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向你》爱吃鱼的二土

24、 野菌啊野菌炖鸡2

　　多多不想沉浸在离别的情绪，掩饰刚才有些低落的情绪，她转移了话题：

　　“久久哥哥，小镇是不是很好玩，没有人管着，山里能玩的太多，对了你这几天跟着金叔叔他们学会台球了吗？”

　　“哎，难怪你之前说我玩暗黑太菜了，你这几天都帮我打了好几个大怪了，真厉害，打游戏也这么牛，功课也好，到底什么才会把你难到。”

　　“对了，之前听张妈说，早晨她开店看到你跑步啦，你每天精力真足。你知不知道张妈把你的事都给小镇上的人说啦，哈哈哈哈，好几个看到的大叔大妈遇到我的时候都问我，早上跑步那个是不是和我一起在游戏厅守店的那个。”

　　“说一大早，店铺还没开门，你就穿着背心，短裤，带着耳机沿着马路跑步，一跑就是几十分钟，这里还没这样干的年轻人，不对，就没这样的人。”

　　久久刚开始也没想到，就跑一个步，也能成为讨论的话题，沿着主街才跑到第二天，跑步时久久就发现落在他身上视线变多了，甚至那时间开店的阿姨都变多了，遇到张妈还给自己，打招呼。

　　招架不住那么多围观和热情，后来久久主动变了路线，往没人的小道里跑。

　　“恩恩，我也发现怎么前两天早上遇到的人变多了，所以我换了路线。”

　　多多笑道：“没事，久久哥哥，作为小镇第一个晨跑的，在这里挺新鲜的，杨柳哥那边来玩游戏的时候，都悄悄来问我，你跑步是不是很厉害。”

　　“他想和你跑跑，但觉得你有些距离感，又不是小镇人，没敢直接问你。”

　　“下次遇到你和他说，一起跑步，没关系的，来找我就行。”久久道。

　　“行啊，最近他们有时候在河边游泳，就是不知道是在哪条小河，今天能不能遇到。”

　　很快他们就走到赵家门外，这回多多没有进去打招呼，这才中午时候，赵家吃饭晚，估计现在还在吃午饭，两人这时候过去，赵爷爷赵奶奶吃饭也不安心。

　　他们往那条通往小河滩的小道走去，林荫深处，溪流潺潺，越走近，浪涛声音越发凶猛。很快穿过一片葱绿之下，回到金黄的光亮中，这条小河的后端被中间的大小石子和一个石头分成两股。

　　一股静水流浅，从星罗棋布的各色小石子中滑过。

　　一股奔腾咆哮，朝着山下的大河冲去，湍急处横着一根木头搭的小桥，浪花飞溅，木板桥上不断有水溅上，跨过小桥就是另外一座大山。

　　小河前端有一个用周围石块围起来的小水池，里面的水清澈、安静，不断有水溢出，能容纳五六个小孩在里面玩水。

　　“久久哥哥，你看你要再摘点树莓吃，还是去那儿水池泡泡，或者随便踩踩水，我要去那个大石头上晒太阳，睡个午觉。”

　　说完，多多就淌水走到中间的大石头上面坐下，她困极了，中午吃的太饱，太阳照的暖呼呼的，让人特别想睡觉，顺势躺下，阳光有些刺眼，用手肘遮了遮，很快进入梦乡。

　　久久则先在小溪边的小路上走了走，在树荫下太阳没那么晒，蝉也在树荫里营业，哪里来的青蛙“呱呱呱”的叫着。

　　这段时间以来，他逐渐适应了这样一个热闹又安静的小镇，家庭的火热氛围，邻里乡亲的热情，大自然的贴近与深邃，多多的搞怪，丰富花样繁多的日常，新鲜又充满意外，第一次他对一个地方产生了留恋。

　　久久感觉到皮肤晒的都有些发烫，抬头看到在大石头上的多多，换了个蜷缩的姿势睡着，他决定去水池降降温。

　　在岸边做好热身预备运动，久久脱掉T恤和外裤，他穿着泳裤和背心，踩着凉拖往水池走去。

　　浇了些水在胸口、背上，试了试水温，这水应该刚从山石缝里没经过多长时间流到这儿的，凉爽的有些冷，他扑通跳进水池，水珠飞溅，碧绿泛蓝的水清澈见底。

　　将头埋进水里，哗哗流淌的声音充满耳朵，水底是一片斑斓，阳光穿过林缝投进水中，形成一圈圈摇晃坠落的彩虹，水流滑过全身，清凉拂过发烫的皮肤表面，再抬头露出水面，上面是蓝天白云徜徉。

