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塑》汪泛泛

33、总要往前走2

　　一团和气的员工大会之后，公司里开始了组织架构调整和人员变动安排，这事自然由肖岩来主导。除了他带过来的人，原骆秀的核心员工他都要亲自聊一遍，重新决定去留问题和工作划分。
　　这天中午在外面吃午饭，蒋荣迪问齐悦：“悦姐，肖总有找你面聊吗？”
　　齐悦摇摇头，除了在员工大会上见过他，之后几天在公司没打过照面。
　　唐迦南听出了点话外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蒋荣迪看看左右，看没什么公司的人，压低了声音对她们道：“原骆秀的大小管理层都被叫进过肖总的办公室，除了悦姐。”
　　“可能还没想好怎么安置我吧。”骆秀之所以有个经营计划部，是因为骆海风为了踢齐悦出局，给马梦让位置，而焕然一新的钟情宝贝并不需要。现在肖岩见了所有中层，却没有找齐悦，可能在他眼里，这个部门连鸡肋都不如。
　　齐悦收回心绪，盯着蒋荣迪的餐盘： “你这两天吃得好少呀。”她光用筷子扒拉饭菜，送进嘴里的很少。
　　“迪迪减肥好几天了，跟着我吃减脂餐呢，你看看，效果是不是还挺明显。”唐迦南在蒋荣迪的脸上化了个小圈。
　　“为什么要减肥？”齐悦不解，“现在这样肉肉的多可爱啊。”
　　“我才不要肉肉的可爱的，我要瘦瘦的美美的。”蒋荣迪说着往嘴里塞了根草，以示决心。
　　“瘦下来不一定就美吧。”齐悦眼里的美女大都不骨感。
　　“那得瘦下来才知道。”蒋荣迪又往嘴里塞了根草。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齐悦笑着看她把草嚼得津津有味。
　　“这还用问，肯定是喜欢的人出现了呗。”唐迦南抢答道，说完跟齐悦一起盯着蒋荣迪，看她怎么狡辩。
　　“肤浅。”蒋荣迪傲娇地扬起肉嘟嘟的小下巴，“我才不会为了男人改变自己呢，我是为了我自己。”
　　饭后回到公司，大家都进入忙碌的工作状态，除了临时坐在商品部的齐悦和唐迦南。唐迦南倒是随遇而安，才几天已经跟旁边的人混熟了，偶尔帮别人处理表格看看数据，其他时候都旁若无人地打着游戏，逍遥自在的很。
　　齐悦做不到，她回到这里的两个月里，努力学习和适应，不是为了换到新公司当摆设的，她是要干出成绩让齐大悦回来的。
　　她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向杨与宁咨询咨询，听听这位盛远的大神有什么好建议，求教之前得先套套近乎，她发短信问他：“你还欠我几顿饭来着？”
　　杨与宁回了个大笑的表情：“周五晚上有空吗？”
　　见他这秒回的态度，那不得趁热打铁，齐悦马上回复：“等不及了。”冷板凳她是一天都坐不下去了。
　　杨与宁好一会儿没回，齐悦心想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幸亏没过多久，他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齐悦赶忙拿起手机，小跑到外面接起来：“喂。”
　　“喂。”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有点不适应，沉默了片刻后，他接话道，“我人在外地，周五回去，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杨与宁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出来，显得低沉温柔，让齐悦的小心脏多跳了两下，她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转了个身，答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有一点工作上的小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谈不上，你说。”杨与宁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齐悦把新公司成立，肖岩加入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讲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挺委屈：“现在就是这样，我和唐迦南像是......”
