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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温柔乡里恶梦生 “上帝之吻”显神功 ...

  •   整个晚上严开渠都将妻子肖凡娣紧紧地搂在怀里,肖凡娣对他的这一举动感到了恐惧,严开渠这人是从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的,除非他感到自己不行了,自己的精神支柱摇坠了他才会来到肖凡娣的身上寻回一份安慰。
      第二天严开渠起得很迟,他看到儿子严啸没去上班,这才想到儿子的事该关心一下了,那怕是作出一种表示。严开渠喊住儿子问道:“今天怎么没上班啊。那件事怎样了给我说说。”严啸谈谈地说:“没事了,他们又能把我怎样,写一份认识材料扣了一个月的奖金。”严开渠说:“不会影响你的入党吧?”严啸说:“要经得住党的考验嘛,我已经被考察三年了,比起人家被烤了半辈子的算不了什么,糊不了!”严开渠说:“思想别走火了。”严啸说:“放心吧,走不了,我还想睁着眼睛看着呢。爸,明天得出趟差上北京去组一篇大特稿,需半个月的时间。”
      严开渠吃完早点就泡了杯茶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蓦然间他感到这个世界十分的宁静,他如同是在激战间隙的战壕里吸上一支烟,细细地品味着一种超然的宁静。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棵无花果树,想当年他只是取回一截断枝,在院内的土壤间扦插上,每天浇些淘米水,一日那断枝竟绽出嫩芽,长出新叶,生命力特强,不久就生机盎然。如今这棵无花果树的树干已有碗口粗了,堪称枝繁叶茂,绿荫蓊翳。入秋以来,果实竟由青转黄,继而黄里透红,这便是熟了。采下来一尝,还真甜,那甜而鲜的滋味,那品尝自家树上果子的情趣,曾多少次令全家人欢跃,回味不尽。
      无花果看起来终年不开花,其实却是开花的,只是花儿隐于总花托之内,外观只见果,不见花,故名无花果。严开渠看着树上生出的硕大果实心中不免生出许多不快,今年这棵无花果树结出的果子是往年的两倍还要多,听人说在花木与人共同生存着的一方土地上,一旦花木疯长则意味着它吸吮去了过多的宇宙精气,那时人必定会受到灾难,严开渠嘴里嘀咕着:“信则灵,我不信就灵不起来了!”
      取过一只塑料小篮,严开渠摘了二十几只已成熟了的无花果,然后用清水洗净放入蒸锅内,他准备今天中午好好享用一下他首创的名菜“上帝之吻”,做这道菜很关键的就是要购回几只半大不小的青蛙,放入水桶内养上三天,然后在桶内放入少量的水,倒入一匙香油再养二日,之后每日向桶内倒白酒半两,连续五日,青蛙的体内已无异物,且呈一种酒后的兴奋状。这时就可以将青蛙放入蒸锅的隔笼内,下面放入小公鸡汤,同时在青蛙旁放上无花果,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开始了。火一定要小,小得让锅内的温度很缓慢地升高,青蛙随着温度的升高在锅内砰砰直跳,体内的能量渐渐消耗完了,它们便会伸长着舌头向无花果撞去,无花果早已熟透了,再加上热气一蒸,软软的青蛙一撞就会将头深深地埋入在无花果中,沉浸在清凉甜蜜的另一个世界里。全部的过程都将映入严开渠犀利的目光之中,他家的这个蒸锅盖子是玻璃的,一目了然就如同在古罗马观看格斗一般令人兴奋不已。
      每当这时严开渠必将会猛地加大火力,与其说是为了减少青蛙的痛苦,不如说是为了不要因青蛙的垂死挣扎破坏了这世间绝无仅有的艺术景观,在那被凝固了的一刻,青蛙带着美好的遐想不再动弹了,它们将头深深地埋入了无花果绯红色的世界中,它们羞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样用大火再蒸上五分钟,小心翼翼地将青蛙无花果放入隔笼下的鸡汤内用文火煮上几分钟,收汤勾上一点生粉,装入盘内便是一盘晶莹透亮、乳白色的玉液间静卧着碧绿的青蛙和暗黄色的无花果的华夏美食文化之极品。尤其令你无法言喻的是这道菜的清香爽口、肥腴鲜美之味世间难求。
      严开渠将“上帝之吻”端上桌后肖凡娣已为他斟上了一杯酒,每逢此时严开渠都要痛饮几杯,酒是他的,“上帝之吻”也由他包了,就连小涛涛从父母的眼神中也对这道菜产生了恐惧。严开渠从不计较这些,他说这是上帝对他的恩赐,他有这个享受人间美食的福份。还有一点是他的亲身感受,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就是每当他吃过“上帝之吻”这道菜后会明显地产生一种很强烈的、男人本能所具备的感觉,这也是严开渠为这道菜取名“上帝之吻”的另一方面涵义,这菜绝对有壮阳之功能,专利所有,绝密!
