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山鸣谷应》白枕青

16、扎达尔夏日

　　米洛斯走后，卢卡问伊维察：“出什么事了，足协的人怎么会找米洛斯先生？”

　　伊维察把那份《克罗地亚体育报》翻到第二版，递给他。标题是“克罗地亚永恒德比又陷混乱”

　　“昨晚，备受瞩目的永恒德比陷入了混乱和暴力的漩涡中，这场由哈伊杜克和迪纳摩两支劲旅之间的对决本应是一场激动人心的盛大节日，却被一系列不愉快的事件扰乱。
　　在开场前，两队的球迷之间发生了一系列冲突，导致比赛推迟，在此过程中，一位迪纳摩球迷被击中头部，随后被送往医院治疗，目前仍未脱离生命危险，另位迪纳摩球迷两人受了轻伤。当比赛开始时，球场上的混乱并没有停止。哈伊杜克的球迷向赛场投掷信号弹，炸伤了裁判，导致比赛不得不暂停，赛场上的状况一度失控，安保人员和警方纷纷介入。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哈伊杜克的布拉泽受伤后，球队的队员们对对手和裁判进行了殴打。裁判被迫做出了少见的裁决，对哈伊杜克队的所有有暴力行为的球员掏出红牌，把他们直接罚下场。哈伊杜克场上球员不足，无法继续比赛，最终被直接判负。赛后，冲突仍然没有停止，哈依杜克的几名球员一起将犯规的皮瓦里奇撂倒在地，冲突行为从球场一直延续到球员通道入口。”

　　读到最后，卢卡皱起了眉：

　　“据悉，一些人怀疑这些暴力行为是受哈伊杜克主教练米洛斯指使的，但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证实这一说法，克罗地亚足协宣称将对这次比赛进行调查。无论如何，这场克罗地亚永恒德比的事件将对足球界提出严重警示。”

　　“这完全是胡扯，米洛斯先生怎么可能——”

　　“你再看看这份。”伊维察把报纸往后翻，《克罗地亚体育报》的底下叠着一份《斯普利特早报》，头版的标题是：“哈伊杜克遭受不公！迪纳摩主席扎约尼再次陷入贿赂指控，历史重演？”
　　“在昨晚克罗地亚永恒德比中，哈伊杜克俱乐部声称遭受了严重的不公正待遇。并将矛头指向了当值主裁判马里奇，他在上半场就判给客队一粒有争议的点球，并早早将马里奥·斯蒂皮察红牌逐出球场。而对于迪纳摩的犯规，马里奇却视而不见，甚至吹掉了布拉泽的进球。许多球迷对于足球比赛的公平性表示了担忧。
　　哈伊杜克俱乐部的主教练米洛斯表示：‘这场比赛的裁判明显偏袒了迪纳摩。我们的球员付出了努力，但是裁判不公的判罚杀死了比赛。’
　　迪纳摩又一次陷入舆论风暴之中。据匿名消息源透露，扎约尼利用自己的财力和权势，与裁判和官员进行了交易，早已预定了昨晚比赛的结果，并与亚洲赌博公司的庄家串通牟利。这并不是迪纳摩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指控。早在去年，迪纳摩就曾被指控买通裁判和官员，操纵比赛结果，而当时的幕后黑手正是迪纳摩的主席扎约尼。
　　对于这一指责，迪纳摩俱乐部以及比赛工作人员均拒绝置评，扎约尼本人也没有就这一指控进行回应。克罗地亚足协表示将对这次比赛进行全面的调查，而哈依杜克的矛头也同样指向了足协……”

　　卢卡看完报道，神色很复杂，虽然这个赛季被租借到国外，但他的所有权仍然是迪纳摩。伊维察不想为难他。他不想两家俱乐部之间的矛盾不能上升到他和卢卡的感情。

　　于是他们都绝口不提这件事。

　　伊维察在国外完成了两次大手术，手术很成功，没几天就能拄着拐走了。在哈伊杜克的基地完成初步的治疗和康复训练后，他在假期被允许回家完成剩下的康复过程。

　　卢卡正是在这天来到基地，给他惊喜：“我来接你回家呀，小伊。你在这里，又是一个人，有人照顾你吗？”

　　这一年，卢卡用自己赚的钱，在扎达尔租下了一套公寓，他早就想着和小伊在假期一起搬进去了。这样他妹妹就可以彻底搬进他原来的房间，她已经逐渐长大了，假期不适合再和奶奶挤一间屋子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一想到可以和小伊同居，就幸福得无法自拔。

　　“大家都在家里等你，亚斯米娜说她很想小伊哥哥，让我把你带回家。”

　　伊维察笑着抓了两下他的金发：“你呢？不想我？”

　　“我？还好。也没那么想。”

