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督公花间逆行》喵唧哩

4、正传 夏 玉佩情

　　林清雨心中五味杂陈，只能硬道:“反正就是不算数了……”

　　纤云打量起林清雨，忽道，“清雨哥哥，你像是变了一个人……你，不理我，不准备对我好了？”

　　“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不像从前一样安慰我？对我好？一直保护我？”

　　“云妹妹，怎么可能？”林清雨急的跺脚，顿时恨不得掏心掏肺，“我们一起长大，我会，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抱我？还说那些话儿都是假的？骗我的？”

　　“我对你不是假的，只是如今，如今做不了数儿了……”

　　“……为何？”纤云瞪着他气道。

　　林清雨心下黯然，过了一会，叹气，“妹妹…进了宫，我就不是我了……”

　　“可是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会一直保护我的清雨哥哥！人贩子要打我，你护在我身前！有小孩骂我，你就帮我骂回去！人贩子给你的好吃的，你每次都先让我吃！你帮我梳头发，洗衣服，生了病了，你整夜不睡的照顾我，喂我吃饭……”

　　“清雨哥哥，你还把你的家里带来的唯一玉佩送给我了？你不记得了吗？……你还说长大后要娶我，给我挣钱买头花……那块玉佩我到现在都留着，没卖。小时候说了那么多话，你现在都不认了吗？”

　　林清雨一直安静的在旁边听着，越听越难受。他虽然也爱哭，但他却从不在她面前哭，只好死死忍着泪。

　　听到这里，林清雨瞪着一双杏眼，忍不住把心里话喊了出来，

　　“……认不认，那又如何……纤云，我都已经进了宫成了太监了！……”

　　“……我，我如今已经……不是男人了！……小时候的话你都忘了吧。”

　　“清雨哥哥，我不在意……我就想让从前那话做数——”

　　“别说这话了，我以后只当你为妹妹，会对你一直好的！好吗……”林清雨又温柔的说，“云妹妹，到了时间了，我要干活去了………”

　　纤云这才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呀？”

　　“没甚么……只是运气有点不好。”林清雨嘟嘴闷闷。

　　“这里的活累不累啊？重不重啊？……”

　　“还好。”林清雨温声道，“纤云，到时间了，我要走了……你等我，我下次放假了我去找你……”

　　“清雨哥哥，不用了，我明日有空，我明日继续来这里看你，好吗？”，纤云委屈的看着他。

　　“…云妹妹，你真好……这里难闻，我去看你吧，明日中午饭点到了，趁大家吃饭，我就偷偷去看你。”

　　“好！那你来鼓乐司一进后院门旁边的那颗绒花树下，那个时候那里绝没人。”

　　纤云走的时候，又转过身对林清雨盈盈，“哥哥说的那些话，在我心里都作数儿。永远作数儿！”

　　林清雨听了，心乱如麻的干活去了。

　　刷恭桶的时候他都在想这句话，曲阑望见他如此形容，愣了几秒，心道，好像感觉今日小林子忽然变得成熟了不少。

　　……

　　第二日，小林子便和旁人换了差事，等到午休时偷偷留在外面，去那鼓乐司赴约。

　　夏日炎炎，一株树冠如盖的绒花树静静伫立在庭院一角，绿叶层层叠叠，郁郁葱葱，宛如一把巨大的翡翠伞，谁也看不见其中。

　　树下正静静站着一个月蓝色桃花宫女裙的少女，阳光叶透过隙，斑驳地洒在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使少女看起来更加柔美动人。

　　不知道纤云等了自己多久……

　　看得心中悸动的林清雨正要开口，却被飞奔而来的纤云一把抱住，听少女喃喃道，

　　“哥哥，纤云在这里好惨，纤云好想你……”

　　林清雨昨夜想了一整夜才准备好的话，一口气被憋住，便再说不下去了。

　　……

　　却说那日王兴生被福全叫去回话之后，他房内人便和韩公公说了那天仙的名字，韩公公正要摩拳擦掌去寻，谁知前阵子戏台子倒了，又不知是谁在福全身边上了点眼药，福全看他总是不顺眼，爱寻他错处。

　　又因天子及太后又将至，众人皆越发忙碌，韩公公一时间就没有去寻那美人。

　　却见这日，他才忙完回来，路过后院便见有人正在说话，韩公公逗留听了一会想，哦，原是一对贱人在那里私会偷情儿呢，他继续听，

　　“……清雨哥哥，我一点都不在意那些……”

　　“……清雨哥哥，纤云不怕，我们两个人一同在这深宫里，像以前一样相依为命可好？”

　　“好，纤云妹妹……我和你，在这里一起相依为命。”

　　“嗯，相依为命。”

　　两人趁没人又说了好一会情话。

　　听了半天，韩公公听明白了，一个是手底下的纤云，最近跟班倒了正过得不顺，另一个就是那王公公看上的那个小林子。他偷偷看了下那双人儿，男的俊女的美，尤其那少年身量不高，清俊如玉，韩公公想，

　　一对贱人！

　　……现在虽还未找到那个天仙儿，先把这小林子搞到手再说。倒也不错。

　　又想起王公公还念着这小林子，不好直接去抢走他念着的人。

　　韩公公顿时心生一计。

　　……

　　是夜，鼓乐司韩公公的院子里。

　　那院子柏木青砖，开的密密麻麻又繁茂的红蔷薇如美人含笑。夏日夜长，绿树阴浓，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纤云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心跳的不停，不知道这么晚了韩公公叫自己过去做什么。到了房外，纤云还没请安，就听见屋内的一声，“进来吧。”