      酒足饭饱后严开渠便回房在沙发上靠了会,他毫无睡意,他发现今天的“上帝之吻”来得特别快,感觉越发强烈,于是便情不自禁地套上外衣向外走去。应该说他此时决不是漫无边际的散步,他的意识中清晰地映出了燕娜的身影,一墙之隔一次交欢留下无限感慨的女人。
      在燕娜门前见无行人便按响了门铃,这时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没有那么傻。严开渠继续向前走,走出十几步后突然间回过头来,这时正好看到燕娜伸出来的脑袋一晃,他返身回到燕娜门前趁没人闪身溜了进去。
      这回就不必重演上一次的序幕了,严开渠借着酒兴淋漓尽致地来了一回“上帝之吻”,燕娜在严开渠眼里是个难得称得上女人的女人,当然他这一辈子除了与肖凡娣相守着在外从未碰过其他女人,他就是敢想也不敢干,肖凡娣对他的忠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制约住了一个男人梦幻深处的放纵,开匣容易关匣难,严开渠在燕娜这里已经获得了一个女人的温柔,一旦获得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无关紧要无法摆脱。大概是这次双方都不太拘谨的缘故,进行得十分完美,最起码严开渠是这样认为的。事完之后看来两人都没有急于回归的心愿,严开渠静静地躺在燕娜柔美健壮的大腿上,将脸紧紧地贴在她那富有弹性的小腹间,燕娜则用纤纤素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严开渠的头发和面庞,不一会她感到手掌间流过一缕温泉,低首只见严开渠的脸上已开闸般地淌满了苍凉悲哀的老泪。
      “怎么啦,你说话呀。”燕娜吻着严开渠的前额,用目光哀求地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严开渠已把眼前的这个女人臆断为贞洁无遐的上帝,他的心里话不想对妻子说,更不能对儿女们说,但总要有一个人可以接受倾诉吧,这也是生理需要,中国人太会隐瞒欺骗和克制自己了,往往这一生理需要一辈子都不能达到高潮。严开渠也是如此,而这回是命运使他得到了一次满足。
      滔滔不绝地严开渠也不知自己都向燕娜说了些什么,直到谈起这回做生意卖卫生巾是如何的倒霉,如何被工商局没收,大福如何地帮助自己时严开渠已泣不成声了。突然间他发现燕娜好似一尊雕塑神情木然地看着自己时才清醒过来,他从燕娜身上爬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没有勇气正眼看燕娜,真不知此时燕娜会用怎样的目光看待自己。一个大男人一个有身份的男人,怎么能在燕娜这样的女人怀里谈这些没有骨气的话呢!严开渠后悔得很有些无地自容。
      燕娜好象早已摸透了严开渠的心思,她拉过一条毯子给自己盖上,平静地说:“这就走?”严开渠说:“时候不早了。”说着严开渠从衣袋里掏出好几百块钱悄悄地放在桌上。燕娜见状哭了,她哭得抽抽地,喃喃自语道:“你这钱来得不易,收回去吧,我是诚心的请相信我。钱我不缺,那些上我床的男人都会掏钱来买个心安理得,好象是为了承认自身的价值,我也从不掉价。我痛苦,也快乐,是我把痛苦转嫁给了大多来我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让他们去痛苦去受罪。对于那些白披了一张人皮的主我也自有办法,你信不信我去巷口打个电话立马就有人送钱来给我,我这里有与他们在床上鬼混的录音带,这可不是他们在会议上那潇洒的声音。你别觉得内疚,我不是也与你说了这许多吗?”
      走出门之前严开渠忍不住再次回过头来看着燕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第一次感到燕娜的□□与她的思想决不是一个人所能共同拥有的,大概人本来就应该把他划分为几块来认识,包括自己认识自己。
      严开渠走出门时,好象又听到燕娜在叹息着:“多象我的父亲啊,真可怜!”严开渠的心随之一阵扯裂,他最怕燕娜说这话,可她偏偏爱说,说得严开渠下一辈子都耻于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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