　　挥臂击水，享受与水对抗的热烈，心中一阵阵暖流。

　　伸展身姿仰头浮在水面，好像被周围的环境包裹住，随着水流漂泊，心中被这片灵秀染上了些许禅意。

　　想要看看水底深处的样子，久久潜入水底，穿过一些水草，触到一些小杂鱼，摸到冰凉冷硬的石头，随着深入越发青黑，久久正要转身，突然感觉到一个滑溜溜的生物擦过小腿。

　　久久感觉到一股恶寒和害怕，调转姿势，一条小手臂长的水蛇从自己身侧游过，久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悠闲玩乐的心情烟消云散，他赶紧四脚并用，往水面游去。

　　动作大又不敢睁眼，手忙脚乱间浮起来的速度也变得更慢了，游错了方向，慌忙间周围用来围泳池的一个片石裸露的尖锐处滑过眼睛和鼻梁之间凹陷处，久久尚未感到疼痛，攀着摸到的石头，跃出水面，坐在泳池边缘围着的石头上，惊魂未定。

　　他按了按激烈喘息的胸膛，抹了抹脸上的水珠。

　　“怎么了？久久哥哥。”这边多多被这边泳池不寻常的激烈的击水声、扑腾声惊醒，看到坐在那儿手还微微发抖的久久，心里一紧。

　　赶紧从石头爬起，踩过碎石路，走到久久身边，抬头一看，久久眼头下一点渗出一丝丝红意，多多着急的想要仔细看一看，拉住久久湿凉的手臂。

　　“久久哥哥，你的眼睛下那里是不是出血了？”久久这才感觉到那处有些隐隐作痛，他试探性触了触那儿，似乎真的刮破了个一厘米大小的口子。

　　多多拉住久久想要摸一摸伤口的手：“久久哥哥别摸，手脏，你被什么东西蹭破了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不太痛，就是点小擦伤，刚才好像水里有一个滑滑的东西缠了一下小腿，我着急游上来，可能那里蹭到石头，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久久尽量淡然的将那种滑腻的、来自未知的恐惧和多多说出来。

　　“啊？那遇到的鱼还是……蛇”

　　“我没看清，但那长度和碰到脚的感受，估计是蛇吧？”

　　“水蛇？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没遇到过，只听别人说过，就被你遇到了？”

　　“听说水蛇没有毒，还很胆小，碰到你肯定也吓的够呛，没事的，这小河里有点什么有的没的，都有可能，这次真不知道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

　　“就是这张好看的脸破相啦，久久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的脸真的好白，这就是为什么小镇的人都知道你是城里的，看到我们的两颊红红的没？”多多踮起脚，把脸一侧凑向久久。

　　久久看着那张晒的红彤彤的脸蛋，带着些水汽和汗珠，棕色的皮肤健康又亮泽，凑过来的脸颊还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浅酒窝。

　　久久被多多打了茬，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那些惧意，意外得到了安慰。

　　“久久哥哥，你的脸比身上还白净的，这几天我们在一起，爸爸都说我晒成两个颜色了，你怎么都没事呀？”

　　久久想着多多这几天闲不下来的样子，在郑叔房间也晒太阳，在院子的也晒太阳，不管不顾的奔跑，连上午看书，偶尔也要去阳光下。

　　再看看她今天穿的小背心小短裤，肉肉把背心撑得鼓鼓的，她胳膊还留着T恤印，手心倒是白净，举在自己面前，正犹豫要不要摸一下自己的伤口。

　　“我擦了防晒霜的。”久久突然道，久久来的时候妈妈就打电话念叨这边紫外线强，叮嘱了自己要带上防晒霜，又叮嘱刘婶给自己带上。

　　久久说着，还把脸凑到多多手前面，多多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将伤口周围一些细沙轻轻从久久脸上刨掉。

　　久久对多多说话轻描淡写，动作间的担忧很受用。

　　“原来是有防护的啊，我就不爱搽脸，小时候冬天脸开始脱皮发红发痛，我才会想起自己的那个宝宝霜，所以啊，两颊一直红彤彤的。”

