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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Volume.4 ...


  •   [欺诈师]:你怎么还不睡?
      [虎皮兰]:你不也是?
      [欺诈师]:我跟你怎么能比……笨蛋。
      [虎皮兰]:睡不着啊,怎么办?
      [欺诈师]:……该不会是兴奋的吧?没准你抱着部长的外套就睡着了,要不试试?
      [虎皮兰]:……
      [虎皮兰]:你去死吧!!!!
      [欺诈师]:小兰花,你了解部长那个人吗?
      [虎皮兰]:哎?
      [欺诈师]:他只是在随手帮助一个自己的同学、部员的朋友而已,很可能明天他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虎皮兰]:我知道啊。他会帮忙,只是因为本来也不太费事而已吧。
      [欺诈师]:你知道就好。
      [虎皮兰]:……混蛋。就不能让我多陶醉一会儿。
      [欺诈师]:多陶醉了有什么用。事实还是事实。
      [虎皮兰]:!!我哭给你看哦!
      [欺诈师]:原来你还在坏掉的状态么?
      [虎皮兰]:真的哭啦!
      [欺诈师]:真哭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笨蛋。

      Volume.4 薰衣草味和制服外套

      这一天,浅川兰起得比平时都要早。
      事实上,这一夜她基本也没有怎么睡着过,而是一直处于翻来覆去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觉得自己很丢人。
      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的“血染青春”事件,更多的则是,她觉得除此之外自己在幸村面前的一举一动也很丢人——“就像个小丑一样”,她重重地在日记本上写道,原子笔在纸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印子。
      在那个男孩子面前,她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对此,少女觉得很惊恐。

      怀着这样的情绪,浅川兰抱着装有男生制服外套的纸袋走在大街上。
      头一天夜里下过雨,听电视里说好像是有台风路过。所以这个早晨的天空格外干净。不是平时那种像大理石一样灰白的天色,而是真真正正的蓝。那颜色澄净得就像是人工染上去的一样。嗯,大概给这片天幕上色的人挺有童趣,还有记得撕几块棉花糖当做云彩。浅川的脑子里这样勾勒着:清瘦的背影将一桶一桶蓝色水彩泼向天际,在累了之后随便找个房顶坐下来,从兜里摸出大包的棉花糖——几颗丢进嘴里,几颗丢向天上……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背影有鸢尾色的微卷头发还穿着立海制服啊……少女瞬间苦起了脸。果然像那只狐狸所说,我还处在坏掉的状态里么?她想。

      清晨街道非常安静。
      人行道被大雨冲刷一新。水渍还没有干透,所以看上去斑斑驳驳的,就像是人行道受伤了一样。浅川踮起脚尖走着,步子里带有些许小小的跳跃,试图只踩着那些颜色浅些的地面前进,跟小孩子似的。飞扬的脚步和发辫,还有脸上不停变幻的表情,令怀抱纸袋的女孩看上去分外有趣。
      送报纸的青年骑着脚踏车,在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还有结伴散步的老夫妇,手挽着手,朝她点头微笑,笑容慈祥而安宁。

      当仁王雅治看到浅川的时候,她依然处于跳格子跳得不亦乐乎的状态里。
      白发少年不客气地叫住了她,“我说,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动作啊,真的是坏掉了还没好么?”
      “真讨厌,”少女迅速将双手以及手中的纸袋背到身后,脸上气鼓鼓的,“狐狸你不觉得我的动作很有韵律感么?这是锻炼,锻炼!”
      “韵律感?就你?噗哩——”仁王说着,突然猛地朝好友背后探去,“啧啧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藏什么啊?”
      “下意识。那个,下意识,哈哈,哈哈哈。”浅川咧嘴笑着,笑容又傻又假。

