完这顿饭，你好闺蜜我已经帮你初步考察过了，这人能处！”
　　许因秋就这么耐心地听着她一条一条列牧觉的优点，茶水喝了好几杯。

　　“我本来还觉得你配他绰绰有余，”文祺突兀地来了个转折，成功收获了许因秋的一记眼刀，“但我现在初步感觉，你俩旗鼓相当。”
　　她信誓旦旦：“而且说不定你还不如人家认真。”
　　许因秋终于有点反应了。

　　不得不说，文祺确实是对她有十几年的了解的。在这段感情里，她确实没牧觉十分之一认真，就算她的感情真的能算得上“喜欢”，但是也太廉价了。
　　牧觉一腔深情，值得更好的。
　　这也是她一直没戳破这层关系的原因。
　　当这份感情不对等的时候，伤害远大于爱。

　　“不过你也别有太大压力，”文祺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回包里，“你俩能成的话，俊男靓女的，我肯定高兴，不能成就算咯，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是吧？”
　　许因秋无奈，只好笑着点头：“行行行小祖宗，都听你的。我去结账。”
　　文祺刚想拦她，但无奈坐的姿势有点别扭，一时半会居然没起来，只好任由她去。
　　不过两分钟都没到，许因秋就回来了。

　　“这么快？”文祺没看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
　　许因秋点点头：“牧觉结了。”
　　她有点走神，但文祺倒是对此毫不意外：“猜的也是，我就说了他绝对是认真的。”
　　两个人站起身往外走，文祺跟没骨架似的靠着她：“哎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追你吗？嘶，好像不是。你俩不会都没戳破吧？”
　　许因秋本来就在想事情，听完文祺这一通自问自答便随便点了点头，谁知道文祺反应更大了：“那我cp什么时候能成？你不确定自己意见，他没胆量告白，你们拖到七老八十都在不了一起！”
　　“我要是够喜欢他了那就我主动呗。”

　　已经预料到许因秋不会回答的文祺正悄咪咪地抱怨，结果突然许因秋就来了这么一记直球，活生生一个给cp粉送糖的活菩萨。
　　“不得不说你的道德感真的有点高，”文祺感叹，“一般我像你这样的时候已经和人约会了。”

　　“那样对他不公平。”

　　许因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没那么喜欢他就去招惹他，”许因秋补充，“不仅不公平，也不尊重他。”

　　*
　　“行了，”许因秋把手机收起来跟文祺再见，“我进去了，改天再来找你。”
　　已经把人送到的文祺扒着车窗冲她摆手：“不来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在店里挺好的，你忙你的就行。”
　　闻言，许因秋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疑惑问道：“你上次不是想要那谁演唱会门票吗？”
　　“哦，”文祺扶着下巴作思索状，“我不喜欢他了。”
　　许因秋无语。
　　尽管她没说话并且转身就走，但文祺已经从她脸上get到“你真行”这几个大字，笑的格外开心。

　　*
　　回到片场的时候，牧觉他们好像已经开工很久了。
　　许因秋还像之前看男二演戏一样，随便从旁边拎个小板凳就坐在一边，导演他们没注意到她，她也就没主动上前打扰。
　　她看了一会儿，低头刚要按开手机。
　　突然，许因秋想到了什么，给陈怡然发了条微信。

　　不过一会儿，陈怡然拿着手机过来了，她习以为常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许因秋，随口问道：“姐你在这儿干嘛啊？用不用我把小风扇给你拿过来？这儿多热啊。”
　　“没事，”许因秋接过手机冲她笑了一下，给她也拖了个小板凳过来，虽然嘴上说着：“你不用陪我在这儿等着。”
　　陈怡然顿时一副苦瓜脸，和许因秋想象中别无二致：“姐，手机是命根儿。”
　　许因秋乐不可支地点了点头。

　　碍于艺人这一层身份，她的微博不能随便用，小号也是有风险的，所以如果她想做什么还得用助理的微博，这点也是当初进公司时说的。陈怡然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但每次都免不了随口感慨一句，也不是真抱怨，因此许因秋每次都不当回事。
　　她相当轻车熟路地点开了陈怡然的微博，想了想文祺今天让她看的那个cp超话，直接在搜索框输上“银幕之下”。
　　哎？人不多？
　　许因秋拿起手机凑到眼前打量了一下，显然是有点意外。

　　之前不管她营销多糊的cp，只要有她带流量，热度都是有的，不说能空降cp超话第一，但关注的人少说也有几万。
　　再加上这次炒cp的另一方牧觉，本人虽然不火，但也是有几十万粉丝的。
　　他们两个凑到一起，不至于这么冷啊？