　　多多收回手，撑着手肘上到水池边石壁上，坐在久久旁边，触到那处伤口，担忧久久的心彻底落下。

　　“久久哥哥，游泳好玩吗？我就只能踩水，明明每个夏天都要去水里泡上好几回，明明我爸爸游泳可厉害了，各种姿势都会，可我就学不会，只能在水里刨个几米。”

　　“以前小镇的同学们都能浮在水面上狗刨，哎，我连狗刨都不会，只在踩得到底的地方玩，就追求个凉快凉快。”

　　“有机会我教你。”久久淡笑看着多多，多多看着久久表情放松，不再说话，用脚拍了拍水，哼着歌儿。

　　突然另外一边的林间传来一阵笑闹声。

　　“杨柳，柳哥，明天就带我们去那边山里挖天麻吧，也和我们说说那个老窝点。”

　　“去你的，美的你们了，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到时候一个二个都去戳一戳，还没长大，就不知道被你们谁绝了窝。”

　　“自己去找，自己弄，大山这么大，好东西也不少了，谁让你们惦记我那么点儿了。”

　　“杨柳哥，杨柳哥，你们也来这边河里玩啊。”多多一听就知道是杨柳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另一边林间安静了一秒，杨柳快步走出林子，高兴大声打了个招呼：“哎，是多多啊，对啊，今天太热了，我们来这边池子泡一泡。”

　　“怎么，认得你杨柳哥了，不认得我们啦？”一个有些泼辣的女生打断了杨柳继续说话，从他身后探出来，笑眯眯看着多多。

　　“芳芳姐姐，你回来啦。”多多激动的跳下石壁，迎了上去，朝那边挥了挥手。

　　“对啊对啊，多多，好久不见哦。”芳芳姐也朝多多挥挥手，说着便推开杨柳，率先走上木板桥，木板桥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半，芳芳索性踩水快步走过来，揪了揪多多发热的脸颊。

　　“哎呀，长肉啦，这小脸越来越好摸了。”多多害羞的朝芳芳笑着。

　　杨柳被芳芳推开也不恼，摸了摸脑袋，带着家辉、大刘、富贵儿、东国一溜儿过桥。

　　“家辉，大刘，富贵儿、东国，你们也来洗澡。”几人点了点头。

　　本来杨柳他们五人要来这里游泳洗澡，一群男孩子，脱得光溜溜也没什么，半路遇到芳芳，她也呆一会儿就要去镇上主街替她妈妈守供销社来着，就是迟一会儿半会的。

　　这下又遇到多多和久久了，五人互看一眼，有些无奈。

　　“这是你新的小伙伴吗？不介绍介绍吗？多多。”芳芳话很直接，问道。

　　“恩，这是久久哥哥，他们是来这里避暑的，我今天带他来这里踩水玩。”

　　芳芳伸出手来，歪了歪脑袋：“很高兴认识你，久久？”

　　“祝行久。”久久还保持着手臂撑着石头的姿势，没有握手。

　　芳芳也不尴尬，转头对后面五个说：“你们不是要洗澡吗？还不过来，晚点就太冷了，感冒了，别怪我找你们家长告状。”

　　又和多多说：“过两天来找你玩，刚我听杨柳他们说你最近都帮郑叔守铺子呢，我现在赶去接我妈班，刚为了和杨柳他们说说话，已经多绕了点儿路，没时间了，拜拜。”

　　多多点点头，芳芳说着涉过小河沟，就走远了，多多看芳芳姐姐又一次淹没在林间才转头，看向对面五个还踟蹰着，要不要过来的。

　　“杨柳哥，你们过来啊，对了，你不是说早上想和久久哥哥一起跑步啊，有什么要问的，过来和他说说吧。”

　　杨柳带着他的小尾巴，走过来，挠了挠头，说道：“你叫祝行久吗？我听人说你每天早晨都要跑步，有一次看到过你跑步，跑步姿势很标准，我喜欢跑步，不过没有专门练过，能不能和你一起跑跑。”

　　“可以，你早上5点半在饭店门口等我，我们可以一起跑。”祝行久答道。

　　杨柳有些高兴，他们乡下人习惯早起，5点半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但可以和久久一起跑步，莫名有种交上朋友的感觉，暗自对比了自己和久久的身高，矮上一个脑袋呢。

　　“那我就叫你久哥啦，嘿嘿，久哥，有缘遇到，看你穿的，应该已经下水过了吧，再和我们一起玩水啊。”说着招呼自己的小伙伴，脱了上衣就跳下水，溅起一片水花。

　　“来啊，久哥。”说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翻了个跟斗。

　　“杨柳哥，那水池里刚才我们发现水蛇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水里扑腾的众人正打水花激烈着，没有听到多多的喊声，随着水池里面的激斗越发猛烈，多多离水池又走远一些距离。

