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儿子》陆杏鸥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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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族三王子大尾巴出现在南琛的视野里。

　　人鱼的成年需要几百年的时间，在已经即将成年的三王子面前，南琛还只能算是个小小豆丁。

　　三王子弯下腰审视面前的小矮子。

　　小人鱼低着头有些心虚的哼唧：“哥……”

　　人鱼三王子：“哼哼，瞒着我做什么好事啦？”

　　虎鲸见情况不妙连忙一溜烟跑走，只有头脑简单身体发达的皇带鱼还傻乎乎在那窝着，绿豆眼眨啊眨。

　　南琛：“没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啊三哥。”

　　三王子上前一步，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的他看起来有了些大王子的威严：“呵，给我说实话。”

　　“这……”南琛一副为难的样子。

　　三王子朝他挑了挑一侧的眉，像个迷人的坏小子。

　　南琛咬了咬牙。

　　三王子：“说！”

　　南琛一跺尾巴，他豁出去了！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南琛语速飞快：“我看见你喜欢的那条红色尾巴人鱼跟隔壁绿尾巴人鱼告白绿尾巴人鱼带她去了绿尾巴人鱼在的海域，他俩要定居了。”

　　三王子：“……”

　　人鱼三王子作为家中老三，好不容易有了个比他小的弟弟能耍威风，故刚摆好的架子被弟弟顷刻间像戳水泡一样戳破了。

　　三王子垮下了肩膀：“……你说什么？”

　　热心市民皇带鱼听得一清二楚，大嗓门道：“三殿下，小殿下说您的心上鱼和别的鱼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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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子揪着皇带鱼的尾巴把它扔出大门，顺便把亲爱的弟弟也扔了出去。

　　为了保持弟弟在外优雅的淑女形象，三好哥哥三王子特地没像对待皇带鱼一样拽着尾巴抡，只是给了他屁股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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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摆脱了三王子，南琛悄悄合上被他推开的卧室门，凑到正在插花的人鱼族二王子身边。

　　他眼睛眨啊眨，装成天真烂漫的小鱼崽向哥哥没话找话：“二哥，你在干什么呀？”

　　硬是没话找话的和二王子尬聊了一会，南琛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他向二哥发起试探的步伐：“前两天我在海面上看到一艘轮船，穿上在放烟花哎。”

　　南琛像是涉世未深的小鱼崽，璞爪抱在胸前，语气浮夸：“烟花漂亮啊~”

　　二王子一下子皱起眉，作为人鱼族的王子，他一向很厌恶那些人类，甚至觉得人类都该死。

　　这里的人鱼从小接受的是厌人教育，在人鱼口中，人类像是什么瘟疫一样肮脏可怕。

　　“不许靠近人类。”

　　二王子一本正经地吓唬自家弟弟：“不听话的小鱼会被人类抓走的哦。”

　　南琛嘴角抽搐：“……”不是，大兄弟，我都多大了你还这么吓我呢。

　　不管多大在哥哥们心里都是小鱼崽崽的他尽力挤出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

　　好吧，他试探出哥哥的态度了。

　　看来他得悄悄拿走那样东西才行，否则哥哥们发现后会起疑心的。

　　南琛也不知道为什么人鱼对人类的反感这么大，原文里坑货作者好像也没介绍过。也许是这个世界的世界线自动补充的吧。

　　二王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语气过重，他笑了笑，恢复了一惯的温（斯）柔（文）可（败）亲（类）。

　　二王子举起璞爪轻柔地把弟弟一缕乱了的发丝掩起来，抽出花瓶里开得最好的一朵海神花一并掖到耳后。

　　二王子笑眯眯的，银灰色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南琛看着那张华丽的脸感觉脊背发凉。

　　果然，下一秒二王子开口：“我给你挑了一些新裙子刚带回来，正好你过来了，去试试合不合适吧。”

　　他怎么忘了，向来喜欢把他当奇迹暖暖玩的腹黑二哥刚出差回来，怎么可能不带“礼物”给他呢！

　　人鱼最近开始流行复古华丽风，看着二哥举起一件足有六层的裙子，南琛陷入了绝望。

　　在二哥等待他换裙子的时候，南琛趁他不在，飞快的把二王子收藏架上的一件藏品塞进怀里。

　　多亏了这裙子层层叠叠的，丝毫看不出里面藏了东西。

　　南琛甚至觉得这些可恶的小裙子们都看着顺眼多了。

　　24
　　〈静谧之森-黑塔〉

　　森林深处树木参天，这些巨型古树下面甚至没有一丝阳光能投射进来，层层密密的枝叶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连阳光的热量也传递不进来。

