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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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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便要将他带进去,旁边的望舒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哎二位姑娘,请让我们随他一起进去罢。”伍以肆微笑开口道,丫鬟听到后转头打量她,见得她是女儿身眼里多了一分警惕。
“他是我的哥哥,这如今他要娶亲,总不能把我们丢在外面吧?”
丫鬟听闻点点头,伍以肆便拉着旁边的望舒一同随他进去。
螣蛇本该是要大吵大闹的,按照他的性子早就甩开那些丫鬟的手了,可如今他却安静地跟着丫鬟们进去,倒是有几分奇怪。
其实他是……感觉到了那些东西。
有天庭的人在这里,有很强大的感觉。
他纵然丢了法力这些细微的感知还是有的,他想一探究竟。螣蛇心里想到这突然一愣,他回头看了一眼伍以肆。
倒是有些舍不得了,她毕竟救过自己,陪自己一路来过……怎么能够丢下她呢?
不如把她带回天庭让她去岳老的身边修仙也好,也算是自己报答她,让她免受轮回之苦。
这样想着他才觉得突然安了心,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有了填充,他不由地想笑。
丫鬟们带着他们上楼,这里的装潢豪华,慢慢走近了些便能看清一个窈窕的女子坐在璎珞后面,可却也看不清楚,只能知道是刚才那位抛绣球的女子。
丫鬟们让他们坐下,璎珞后的女子一挥手,她们便下去。
一等那丫鬟下去,螣蛇便猛地站起身拨开璎珞,看到璎珞后的人便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是你,天帝怎么会让你下凡来了?”
女子生得美丽娇小,她见螣蛇这般不客气,便也是哼了一声,站起身像螣蛇做鬼脸,
“父皇让我下凡历练!你个死蛇如今怎么会和凡人混在一起……”她打量着螣蛇,然后看向他身后的伍以肆以及望舒,便一个冷笑,
“还和妖物混在一起呢,你到底有没有神兽的份?听说你是被那青丘九尾伤了?”
他一愣,脸却是霎地红了,他气急败坏吼道,“老子怎么关你什么事?那青丘九尾有那么容易就赢了?怕你这个小娃一去便会被吃掉!”
迎凰哼了一声,“吃掉?才怪。”她钩钩手指,一阵媚香,暗处走出一个衣着鲜艳,长相娇媚地女子,她见到螣蛇便是咯咯一笑向他施礼。
“哟,这不是螣蛇吗?”
螣蛇见到她便是怒火中烧,“你这个死狐狸!现在居然还没死!”说罢看向迎凰,“你怎么会和她一起?天帝要是知道你和妖怪为伍一定会罚你的!”
青狐拨弄着她自己的手指甲,咯咯笑着轻轻用手指甲戳了戳螣蛇的脸,
“螣蛇大人可别这样说呢。”
迎凰也在旁边这样道,“你别管,只要你不告诉父皇就会没事的。”
螣蛇哼了一声,“解药!”
迎凰看了一眼青狐,青狐咯咯一笑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塞给了螣蛇。
“螣蛇大人吃了这药可是要运功的,”她抛了一个媚眼给后面的望舒,“可千万别有女人来搅事,不然可是会走火入魔的。”她说到走火入魔时螣蛇面色一窘,望舒也是一窘。
迎凰倒是不懂,于是便好奇问,“走火入魔?”
“自然。”青狐低低地笑了,有些暧昧的笑声,迎凰在脑子里思索了一番霎地懂了,脸不由地红了起来。
是夜。
螣蛇服下迎凰的药后独自在房里运功,他在周围下了一圈结界确定不会有人打扰自己后才开始。
一股热气在他的五脏六腑里乱窜。
起先很是奇怪,他有些控制不住,后来那股气窜地越来越快,他觉得胸腔很是难受,脑海里浮现一个女子窈窕清丽的背影,隐隐约约,他很想看却又如何也看不清楚。
末了,他睁眼舒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已满身是汗。
他下床,却突然听得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他还来不及开门那门便自己开了,伍以肆冲进来在漆黑的房里扑向他。
“有东西来了,怎么办?望舒还在那边!”
螣蛇一愣,他的法术才恢复了一半,他凝神去感触,是一个修为很高的妖物,他深知如今自己这般虚弱斗不过,便携了伍以肆从窗子跳下去。
这一下去便是午夜无人的街道,旁边突然有人哎哟一声,伍以肆抬脚,发现望舒正好也在这里。
“望舒,你怎么在这……”
“我刚刚从这里跳下来,看你没有跟下来正准备上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下来了,啊对了快走吧,那东西似乎厉害的很!”
三人正要离开,螣蛇却突然叫住他们。
“不行,不能走!”
