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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洪秀全其名其人 ...

  •   写太平天国那段故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洪秀全这个人物。他究竟是何其人矣,是拜上帝会的创立人,太平天国运动的创始人、领导者。史学家说他是农□□动的领袖,民族英雄。是吗,还是“徒有虚名”,小说慢慢给道来。
      嘉庆十九年某月某日子时,洪家寓所,洪秀全呱呱坠地。生他时,父亲洪镜扬(一说洪顺山)母亲王氏在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就见到窗户外一片火光,于是洪镜扬就给他取了个名字洪火秀,顾名思义,火就是火红,旺盛的意思。秀是秀隽,秀气,秀外慧中,秀掩古今。洪镜扬想出这个名字后沾沾自喜,他不觉得这名字拗口、古怪。他是科举出身,在清朝官做到军校司业,相当于到校长之类协助军校(清为国子监)处理事务,官不大也不小,只是多年后家道中落,但尚有十几亩田地,娶了两房妻子,王氏和李氏,或者洪王氏和洪李氏。古代妇女出嫁后都没有了自己的姓名,就是夫姓加上自个姓氏而已。洪秀全就是王氏生的儿子,在家里排行老三。
      洪家原先是从福源水搬到县城,叫广东花县。县城离原先的福源水村子不远,田地都在那儿。所以当洪火秀长到五六岁时,还经常跑到村上放牛,洪家养牛是为了十几亩田地的耕种。
      “该读书了,火秀。”洪镜扬怕火秀放牛要野了,于是对他说。
      “读书,读什么书,我读书去了,这牛谁来放。”洪火秀探着脑袋,睁个大眼问父亲。
      放牛可以骑牛,割草也是在田边地头玩耍。放牛时田地里小玩伴多。打泥仗、偷点地里的东西好玩。读书可就不好玩了。村里私塾的教书先生有戒尺,背不上课文就挨戒尺打,除此而外,从早到晚,爬在那儿,偶尔才有玩的时间,他当然不想去读书。
      “火秀,你总不能放一辈子的牛吧。这放牛有啥出息,读了书,就可以参加科举考试,成秀才,成举人,成进士,做官呀。”洪镜扬伸手摸着下巴的胡须对他说。
      “爸,你不是做过官了吗,做了官不是又回乡下来了吗?”洪火秀仰着头,天真地问父亲说。
      “爸的官没做大,年纪大了,告老还乡。爸若是不官,我们家有这十几亩田地,还能养牛吗。火秀,如果爸没作过官,只能当佃户。”洪镜扬对儿子耐心解释说。
      “佃户是什么意思?”
      “佃户就是帮人在田里地里干活路的人。我们家田地里干活的都是爸请的佃户。”洪镜扬说。
      “爸。我現在放牛耍,长大了,有力气了,我就当佃户,爸就可以少请人干活了,少花些钱了。”
      “傻儿子。你知道爸为啥给你取名叫火秀吗?”
      “不知道。”
      “你将来长大了要做大事,要火,要秀掩今古。就是做比老子还要大的官。”
      “多大?”
      “做到一品、二品大员,就不用告老还乡,就是告老还乡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不像你爸这样才只有十几亩田地,艰难养家。”洪镜扬解释说。
      “一品、二品有多大?”洪火秀继续追问。
      “怎么跟你讲呢,一品、二品就是经常见得着皇帝,你说有多大。”洪镜扬反问儿子说。
      “爸見过皇帝吗?”
      “爸的职位太低,轮不上见皇帝。”
      “那我就去读书,读成了当皇帝,爸就天天都可以見到了。”
      虽然是童言无忌,但儿子出口不逊,使洪镜扬大吃一惊,儿子说的话,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罪孽深重,要杀头的啊。官府才不会认为你年幼无知,甚至会连累家族被诛、灭门。洪镜扬脸色大变,虚汗流了出来,赶紧拉过儿子,严励训诫说:
      “儿子,你说你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
      他不敢把皇帝二字说出来。
      “为什么?”洪火秀还是不明白地问。
      “说了要砍头,不光要砍你的头,我们全家的头都要被砍掉,知道吗?”