      两个人并肩走在干净的街道上。
      偶尔有水滴从临街房子的屋檐上滴下来。每每那时,少女会用力甩甩辫子,少年则会用力用手将头顶的水挥开。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一边走一边争吵一样——女生拼命摇头,男生作势打人。
      总之是奇妙的一路。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不都是踩点上学的么?”
      少女讪讪地笑,“这不是要还幸村君的外套么?”
      “部长缺了这件外套又不会着凉,你用得着赶得跟我们部活一样早么?”
      “哎,我不想让同学看到啊,好奇怪的。你不觉得吗?而且会麻烦呢。闲言碎语什么的。”浅川说着撇撇嘴,“你知道的,女孩子总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仁王斜睨她一眼,“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会害怕闲言碎语的人么。”
      “可是我怕麻烦呀。而且幸村君会困扰吧。”
      白发少年不屑一顾地“嘁”了一声,“我说小兰花,你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整天幸村君长幸村君短了,以后该怎么办?”
      少女微微怔愣了一下。“真的……会有以后么?”她不确定地自语。不过她不确定仁王听见这句话没有,因为后者只是耸耸肩,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迈着大步子向前走去。

      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有一抹熟悉的鸢尾色从马路另一边冒出来。
      “狐狸啊狐狸啊狐狸啊……”咏叹调似的“狐狸啊狐狸”再次在仁王狐狸君耳畔响起,小小声的。
      少年无奈地抓着自己的辫子,看向身边的好友,“干嘛?”
      女孩子朝街那边努努嘴,“你们部长呢。”
      “然后……你和我说干什么?”仁王不解地问。
      “那个,嘿嘿,咱俩打个商量呗?”浅川难得露出一副“狐狸你最好”的表情来,令仁王毛骨悚然了一把,“雅治,你先借我挡挡成不。要挡结实了,别让幸村君看见我呀。”
      “……哈?为什么?”
      “呃……我好像……心理建设还没做好……”

      浅川兰觉得特别气馁。
      因为在看见那簇鸢尾色头发时,她清楚地明白之前那种心跳值破表的感觉又回来了。
      在面对她的太阳时,任何心理建设都没有用处,少女心的防御值一下子就直接掉到了零点以下。无论她曾怎样努力地自我催眠“要将幸村君当成顶着幸村君的脸的路人ABC”,在真的幸村君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无可避免地陷入了又紧张又欢喜的微妙情绪中。

      “我说,”仁王无奈地看看身边的好友,“你到底以为部长是什么呀?部长是哥斯拉或者灰姑娘的恶毒后妈——”

      “雅治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听见哥斯拉和后妈什么的。”幸村温和含笑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来,这回不仅是浅川,连仁王都觉得要哆嗦了。

      “——吗?”白发少年吐出被打断的最后一个音,然后很狗腿地笑,“部长,我说的是疑问句哟疑问句。”
      鸢尾色头发的部长大人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角。

      “浅川今天很早。”幸村显然早已注意到瑟缩在仁王身侧的女孩子,招呼道,“今天已经没事了吗?”

      少女呐呐地点头应了一声,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看看,看看,今天已经没事了吗——被自己的暗恋对象关怀是很好啦,可是被自己的暗恋对象关怀生理期卫生这种事……
      浅川兰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至少捂上脸,如果她不是手里抱着衣服的话。
      ……啊,对了,衣服。
      一直低着头的女孩突然将装着制服外套的纸袋举起来,并双手送到幸村面前。这个动作有些突兀,几乎让仁王吓了一跳。

      “幸村君,这是您的制服。我已经洗干净了,真是非常感谢。”浅川说着,很恭敬地弯下腰并打算一直保持着这一动作直到幸村离开。
      少女感觉手上一轻,然后是熟悉的略带诧异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直这样弯着腰不会累吗?虽然已经没事了,还是不太好吧?还有,幸村君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昨天还是‘你’今天就变成‘您’了?你的客气让我很苦恼呢,浅川。”

      ……喂,能不能不要再关心我的生理期卫生了啊幸村君。其实真正苦恼的根本就是我才对吧。觉得无比悲催的女孩子这样想着,认命地抬起头来。“那个,多谢幸村君关心了。我、我……嗯,其实是我一直习惯说敬语啦。您说对吧雅治?”她伸出手想要将那只白毛的家伙拽过来做挡箭牌,却没想到拽了空,“——哎?”
      幸村强忍着笑,答道:“雅治已经先去学校了。”
      “啊,是这样么,”少女挠挠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过脸上却明显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幸村看着浅川变幻莫测的脸色几乎要笑出声来了。直到注意到她身上单薄的短袖衬衣和短裙时,少年才收起了笑容。他微微正色,将那只纸袋重又递到少女手边。

