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花、福康安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魂动师之导师

36、第三十五章The broken ARM（逼王尼凯 四）

　　*染血的任务*
　　“菲奥娜！！！！！”
　　晃动的画面，急促的呼吸声，像鞭子一样啪啦啪啦抽在空气里的枪声。
　　“I AM PROUD of being a librarian!”她最后喊了一句。
　　战地医院中，尼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术候诊区的人全部站起来。
　　“不，这都是我的错！”
　　*
　　三个月后。
　　在一个小镇上的中学图书馆里，雷蒙德见到了菲奥娜。她坐在轮椅上，一只眼睛的视力降低到只有0.1.
　　雷蒙德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退役了。在这么轻的年纪，就早早光荣退休，还真是令人羡慕的事情呢。”菲奥娜并没有很沮丧。
　　雷蒙德和她并排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外面的金色的芦苇飞起很多白色的飘絮。
　　“我很喜欢这里，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小时候我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就躲在图书馆天天看书，没想到这恰好成了时空管理员的素质。”
　　雷蒙德看着浑身伤病的菲奥娜，愤怒地站起来：“她不是很牛吗？为什么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菲奥娜拉住了他衣袖的胳膊肘：“不是尼凯的错——当天的任务我不是和尼凯一起出的。”
　　“什么？庞培临时要求更换了搭档的图书管理员。我觉得那个时空区间是我非常擅长的时场区，我也很想挑战一下，所以我们都同意了。”
　　“什么？你当时的搭档是庞培？！我怎么不知道？他没告诉我这件事，他只是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敬爱你的队友，就像爱惜你的眼睛一样，因为终有朝一日你会发现你要将自己的后背交给TA。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对于庞培，Ray，关键时候不要相信他。”
　　“可他是我的partner啊！”
　　“近卫军是矛，图书管理员是盾，到底是矛在保护盾，还是盾在保护矛呢？”菲奥娜突然念出了毕业典礼上校长的话，她抬起眼睛，最后道：“Ray，我回到时间当中了，以后就会结婚生子，慢慢在时间中老去。而你是个在时间中穿梭的时空区间管理员，你会永远年轻，
　　——我们不会再见了。
　　让我最后看看你的脸，记住你年轻的模样，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喜欢你吧？”
　　雷蒙德有点吃惊，他僵住了半天，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菲奥娜，谢谢你。”
　　菲奥娜有点失望地道：“你的反应也有点太平淡了，你不该更高兴点吗？
　　算了，我早就知道了。
　　我出事的那段区间是21世纪早期中东战争区，维和安全站。如果你要经过那里，千万小心。”
　　雷蒙德微微吃惊：“这是下次我会和庞培搭档一起出的任务区！”
　　*
　　晃动的画面，急促的呼吸声，像鞭子一样啪啦啪啦抽在空气里的枪声。
　　雷蒙德发现自己完全地处于了菲奥娜经历的那段时空，就像是被困在游戏的某个读档点到关卡之间，反复冲不过去的困境。
　　“近卫军是矛，图书管理员是盾，到底是矛在保护盾，还是盾在保护矛呢？”仿佛是梦境重现，庞培突然说出了菲奥娜在送别他时的台词。
　　“亲爱的partner，你的时场还连接在这段区域把？”庞培一笑，突然用消防斧砍断了蜂巢与雷蒙德的连接线！
　　“你做什么？”雷蒙德大惊，
　　“你尽可以用尽全力开着你的时场结界，直到能量耗尽，个人的时场无法对抗整个宇宙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储存的能量耗尽，你马上就要永远留在这片焦土上了——你会和这里的穷猴子一起，被导弹轰成灰烬。
　　按照我们查到的记录，6小时之内，这里会遭到一场贫铀弹的打击，所有这里的一切都毁了，穷猴子，还有你。”
　　“没有了图书管理员，你自己不是也没办法撤退吗？”
　　庞培早有准备，按下了手表带上的紧急救援按钮：“AD2029,中东战争安全员，庞培，guard，时场损坏，时场损坏，请求转换备用时场，转换备用时场，紧急撤离，请求紧急撤离！”
