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见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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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孟渟倒完热水回到教室，忽然发现眼前的教室此时空荡不见人影，她这才后知后觉这节课好像是体育课。
上周这一时间正是A中开学典礼开得正当时的时候，上午的前两节课正好被它冲去，所以也难怪她对这节是体育课没有印象。
无所谓。孟渟收回目光，旋着保温杯的盖慢慢走向她的座位。
但当她走近时，她这才注意到，原来教室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人影。此时教室里，除了她，还有她斜对桌的那位。
鹿子霭此时正埋头趴在桌上没有动静，校服外套盖住了她的脑袋，就像是睡着了般。
所以，她要提醒她现在这节是体育课吗？
但好像以前陈昊年有同她提过一嘴，说他那位好同桌从小就懒得很，最不喜欢折腾的运动，尤其是耐力跑，演变到最后对任何运动都没有兴趣。
算了，万一是人家有意不上这节体育课，真要叫醒了反而会惹她生气。
还是别给自己惹这些没必要的麻烦。孟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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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孟渟才下了两三级台阶，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猜我今天早上看到了谁？”
说话的人站在楼下楼道口那边，距离她正好四分之三层楼梯。她说话时虽然确实有意压低了音量，但是在眼前这逼仄的空间里，她们说的话仍然清楚地落进孟渟的耳里。
但是显然孟渟对背地偷听别人说什么话这件事情并无兴趣。她正要抬脚往下走，下一秒她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鹿子霭！”
孟渟停住脚步。
“鹿子霭？对噢。她到底怎么了？从上周开学到现在我就没有看见过她。不过，他们班真的，什么事儿都仅他们班内部人员可知，问就是说她请假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是生了个病。不过，谁又说得准呢。她要真想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说话的女生说了些肮脏的字眼。孟渟皱眉，但没有出面制止。她停在原地安静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
“难怪。刚才课间的时候我还看到周净植和陈昊年他们了呢，还有他们班那群男生，都往体育馆那一方向走。他们班这节好像是体育课。有说有笑的，心情看起来特别好的样子。我还奇怪难道是他们班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原来是他们那位公主回来了。”
“哎呀，他们三可是青梅竹马，感情呢当然和我们这些普通同学不一样啦。”
青梅竹马？
孟渟微微诧异。
“我还听说，人家那位哥哥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据说还是当时公认的传奇学霸呢。脸长得也是公认的帅，每天都有不同年段的女生，噢也还有男生，专门大老远儿跑到他们班教室门口看他，特地蹲点和他制造偶遇。毕业那年他的高考成绩连同学生照还直接被学校挂到官网当了连续三年的招生简章呢。”
“这么夸张？亲哥吗？难不成他比周净植还厉害吗？”
“毫不夸张！我表姐就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以前也确实见过他，那会儿还是初中，我和鹿子霭一个学校的，好像是刚才开学没多久，她那位哥哥来接她，我远远地看了一眼，真的惊为天人，长得就跟混血的一样。”
“有照片吗？”
“就挂官网的那张呀，学生照，现在要找的话还能在网上找到呢。要说其他的我没有，虽然我们初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但是谁让老天爷给我跟他差着这好岁数。我初中那会儿他正好提前招进A中完美错过，这回好不容易轮到我考上A中他又正正好高考毕业上大学去了。就去年，刚走的，真是生不逢时，造化弄人。”
“啊？那你表姐呢？”
“我表姐比他小一届。她那倒确实有很多照片。她们当年私底下还偷偷建了个小群，就每天大家都会把她们偷拍的那些视频照片发到群里共享，她连着存了很多。我在她手机里看过，不过真要我说，她们拍的那些照片远远不及真人来得好看。他不太上镜。”
“嘶。还不上镜？”那人倒吸冷气说，“那这样的话真人到底还能帅到什么程度啊！果然！公主就是公主！这要换我，我也对咱们学校这群男生毫无兴趣漠不关心。你还别说，估计真在人家眼里，咱们学校的那些帅哥长得也就那样，跟其他同学没有什么区别，还不配入她的眼呢。”