望舒急道,“你个死蛇这个时候还做什么!那东西厉害你就算是神兽估计也会被吃的渣也不剩!”
“迎凰在那里,她要是死了怕是才来的惨,天帝一定怪罪老子,老子必须去救她。”
说罢就要回去,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伍以肆和望舒,心里微微一叹气,念起口诀召唤出盘玉,然后把盘玉交给望舒。
“拿着,带她快点走。”
望舒却迟迟不肯接,螣蛇本就是暴躁脾气,便开始吼了,“你接不接?是要我们三个一起死才爽?”
望舒却意外地没有和他吵架,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的他心里一顿,却是狠下心扯过望舒的手把盘玉交给他。
“走!要是把老子的剑弄丢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他说着狠话开始推望舒和伍以肆,“我要是回不来,你就把这把剑交给岳老。昆仑每月月圆时有天梯会降临昆仑,你们顺着天梯上去就可,拿着这把剑没人阻止你们,”他说着后话,“你带着她去找岳老一同修仙,可以免受轮回之苦,这样也算的上老子的报答!”
望舒沉默地听着,螣蛇见说的差不多了便要转身离开,却觉得有一双手拉住了他的袖子,他看过去,低头看见了伍以肆那双漫不经心地眼。
“不走。”
他心里一颤。
她的眼里充满了认真,那样直愣愣地看着他,让他不舍,可最终还是装作暴怒推开了她,
“滚,老子报答你这样就够了你还要什么?”
她摇摇头笑,“撒谎。”
他被戳中了心事,狼狈地甩开她,对望舒丢下一句守住她便飞回了那里。
望舒愣愣地看着他最后一抹银发消失,心里一阵惆怅。
毕竟是和他朝夕相处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他突然觉得心里难过,他转头看伍以肆,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命丹拿了出来咬了一半给她,“你快走,我回去帮她。”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追了螣蛇上去。
伍以肆一个人站在街边,午夜的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袖,她垂着眼不知想着什么,手里是望舒五百年的修为,怀里是螣蛇送她的胭脂,紧紧地贴着她的心口那里。
突然她深长地叹了口气,那幽深的声音渐渐散入这座城里,她一挥衣袖,消失了。
*
螣蛇冲入那里时屋子里已满是烟雾,他摸索着念着咒召唤出一把鞭子,这把鞭子是他自己用不死树的树皮编织而成的,灵力虽比不上盘玉,却在神器中也很是出名。
他慢慢走着,走了数十步左右,便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迎凰。
他急忙赶上去摇着她,“迎凰,迎凰!”
迎凰模模糊糊地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螣蛇的怀里,急忙推开她,才发现自己和她皆是躺在地上,便是一个奇怪。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还不快跟我走!”
“青狐呢……她……啊,是她,她拿走了我的玉箫!”迎凰一个惊叫,螣蛇一个皱眉,拖起她,
“还不快跟老子走,那玉箫暂时没了就算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天帝可不要怪到老子身上来?还不走!”
迎凰似乎是知错了,只得颓丧地低下头咬和螣蛇走,对螣蛇也不骂。
却见暗处传来咯咯笑声,“天女和螣蛇大人这就要走?”
暗处走出一个女子,便是那青狐,螣蛇怒火中烧,上次的事他还没讨回来,如今可不是个好办法?但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魔力,却也不知是哪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得不声不息拖着迎凰走。
迎凰却不屑冷笑,“你个妖狐!还不快把玉箫还给我!”
青狐微微一笑,“今儿是不会还的,螣蛇大人和天女也别想走,都做我家主人的嘴中魂吧。”
螣蛇一听这话便被她狂妄地语气给激怒了,他怒道,“大胆妖孽!”