　　在这座连小草也难以生长的原始森林里，有一座黑色的高塔。

　　塔里的黑魔法师面前摆着一套法阵，法阵里的五块魔法水晶上布满了裂痕，蜘蛛的网一样飞速蔓延。

　　“咔擦。”

　　水晶裂开，碎成了粉末，里面鲜红的血液混着水晶粉末流淌到地板上。

　　“咦。”塔的主人发出一声诧异声音，他嘀咕，“不应该啊，那五个人都被杀掉了吗。”

　　“那种情况下都能反杀五个人，不应该啊。”

　　“呵呵，有趣。”

　　他挥挥手，桌上的一片狼藉瞬间被清理干净。

　　高塔上的魔法师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忽然咧开嘴笑了。

　　“看来，新的试验品找到喽。”

　　25
　　“没想到你还活着。呵呵。”

　　主角对着加固过的草人挥拳，松软的草人更加考验力气，他一套拳法招招打出风声，草人身上发出沉重的“砰砰”声，被打的东倒西歪。

　　那道声音犹如魔音贯耳，怎么也不散：“你再想想嘛。”

　　主角手下一刻不停，冷冷从唇缝挤出一个字：“不。”

　　塔的主人装模作样的委屈起来：“其他人都上赶着想找到我，现在我主动邀请你你还不乐意。”

　　主角无视那道声音。

　　黑魔法师打量着主角裸露的上半身。

　　他其实是有些诧异的，这个人带着面具穿着黑袍在地下斗角场打打拳，伤痕累累的时候又被倒霉的遇到想讨好大王子的人，刚解决完这批人，精疲力竭的他又被自己派出的人追杀。

　　这都能活下来，好小子。

　　虽然那批想讨好大王子的人也是他随手引过去的啦，谁让他恰好路过又闲的没事呢。

　　死了也只能怪这小子倒霉。

　　塔的主人一点愧疚的意思也没有，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主角的肌肉。这身体也不是特别强壮啊，怎么做到濒死状态下还杀了他五个人的呢。

　　稻草人被打得东倒西歪，每次还来不及回正就被下一拳迎面撞上。

　　这么大的世界，为何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他。

　　主角咬牙，一记重拳锤了上去。

　　“咚！”
　　“飒——！”加固过的草人被少年一拳打散了，草屑满天飞。

　　主角站了一会，弯下腰开始收拾起房子里的草。

　　魔法师眯起眼睛，他像找到蛋缝的毒蛇一般吐着信子，那声音嘻嘻笑着在主角的耳边骚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就算有一天你消失了也没人知道。没人会在意你，呵呵呵。”

　　主角握住拳头，一股吸力让门在魔法师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啊，生气了生气了——”门差几毫米就打到魔法师的鼻尖，嘴角咧得更大了，门袭来的时候躲都没有躲。

　　木房里忽然魔音大作，黑魔法师的声音仿佛毒液一般从方方面面渗透进来，回响声盘桓着震得人脑袋都在响。

　　主角仿佛听见塔的主人就凑在他耳边说话，声音直入灵魂：“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呵！”

　　25
　　深夜，昏暗的桌子里一根白蜡烛静静燃烧，提炼不纯的蜡烛偶尔爆出一丝轻微的噼啪声，是静谧的房间里唯一的声源。

　　蜡烛燃烧到最后一小节，烛光渐弱，坐在桌前良久的人终于动了。

　　他把滴落的蜡油用小刀刮起，投进烛芯里，火焰窜高了一点。

　　主角拿起炭笔，在地图上写着什么，室内响起炭笔与图纸莎莎的摩擦声与蜡烛爆开的噼啪声。

　　他在那张铺满整个桌面的图纸上进行着推演，旁边放着几本记录着人鱼习性的珍贵资料。

　　主角拿炭笔笔在图纸上勾画计算着，错综复杂的计算公式中夹杂着几个线条，“沙沙——”碳笔随着一条长线的勾画飞出笔屑。

　　推演公式挤满了地图的每一个缝隙，纷乱加粗的线条在地图上构成了一条条水路路线，这些线条在一点处交叉。

　　黑眸注视着那个交叉点。

　　〈亚神海域〉

　　“沙——”

　　碳笔在亚神海域圈了一个的圈，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