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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夜里,许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直勾勾盯着黑暗中某处,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

      宁静的大脑深处没有一丝回响,只有他呼唤的余波。

      刚才他几乎贴上池纭的脸了,对方察觉到了没,还是若无其事,毕竟这家伙是主角,以前肯定男男女女投怀送抱的人不少。他如果因为太习惯没当一回事。

      许容啪地拍了下床板,木板咯吱作响,差点散架,要是真这样他就先骗钱再跑路,替他替身的女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再醒,门口已经有小狗汪汪的叫声。

      许容又听徐大刀石破天惊的喊声:“许兄弟,出来看看我的猎犬。”

      光听声音真是无法想象这人低调怕生。

      “哎,来了。”许容爬起床,坐在被窝里最后和周公道别,这才起床开门。

      徐大刀正坐在院子里的柴火队上看他们种的花,听开门声立即站起来,指给许容:“你看,我的猎狗。”

      “猎狗?”许容看甩着尾巴,五短身材,五官圆润饱满,表情傻气的小土狗:“它有两个月大吗?”

      小狗尾巴摇的更欢了。徐大刀审视狗狗:“应该刚好两个月。”

      村子里看门狗的尸体已经掩埋,应该是去其他村买的奶狗,许容:“带他上山吗?”

      “上,狗也从小练,以后才会打猎。”

      徐大刀打猎计划确定以后,又比谁都积极,器具计划一应俱全,他是个老猎人,对动物移动安家的轨迹也熟记于心,只悄悄避过大型动物的位置,看鹿,羊这种小型动物的所在地。

      许容无可无不可,跟着老练猎人,脑筋转的太快只会添乱,不如少提意见多听话。

      闲来无事,他两手一搂,把小狗抱起来,兴致勃勃去看屋里的池纭。

      “池纭。”他习惯了没门的一道墙,简直算是两人共住一屋,每次都直冲进屋,正好看见对方慢斯条理系上里衣。

      许容:“打扰打扰。”退出去半步,看他穿上衣服,立即跳进屋子:“你看看这个?”

      池纭琉璃色眼珠移动,看到狗狗湿漉漉的黑眼珠:“看见了,怎么?”

      “可爱吧,要不咱们也养一只。”

      池纭套上外套,一身麻布衣服,束发还是用的布条,但依旧端着卓尔风姿,文质彬彬。

      “好,喜欢就养一条。”

      “说着玩的,养了谁喂食带他溜达。”许容又制止池纭欲说出口的半截话:“别说你养,你身子不好,不适合养动物。”

      两人昨下午的争执早无影无踪,从昨天让池纭发了第一次火,就始终有些惴惴不安,但许容小试牛刀,轻轻松松哄好了人,让他频频到人面前去嘚瑟一下,心想自己还是很有天分。

      池纭下了床,在许容的催促下又加了一个皮毛外套,小团儿小时候的马甲改过来的。

      许容看着人裹得严严实实,笑着给他裹严实,又想拍拍对方头发,昨夜经历还历历在目,只怕那种无措的尴尬卷土重来,他放弃了,拍了拍对方肩膀:“别再病了,这两天倒灌风,特别冷。”

      他抱着小狗,狗肚子暖烘烘的。

      “你们哪天上山?”池纭寸步不离,跟着他追问。

      许容停止逗狗,怕小狗气闷给自己脸上来一口,举得老远揉它毛发:“不知道,问问徐大刀,他计划周全一点。”

      门外计划周全的徐大刀已经举起自己的计划。

      他并不识字,毛笔只能作画,简单绘制了一个地形图,他指着方位说:“我们上山会是这条路进到最里面那层林子里。”

      池纭:“那边白桦渐渐多起来,落叶松也很多。”

      徐大刀:“你弟弟说的对,那边白桦树多,咱们这附近杨树多,你就记得白桦树就行。”他指着‘地图’:“现在这时候,我们可以去长青林靠西边,那边有不少南下的动物,野猪也多。”

      许容连连点头,肯定:“好地方。”

      池纭:“你们上山要走多久。”

      徐大刀:“走个一天多,3-4个时辰,不过是因为上山坡陡才要那么久,哪用得了这些时间。”

      两人一来一回,看上去像是行家在互相交流黑话,全是熟悉但陌生的词汇,但是似乎又过于专业,一般人竟然插不进。

      暮色垂垂如火烧草地蔓延到小院子里,许容才基本和徐大刀聊好细节,把包裹备好。

      池纭在屋里给他叠衣服:“那边应该不会很冷,但该有的衣服你都带上,山里天气变化大。”

      许容感觉到对方的体贴,不能上山大约让池纭真是伤心足了,内疚潮水似得漫上来,他又把自己的蜂蜜加给对方:“多吃点,把身体补好。”