　　一推门，就见身穿暗绿色官服的韩公公坐在桌边喝茶，纤云忙行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声音，纤云这才偷偷抬头看向韩公公。

　　韩公公端着茶盏，看了看纤云如花似玉的脸庞，微笑，

　　“纤云呐，你走大运了知道吗？”

　　纤云眼观鼻鼻观心，语气十分恭敬，“奴婢愚笨，望公公指点。”

　　韩公公端起了茶盏，幽幽道，“爷今日就赏你一回富贵。我听之前的那个角儿说，你不是唱戏有天赋吗？”

　　“自你来了后，公公我就觉得你比旁人有前途，日后，我再给你找一个师傅好好教你，将来准备把你捧成角儿，你看怎么样？”

　　纤云大喜，跪地谢道，“奴婢谢谢韩公公的大恩！奴婢必定不辜负韩公公的期望！”

　　韩公公吹了吹茶，慢悠悠张口，“纤云，那你告诉爷，你今日中午到哪里去了？”

　　正当纤云心中惊疑不定之时，韩公公把茶盏放到桌上了，低头看着地上的纤云，俯身前道，“纤云，你如今帮我做件小事，我就捧你？”

　　纤云感觉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奴婢人微言轻，不知公公要奴婢做什么？”

　　“呵，这事不难。”韩公公直起了身，扭了扭脖子，不耐烦道，“——你把你那情郎小曲子明日叫过来，叫他来爷的院子厢房里。你看，多简单的一件事儿。”

　　纤云听得心惊胆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声音道，“公公如何知道的小曲子的？这……这又是为何？"

　　韩公公冷笑，“纤云，你照做就是了！”

　　纤云把整个身体都趴在地板上，求饶道，“公公，那人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公公要做什么，奴婢斗胆为他求个情。公公一向心善，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饶了小的们吧！”

　　少女连磕了十几下，白皙的额头都红了起来。

　　窗外一阵东风起，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韩公公忖着今夜倒是风大，虽然已经加牢了两回戏台子，可万一又被哪里来的狂风骤雨吹坏了，那他可又有的忙呢。

　　韩公公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纤云身上。在抽泣和恐惧的交织之下，少女单薄的肩膀显得更加娇小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般。他开口问道，

　　“你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往贵人跟前去。长的这么美，就从来不想往上爬？我看有些宫妃都容貌不如你呢。”

　　“你不往上爬，就愿意当端茶倒水，见谁都跪的丫鬟一辈子？”

　　纤云没回答，身体边冒冷汗边发抖，只顾着颤声讨饶求他放过小曲子。“求求您饶了他吧！奴婢以后会给您当牛做马！”

　　韩公公只温声道，“纤云，你学戏的时间太短，但如果你帮爷这一回，这回皇上太后要听的戏都让你上台先露回脸，你看，爷对你好不好？”

　　又扯了扯嘴角，笑道，“到时候在宫里给皇上唱戏的时候，被贵人们看上了，那可就真的是翻了身一飞冲天了喽！”

　　韩公公缓缓凑道纤云的耳旁，轻轻问，“纤云，从宫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难道不想？”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你真是嘴硬。”

　　韩公公笑了，用手把纤云的下巴抬起来，享受了一会少女惊慌失措的眼神，忽然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纤云，你是真觉得爷爷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一巴掌就把纤云半边脸扇肿了。

　　门外狂风骤起，娇艳的红蔷薇在夜色中被吹的摇摇摆摆，摇曳不定。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红蔷薇上，使其颜色更加妖娆，花瓣仿佛被血染过的羽毛，在呼啸的风声中翩翩起舞。

　　纤云用手捂着自己肿胀起来的脸，就听见韩公公的话阴森森的渗了过来，如鬼魅一般。

　　“纤云你是多天真，在这宫里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太监，能护的住你？”

　　“爷告诉你一句话，这宫里，旁人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韩公公看少女还颇有几分硬骨头，忽冷笑道，

　　“在这宫里，你纤云有什么本事，就想当个人，不想当鬼？”

　　他想起白天这一对情人说要相依为命，又连连嗤笑，“什么相依为命，呵呵，你可知两条贱命在一起——只会更贱！”

　　“纤云，你若是把那小林子骗进我这院子里的厢房，我就绝不动你。否则的话，嘿嘿，你也知道我在床上的喜好。”

　　说了这么久，看纤云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傻了，韩公公拿起茶抿了抿，吹了吹，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今夜就留下来吧。”

　　“云儿，自己去挑一根鞭子罢，看你喜欢粗的呢，还是细的，还是带刺的，去。挑别的东西也行，就在那架子上自己挑，总有一个叫你满意的。”

　　纤云这才看向韩公公的床边有一五层红木架子，上面放着五花八门的各式物品，有四五寸长的黑镊子、散发着冷冽铁气的钳子和尖头锤子、还有几个破旧的小铜锁等等。一根壮如儿臂的粗麻绳子，盘绕在架子上，如同一条等待猎物的蟒蛇。

　　后面的墙上挂着两排粗细不一的鞭子，一共十几把。余下的东西她认不出来。那些东西奇形怪状，有的闪着寒光，有的则暗淡无光。

　　见少女的眼神终于闪过了一丝动摇，韩公公才有几分满意了，他讥笑道——

　　“反正，不是你，就是他，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