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还玩什么》阿阳不吃人

11、第 11 章

　　“蒋旭，别发呆！”泊淮大吼一声，他一推，把蒋旭推到酒窖外面。蒋旭摔出去，因为惯性太大滚了很多圈，撞到墙壁才停下。

　　蒋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连手带脚爬起来，赶忙往大厅跑去，动作太大撕裂了划伤，血液模糊在衣服上似是猩红的吻痕。泊淮在后面，他握住楼梯栏杆，一把翻身上二楼，往储藏室方向跑。

　　“去死，被看到了，都被看到了……给我去死啊！”怪物嘟囔着，发疯似的紧紧咬在后面，双目瞪圆。

　　泊淮跑过走廊，一下子扑在储藏室门口，背过身，冷冷盯着怪物喘气。

　　怪物笑着走进，她声音沙哑，“医生，能看到那个，你这是第几个循环？”

　　泊淮没有回答，因为跑太快导致双腿有些发麻，左手伤口重新崩裂开。他无所谓甩去血珠，手握住门把，“怪不得于晨延的精神里没有蒋旭，她这么喜欢他怎么会忘记蒋旭，是你把蒋旭杀了。你可真是把规则”

　　“你知道了啊。”怪物舔了舔刀，锋利的刀把她的皮肤画上一道伤口，“那你找到储藏室里的规则了吗？”

　　“你猜猜看呢？”泊淮冷笑，他一把打开门，躲开怪物的挥刀，一起摔了进去。

　　蒋旭先去了大厅，慌乱之中，只是凭借着记忆在桌上摸出来一把刀，就往二楼跑。于晨延从旁边走廊冲上来，和他撞在一起。

　　“放开我，于晨延！”蒋旭第一次凶她，他心里着急，朝她大吼，“他会死的。”

　　“不对，蒋旭，夫人也会死！”于晨延拼命扯着他的衣服，她如此软弱，哭着蹲下去，抱着蒋旭不撒手。她当时看见了妇人往酒窖赶就知道要出事了，小姑娘跟上他们，往酒窖方向跑，那时候看到他们从酒窖跑出来。

　　她没有追上去，暂存的理智暂时让她稳定在纷乱的局势中，只是先去了酒窖，绕过排排酒桶，瞬间倒在了地上。一明一暗的手电下，蒋旭的尸体，同着她沉默了的记忆，一起让她想起了被精神磨灭的东西。

　　她记不清曾经生活在这所房子里的人是谁，是因为那个人已经被杀了。精神体消失之后，她就不会再记得蒋旭。而当她再次看到蒋旭的尸体时，她又都记起来了。

　　于晨延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是跑到了大厅，扑倒在蒋旭身上。

　　这里有她的血浓于水，有永远渴望的亲情，这里是精神为她营造的虚假的天堂。可是这么大的世界里，留不住一个蒋旭呢？
　　是夫人杀了蒋旭，于晨延不蠢，在看到尸体时就知道了。她也知道，蒋旭现在要去杀夫人。

　　“蒋旭，我求求你，不要杀她好吗？”于晨延手握住蒋旭的刀，皮肤上瞬间弥漫开血腥味，红色的毒蛇顺着胳膊蜿蜒而下。
　　蒋旭一下子扔下刀，“于晨延你疯了！”

　　于晨延哭得没声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蒋旭，被杀她好吗？蒋旭……”

　　她为什么就是不能被父母疼爱呢？为什么在这种虚假的世界里，她就是不能同时拥有亲情和友情呢？

　　她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个苦难的小女孩呢？

　　于晨延哭着低吼，蒋旭还是往二楼艰难的挪步，一想到泊淮此刻在和怪物周旋，他咬牙推开于晨延，往储藏室跑。

　　双腿一下就被绊住，于晨延抱住他的腿，“别去，求你了，蒋旭……”

　　“于晨延，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蒋旭扯出腿，不再看她，“他还活着。”

　　你已经死了，但是泊淮还活着。

　　他需要先救下活着的人。

　　储藏室里，货架凌乱地倒塌，像是垃圾一样堆在地上。朦胧的屋子藏不住压抑，泊淮摔在了货架中，溅了一身灰。

　　“致命规则么？”泊淮很快起身，伤口疼的直不起身，他却是仍然面不改色。手上血珠滚落，泊淮进了五六个世界了，倒是第一次触犯致命规则。比起害怕，倒是更觉得兴奋。

　　他发觉呼吸有些困难，这里空气很稀薄，很快就会窒息。怪物一样呼吸不畅，她眼睛布满血丝，却仍提着刀冲上来。泊淮躲过几次挥刀，死死抓住怪物的双手，他被迫撞上货架，灰尘飘飘扬扬撒了他一身。

　　他撇过头，远离对准自己的刀口，“你杀不死我的。”