      “穿上。”他说,带着些微的命令口气。

      “哈?”少女不解地应道,然后迅速地、下意识地……检查自己制服短裙的后摆……
      鸢尾色头发的少年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她的这一动作,“你穿得太少了,今天风很大,还可能会下雨。你的脸色也有些奇怪。”
      浅川摸摸自己的脸颊,“脸色不奇怪才奇怪了吧。”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她真的已经彻底对自己感到无力了。她的太阳对于她有着神奇的魔力——他不仅能让她那原本一直稳定的心跳数狂升,还能让她原本起码属于正常范畴的智商和情商数骤降。

      “穿上。”幸村又重复了一遍。他将那只纸袋直接塞进女生的手里,完全不容置疑的样子。
      在那双温和里透着冷淡的眸子的注视下,丧失自主能力的向日葵同学只得乖乖地将衣服披上,然后垂着头跟在她的太阳后面朝校门走去,手里还是抱着那只纸袋——不过是空的。她嗅着外套上淡淡的薰衣草味道,打了个喷嚏。

      没错,浅川兰对不少气味非常敏感,而其中有一样,正是薰衣草。
      所以在之前一天晚上她向妈妈借薰衣草香袋的时候,浅川妈妈惊讶得差点错把放在同一个床头柜抽屉里的杰士邦*递给她。
      浅川兰一直是不用香水的,因为她不知道那些香水中有没有混进会让她打喷嚏或者流眼泪的味道。她家里也几乎不插花,即使插也都是马蹄莲那一类几乎没有香味的植物。虽然对没有花卉的生活深感怨念,但是和过敏比起来,闻不到花香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个问题了。
      在妈妈的再三询问下,浅川总算是给出了“借了同学的外套他习惯薰衣草味道”这样的答案。母亲在高中生女儿和男生的来往这个问题上总是有一种绝不逊于花香之于浅川那种程度的敏感,年长的女性并没有看漏女儿那个羞涩扭捏的表情,也没有听漏她话中说的那个“他”。只是看到女儿那副明显的根本什么都不想提的样子,浅川妈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在女儿拿着香袋急匆匆地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她还是补充了一句:
      “不要勉强自己啊,兰。”

      走在立海大校门前,垂头丧气的少女第一次无比后悔没听妈妈的话。
      今天好像比昨天更丢人了。请叫我丢人小姐吧。她想。

      “那么,幸村君训练请加油。我先去教室了。”丢人小姐在校园里的某个岔路口朝心中的王子告别,没有等到后者的回答就转过身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虽然沾染着自己非常不喜欢的味道,可是浅川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真是暖和多了。她伸手想要竖起衣领,手指却触到衣领底下突起的绣纹:
      “Yukimura。”
      她顺着那些字母一个个摸过去,最后组成了幸村的姓氏。感觉得出是手工绣上去的,不是机器绣的那种一丝不苟,而是不那么整齐的针脚,连接不够流畅,甚至个别字母还有些歪歪扭扭的。
      浅川用指肚来回摩挲着那几个字母,突然觉得心里更暖了。

      几分钟之后,少女趴在教室的窗台边。教室里空无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早晨对她来说太过漫长的缘故,她觉得小腹好像有点胀痛。
      天空还是那种无比干净的蓝,有棉花糖一样的云彩。窗外的空气湿润微凉,弥漫着微微带苦的清新草叶味道。大约是因为有水汽,所以阳光之下隐隐有斑斓的颜色。
      浅川兰站在窗前,听着外面远远传来的晨练口号声,手指停留在“Yukimura”的名字上。

      “阿嚏——”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于是我念书的时候也穿过男生的外套,并不是特别熟的人,就是不舒服,谁正好有多就借一件。所以我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暧昧的。就像开头对话里说的,“不太费事的顺手帮一个人”,如此而已。
      *杰士邦是什么不要我注释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等下改……我今天早晨太能磨蹭了。
    话说……为毛大家都觉得被少女出糗治愈了呀你们这些混蛋。于是这章继续坏掉,不过调子稍微低落了点。慢慢来,青春就是起起伏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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