      池纭无奈:“你自己留着吧。”

      难道真的只喜欢他摘的酸果子,对蜂蜜几次拒绝,吃糖葫芦也不热情,只有酸果子欣然接受。可是山中自然生长的果树,比不得人工栽培干预结的种,品质味道都都是最下成,只有少部分鸟啄虫啖的甜度浓些,大部分时候许容也只尝个新鲜。

      “那我下山给你摘果子?”他试探问道。

      俊美青年本来面无表情,可听完这话,嘴角却浅勾一下,好像暖水软柔肠,轻轻雕琢一下。

      “好。”

      不愧是主角,上乘的俊美。

      磨刀不误砍柴工,许容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再次上山心情与上次迥然不同,起来睡不着,不如先找点事情做。等待过程真在门口磨刀霍霍,刀刃与磨刀石发出钝钝的不刺耳的摩擦声。

      等到刀光锃亮,他收起来又去看自己的包裹,先看见许容,又给他塞了几个烙饼:“带上路上吃。”

      菜饼子干巴腻味,许容连看着都觉得能想象到这味道,他大概把此前二十年人生里的面粉都吃回本了,顿时感觉到一阵凄凉。又想到池纭一个病人,坐在厨房给他烙饼,心酸快溢出来,掷地有声:“等我回来我们家就吃肉。”

      池纭挑眉,忽然展颜:“好,那你们早点回来。”

      早上天色还灰蒙蒙,像铁灰融在空气的骨血里淌下,泛着让人心烦的味道。

      许容从小包里掏出蜂蜜奖赏自己两口,疾步跟上已经走了老远的徐大刀。

      山路上坡实在难行,草木狭长垂下腰,把一条不足一人通行的小路都挡了个十成,许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脚是落在哪处。

      走了两个时辰,天色亮的突然,阳光飞快移动到脚下,许容喘了口粗气,就着壶里的水,把烙饼吃干净。

      他本想分享给徐大刀,忽然远处听两个人步伐急促地走向这边。

      森林里曲折变化,往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两人的就是这样情况,污秽骂人词语先响彻一片森林。

      许容不由自主摸到刀柄,大约上次的盗贼夜袭村庄,那样的血腥事件给他了警惕之心,现在这世界安保情况、公民素质都不怎么高,出门在外最好都要留有自保之力才能保得人身安全。

      徐大刀也伏身藏进草丛里。

      那两人果然朝这边来了,声音逐渐清晰:“你说怎么那么倒霉,刚逮到的猎物,就这么被那帮家伙占掉,以为自己是姓牛了不起,不都是爹X娘X生出来的。”

      “那帮狗日玩意儿,你能和他们讲道理?当我们倒霉吧,如果真在那边遇上魔物,我们也打不过。”

      “说的是,狗娘样的魔物,早日滚回地底下。”

      听他们聊的内容全是许容好奇的,他和徐大刀眼神交汇,两人齐齐站起来:“两位兄弟。”

      他们喊得大声,简直像是从天而降,另外两人哪能想到山野间还有人藏起来,顿时七魂六魄具飞:“呔,哪里来的小白脸和丑货。”

      许容尬笑,这两人惊惧是有了,眼神也好,反应更快,两个词把他俩准确概括出来。

      “几位兄弟,我们是山下的猎户,我们姓徐。”

      “说那么多磨磨唧唧的,你两想说什么?”两人像是山间老油条,叉着腰打量这两个奇怪的人:“赶紧说。”

      徐大刀连忙弯腰,抱拳道:“想问两位,你们刚刚所说的魔物,是在哪发现的。我们两人想上山打猎,听两位兄弟聊到这里,有些害怕。”

      “害怕?”那人嗤笑一声:“胆子小成这样,我们两个不也安然无恙吗?而且那玄门牛家已经在部署阵法,无关百姓都会被赶出来,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玄门牛家,许容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只听那人又说:“牛家不认识吗?之前大石村的盗贼就是他们解决的,这些玄门人虽说眼高于顶,确实也有几分真本事。”

      原来是上次带走盗贼的那伙弟子,倒是很符合这两人的描述,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直接驱赶猎户坐阵也不无可能。

      可是如果山中真有魔物出没,许容与徐大刀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犹疑,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当然并不需要多考虑。

      那人吹了一声哨子:“喂,你两看啥呢,胆子小不敢走了?”他蹲下来,吊儿郎当地斜睨两人:“只管往山上走,这长青林每年不传出好几次魔物的消息,哪次害人了?”