　　大刘胆子大，悄悄潜进水里，靠近还坐在那里的久久，准备拦腰抱住坐着的久久，预备将他拖下水。

　　久久早就注意到水里那只小耗子的动静，大刘的手伸出水面，久久如同闪电一般，按住大刘水里的肩膀，大力往下一按，接着扎进水里，游到另外一边露出脑袋。

　　大刘被久久惊吓到，在水里慌乱挣扎，喝了好几口水，才想起自己能踩到底，用力一踩，浮出水面大口喘息。

　　用手一抹脸上的水，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久久的身影，他还对刚才那股大力和溺水感心有余悸，恶作剧从自己开始，大刘决定咽下这个亏，不再招惹久久。

　　久久观察了一会儿这群小孩，不过在水池打打水仗，在浅水池水面游一游，靠着石壁聊聊天，没有人往深水区游去，他游到杨柳身边。

　　“杨柳，你们几个别去深水区玩，有水蛇。”杨柳点点头，其实他也遇见过，往年还有溺水事件发生，家里人下了严规，绝不去深水区玩，他深知掉以轻心的下场。

　　“放心吧，久哥，我肯定管住他们。”

　　久久拍了拍杨柳的肩膀，就上岸了。

　　久久望了望多多的位置，看她在那里一个人踩在才没过脚踝的水里，蹲着看石头。久久朝她的方向走过去，准备站在另一河岸的树荫处靠在一棵树休息一会儿，将衣服晒干。

　　这时多多想起芳芳姐姐刚才过桥的时候，桥晃的厉害，她走到木板桥的位置，水流变得湍急，她俯下身检查了木桥两边搭的石头，物色周围有没有更加平稳的石头，搭在木板之下。

　　久久低头看着多多在那找些什么，还搬了大平石过来，费力挪动木板，正考虑着要不要帮一把。

　　就看到面前的多多不知道踩到什么，脚底一滑，顺着急促的溪流踉跄两下，还没稳住身子，前面又是一个急坡向下，多多彻底跌落水中，就要被水流带着冲下山坡，汇入大河。

　　久久赶紧俯身抓住多多的手臂，刚开始只抓住一只，多多的另外一只手则试图攀住一块固定的石块。可惜下坡急流处没有稳定的石块，还因为自己胡乱攀扯，动来动去，给久久增加不少难度。

　　“你别乱动！”久久低呵道，双手慢慢改为抓住多多的手肘，一鼓作气，将多多拉了上来。

　　两人都惊魂未定的直喘气，多多的双手也在颤抖，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才没过脚背的水流前摔倒，还差点冲走，水真是温柔中暗藏暗器，突然一下，让人猝不及防。

　　“哈，刚才那下子真的太吓人了，是吧，久久哥哥。”多多扯扯嘴角笑了笑，试着说些什么，缓解刚才濒临危险的恐惧。

　　“你能不能别逞强，刚刚差点就被水冲走了，明明现在很怕，还先考虑我的感受吗？明明不想笑的，根本笑不出来的！”

　　多多听到久久低沉严厉的语气，脸上的表情还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收掉刚才勉强的笑容，低头沉默看着前面湿掉的T恤。久久拉着多多走到正午小憩的那块石头处坐下。

　　检查到多多腿上和手肘只有些擦伤，这才安定下来，想到刚才自己过于严厉的语气，有些抱歉。久久坐在多多旁边，气氛很是沉凝。

　　不远处还在嬉笑打闹的五人还在水里相互扑水，没注意到刚才一瞬间这边的生死时速。

　　喘息声由急促逐渐变缓，溪水拍打石头哗哗作响被放大，笑闹声离两人很遥远，多多感到快被溪水点滴击穿心脏，原来的游乐场蒙上了一层阴影，两人都没有了玩乐的心情。

　　“久久哥哥，衣服全打湿了，我们回家吧。”多多轻扯久久的背心，久久站起身来，看着还低着头的多多，说了句走吧，便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多多磨磨蹭蹭起来，给杨柳他们打了招呼，说衣服全湿了，得回家换衣服，就先走了。

　　两人都带着伤结束了今天的玩乐，河流给他们上了深刻的自然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