青狐哼了一声,手在空中一甩,纤长的五根手指都抓住一根银针,猛地便向他们甩来,螣蛇松开抓住迎凰的手,手中的鞭子一甩,便将那些银针打入到地下。
迎凰也怒了,她念起咒,召唤出她的灵兽仙鹤,只见她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嘴里念着咒语,血滴落在地上泛起了光芒,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鸣叫,一直仙鹤从窗外飞进,在迎凰的周围打转。
她念了一声去,那仙鹤便直直地向青狐飞去,青狐心知不好便是一跳,开始散毒。
螣蛇吃过这一招,如今怎么会又上当?他的鞭子一甩挡掉那些飞来的毒针,然在向她挥去,将她捆住。
青狐立刻被打回原形,千年道行便这样被废。
迎凰走到她面前哼了一声,“不知好歹!”说罢拿出自己的收妖壶,把青狐收入壶中。
二人正在放松之时,却突然听得暗中一声震耳欲聋地冷笑,螣蛇心里暗叫不好,只觉先头察觉的那股巨大的魔力出现了。
他暗暗咬牙想要遁地带迎凰离开,却见黑暗中一步一步走出一个人身牛头的怪物,它每走一步地上都是一震。
那怪物吐了口气,便是迎面一阵恶臭,迎凰与螣蛇险恶地捏住鼻子,还没来得及反映便见从那怪物身上发出一阵光像他们这里射来,二人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击中,却被一把剑给活生生拦住了。
来的正是望舒,他方才用盘玉抵住那一击几乎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挡住那一击后已经要倒在地上了,螣蛇立即扶住了他。
“伍以肆呢?!”他着急地问,却见望舒向他一笑,“已经走了。”
他这才安了心。
对面那怪物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沙哑难听,迎凰从来没见过这些丑物,早就有些害怕了,如今竟然是要被吓得要哭了,螣蛇皱眉,
“别哭啊!快点想办法打败它,不然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迎凰却支支吾吾,“它……它,它是魔!”
螣蛇和望舒的脸霎得白了,二人均是心底一颤。
世间的魔,他们如何又赢得了?那可是从上古便留下来与神族仙作对的东西,上古大战后几乎所有的魔和神族都消失了,神只剩下那一位,而魔几乎也全部死去了。
如今眼前的东西,他们这些小小的仙又如何对付得了?
螣蛇和望舒都是一咬牙,二人心里想的是,大不了今日便死在这里罢了。
盘玉感受到了主人心里的想法,剑身微微躁动,竟从望舒的手里跳出来回到螣蛇身边,螣蛇怜爱一笑,他把自己手中的鞭子收好,望舒自己也念了一句口诀招呼出他自己的佩剑。
螣蛇从怀里掏出一片雪白的纸鹤,向着那怪物一吹,纸鹤渐渐吹过去竟变得活生生,犹如仙鹤,纸鹤便要去啄那怪物,却见怪物一口气吞下了纸鹤。
迎凰旁边的仙鹤忍不住发抖,竟然也是低低地哀鸣。
迎凰见螣蛇与望舒均是不害怕,心想自己也不能示弱,便念着口诀,把自己的剑刺像那怪物,却不料剑竟然又被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迎凰脸色一白,失声道,“我的剑!”
螣蛇与望舒对望一样,二人念起口诀,螣蛇的背后霎得冒出一堆透明小巧的羽翼,周围狂风大作,他的银发飞舞,他念着口诀,召唤出九天玄火像那怪物烧去。
正巧这时望舒也将自己的佩剑刺去,怪物是怕这火的,它被烧了一下便大叫,螣蛇本以为有法子可以制服它,却未料到那怪物猛地一声大叫,那九天玄火竟然像他们反噬过来。
三人败了躺在地上。
胸口一阵阵痛。螣蛇模模糊糊地爬起来,只看见那怪物缓缓向他们走来,身旁的望舒和迎凰都是昏倒在地上,他只觉今日必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若是成魔,便再也不能回去了。
若是被魔杀死,便是灰飞烟灭。
他不甘屈辱,堂堂天界的人,绝对不能让这等秽物给羞辱,纵然它是魔,是曾经和神族叱咤风云一时的魔,他也自始至终是鄙视不屑的。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死在任何人手中。
他念着最后的口诀,旁边的盘玉开始呜咽。
这次可是真的要死了,不若上次。他缓缓想,那伍以肆最后又会如何,如今心里竟然是十分想念。
那怪物更要走近了,耽搁不得了。
他开始撑着最后的力气念咒,盘玉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盘旋着,霎得,他念了一句,“来——!”
那盘玉便猛地向他心口刺来,他缓缓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反映,他心里黯然,想兴许是那怪物已经抓住了盘玉,今日怕是一定要那样死了,他睁眼,却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抓着盘玉的剑头。
没有血。
白皙的手便和精致的古剑成了一个美丽的搭配,他呆愣,顺着手往上看,却看见了那双清丽淡然漫不经心的眼,如今却是清冷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可以死?”她缓缓道,她收回手,那盘玉似乎是如见到她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主人,发着呜呜的声音,她抬起手,握住剑柄,轻轻把剑向那怪物一送。
一阵巨大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
光慢慢消失了,他才能看清,她正在背对着他站着,一只手握着盘玉,剑上沾着些许血。
她收回剑爱怜地抚摸着剑身,“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曾经我也是像如今拿着你斩向那些魔,你是不是也怀念了?”