“可不是吗。也得亏没入她的眼，不然那位男生可要遭殃咯。但凡是咱们这位公主看上的东西谁能抢得过她呀，要是真惹人家不高兴了委屈了，她身后那群怜香惜玉的护花骑士可是会上门找你算账的呢。”
突然，“这么酸呢？”有第三人的声音此时忽地打断她们的对话。
瞬间那两位女生忽然没了声音。
孟渟低头看，来人站在楼道口那侧，正在她的视野盲区，孟渟看不到她。
“算什么账？”听得出来她此时语气里难以掩饰的不耐，她又问了一遍，“不如你与我仔细说说，算的哪门的账？怎样的算法？是像现在我站在这里跟你们算的这样吗？”
“你，”她们心虚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背地偷偷说人坏话却正好被正主的好朋友撞见，如此倒霉且理亏的事情，便是连此时分明是质问的话她们也说得苍白无力。
“偷听？”但听那人冷笑，“怎么，现在说小话也流行打开天窗说亮话啦？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们是有意说给我听呢。”
“你...？”她们被呛道。
“不过，”
她话锋忽转。
“我是真没想到，你说，A中论分数为优凭实力说话的祖传校风吹了这么多年，看来吹的力度不够到位，还是有些漏网之鱼呢。成天也净体贴地操心那些好成绩的人的事，你还没别说，还真怪有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奉献精神呢。可惜，这套在A中不吃香，也行不通。要我说呢还不如把这些精力分些多放在他们自己的学习上面，也好过现在段排名丢脸拿不出手吧，你们觉得呢？”
话里的暗讽意思分明。
其中一位女生似被激怒，倏忽她拔高了声音怒道：“李思乔你说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两位，”她的声音骤然生冷，“我奉劝你们最好还是给我管好你们自己的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段里空穴来风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从谁那开始传来的。鹿脾气好向来懒得计较，但并不意味着我也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们胡言乱语。你们知道的，我的脾气可没有鹿那么好。”
那两位女生似被眼前这位女生那极具威慑力的气场吓住了，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女生走上前来。
孟渟总算看清她的模样。
女生梳着很高很长的马尾，露出那截好看的脖颈线条，通身气质酷飒，自然流露的气场凌厉令人生畏。
她在她们身前一步的距离站定。
她很高，目测最低也有一米七零，算女生里身高拔萃的人物，当她就这样赫然站在她们两位面前，她们要稍微仰起头才能勉强与她对视。
她抄着兜，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盛气凌然，令人生畏。她垂眸轻蔑地睨了眼身前那两位女生，扬头便绕过她们，大步流星跨向台阶。
她要上楼！
孟渟猛地回过神。
女生正向她这层台阶的方向两步并三步地快速跨步而来。
孟渟站在这上半层的台阶中间，此时已经来不及逃离，她心慌地四处张望。楼梯空荡，没有哪里可以给她躲避的地方。
抬眼，她正与眼前的人对上目光。
！！！
孟渟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的扶手。
她看着女生尴尬地面露微笑。
女生回看她没有表情。
孟渟很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出现的时间很不巧，误打误撞听到她们如此私密说的对话，纵然不是她有意为之，但她难免还是有些心虚。
这已经是她自转进这所学校起，目前为止，第二次被迫撞见别人不光彩的秘密，而且每次都会很倒霉地被正主精准逮住。
上次是她那不好惹的扑克脸同桌周净植，而这次，眼前的这位女生，看起来同样不好惹。
孟渟有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每次都会摊上这种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事。
却看女生眼底看见孟渟那瞬的错愕很快闪过，取而代之原来的冷漠。她随意瞥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她好像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她三步并两步利落地跨上台阶，与她擦肩而过，背影很快消失在三楼的楼道口与走廊的交界。
孟渟如释重负。
还好她不认识她。
她这才松开扶手，双腿忽然觉得有些发软。她低头看向二楼，才发现刚才那两位还在背后说小话的女生早已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见鹿（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