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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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频率慢慢趋于正常，闾丘苓看向闵雪翮的手，短刀上的血染满了他的指缝。
强烈的不适感淤积在心口，刀鞘被覃珺屹带走了，她伸手摩挲着刃尖，摇了摇头：“我……回不了头了。”
“至少，”闾丘苓斟酌措辞，“我得让你全身而退。”
出了巷子不到三百米就有一家诊所，血腥气扑在鼻翼。闾丘苓握着短刀挥向覃珺屹时，他已经在角落里站了十几分钟了。
纤巧的匕首刺在他的肩头，覃珺屹陡然攥住她的手腕，往回撤的动作换了方向，拉扯间刀锋不断向前，险些戳中他的胸口。
去年末伏，学校组织了一场法律知识科普活动，礼堂里坐满了人，主讲人在台上详尽地叙述着自己对“不可抗力和意外事件”的见解。感兴趣认真听的人并不算多。
旁边打瞌睡的人眼皮阖了又阖，大约半分钟过去，又强撑着睁开眼睛。
“刑法第六十九条【判决宣告前一人犯数罪的并罚】判决宣告以前一人犯数罪的，除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以外，应当在总和刑期以下、数刑中最高刑期以上，酌情决定执行的刑期……”
闵雪翮瞥见侧前方的闾丘苓手里拿着一本刑法书，书脊上的标签贴，彰着是从学校图书馆借的。
因为孟煦的事情，他之前在书架前翻阅过，再想借时，已经不知所踪。
前两排有个男生对并罚方法提出了疑问，主讲人分析道，“关于先并后减，比如一个人在服刑期间发现漏罪……”
听到这里，闾丘苓不知道想到什么，轻声笑了一下。
右边的谭玟倾身凑近她，小声嘀咕，“你怎么还听笑了，太枯燥乏味了。”
她嘴唇翕动：“之前写作文论述观点时，用错了话。”
她的声音压的太低了，有几个字谭玟只当是自己听错了，“那个建校二十九周年征文比赛出结果了，咱们班闵雪翮的作文评上了一等奖，就在睿智楼那边，我去看了……”
班主任那几段显然是虚以逶迤，闾丘苓少见的发表意见：“他议论文写的更好。”
闵雪翮默然看了闾丘苓一眼，想起自己还被张贴在宣传栏里的作文，目光快而锐利地扫过坐在教师席的某张面孔。
散场的时候，褊狭的走道里排满了人，摩肩擦踵。
“展展，”谭玟挽着闾丘苓的臂弯，“你刚刚说的全身而退吗？”
闾丘苓摇头，谭玟道出自己的不解：“我就说都数罪并罚了，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闵雪翮偏头看向闾丘苓，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方才的眼冷已有变温，目光移开的瞬间彼此冁然而笑。
数罪并罚，全身而退。本就不是一个人。
“展展，”闾丘苓看着黑透了的天，一颗星也没有，“他们都叫我展展，知道一个人的小名，跟别人比，好像看起来更亲近一点。”
闵雪翮只是看着她，像那天晚上一样。有隐晦的焦躁掠过她的眼尾，她握住他的手，昂起头来，“你能不能再叫一下我的名字。”
“闾丘苓。”
喉咙似被扼住，闾丘苓扬了点声音：“之前高考报名，学校让拿户口本那天，我在孔淼容锁着的皮箧里看见了我的……领养证。”
好奇怪，它怎么就忘了锁了呢。
你看见了，你既然看见了，就该感恩戴德地当好你的狗。
家里有一条狗就够了，咬人的狗自然不能留。
倦怠的一张脸，悸动的情绪洊密地裹挟了她，闾丘苓吸了吸鼻子：“我不叫展展，我不是展展。”
这不是她的名字。
闵雪翮看着她，目光很烫，然后他把她拉回现实，闵雪翮伸手将她拢到自己身前，紧紧抱住了她，侧耳低语，“你永远是你自己。”
闾丘苓抱着他流下眼泪来。
我该杀了你的，因为你“杀”了我。
第一次如此庆幸，她身上流着和孔淼容不一样的血液。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