她转身看向螣蛇,外面却突然狂风大作,又雷的轰鸣声。
“天劫到了。”螣蛇一愣,却心里暗叫不好。
他下凡之前天帝便告诉过他如今是让他来历劫的,本以为那劫便是那青丘九尾,却没想到如今才是真的劫。
劫……劫,遇了她,明知是一场错,让他有了凡心,如今去那魔斗却弄得这样如何受得起那十道天雷?
却见她拉起他的手,与他一同向外走去。
“很久以前有人嘱咐过我,让我要好好照顾你。所以如今这个劫,我来替你受。”
螣蛇看着她的背影,想说着什么却说不出。
“一会我设结界,你躲在里面便可。”
说罢与他一同御剑飞行来到周围的荒郊野外,她用盘玉在他周围画了一个圈,然她便站在那结界之外。
天泪滚滚,天空阴云密布,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霎得突然一道雷猛地劈下打在她的身上,一阵强烈的光芒,螣蛇还来不及适应便又是一道光,他看不清那个人影,却依稀觉得她只是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终于十道天雷劈下,他周围的结界消失,他才能出去一探究竟。
伍以肆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她的袖子被烧了一个角,人却什么事也没有,她便撕下了那里,露出一大截纤细的手臂。
螣蛇的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
上古大战,神族只剩下两位神守护琉璃灯,分别是一阴一阳,而如今却只有一位叫言僚为阳,另外一位却早已不知去向。
那她,便是吧。
能够轻易地击败魔,又能够轻易地替他挡下天劫。
他突然觉得自己傻,如今才明白,伍以肆,伍以肆,不是伍以肆,应该是吾已死。
“螣蛇!”
远远地迎凰御剑而来,望舒被她架在剑上还在昏迷,她一见到螣蛇和伍以肆,便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她狐疑地打量着伍以肆,突然大叫。
“你……你怎么和言上神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微微笑而不语,却听得后面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子声,
“螣蛇,如今渡劫后可要潜心修炼,已渡劫了,你速速回天庭向天帝报道吧。”
他抬眼望去,一抹白衣翩然出现,男子生得清秀,而他周围却是一团不可侵犯的仙气,竟让他生出怯意。
“……是。”
迎凰见到言僚,便委屈地要哭了起来,“言上神!你知道不知道迎凰遭遇多恐怖的事,你怎么就可以丢下人家不管……”
他淡淡微笑,“言僚曾对你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迎凰一个口吃,自知是自己不听劝才有了如今的后果,也只好憋住不说话自己发闷气。
“螣蛇,带天女以及那昏迷的兔妖回九重天去。”他道,他却突然觉得不舍,他抬眼望去伍以肆,她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也在淡淡地笑,眼里是漫不经心。
“等等!我和他们回去了那她呢!她要去哪?!”
迎凰突然想起伍以肆,便指着她质问言僚,言僚摇摇头,
“她该与我一同离开。”
“谁说呢?”
二人同时开口,伍以肆回头望着言僚,他深深地看着她,迎凰受不了他们二人这般亲密便是又吵又闹,不是螣蛇拦着她怕是早就冲过去了。
他们对视了半晌,却还是他先叹了口气,
“为何不肯原谅我?”
伍以肆笑着摇头,“人间逍遥,若让我回到那天上我才不回。”
她便又看向螣蛇,走到他面前,像初见时那样用手捏了捏他的脸,一副要调戏他的样子,
“你欠了天帝一个人情知道吗?多年前他便嘱咐我,他是怕你过不了才让我帮你。”
螣蛇一愣,竟也想不出要甩开她手的冲动。
“我还是在人间逍遥,以后若有时间便来人间找我。”她说完转身便要走,螣蛇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是知道的,她这一走,他便再也看不见她了。
她是神,这世间除了言僚唯一的神了。连天帝以及言僚都找不到她,他又何德何能?这突然心生出来的一股不舍,他自知是不应该的。
而言僚……怕是也爱着她的。
他们之间,他能插进多少?他不知,只是想知道,她对自己究竟是如何的。
“你的名字是什么?”
她微微一愣,哈哈大笑,“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她道,“言清。”
言清。
他在心里默默念这个名字,想必会记下一年,或是十年,亦或是百年,千年,万年,甚至到这宇宙与自己消失。
“小螣蛇,再见了。”
她轻轻地说,突然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这是一个柔软没有任何情欲的吻,只是淡淡的分别和祝福,没有其他的东西,他却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唇上是软软的,两个人的唇碰着唇,便是这样轻轻一碰,没有任何交涉。
她笑着离开,然对他道,“谢谢你的胭脂。”因为第一次有人送。
然后看了一眼那远处沉默着的言僚,她眼里浮上一丝痛,却又很快消失了,她召来自己的剑,便御剑离开了。
言僚看着她离开的影子,便也沉默着追了上去。
这一追,不知又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