      “这么可怕,我不说了,爸。”
      “记住,从今以后都不准说这种话,把嘴巴给老子闭紧。”洪镜扬仍然强调说。
      “记住了,爸。”洪火秀看父亲一脸严肃也怕了说。
      这次父子间的对话,是洪火秀的第一次启蒙教育,在他幼小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当什么都可以想,可以说,唯独这当皇帝可以想但不能说,他感到迷惑,甚至还有些不相信。但父亲都已经严训了,他看见父亲在听他说了后都气得哆嗦,他也才感到有些可怕和恐怖。不仅自个的头要被砍,连全家人的头都要被砍,砍了头,人还能活吗。所以他也不敢再说这种话了,只敢在心头想,晚上睡觉的时候美滋滋地,想到当了皇帝砍别人的头。
      洪火秀按照父亲的安排进了村里的私塾读书,教书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先生。这位老先生是个远近闻名教书匠,教授《千字文》、《三字经》《弟子规》《四书五经》十分受弟子崇敬,一讲课,一颂文就摇头愰脑,花白的长辫子在脑后甩来甩去,十分滑稽,跟念经一样,引得洪火秀背地窃窃私笑。
      “火秀,你笑什么。”同读私塾,比他小一岁的同村人冯云山下课问他说。
      “笑老师真滑稽,一读课文就摇头愰脑,长辫子就在他背上甩来甩去,都可当牛鞭子用了。”洪火秀说。
      “老先生是在颂读啊,他都摇头愰脑了几十年了,不稀罕了。”冯云山说。
      “我要是颂读,我就不愰脑袋。”洪火秀说。
      “那你怎么读课文?”冯云山问。
      “一本正经,板着脸。”
      “有你这么教学生的吗,人家可是考过秀才、府试没中才来当私塾老师的。”冯云山说。
      “府试没考上,他考了几次?”洪火秀问。
      “我听我爸说的,他考了一次,没考上,才来我们这教书的。”
      “老师笨,府试都没考上,一次不行考二次嘛。”洪火秀说。
      “如果你一次考不上怎么办?”冯云山问他。
      “一次考不上就再考二次、三次。云山兄弟府试考不上就考不了院试,就做不了官,谋不了一官半职,永远就是个臭秀才、当教书匠,我才不干呢。”洪火秀信心十足地说,“我爸就是考过府试,又考过院试才做了官。”
      “我只考一次府试,考不上就回来当教书先生。”冯云山说,“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野心,当私塾老师也不错了,有学生交钱读书,养得活我自己,又不去干活受累。”
      冯云山虽然和洪火秀是同乡,又是小儿时候的玩伴。洪火秀放牛时就时常跟在他屁股后头在田地间鬼混。读私塾了又是同学。他知道,读完私塾,考完乡试就已经十四五岁了,考个秀才已实属不易,考了秀才就有了官府的免赋,还有一定的补贴(钱粮),如果府试不中,要三年才考一次,连考二次三次都十七八岁、二十多岁了。早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何况他的家境没洪火秀好,所以他不敢有这种想法,而且一连二次三次都考不上多丢心啊。他没有洪火秀的心大。他早就听说过,府试的难度很大,考题要求高,读书人都想挤进去,能中的人有多少啊。
      "云山弟,你听说过范进吗?”有一天洪火秀问冯云山说。
      “听说过,老秀才考了二十多年,考举人又考了四年,中举都五十多岁了。火秀兄,你想当范进吗?疯了,五十多岁才中举,进了仕途,进了官场,再干几年十年又该告老还乡了。”冯云山不以为然地说。
      “云山弟,我不是说我想当范进,我是说范进的那种疯狂,值得你我效仿。考不进仕途,不进官场,你我怎么做人上人。我们读书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出人头弟吗。”洪火秀沉思着说,“我经常在想,我们都是人,为什么差别那么大。有人当佃户,做苦工,有人不劳苦,妻妾满群,享受荣华富贵。冯云山兄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但现实就是这样。有人要享福,就有人要受穷。火秀兄,你有能力改变吗?”冯云山说。
      “当下没有,但终归会呀。”
      “你这心也太大了,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冯云山和洪火秀这时已经读完了《千字文》《三字经》《弟子规》之类的课程,正在读《四书五经》,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易经》、《尚书》、《诗经》、《札记》、《春秋》,尽是讲个人品德培养和社会责任:避免极端行为,维护和谐社会状态,以及伦理观念及人性的善恶,以及中国古代哲学和历史文献,礼仪规范古代诗歌等等。除此而外,还要学习写作。就是练习学习写八股文这种固定的写作格式,从前两句点破题意到承接破题而进行阐发,再到议论后入手,写诸如此类的很少有写作者自由发挥的一种作文方式。一般要求800字左右。乡试、府试、院试的考试都会如此照章,照规进行。
      如此涩晦,难懂的书籍是那个时代梦想进入仕途必读的学习内容。读私塾能读到最后,学完全部课程,得到教师的认可,就算毕业,可以去参加第一轮的考试,由县官主持的乡试,合格成为秀才。这样能走到最后的青少年少之又少。洪火秀和冯云山也成了少之又少、出类拔萃的优秀学子,而且第一轮乡试两人都通过了,就只等参加在广州进行的府试了,迈向了踏上任途的第一步。
      无论是清代还是过去了的时代,中国的青年学者受到的都是中国最传统的文化教育,根深蒂固,洪火秀与冯云山也不倒外。如果洪火秀读完私塾,乡试过关,在府试或院试中又中,那么中国的封建社会只不过又多了一个洪火秀这样的官吏,像他老子一样混迹官场,最终告老还乡,恰恰命运同他开了个玩笑,府试,屡不中,才有了后来的拜上帝会,才有了洪秀全这个天王,才有太平天国。落魄居然成就了他年少的皇帝梦想,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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