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神祇》停灯停灯

25、欺男霸女

　　萧轻白同谢昭衍交换了个眼神，伙计的话里意有所指。这家客栈真的与春风如意楼有些联系。萧轻白轻咳一声，摸出天字四号房的钥匙牌，推向伙计。他手指在桌面轻点，漏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附身朝伙计靠近，轻佻道:“我第一次来苍城，这样能换几个姑娘啊？”
　　伙计见他搭话，忙凑到桌旁，点头哈腰的奉承道:“诶呦，我的爷，咱们逍遥楼的天字房那可就是苍城的是天上人间，是顶顶的尊贵。别说是春风如意楼的花魁，就是您要五六个青瓜，佘爷也得给您找来。”
　　“哦？”萧轻白靠的近了些，同伙计耳语道:“那我要是喜欢些特殊的，有趣儿的，也能找到？”
　　“别说特殊的，无论男女老少，貌美如花，只要您开口。等上两三日，佘爷都能把人带到您面前。”
　　伙计等着夸奖和打赏，对面的客人却没了下文。
　　萧轻白想到昨晚夜风中的少女，她才不过十三四的模样。十三四岁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十三岁的萧轻白还跟在谢昭衍身后，天天嚷着要下山。如意春风楼的营生，怕光彩不了半分。一阵恶心窜上心头，萧轻白失神的闭上了眼。
　　萧轻白眼见暗淡了下去，伙计慌了神，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奇怪的在两人间打量。
　　“谢谢，你告知。”谢昭衍起身将人挡住，他挑眉睨了眼萧轻白，“不中用的东西，也不知道脑子里净想些什么，还不快上去。”
　　萧轻白回过神来，听谢昭衍的话，起身往楼上去。在伙计惊异的眼神里，萧轻白乖巧的走了。
　　今早，伙计在一旁端详了半天，才抓住机会。自两人下楼，一直都是玄青衣袍的青年张罗，白衣青年只是淡淡跟在身边，听之任之，连吃什么都不能做主，倒像个男宠似的。现在看来，他想错了，贵气张扬的青年不过是个随从，这文弱白净的青年才是真正的金主。
　　“咳”谢昭衍右侧一步，打断伙计探究的眼神，他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借着身形遮掩，塞给伙计一块中品灵石。
　　伙计接过打赏，也顾不得继续打量，忙不迭藏进了袖子。他面上淡然，心里却乐开了花。颠了颠手里的灵石，又说了一箩筐吉祥话。
　　谢昭衍微笑点头，泰然自若受了一长串吹天捧地的赞扬，继续问道：“那我如何才能见到佘爷。”
　　“您呀，只管带着咱的门牌往里进，自会有人来接引。”伙计细细说了佘爷的形容模样，才笑着欠身告退。

　　靠在二楼的连廊上，他垂眸敛目，待人走远，才同谢昭衍传音道:“抱歉师兄，我只是想到那孩子才不过十几......”
　　“如果他有敌意，或者他是对面派来的奸细。你我便死无葬身之地。”谢昭衍冷冷道，自顾自的往客栈外走。
　　“我......”萧轻白抬起头，眼看谢昭衍最后一缕衣角消失在门口。
　　“还不跟上！”
　　谢昭衍站在路边的粽子摊前，随意的张望，却次次瞟在春风如意楼紧闭的大门上。等萧轻白屁颠屁颠的跑下楼，两人才跟着紫银蝶往外去。
　　苍城说大也大，亭台楼阁依山傍水，雕梁画栋修建的极美。但苍城说小也小，一旦出了核心区域，所有的建筑都瞬间低矮起来，从浓墨重彩，一下子跳进了水墨画。民居低矮恬静，同中心的楼阁形成了强烈对比。
　　萧轻白举着地图，他们正往苍城的西南角去。一路上跟着地图，倒是瞧见了，不少妖兽窝点。萧轻白正准备再次感叹，地图的精妙，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可是墨色的大门紧闭，萧轻白连扣了三声都无人来应。他闭目掐诀，神识倏然外放，偌大的李府空荡荡，竟无一人。
　　谢昭衍皱了皱眉，叩响了隔壁府邸的门。他唤了许久，才有家丁姗姗来迟。小厮只探出半个身子将一封信纸递上，便又匆匆关门，躲了进去。
　　“奇怪。”萧轻白瞅着紧闭的府门，“此地虽距离城中心有些距离，但也不算偏远，街上行人往来，如何就他家闭门不出。”
　　谢昭衍拆开信封，扯出张印花宣纸来，竟然是一封李员外的信。

