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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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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温度接近室外，林司真赶紧用火夹往盆里添了几块碳。
平儿趴在案桌上睡着了，身上什么都没有盖，嘴里呢喃“好香”，被林司真凑过来的香味给弄醒了。
别的院子都有小厨房，就偏她的没有。
林司真之前闲来做过一个简易的支架，架在火盆上，又横摆了一张铁格板，这样的话，送来的吃的放在上面就不容易凉得快。
“小姐，真好吃，你不吃吗？”
就着温热的粥吃着蛋挞，平儿一脸满足，之前因为林司真不肯带她去厨房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
林司真微微摇头，撑颌含笑，蛋挞一次成功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摊开纸，把制作蛋挞的步骤和时间都记录下来，还取了特别俗的版头—摇财秘籍。
这一夜，林司真睡得比来到这里任何一个夜晚都香甜。
日有所思，林司真的梦中全是各式美食。
清早，一退出梦境，林司真猛地睁开眼睛，怕梦中的记忆渐渐褪去，她下床穿了鞋就要出门，撞上了送洗漱盆进来的平儿。
“二小姐，大早上你要去哪里？”
林司真扑到铜镜前看了一眼自己，拿起洗漱盆边的毛巾沾了水糊了一把脸，便去寻找外裳。
“我的小姐，你不会就这样子要出去吧。”
扯了一把打结的长发，林司真皱眉，“我以前出个门十分钟就全部搞定，现在光梳个头发就大半时辰，太麻烦。”
“十分钟？你还是乖乖坐好吧，你忘了前几日差点挨了将军的鞭子吗？你这个样子出去被大小姐或者夫人看见，又要找你麻烦。”平儿边说边按着林司真坐在梳妆台前，拾起梳子替司真梳着长发。
“你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林司真从铜镜中察觉平儿的不对劲，拉过平儿的手，“告诉我，我替你去出气。”
“没有……”平儿下意识地缩回自己的手。
林司真强行拉过平儿的手，展开她的手心，发现她的手掌已经被打破了皮。
“谁干的?”
平儿摇了摇头，低下头抿紧嘴巴。
“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夫人身边那几个老妈子，我找他们去。”林司真起身还没跨出脚步就被平儿拉住，拼命摇头，“我知道小姐疼我，可是真的犯不着为了我得罪夫人，只不过打个手心，我挨得住。”
“他们动不得我就把气撒在你的身上，人善被人欺，如果不让他们也长个教训，他们下次还会欺负你的。”林司真越想越气，胡乱把头发束起便要甩开平儿的手。
平儿带着哭腔委屈道：“小姐，你不是不愿意嫁给齐王他们吗？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没有靠山，没有靠山就不能得罪他们。”
林司真一时无言，心中却堵得慌，她心疼地瞧着平儿，轻轻抚摸她红肿的手心，柔声道：“平儿，你放心，我会让欺负你的人得到报应。”
比你痛上一万倍。
***
牵着平儿的手，林司真又来到厨房，大清早上，未见戚娘子的身影。
此刻正是烧水做早膳最忙碌的时候，厨房仿佛乱成了一锅粥，老妈子抬着锅子朝地上倒水，差点溅了林司真一身，好在平儿眼敏手快，抱开了她。
“这位妈妈，怎么不见戚娘子？”林司真拍了怕平儿，站直了身。
“哟，是二小姐呀，戚娘子还没来，昨晚兴许回去了？”老妈子抬头瞧了一眼林司真，全不当一回事。
平儿扯了扯林司真的袖子，对远处指了指。
正是那李嬷嬷朝着这边走来，这时辰定是来提主院的早膳，瞧见她，林司真心里窝着火，别头对老妈子问道：“妈妈，现在可有什么吃的？”
“今天戚娘子没来，崔妈妈回家探亲去了，大早上没人主事，早膳做晚了，还来不及给各院送去，灶头上先炖着夫人和大小姐的燕窝粥，二小姐回去等一下，早饭好了，再让平姑娘来拿？”
“不妨事，您忙您的，我不劳人跑二次了，有什么吃什么。”林司真眼眸一沉，径自走进灶台边。
李嬷嬷老远就瞧到林司真，因为上次吃了亏不敢靠进，只是朝着老妈子招招手，老妈子便被召唤过去。
林司真见机漫不经心靠近生了火的灶台，掀起了冒气的蒸笼盖，果见里面炖着两盅补品。
冯氏素日不但克扣她的炭火，连吃食都是参照下人的份例给予，她哪有资格吃这些东西。
“小姐，你想干什么？你想下毒？李嬷嬷朝着这里看着呢？”平儿靠近林司真的身侧，低声问。
林司真寻了灶台四周，拿过两个罐子，混合里面的粉末，胡乱用手搅了搅。
“我就是让他们看见。”林司真掀开盅盖，低头闻了一闻，手上摇了一勺子自制品故意在粥上抖了抖，压低声音道：“别怕，我帮你报仇。”
事后拉着平儿的手，林司真又走出厨房门口，徐徐走到李嬷嬷和老妈子面前，李嬷嬷看到林司真，又怒又怕，斗争了一番终是无奈福了个礼，林司真却无视她，对着一旁老妈子笑道：“戚娘子住在哪里，劳烦妈妈告诉我，我出去寻一寻，这大早上让妈妈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也真是不应该。”