　　手表带上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librarian失去与工蜂系统联络，guard孤立，符合紧急避险原则，请求通过，可以撤离。”
　　“我当然不会傻到只接入你一个人的时场。
　　你听听，多么完美，符合紧急避险原则。近卫军是矛，图书管理员是盾，当然是盾保护矛，盾牌这种窝囊的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防守要被敲碎的！
　　而我们，我们近卫军才是真正取得功绩，守护和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英雄！
　　my partner，我们马上就要说再见了，不，是永别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是你先出卖了我！只有你和菲奥娜知道我曾经为大鲨鱼家族效力过——若是被我的现老板六芒星集团知道了，可就不妙了。”（大鲨鱼家族和六芒星集团是政敌）
　　雷蒙德突然明白，原来庞培被六芒星集团买通了，“我们是来维和的，我们应当坚持公平和正义！不应当带有倾向！而且这是重要的历史节点！
　　你怎么能投靠六芒星集团！”
　　“六芒星集团多有钱啊！议会里都是他们的人！——你就活该跟中东的那群穷猴子埋在一起！”
　　“菲奥娜的事故也是你干的？”
　　“呵，你个傻子，死到临头变聪明了——六芒星集团犟得很，他们只要最好的近卫军当雇佣兵，最好的。如果尼凯那个混蛋连自己的图书管理员都保护不了，那就是我了。
　　那个贱人终于滚蛋了，我是最好的。
　　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和我一起加入六芒星集团——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你的时场还是很稳的，只要你把舌头割掉，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在六芒星集团给你口饭吃。”
　　“哼，”雷蒙德，“我站在历史这边。”
　　“那，永别了，My partner！
　　距离这里最近的时场点有80公里，而你不得不开着自己的时场，这么大的负荷你根本移动不了那么远。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作为一个被近卫军抛弃的图书管理员，你是沙漠里的鲸鱼，安心地死在这里吧。”庞培展开了撤离时场，然后消失了。
　　*
　　雷蒙德的时场能力非常强，他持续不停地通过损坏的工蜂链接通路，朝司膳发求救信号，大约过了4个小时，他的时场能力还保持着完整的边界——但是范围越来越小。
　　原来这栋废弃的医院废墟都是他的同时区，渐渐地缩小到几层，一层，由这个房间到厕所和水管——最后他龟缩在一个小小的厕所里。
　　（设定：图书管理员的基础能力是在某一空间区域制造一个同时区，将自己所在的时间和过去时间河流中的一段连接起来。图书管理员相当于背着一栋房子，近卫军相当于被这所房子保护的行动者。）
　　外面时不时传出反抗组织怕啪啪啪的一串枪声还击，和一些无人机侦察和投放炸药的声音。
　　天黑了，夜晚沙漠的温度急剧下降，他的给养断了，他只能用面盔接了一些冷却水，滴到嘴里。
　　“啪啪啪，”枪声，还有多旋翼无人机的声音。
　　雷蒙德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好像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啪，门板被踢开了，雷蒙德用自动步枪扫射，子弹在那个人身体边缘发生了扭曲——那人开了时场。
　　“喔，你就剩个男厕所了！高度好低，差点给我天灵盖削掉。”
　　雷蒙德不可置信地看着穿着浑身黑衣和3m左右高的无反光黑色轻负荷外骨骼装甲，如同变形金刚一样神兵天降的尼凯。
　　“你怎么会在这？！”
　　“我开着时场坐11路公交车走过来的啊！——iam the best ,i can move. 图书管理员，说真的，你得撤了。”
　　她不会是，专门来救我的吧？雷蒙德有点不可置信。
　　“还有俩小时这里就得挨炸药了，咱们回去安全点，得用跑的了。”尼凯穿外骨骼就跟穿了件运动服似的没区别，她轻易地把雷蒙德扛在肩上，像背双肩包那样，背靠背把他固定好——然后突然，雷蒙德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游乐园的过山车之类的上下剧烈摇晃，
　　“啊啊啊啊啊！”
　　她像个高达一样，跑起来了！
　　在高速的移动中，只见无数射线从她两伸出的两只外骨骼上装的射击口里发射出来，将闻风跟过来的无人机的摄像头都打坏。