　　苍城李府
　　庚巳年夏七月初二
　　仙师云朝、程九畹：
　　小女命薄无福，已然逝去。奈何小老儿需顾全李府上下，故离苍城别居。二位仙师连日来，奔波劳碌。此事已了，劳二位复命长碧。
　　李某敬上

　　萧轻白读完信，望着墨色大门，叹了口气道：“李员外倒是真心疼爱女儿，为此连家族世代基业都肯舍下。”
　　谢昭衍不搭话，而是传音道：“不对，他们是被威胁了。”他领着萧轻白避开李府，往阡陌小路上走。
　　“为何？”萧轻白不解，但见他异样，还是装作镇定往外走。

　　郊外的盛夏气息比城中更浓，不知名的鸟在指头唱的正欢。谢昭衍站在柳树下，将信又递给了萧轻白。
　　“威胁......”萧轻白又将字里行间咂摸了一遍，“李员外的致谢信里，却没有谢意。他自己走了，同时劝云朝和九畹离开。”
　　谢昭衍的手在柳梢摆弄，他淡淡道：“是的，而且对方势力已经远超过了李员外能抗衡的范围。叫他等不及当面同云朝与九畹解释，就连夜举家搬迁。”
　　“对方的势力应当就在苍城盘踞，以李府全家性命要挟，叫他胆怯至不得不放弃女儿的性命和真相，匆匆离去。”
　　“应当如此。”谢昭衍从储物袋拿出两只粽子递给萧轻白，接着问道：“你猜这势力会盘踞在哪里？”
　　萧轻白三两下扒开粘腻的粽叶，软糯香甜的米，带着豆沙蜜枣的香味，瞬间飘在两人之间。萧轻白将剥好的递给谢昭衍，想从他手上拿过另一只，谢昭衍却躲了一下。
　　萧轻白装作没看见，说：“大抵逃不了春风如意楼。这么张牙舞爪的幌子，叫人想不怀疑都难。”他搭着话，还是将粽子塞给谢昭衍。
　　谢昭衍也不再拉扯，将手里的粽子递给了萧轻白。

　　萧轻白坐在草地上，风吹过他鼓鼓的脸颊，粽香在唇齿间蔓延，竟意外的别有一番风味。他不禁想，谢昭衍是何时买的呢？在他先走出逍遥楼时，也许他的训斥并不代表他生气了，也许谢昭衍只是怕自己出事才会如此生气，也许在愤怒的背后，会不会藏着一丝爱呢。
　　夏日的风将人心吹的暖洋洋，萧轻白悄悄看身侧的人。谢昭衍正咬着粽子，他眯起眼睛，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了，萧轻白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两人又在周边转了半天，却再无收获，便跟着地图往逍遥楼走。
　　太阳西斜，街上又热闹起来。隔了老远，便能闻到脂粉的香气，连热腾腾的小吃都遮掩不住。
　　萧轻白领着谢昭衍往东面的兆盛酒楼走。他朝多人打听过，这家店的人最多，吃食也算得上苍城一最。谢昭衍看出了萧轻白故意的投其所好，自知拒绝又要浪费一番口舌，况且人多，就是探听消息的宝地。