老妈子说了地址，林司真颔首离去，没有走几步，算准时间，回头又瞧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本是对着林司真的后背翻白眼，猛然见她回头，来不及收回表情，缩头像只王八，模样甚是滑稽，引着林司真和平儿大笑。
***
按照老妈子给的地址，问了许多人，林司真和平儿终于来到清平巷的一间院子门前。
清平巷住的大多是外乡人，鱼龙混杂，附近的人瞧见长得白净的林司真主仆，都觉得稀奇多看了几眼。
院门紧闭，院内却传来“噼噼啪啪”摔东西和女人嚎哭声，林司真朝平儿使了眼色，平儿赶紧拍门叫道：“是戚娘子的家吗？”
拍了几下，没人应门，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
林司真亲自上前拍门，迟迟听见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走了出来，院门一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一脸横肉站在那，吼道：“什么事？”
“戚娘子在家吗？”
“她死了。”
“撒谎，你敢让我进去看看。”
林司真说着便要硬闯，却不曾想被那个男人用力一推，身子踉跄倒退几步，还好被身后的人软软一倚，站稳了。
以为是平儿，林司真没有第一时间回头，等发现平儿其实站在自己身侧，她才转头去看。
不会这么巧吧。
梁嘉珩站在她的身后，四目相对，梁嘉珩眸中印着她的吃惊的小小身影。
还有他的小跟班，林司真认得，是一直跟在梁嘉珩身边的心腹，石磊。
眼下也顾不得去想这两人为何此时出现在这里，林司真抿了抿下唇，转身重新审视对她动手的男人。
屋子里的人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只见戚娘子一翘一翘地冲了出来，却是鼻青眼肿，满脸鲜血。
“二小姐救我。”戚娘子见到救星，步伐加快。
“你居然打人？”林司真眉心打结，眯了眯眼。
“她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打死了也是我们家的事情，由不得旁人多管闲事。”男人见戚娘子逃出来，揪起她的头发，向后急扯，不让她前行，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戚娘子杀猪般惨叫，护住自己的头和脸，林司真捏紧了拳头，回头急唤石磊，“你是石头，又不是木头，还不快救人。”
石磊得到主人的点头首肯，上前一脚踢开那个男人，平儿也顺势拉回不受挟制的戚娘子。
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不甘，欲要抓回戚娘子，却被石磊拔出的剑吓退，不敢上前。
戚娘子躲在林司真身后，止不住啜泣：“我昨个是给我们家小豆子送点心，小豆子被他打得逃到了姑姑家，他吃醉了酒，也打了我一顿，今天还要拿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去豪赌，我不肯告诉他钱在哪？他就继续打我，二小姐，唔……”
看惯了戚娘子平日爽朗的笑，一下子看到她哭还真是不习惯，林司真上前一步，把人护在身后，“戚娘子是我林府的厨子，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去。”
“他是我老婆，又没有卖身给你家，要打要骂要卖我说了算，凭什么你说带走就带走。”男子见这边人多势众，态度收敛了一些，嘴上却不肯求饶。
“按照祁云国的律法，丈夫确实有权掌控妻子的生死和去留。”梁嘉珩此时突兀出声，眸色微沉。
“什么狗屁法律。”林司真白了他一眼，但她拥有上一世记忆，当然知道梁嘉珩所说不假，她低头思考了一番，开口道：“有银子吗？全部都给我”。
林司真对梁嘉珩伸手，要得随意，梁嘉珩轻笑一声，却乖乖地从腰上扯下银袋子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我只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林司真颠了颠手上的银袋子，“我向你买下戚娘子，还有她的儿子，总可以吧。”
“我呸……儿子是我家的种，怎么可能让他跟这臭婆娘走。”男子瞧见沉甸的银袋子本有几分动摇，听到还要买儿子，立马翻脸。
戚娘子满眼渴望，□□了几下，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紧张地注视林司真，尽是期盼。
“这世上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只有拳头来办事了，石头，给我打，打到他同意为止，如果他报官，理由就是他要偷袭齐王殿下。”
林司真说完，眼中含笑狡黠地望着梁嘉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