　　她一边满腹狐疑地点开超话，一边想着她都做了些什么，能让这对cp这么凉。
　　直到页面刷新出来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虽然牧觉那边说要炒cp，但从上次的微博事件之后她俩都没了下文。
　　他们甚至算不上营销。

　　许因秋垂着眼，心情有点复杂。毕竟她是艺人的同时，还是个影视公司的大老板，她比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楚，作为娱乐公司，不太可能会放着她这么大的鱼不钓，而且这么静悄悄的什么妖也不作。
　　这么看下来，微博账号更像是牧觉本人在管。
　　也就是说，牧觉当初那套说辞确实是蒙她的。

　　如若时间倒回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许因秋知道自己的猜测确凿，她大概率还挺生气的，免不了又对牧觉阴阳怪气一番。
　　但现在，她曾经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居然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么喜欢我啊？

　　饶是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但许因秋还是免不了往那个方向想去。
　　毕竟当初一声不吭要炒cp的人可是牧觉，现在一声不吭什么动静也不闹，乖的都让人心疼的也是牧觉。
　　为什么不炒了？许因秋扶着下巴，食指有规律地轻轻敲着脸侧，因为知道我不喜欢吗？

　　陈怡然作为助理还是很懂分寸感的，把手机交给许因秋之后她就没看许因秋在用微博干什么，只是现下里，她的余光免不了看到许因秋一会儿晃脑袋一会儿捏下巴还傻笑，她就算再有分寸感，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许因秋一心刷微博，哪里注意的到陈怡然都在想些什么。
　　她只注意到这个超话的人真的太少太少，连她粉丝的零头都到不了，帖子也没有很多，cp粉所谓的“糖”她都在醒醒的那个视频里大概浏览过一遍。
　　许因秋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百无聊赖，看着上面的“申请主持人”，她心下一动，直接点了申请。

　　大概是因为超话人确实不多，许因秋刚申请没多久就被通过了，看到主持人的身份牌，她居然还有点没缓过来劲儿的愣神：这就成了？
　　这居然真行啊？
　　她可是正主哎？
　　许因秋心情有点奇妙，但并不坏。
　　她就这么带着这种奇妙的心情接着往下滑了滑，终于发现，里面发言最多的那位竟然是她的熟人——“一觉睡不醒”。

　　你不是我唯粉吗？
　　许因秋疑惑。

　　但并未对醒醒由唯粉转变为cp粉这件事发表过多言论，她就点开了那条醒醒前不久刚发的微博——
　　竟然是牧觉。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角度挺正，不太像偷拍，光线什么的也都还好，看起来更像是正式节目上截的图。

　　牧觉手这么好看？
　　许因秋的第一反应。

　　意识到自己思想有问题的瞬间，许因秋差点给自己来一巴掌。
　　但下手的那刻，她想起自己还是个演员，于是生生把这个动作止在了半空。
　　并且十分合理地点了点头：“我对他有好感，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吧，我心虚什么？”

　　只是从陈怡然的角度看，许因秋活像是疯了。

　　醒醒的这条微博只发在了超话里，大概是怕发在微博主页会被许因秋或者牧觉的唯粉攻击，再被骂个几十万的。
　　也正因为只发在了超话里，这条微博下的评论竟然空前和谐，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盛况”。

　　我cp把床做塌：卧槽我是不是没睡醒呢，这是哪儿的物料我要去补！！
　　银幕原地结芬：mj你小子别太爱了我说。
　　银幕yyds：好好好，把妹宝照片设锁屏，谁能有你会玩儿啊。

　　看到这条，许因秋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她往上滑，点开照片大图。

　　刚刚只顾着看牧觉的手了，她本来还在疑惑，牧觉的单人照片为什么要发进cp超话里，结果看了评论才明白——
　　合着这小子手机锁屏是她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许因秋“啪”一下就把手机反扣到腿上。
　　发出好大一声响。

　　陈怡然／刚下戏的牧觉：！
　　手机扣到腿上的声音真的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导演刚刚“卡”完，整个剧组正是准备沸腾的前夕，安静的落针可闻。
　　小陈被吓了一跳之后连忙把手机接过去，一边检查手机一边不忘关切地问道：“姐没事吧？是有什么热搜吗？需要联系李姐吗？”
　　许因秋捂着脸摆手推辞，不太想解释这种事情：“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你让我自己缓一会儿。”
　　她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动作，感觉自己的心绪简直乱的不行：“你让我冷静一下。”
　　心跳声“砰砰”，简直像某种奇异的鼓点，堪堪和牧觉往这边来的脚步声莫名重合成了她曾经听过的一首小甜歌的节拍——
　　在这个节拍里，她听见他问：
　　“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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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牧觉以后见到文祺：谢谢你，助攻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