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堂前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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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才学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都能和这两人对上，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站在靠前处的御锦，恨得牙直痒。
他拽着月儿的胳膊，想要把她从何宴的怀中拉出来，奈何月儿不愿意，直接抱住何宴不动分毫。
月儿抬头望向何宴。
她不理解，明明已经和何公子约好了，妈妈也知道何宴的身份为何还要让她去李才学那儿，明明她和何宴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啊！
“月儿别怕！”
何宴一把打掉李才学的手，“据说李公子回去被禁足了半月？这才出来没多久吧，李尚书才南下没多久呢，你这是想再给他老人家头上扣什么帽子？”
李才学气急，想要去拽面前的狗男女，旁边的护卫看到事态严重只能上去挡住李才学。
禁足刚结束李长根当即找了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卫跟着李才学，只要稍有不对就立刻阻止李才学。
李长根为这个不孝子也是费劲了心思，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李才学这么一个嫡子，另外几个儿子他都瞧不上眼，要是这个儿子没了，李家准会没落！
“你！你给我等着！”李才学猩红着眼看向何宴，眼神被恨意填满，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
“都散了啊，散了啊。”老鸨这才姗姗来迟，甩着手绢走到李才学身边，摸了摸李才学的胸膛，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没一会儿李才学大笑两声，说了两句“好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才学给老鸨塞了一锭银子带着护卫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何宴和月儿，眼里多了一丝贪婪。
“月儿，还不起来？何大人和御大人等你很久了吧。”老鸨扶着月儿站起，给她整理了一下步摇和衣衫，递给她了一只萧，“还请何大人带着月儿进屋里去。”
这么一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很久，可白天的江春楼是什么地方，是全京城少有的极闹之地，很快何宴英雄救美的事就传开了。
下午的时候，整件事的走向已经越走越偏，甚至已经传出何宴决定要为月儿赎身，娶回家做正妻……
晚上月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眼睛肿的不像话，下午哭的到现在也还没消肿，她也终于知道李才学离开的眼神到底是为什么……
妈妈竟然许诺让她连陪李才学三晚……而这才是第一夜。
她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传闻，虽心属何宴，可她的身份如此低微，怎么可能去高攀何宴？
鲜艳的口脂将淡色的唇覆盖。
随后她熟练的将镜子拆开，拿出一包药粉。
没一会儿李才学从外面进来，看到月儿正在化妆，想也不想直接上前将人抱住。
月儿咬了咬唇，将手中的茶抵在了李才学的嘴上，“公子，办事之前先喝一口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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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书的公子死了，死在了青楼，据说衣冠不整，死后那处还高高挺立，面色青黑，像是精尽人亡，而屋里另外一人便是月儿，她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躺在床上，俨然已经咽气。
最先受到打击的就是何宴。
同样还有御锦。
当初老鸨和李才学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注意到的，如果当时能够发现，李才学和月儿就不会死。
老鸨对这个事处理的很快，月儿下葬那天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到场，都是欣赏月儿的才华，她那些恩客倒是一个也没来。
月儿是江春楼的头牌，下葬的时候却很是吝啬，只有一口黑木棺材。
从此她就要在这里长眠。
刚下葬完，天开始阴，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李才学的死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毕竟是李尚书的独子，远在南边的李尚书收到儿子的死讯时更是一夜白头，可他是死在青楼里，并不光彩，凶手也已经自杀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不久李家收到李尚书的信，几日后李才学风光下葬，他那个尚书爹还在南边治水，连儿子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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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这三日里御锦只能忙里偷闲，六部转的闭着眼都能走对。
九诚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跟着他一起出丞相府，前提是两人必须一起。
“这是什么？”九诚跟在御锦身边，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御锦带他出来转转，上次那事双方都没再提，当作无事发生。