　　“死……”怪物好像没了理智，只是想把他碎尸万段。

　　“真是疯了。”泊淮有点坚持不住，他不可能和怪物硬碰硬，走出房间的方法仍然是找出规则。

　　窗户吗？不，和之前在怪物卧室见到的并无两样。

　　泊淮被撕裂的痛觉带回他一丝理智，他踹开怪物，却拉不开身位。他曾被迫和老师学习格斗技巧，或者是被老妹胁迫学习跆拳道，但泊淮不愿学习武斗，直到现在也只好尽力拉开距离。

　　“进到这个房间不是规则，规则没有时间差，我们现在还没有触犯。”他眼睛很冷，倒是笑起来，看上去有些疯魔，“要不我们最后再来赌一局，看看谁会踩到这个规则，谁会比谁先死。”

　　他语气咬得极其重，倒是让怪物回过了神。

　　“医生，你看上去倒是阴险，你这样说，是早就有想法挖坑等我？”怪物眼睛充血，留下了黑红色的泪水。

　　泊淮没有回答，一脚踢开竹编的篮子，倾落的灰模糊了视线。怪物一刀破碎篮子，却在瞬间看不清人，只好挥着刀盲目冲上去。

　　“你在慌什么，怕我们赢吗？你可是真容易气急败坏。”泊淮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朝她背后踹了一脚。
　　怪物晃荡几下，脚步不稳，摔在了竹篮上。

　　空气稀薄，二人都不好受。怪物已经爬不起身，像只□□一样在地上挣扎，她恶狠狠看向泊淮。

　　泊淮不理会她，其实他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调节呼吸了。找到规则什么的就是诓骗她，只是想让她消停一下，举着刀乱咬人谁能受得了。储藏室的门无法从内部打开，泊淮瞥了一眼地上呜咽的怪物，靠在墙上滑落下去。

　　现在摆在泊淮面前的就三个选择，要么是找到怪物身上的致命规则，要么找到储藏室的致命规则，要么，是他坐下等死。不过走进这房间的储藏室的怪物一样会死，只要怪物死了蒋旭就能出去，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在这次案件中，没有提前想到酒窖的存在，已经是致命的错误了，果然一个人还是有点勉强。

　　他确实是“国王”，不会和别人配合，不过也意味着他实力过硬，否则posa调查组不会允许他一人治疗。

　　“你卧室里，那个撕碎的信纸，你还记得吗？”泊淮扣了扣地，“在之前的规则里，它并没有出现在镜像房间。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规则，但是一开始选中，却没有半点世界的回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头绪了。”

　　怪物发出啃咬声，还有血肉撕裂声，泊淮不去看她，将目光转向窗外。少年扶着墙慢慢站起，他半点目光也没有分给怪物，只是一点点，将自己的血液涂在墙上。

　　“哈哈哈，医生。你一直喊我怪物，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冷漠，麻木，你若是皱那么一下眉，我都不会怀疑你是否有血有肉。”怪物嘴里咬着自己的血肉，匍匐在地上爬行。她在靠着自噬保持自身理智，“你可真是比我还要怪物啊。不，你与我不同，我是堂堂正正的怪物，而你，却是藏在人里面，不人不鬼的怪物。”

　　“怪物……”泊淮的血液随着指尖滴下，他缓缓舒了口气，似是坚定了选择。血液凝结后，他再用指尖触碰，站在规则之间。

　　规则是双向的，他一把撞开窗，另一边俨然不是户外，而是镜像的储藏室。而那个房间的正中央，静静躺着一张被撕碎的信纸。

　　信纸飘忽在一滩血液上，昏暗之间，染红的血纸却是倒影出一张脸。

　　泊淮翻窗过去，先是确认了那相连的血迹，再蹲下看纸。纸张残破，他看了许久，才从眉眼间看出一个女孩的样子。

　　“不是怪物，不是于晨延，更不是蒋旭。”泊淮指尖没有触碰到纸，规则却已经脱出。

　　这是另一个女孩，于晨延那张照片上，和蒋旭站在一起的女孩。

　　“莫逾？”泊淮愣了，随后又笑出来。一张照片三个人，不应该只有蒋旭的精神，莫逾自然也在，只不过身为致命规则，她自然不能出现。

　　“碰！”

　　酒瓶杂碎了怪物的脑袋，怪物原本站起，却一下子倒下去。泊淮一下子站起回头，看着蒋旭慢慢在怪物身后出现，手中抓着绿色的半个酒瓶。

　　“你是傻吗，说过了这个房间不能进来！”泊淮吼了一句，他喘着气，面前的男孩。

　　蒋旭擦了擦脸上的碎片，扯出笑容，“你才傻，呆在这个房间里面干嘛，活活憋死吗？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怪物先死不就好了。”

　　“莽撞。”泊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