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规训日记［gb］》小熊听星

9、朋友

　　导演宣布收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牧觉拿起手机端详了片刻，相当刻意地找了一个“随意”的角度，趁着张炎不注意，偷拍了一张自己备用手机的锁屏。
　　他删删减减，修修改改，把手机屏幕亮度p成了最低，看上去影影绰绰的，熟悉的人能一眼认出来是许因秋，不熟悉的人会觉得是粉丝想多了。总的来说，就是有一种“我掩饰了但我没用心”的感觉。
　　然后他发到了微博上。
　　于是超话炸了。

　　但放火炸山的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发完之后就收起手机就要去打车。
　　已经收拾好了准备要订盒饭的张炎很纳闷，把他拦下来问他要去干嘛，下午还有戏。牧觉听到之后“哦”了一声，“你刚刚不是听到了吗？”
　　张炎头顶上慢慢冒出一个问号。

　　“江边风景好，”牧觉摸了摸手机，“我去放松。”
　　听到牧觉这一通话，张炎脸上的疑惑慢慢地转变成理解，又或是同情、关心，总之不是什么不太好的情绪。他自告奋勇地提出要跟牧觉一起去，但很不幸，他居然被牧觉婉拒了。
　　临上车前，牧觉竟然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嫌弃的眼神看了张炎一眼，有些语重心长：“你以后要走的路还长。”
　　然后扬长而去。

　　只留下张炎一个人愣愣的，直到汽车给他来了满嘴车尾气，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牧觉的言外之意，直接怒骂正主：“你这么追星是不道德的！你这是私生！”
　　牧觉没理。
　　虽然他的本意确实是想去那边偶遇许因秋，但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提一句许因秋的名字，哪怕让毫无关系的人来看，也是张炎自己想多了在污蔑他而已。
　　哪儿能算得上私生呢。

　　*
　　挂断电话，许因秋拿起叉子戳了一小块芒果慕斯，旁边那位姑娘身子都从柜台后面探出来半个了，语气又甜又腻：“小因～”
　　许因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说什么直接说。”她压根没看这人，只是盯着面前吃剩下的芒果慕斯发愁。虽然它是真的很好吃，好吃到一跃成为她心中的慕斯之王，但是她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回了公司就要被李姐架着脖子扔出来。

　　女生看了眼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直接一笑，话里话外都不忘调侃她：“吃不完扔掉呗，怎么在我面前还这么拘谨呢？你不是许因秋吧？说！被谁魂穿了！”
　　许因秋终于向她的方向瞥了她一眼，但没说话。
　　“不过，刚刚打电话的是朋友吗？”女生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许因秋，有些探究地问：“你可从来都没这么宠溺地对我说过话耶~”
　　许因秋低着头，相当不舍地把蛋糕倒掉：“文祺……”

　　听到许因秋这么无奈地叫了声自己的名字，文祺八卦的劲儿更大了，直接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拉开许因秋对面的椅子坐下：“哎哟，我们小因真凶。是因为我不是你口中的‘小觉’吗~怎么这样呀～”
　　语气相当欠揍。
　　许因秋抬起头，如果视线能杀人，她对面这位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接收到许因秋恐吓的视线，文祺勾起嘴角，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哦哟宝贝你可真吓人，咱俩之间要是没有那十几年的情分，我现在是不是死无全尸了？”
　　“原来你还知道啊，”许因秋阴阳怪气地模仿她，“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文祺，许因秋初中时的朋友，因为合得来，所以一直都还有联系，但这人偶尔贱贱的语气，饶是许因秋也不太能受得了，久而久之，许因秋和她相处时的语气也变得贱贱的。
　　不过文祺是个见好就收的性子，捉弄够了人就正了神色，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递给许因秋：“不过说正事，你口中的小觉不会是这位吧？”
　　许因秋抬眼。
　　那是一张流出来的剧照。

　　男生没穿校服，白色短袖松松地套在身上，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手里还拎着根棒球棍，要多凶有多凶。
　　哦哟。

　　许因秋直接在文祺手机上点了点，随后就听见她自己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完全能够猜到许因秋做了什么的文祺立刻把手机收回来，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一样把手机抱在怀里：“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这种剧照你都要从我手机上拿啊？你不是和人一个剧组的吗？你没有？”
　　许因秋若无其事地点开微信，看着“祺”传过来的照片，直接保存，并且相当熟练地避重就轻：“怎么？你又看上了？”
　　被戳中的文祺有点儿像炸毛的猫，全是心虚：“娱乐圈墙头多几个怎么啦？那不都是宝宝吗？”
　　听到这个发言，许因秋笑了，笑的十分媚态：“对对对，都是宝宝，你的宝宝现在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你都不给我留个位置啊？”

　　“那能一样吗，”文祺没看她，利落地点进“已关注”里给牧觉改了个备注，“你是正宫，不要自降身价跟他们比。”
　　许因秋更乐了：“可我也是娱乐圈的耶，姐姐。”
　　她着重咬住最后两个字的发音。

　　闻言，文祺手机都要吓掉了，赶紧拿手挡住许因秋的脸不去看她：“哎哎哎你粉丝知道你这样吗？”
　　怎么还男女通吃呢！
　　“哦？我怎么啦？”许因秋凑上去，要多绿茶有多绿茶，无辜的很：“可是姐姐不是昨天还说喜欢我这个样子吗？姐姐难道变心啦？”
　　文祺真是服了她这个死样了。

　　她边拿起杯子喝水边把刚刚给牧觉改的备注在许因秋面前晃：“虽然我觉得这位还挺对我口味的，但是我只是追星你可别乱想啊。我可没真的觊觎他啊。”
　　上面赫然写着“许因秋的”。
　　许因秋：？