      他们话里仿佛已经知无不言,但语气老油条得让人不得不生疑,两人万一诓骗他们,岂不是身家性命都要赔进去。

      许容站出来:“两位兄弟饿了吗?要不先吃点东西吧。”他把自己怀里的蜂蜜烙饼都拿出来,招待两人吃了个水饱饭足,慢悠悠套问消息。

      对方吃人嘴短,又说得清楚:“我们就是在长青林西侧,秋分山脚下那一带打猎,你们知道吧。”

      徐大刀低声道:“之前我就一直在那边。”

      那人一抹嘴:“那边方圆三十里你都别靠近了,长青林那么大,哪儿没点猎物呢,还是小命要紧。”

      两个猎人把许容兜里粮食掏完,肚里的消息也合盘掏出,还友情附赠上东西:“我两上次的猎物全留在那边,你们是不是也要打猎,不如跟着我两。”

      谈话结束,许容兜囊空空,微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们兄弟两人技术不强,就不拖累两位高手了。”

      又是一通吹捧,终于把对方哄得哈哈大笑心满意足离开。

      来时污言碎语,离开吹着口哨唱当地艳曲。

      终于清净,两个人还坐在原地。

      徐大刀看不上这种人,从头把人骂到脚,最后深切的表示一个父亲的担忧,小孩子在村子里恐怕会听到他们唱这些淫词艳曲。

      许容把自己藏起来的饼拿出来,还好他留了一手,没让对方搜刮干净。他把饼递给徐大刀,两人闷头吃饭。

      徐大刀:“就是这些家伙,伤风败俗。”

      对他们人品的气愤倒是一时,更大的问题摆在面前。

      这魔物若不是分毫不知,许容还想去见见,这个世界目前就像是蒙着一团迷雾,他总不能缩在龟壳下。长时间和池纭待在一起,未来肯定也会遇上这类事情,还是尽快拨开迷雾才行。

      徐大刀:“走吧许兄弟。”

      看他方向还是往上,许容又惊又喜:“徐大哥,你还是去打猎吗?”

      “当然去,我这一辈子,风声听够了,这点险都冒不了怎么敢带着小团儿一个孩子,还说要给她好的未来,岂不是扯淡。”

      许容都有些佩服这个单身父亲了:“你再考虑一下吧,本来就是我自己要上来,怎能害你左右为难。”

      为了给徐大刀考虑的空间,他特地停了两秒才说:“说起来,这魔物你从前听过吗?”

      “不知道细节,不确定,长青林每年要冒出许多魔物的传闻,狼妖虎怪。”他两只眉毛因为皱眉显得愁苦起来:“我弟弟就是死在传说虎怪的手里,但我上山找了两天,一点痕迹也没见到。”

      许容诧异:“你弟弟?”

      倒是从没见过徐大刀除小团儿之外的亲人,听他一说还有点惊讶。但人都非天生地长,在这古代社会,没有家庭的孩子长大成人可要比普通人难上数倍。所以他曾有一个还算和谐稳定的家才算合理。

      徐大刀:“我弟弟好赌,那天赌完兴高采烈地走出赌坊,后面却没回家,人也不见踪影,我爹找得发狂,但赌坊一口咬定弟弟被虎妖拖走。众人都看见他自己出了赌坊朝山上那边走,狡辩不得,我爹气病了,怪我没照看好弟弟,没多久也走了,我给他们都立了个坟。”他想指,但一时没找到方向,摸了摸头。

      许容看向他,短短几十字,倒是比长篇累牍的人生经历还要心酸。霎那间感觉自己不该问太多,后悔多嘴。

      林风吹来,飒飒叶声,枝干互相拍打。

      徐大刀笑到:“我这脸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我家里人都死光,我心想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又去找那赌坊,人家认定我是来闹事,放狗给我咬了一口。”他指着脸上横贯下颌的创口,疤痕生长出来曲折肉痕十分难看。

      许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世上人人生活都不容易。

      他拍拍对方肩膀:“还好都过去了。”

      徐大刀自己反而没许容伤感:“都几十年了,以前想到还会掉两滴眼泪,现在麻的。”他指指心口:“但我可羡慕你们两兄弟,你对你弟弟是真好,你弟弟也不爱赌博,真好。”

      许容心想,池纭肯定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因为不好赌而胜人一筹。

      徐大刀却开了话匣子:“但你们兄弟两长相不同,名字不同,我一直想问问,你们两人是真兄弟吗?”

      许容轻咳:“不是,我们就是个表兄弟。”

      “表兄弟,也不大像。”

      许容心虚摆摆手:“差不多差不多。”

      “你弟弟也不错,看着气度不凡,读过书吧。这样的读书人还体贴你辛苦,还给你做饭。”

      主角一般哪有没读过书的,诗书三百篇恐怕都在肚子里。

      许容:“我也读过呢。”

      徐大刀看他吹牛,追问:“那你考上功名了吗?陆先生可是考上功名后才隐居的。”

      许容偃旗息鼓:“额,没有。”

      徐大刀到底不是个八卦的人,追问两句没结果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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