　　如果不是脚上有伤，他真想把卢卡面对面地直接腾空抱起来。

　　伊维察去见了他的康复师。康复师嘱咐了他注意事项，包括各种恢复项目什么时候开始做，一周要做几次，哪些自己可以做，哪些需要有人帮助。卢卡把他的康复方案和每天的训练计划复印了几份，准备监督他回家严格执行。

　　伊维察收拾好东西，卢卡不忍看他拄着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用轮椅把他推到了车跟前。

　　伊维察上车前问他：　“我住你家，吃你的，用你的，怎么补偿你？”

　　“再废话一句就把你和行李一起塞后备箱里。上车。”卢卡拉开了副驾的车门，把伊维察费劲地弄了上去。

　　然后那一整个夏歇期间，伊维察都和卢卡待在一起。他用俱乐部给他发的工资和一大笔奖金直接把卢卡租的公寓买下了，又添置了家具。那里是他们第一个真正的小家。

　　但伊维察发现他上了卢卡的当。前几天回怼队医的也是卢卡，到头来卢卡比队医还要严格一万倍。卢卡把营养师为伊维察推荐的饮食奉为了金科玉律，每天严格执行着。

　　除了辅助他做一些训练，卢卡还会和康复师打电话反复确认训练的细节。同时卢卡为了保持状态，自己也会做个人的训练。

　　为了防止伊维察的脚再有任何的闪失，卢卡在一开始甚至禁止他在任何和康复训练无关的时候步行，尽管他拄着拐已经能很灵活地走路，卢卡还是经常用轮椅推着他去海边散步。

　　这个夏天过得比伊维察预想的快得太多了，康复的过程好像没有那么难捱。他的伤恢复得出乎意料得好，比预想的还快了一些。

　　那天晚上，卢卡小心翼翼地蜷在他怀里：“我没压到你的脚吧。”

　　为了保持伤处稳定性，防止脚踝骨折的地方再次移位，伊维察晚上睡觉的时候左脚还是需要带着护具。

　　“压到什么？”伊维察没听清卢卡趴在他胸口说了些什么，于是他直接欺身压到了他身上，眼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卢卡很快就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呼吸变得明显，意乱情迷间他昏沉的头脑突然反应过来：

　　“不行，你伤还没好。”

　　“长期不活动肌肉会萎缩的。”

　　“队医说，现在你新长的纤维还很脆弱，现在剧烈运动，会破坏韧带的生长。”

　　伊维察觉着真是莫名其妙，这种时候乱说什么胡话，更何况这是队医一个月前说的话。但他还是耐心地和他解释道：“卢卡，我伤的是脚。”

　　“那也不行！”卢卡为了他男朋友的事业着想，拒绝得很干脆。

　　卢卡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但这家伙太沉了，自己又怕伤着他，所以试了半天，束手无策。

　　“小伊，你先起来，你压到我头发了！”

　　伊维察支撑着起身，给他让出了空间，卢卡直接翻下了床，去了另一间卧室。

　　“卢卡？”

　　“卢卡！”

　　卢卡没搭理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伊维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去把他哄回床上，等待他的就是漫长的冷战。

　　他还记得八岁的时候，他在训练赛赢了卢卡，庆祝得太开心，忘了一旁的卢卡。于是卢卡整整三天没和他说话，每次碰到他调头就走。

　　伊维察平日再冷静，现在也不可能沉得住气，他当场从床上爬起来。

　　这些天他和卢卡寸步不离，他的拐杖早已不知道扔在了哪。

　　他扶着墙，单脚一下一下地往门的方向跳，他体重在那，蹦一下地板就响一下。

　　“你在干什么？”卢卡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越过门槛时，伊维察两只手扶着门框，跳过了门槛。左脚因为惯性，后脚跟磕在了门槛上，疼得他惊呼了一声。

　　虽然这一声惨叫明显有故意惹卢卡心疼的意思。

　　“碰到你伤了吗？”卢卡飞速冲了过来，扶住他，伊维察一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卢卡只能忍气吞声地扛着他回到床上。

　　卢卡打开灯，让他坐在床边，眼里又是责备又是心疼，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一点和他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刚刚碰到哪里了，还疼吗，我看看。”

　　伊维察趁着他低头摆弄他脚上的护具，偷偷吻了一下他后颈。

　　“伊维察！你能不能老实点！”卢卡抬头，捧着他的脸，看起来很凶。

　　伊维察就着他的手，听话地点头。同时一只手揽着他的腿弯，单手把他抬到了腿上。

　　“你！”

　　“卢卡，你好轻。”

　　卢卡跨坐在他腿上，伊维察怕他再跑，两只胳膊环住他，把他死死锁在了怀里。

　　“今天队医和我打电话，说我现在不能再静养了，反而要多活动，才能促进新组织的生长，所以不用担心你男朋友。”他凑在卢卡耳边，低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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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我竟然一天连更了两章！（其实是把一章拆开了）））
下一章应该会回归主线的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