　　“不是，我们好像错频了，”许因秋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没敢再开玩笑，正经了不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对面那人撩了撩头发，一脸郁闷：“你不是谈恋爱了还不告诉我吗？”
　　“虽然我知道你们圈子要保密，但是你也太过分了，连我都不告诉啊？”
　　文祺越说越委屈。
　　许因秋握着的杯子差点掉了。

　　“不是不是不是，”她“啪”一声把杯子放在桌上，给文祺吓一激灵，“真没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文祺纳闷：“你不喜欢这种？你怎么会不喜欢这种？不可能！”
　　她赶紧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找出牧觉曾经录过的一期综艺，搬着椅子就坐到许因秋身边了，还勒令许因秋必须看完，就像一个费尽心思安利自己爱豆的粉丝，特别合格且激进的那种。
　　其实说来，这个店的位置是当初许因秋定下的，因为文祺不太喜欢热闹，所以许因秋就直接在文祺喜欢的这座城市给她买下了偏僻的这里，圆了文祺的梦想。也正因这个偏僻的位置，此刻店里的人简直少之又少，她们就这么安静地把整期综艺看完了，中间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怎么样！”重新看完一遍之后的文祺相当激动，拽着许因秋的领子就差按头了：“喜不喜欢？！嗯？！！”
　　许因秋被她晃的有点头晕：“喜……喜欢……”
　　小粉丝终于满意了。

　　但许因秋默默地举起了手指以表抗议：“不是，咱们这么深的交情……”
　　文祺倨傲地抬抬下巴，示意她上奏。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硬汉？”

　　是的。
　　看完牧觉的那一期综艺，许因秋满脑子只有——“这谁？”“这是我认识的那个牧觉吗？”“他真的没找替身吗？”“他不是这个性格的人啊？”
　　但仔细想想，她自己在各个综艺里也有个“甜妹”的固定人设，也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她没把这个疑问说出口，只是比较好奇文祺为什么会觉得她喜欢牧觉这个表演出来的性格。
　　文祺看了看她，给自己来了杯果酒，在许因秋“你这儿为什么还有这东西”的眼神下抿了一口：“当然是因为他那个长相绝对符合你的审美啊。而且你刚还管人叫小觉呢，我感觉你就是现在告诉我你俩结婚了我都不意外。”
　　许因秋：……

　　她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那你还跟我安利他？”
　　“我这不怕你玩弄人家感情，想让你再多喜欢人家一点嘛，”文祺瞥了她一眼，“我感觉他还行，别只看上人家的脸。”
　　“哦，”许因秋懂了，十分利落地概括，“怕我辜负你的小偶像。”
　　文祺差点蹦起来打她：“怎么说话呢！”

　　差点被蹦起来打的人相当淡定：“不是吗？你不就是觉得我俩现在在搞暧昧，想让我对人家产生感情不要辜负他吗？”
　　这句话一出来，文祺莫名有点心虚，怎么好端端的安利牧觉变成了渣女语录？她只好偃旗息鼓，顺着许因秋的台阶下：“是是是，我这不刚粉上吗，还是对人家抱有点追星的真情实感的。现在他在我眼里真的还行，你对人好点。”
　　许因秋翘起二郎腿，相当大爷地往后一靠：“啊~你怎么不担心我被玩弄感情？我不是你最亲爱的小因了吗？你怎么只关心他不关心我呀？”
　　文祺直接送了她一个白眼。

　　*
　　到了中午饭的时间点，许因秋轻轻拿膝盖碰了碰文祺，语气闷闷的：“你都在这儿窝了几年了，探好路了吧，不请我吃顿饭吗？”
　　文祺给她膝盖来了一下，拿出手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订好餐厅了，走不走？”
　　“走！”许因秋站起身，“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从店里出来，文祺给门上了锁，扶着人的肩膀就往前推：“来吧，带你感受一下姐的车技。”
　　许因秋心里有点没底儿，回过头问她：“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这句话就像引线，直接让文祺瞪着眼嗔她：“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两个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往停车场走着，突然，文祺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动。许因秋见她这个反应，还以为遇见了粉丝，也跟着提起来心：“不能吧？这地儿还有人认出来我？”
　　文祺打了她一下，骂她自恋：“说什么呢！是我偶像！我！偶像！”
　　“你哪个偶……”许因秋摘下口罩看她，心想你哪个偶像来这地方，但她依然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下巴就合不上了，因为来的还真是她偶像：“牧觉……？”

　　不远处，视线对上的瞬间，许因秋感觉男人的目光亮了亮，而后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你不是下午还有戏吗？”许因秋就这么拉着口罩，仰起头来看他。
　　牧觉垂下眼，面不改色：“来吹风。”

　　“？”许因秋纳闷。
　　然后文祺拽了拽她。
　　许因秋一脸疑惑地转过脸，看懂脸色以后一脸怒其不争地转了过来：“我朋友，文祺，是你的粉丝。”
　　牧觉显然有些震惊，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到底是“这个小地方居然会有他的粉丝”和“许因秋朋友是他粉丝”这两个事实到底哪一个对他冲击更大，瞳孔都放大了，傻傻地盯着许因秋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跟人家打招呼。
　　于是他抬起帽檐冲许因秋旁边的短发女生点了个头，“你好，我是牧觉……”

　　文祺以为他说完了，刚要开口。
　　结果牧觉突然极其小声地又张了嘴：“她的……”
　　牧觉偷偷瞟了许因秋一眼，没敢说别的：“同事。”
　　文祺：？
　　她十分疑惑地在这两个人中间看了又看，然后痛心地拧了一下许因秋。
　　原来如此。
　　合着许因秋你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