御锦停下脚步看到他正盯着糖画，似乎在想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是糖画。”
九诚之前一直被困于地下，好不容易逃出来直奔御家，中途根本没有闲心去欣赏京城的美色，更别说吃食，自然是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一出生便是“仙”的他，喝的是琼浆玉露，吃的是仙果，哪里见过这些玩意。
御锦掏了几枚铜板给卖糖画的中年人。
“你转一下这个。”御锦指了指旁边的额转盘。
九诚了然，他仔细地看了眼转盘上的画，“这个是龙吗？”
他指了指转盘上一条形似蛇的长条动物。
中年人笑着回答了一声“是”。
随即九诚露出了嫌弃的眼神，随手一转，竹竿稳稳的停在了“龙”那一格。
中年人看了一眼说了句“好运气”开始舀糖浆，他浅浅勾勒，很快龙的雏形出现，之后越来越像。
“这还不错。”拿到糖画的九诚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谢谢客官啦！”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中年人走入小巷消失在了尽头，这明明是个死胡同……
“你是龙？”御锦突然想到了九诚的断角，尤其是他看到糖画的时候眼中竟然透露出一丝怀念。
“你才发现？还不给我说点好话，让我不要杀你？”九诚昂起胸脯，一脸你快“求我”的表情。
御锦看了看糖画，又看了看九诚，嫌弃溢于言表，“我看你哪里是龙，明明是装龙的蛇！”
“御锦！你！你才是蛇！”
九诚叼着糖人从后抓住御锦，御锦一个踉跄，两人齐齐跌倒在一旁的菜车上……
何宴见到御锦的时候，他头上还有一片没摘下来的青菜叶。
“这是？”
“他是我新招的护卫，武力高强，南下的时候准备带上，以免出祸端。”御锦咳了两声，九诚立刻站直，尤其是听到御锦夸他，连周遭的气场都开始变得愉悦。
“是的，听说那边贼寇多了不少，你这样的确安全，明日我去送你，皇上应该也去。”
“这么大阵仗吗，怎么搞的像是我一去不复返一样。”
“怎么会，等你凯旋而归。”
御锦连回了三个“好”字，今天是他在京城的最后一天，与何宴相见还有一件事交代，那就是严查军饷问题，他让何宴放手去干，已经和吴淼通过气了。
何宴狡黠一笑，瞬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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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满朝文武皆到，吴淼站在城墙上看着御锦。
御锦没有穿朝服而是换了一身劲装，吴淼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御锦了，御锦做了太久文官，都让人忘记他其实文武双全，做伴读那会儿不管是骑马还是射箭，他都比所有人好。
“启程——”严越观天色差不多喊道。
三百人并不多，当跟在三人后时竟然呈现出一股威压。
吴淼一眼就看到了御锦身边的那个人。
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甚至有些凶相，他和御锦挨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那人是谁？”吴淼问何宴。
“是御锦的护卫，昨天才招的，据说很厉害。”
吴淼皱了皱眉，这也挨得太近了些，令他有些不爽，可这也没办法，他没资格去管御锦，“这样也好。”
直到御锦一行人变成了芝麻大的小点吴淼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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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要过好几座城，傍晚的时候能到达第一座城：瓷城。
不用说都猜得到，这是一个以制作瓷器著称的城，全国大大小小的瓷器都是在这里烧制的，只因为他们这里的土极其稀有，据说用过他们瓷器的人都能在一瞬间精神十足，原本佝偻的老人都能直起腰板，重病的孩童都能变得健康无比。
御锦一路上和严越聊得甚欢，之前严越跟着韩云去过不少地方，各地都了解一些，先前他和韩云回京的时候就是从瓷城过的，他们亲眼见过那瓷器的厉害，他发誓跟御锦说的都是实话。
“这么厉害？那这……”
聊着聊着，几人已经在瓷城外，只是这城门紧扣，怎么都和严越口中说的瓷城对不上。
严越也是一脸震惊，“这这这……”
“算了，我们先喊喊看。”
马上就要入夜，他们如果这个时候进不了城，外面这荒郊野岭的会危险许多。
严越驱马上前叫了好几声才有人缓缓开启城门。
只是……这街上空无一人，并且不断传出的咳嗽声，是什么情况？
刚进去后面的大门立马关上，他们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待，领头的是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身着知府服饰。
瓷城的知府已经在此担任了十年，算是个老官了。
“在下是瓷城的知府姜涵，不知左相大人前来，怠慢了。”他拿着帕子疯狂擦汗，他知道左相近几日会到，可没想到到的这么快……
“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姜涵带着他们走向府衙，他们带的人有些多，府衙住不了这么多人，只能让姜涵带剩下的人去另外的地方谋住处。
“您可能不知，就在前两个月瓷城突然出现了疫症，先是咳嗽不止，之后便是浑身长满了疙瘩，最后会面目全非而死……”姜涵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将这事全盘托出。
“为何不上报朝廷？”
“这不是为了……”姜涵眼神闪躲。
一开始姜涵以为自己能控制事态，毕竟只有一两个人发生这样的事，最开始是城北的一家小户发生变故，那家的小子咳嗽了没几天就咽气了，城中的大夫医了两天没转好干脆不治了，之后又是那大夫出了事……
没想到仅仅半月，城里一半人都开始有了相应的症状……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堂前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