　　“杨与宁。”突然电话那边有一个很大的声音传过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叫着他的全名，但并不凶狠，反而是一种很熟络的感觉，齐悦的话被这一声叫唤给打断了。
　　“你有事啊，那你先忙吧，不打扰了。”她慌忙说完这些话，立即把电话挂断了。
　　原来他在外地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齐悦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空荡荡的。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杨与宁的电话打了过来，齐悦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接。
　　一直以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杨与宁的感觉，那里面是有信任和好感在的，甚至有依赖。但她想的是，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急于对这种感觉做出个规划来，反正他能剩到现在，大概率是会一直在那的。
　　如今，有一个女人出现了，短短的三个字，明显比她和他要亲密得多。齐悦不得不承认，她到现在都还有点酸。
　　电话自动挂停后，杨与宁发了短信过来：“需要我去找钟毓秀吗？”
　　齐悦找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打字回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作为一个局外人，客观地给个建议，我应该怎么做。”
　　发出去之后，齐悦就后悔了，现在信息回得这么快，刚刚的电话不就是刻意不接吗。
　　还好杨与宁没追问电话的事情，很快回了信息：“沟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一步。你去找钟毓秀，把你的疑惑告诉她，看她怎么说。”
　　“要不我辞职算了，呆的不开心，还不如走呢。”齐悦有点想往后退。
　　“要走也不能走得不明不白，你有能力，为什么要坐冷板凳？这对你不公平，即使里面有原因，你也可以弄清楚是什么原因。理解这些，是你得到的工作成果之一，不要放弃，也别逃避。”杨与宁回道。
　　齐悦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做不好可以改，被人顶替了没关系，可从之前钟毓秀对她的态度来看，她是出色的呀。与其在这里各种瞎猜，还不如找她当面聊清楚。跟一下老了十二岁相比，还有什么刺激的事儿是她不能承受的呢。
　　说干就干，齐悦径直走到钟毓秀的办公室，敲响了门。
　　“进来。”看见是齐悦后，钟毓秀客气地指了指窗下的沙发，“你坐那等我会儿。”
　　钟毓秀看完合同，盖好章后放到门外的资料筐里，回来坐到齐悦斜对面的沙发上：“找我什么事？”
　　“现在公司里的人都挺忙的，我也想为公司做点事，不想一直这么闲着。”齐悦道。
　　没想到她这么开门见山，钟毓秀微微一愣，很快恢复过来：“齐悦，是这样的哈，新的组织架构虽然还没出来，但已经有了雏形，之后公司的业务都是肖岩管，你的工作也是他来安排。如果你有疑问，最好去找他。”
　　齐悦灰溜溜地从里面出来，看了眼不远处肖岩的办公室，算了，不去了，老板们找理由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她就等着组织架构出来的那天，看肖岩到底怎么安排她。
　　齐悦走后没多久，钟毓秀从办公室出来，去找了肖岩，看他正对着电脑一阵霹雳吧啦地敲着，她自己去冲了杯咖啡，坐到沙发上等。
　　肖岩忙完走过来，边看手机信息边问：“有什么事吗？”
　　“现有员工工作调整这种事，有专门的HRBP做就好了，哪里需要你亲自上阵。”钟毓秀说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人用对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我现在需要的是好用的人。”
　　“这话听着耳熟。”
　　“你从杨与宁那可能听到过。”钟毓秀接触过杨与宁这事是肖岩心中的一根刺，这让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是她的第一选择。
　　“他最近怎么样了？”钟毓秀用这个问题撇清自己。
　　“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肖岩意味深长地笑。
　　“看来还在闭关。”钟毓秀也笑了，她抿了口咖啡，“你准备怎么安排齐悦？”
　　齐悦？肖岩想了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这人你留着吧。”
　　“你确定不用？”
　　“看你的样子很想留她，是什么重要的关系户吗？”她的再三质疑让肖岩也有点好奇，这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确实有点关系。”钟毓秀拿出手机里的一桢聊天界面，递到他眼前。那是她跟杨与宁的聊天记录，她问他：女朋友？他回的是：借你吉言。
　　肖岩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又瞪大眼睛凑过去看了一遍，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可置信地问：“借你吉言？什么意思？”
　　“你没结过婚，又不是没谈过恋爱。”钟毓秀笑道，“就是‘杨与宁想让齐悦做她女朋友，但现在还不是’的意思。而且他希望我能适当照应她，不过现在她归你管，要不要照顾看你了。”
　　杨与宁是个人才，钟毓秀想保持跟他的关系。如果把齐悦留下，按照杨与宁跟她现在的关系，以后需要的时候，让他出手帮一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再说了，日常他对齐悦能有些点拨，对公司也是件好事，多个免费的顾问，无论怎么算，留下齐悦都是只好不坏。
　　“他们怎么认识的？”
　　“相亲。”
　　“杨与宁怎么会跟这种人相亲？他俩根本不在一个level上。”
　　这话要是被齐悦听到，估计能指着他鼻子让他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这种人。可惜她不在，也幸好她不在。
　　钟毓秀嗤笑道：“你们王总跟他的新婚小娇妻就在一个level上吗？”
　　“杨与宁跟王烨不一样。”
　　钟毓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索性把主场拉回来：“不管是不是，能被他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你是觉得我看走眼了？”
　　“你可以证明是他看走眼。”
　　肖岩还是不大相信：“杨与宁真看上她了？”
　　钟毓秀拿出手机摇了摇：“这不就是证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