　　晚风徐徐，微有凉意。两人正并肩走着，被前面的骚动打断了。
　　“求求您，放过我。我已经许了人家。”少女在地上不断叩头，她的发髻松散，头上撞出好大块红印来。
　　“跟了我们爷，那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一个方脸修士直往少女腰间踹去。即便他没用力，可是少女才不过练气一二阶，如何受的住筑基修士的一脚。
　　“诶呦，狗东西，轻点。别踹坏了美人。”青年俯下身去，掐起少女的脸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调戏的话。

　　青年生的俊俏，练气六阶的修为。萧轻白定睛一看，竟是熟人。只是他穿了衣服，却和昨晚窗口见到的一样禽兽不如。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喜欢欺负小孩。”萧轻白舔了舔后槽牙，扯出个邪气的笑来。他正愁昨晚的怒气没地释放，朝谢昭衍低声道：“师兄，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德。”
　　谢昭衍拉住萧轻白的衣袖，盯着对面的青年，低声回道：“记得留他一条命。”
　　“好！”

　　青年练气六阶，身旁却跟着一圈筑基期的护卫。他生的俊俏，又衣着贵气，发起明晃晃的挂在腰间，不用想就知是某个世家的掌上宝。
　　萧轻白收了流光剑，从储物袋抽出把最简单的铁剑。他提剑前冲，在街旁的墙檐借力，腾空。趁着旋身之际，把火咒贴在剑柄，回过身时，一道火刃从剑上斩出，将一圈筑基弟子震开老远。

　　少女虽在火浪内测，还是被金丹修士一击震的栽倒。萧轻白稳稳落地，扶住歪倒的姑娘。他掐住少女的肩膀，将轻盈的少女提起，往谢昭衍方向推去。
　　少女只觉自己腾空又落下，身侧白衣修士生的极美。他稳稳接住自己，躬身致歉道：“小弟无礼，望姑娘莫怪。此地不易久留，姑娘先走为妙。”
　　“好，好，好。”少女还恍惚着，听到谢昭衍的话瞬间安定下来。她连忙道谢，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侧跑去。
　　谢昭衍单手捏诀，银色灵力带着符咒，附在少女身后。
　　那是一张金丹期的防御符，可保外人攻击不能近身。谢昭衍想的周全，他怕少女走后还会被禽兽报复，就多留了一道屏障。

　　萧轻白提着剑拍拍手，朝对面人挑衅道：“诶呦，抱歉。小爷我今天练剑没练好。不小心伤了几位，莫怪莫怪。”
　　“你！”刚刚的方脸筑基修士先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不透萧轻白的修为，但是瞥见被震趴在地的主子，还是大着胆子喊道：“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给你的狗胆，干坏我们家主子的事。”
　　“哦，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萧轻白生的高大，他靠近几步，低头俯视，仰坐在地上的青年。
　　青年倒真是个二世祖，他被方脸修士拉起来，盯着萧轻白挑眉冷哼。方脸修士收到信号，忙大声说道：“我家主子是，东海莫家二公子，莫玄朗。”
　　“什么？”萧轻白把手贴在耳朵边，“东海？这里可是西南苍城。”
　　莫玄朗拍拍手上的灰，他毫不在意萧轻白的嘲讽，倒是朝着谢昭衍走去。他看到这人放走了少女，于是上下打量。
　　谢昭衍站在萧轻白身后，宛若月光凝成的玉，清冷的气息与少女的清纯截然不同。莫玄朗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衣下劲瘦的腰身。他咬着下唇，边朝谢昭衍的脸抓去，边色迷迷问道：“美人，你呢？你又是谁家的？”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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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萧轻白：放肆，我要砍了他！
九畹：放肆，敢非礼大师兄！
白榆：放肆！什么腰身，我怎么没看见！
停灯：放肆！多来点！
牧歌：放肆！你在说什么！
云朝：放肆！不许吼师姐！
谢昭衍（怒）：你们都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