　　而尼凯还能一边跑着一边和他聊天：“我就说你瞎吧，庞培背地里黑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
　　“菲奥娜的事你也知道了？”
　　“她一出事我就知道谁干的了——我当时就不该同意菲奥娜和庞培组队的，只是我还是太年轻了，我还对庞培报着一丝幻想，我认为好歹这么多年同学，他还有同窗之情。
　　只是我没想到，庞培居然那么无耻，抛弃自己的图书管理员。”提到菲奥娜，尼凯的射击速度难得有一点下降。
　　“背叛战友的人不配在战场上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有啊，菲奥娜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在你身上装了视频记录仪，你要回去给我作证的。我要把庞培踢出时空管理员的行列，put him into jail。”
　　“啊！Bloody hell！你果然是个魔鬼！”
　　“NO，i ‘m just a best guard ,”她顿了一下，“不，现在已经不是了——我没有保护好我的librarian。”
　　“可是，不是说，图书管理员是盾，近卫军是矛，应该是盾保护矛啊？”
　　“谁给你讲的这些歪理邪说，你不认识guard这个词吗？菲奥娜是图书管理员，我是她的保镖啊？——而且本来，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
　　在开始慢慢结出露水的沙地上，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个小时，雷蒙德觉得自己背上的衣服都要被她的外骨骼磨破了。
　　“还有……”他们看到了安全撤离点的外墙，尼凯突然说，“对于一开学见到你的时候开你玩笑，我真心诚意地表示道歉——我想，你在学校受到欺负，虽然主要是庞培干的，但和我这么做也有有关。我不能推卸这个责任，我不应该开这个头的——而且我也没有尽全力阻止他们。”
　　雷蒙德有点呆滞。
　　他大约整整恨了她两年，可她完全不是他想象出来的那个混蛋。
　　他受的一切折磨，委屈，都来自于自己原本信任、识人不明的队友。他恨错了人，她说的对，所有的都对，关于自己的，和关于她自身的，I AM SO BLIND ,And she IS the best guard ,只是出于自己男性卑鄙的自尊心，他不愿意承认，所以他放任自己恨她。
　　“我真卑鄙啊。”他心里说。
　　两人感到安全撤离点，突然，次声波沿着地面传来，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冲击波！
　　“6个小时之后，原来的登陆点会遭到核打击！”雷蒙德恍然想起，“庞培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撤离的单向“门”受到干扰，形状不能维持，突然萎缩了，剧烈的动起来！稳定区域已经不足原来的1/3，而且还会发生跳动。
　　两个人盯着“门”，知道这里面有的风险。
　　尼凯将外骨骼脱下来，设定了湮灭程序，只穿着贴身的黑色作战服：“只能像钻火圈似的跳过去了，一旦穿错了，就得把胳膊腿或者半个腰子留在这里。幸亏近卫军钻火圈钻得多，你行吗？”
　　门变得稳定了，稳定区域开始扩大，变成了像穿衣镜那么大小的一个椭圆形。
　　“喂！你不要命了！”尼凯回头，却看到，原来雷蒙德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自己的时场将撤离的单向“门”稳定了下来。
　　“你先撤，图书管理员本来就是盾，it’s my duty to keep the region till the end.”雷蒙德心中的愧疚已经到达了极点。
　　“别傻了，要撤一起撤，别把我跟抛弃队友的庞培那种渣滓相提并论。抛弃librarian自己逃生，是作为guard的耻辱。”
　　可她越这么说，雷蒙德就越愧疚地要死了。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两人同时明白了，导弹，朝着这里来了！
　　Guard当然还是比librarian更快更敏捷，更果断——她抄起雷蒙德的腰带将他往前一抛，他头冲门栽了进去，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冲击波，也飞身跳了进去！
　　*
　　约翰史密斯突然从回忆中惊醒，他们抽的一截烟灰摔在地上，像一截尸体。
　　尼凯救了他，可是她的右胳膊就是在那次被“门”切断了。
　　如果沙漠足够干燥，他们甚至能在一千年后捡起一个女孩掉落的手臂。
　　“德布王公回来了！”乔治-波格尔喜出望外地道，“咱们有机会西藏见□□喇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