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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天宫十字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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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泊雪猜得到寻清歌会找过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寻清歌吃了亏，大乘输给了金丹，本来就心理郁闷，刚刚摆脱控制就漫山遍野地搜寻人，果真在山中发现了一所小屋。
他抬眼一看，两个村民正坐在房顶上吃着刚煮好的豌豆。屋子里有人居住，他大胆猜测裴泊雪也会在里面。
“你们过来。”
寻清歌的语调不容置疑，两个村民好奇地问他：“你是谁，你不是金羊城的人。”
“我是来找人的，有个叫裴泊雪的小偷偷走了我的东西，我要让他还回来。”
“我们不知道村里有裴泊雪这个人。”
寻清歌怀疑了一下，接着道：“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一向这么狡猾，你们进去问问就知道了。赶紧让那个骗子把锦盒还回来，顺便告诉他，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心情不好就会杀人如麻、血流成河！”
两个村民从进屋里禀报了。
寻清歌等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回复，就在他手痒要开杀的时候，先前的村民回来了：“我们问了一圈，没有叫裴泊雪的。”
他的身子只露出了探在窗户外的一半，被墙体遮盖的下半身一直在不停地抖动，剧烈得跟筛糠一样。
这是裴泊雪教给他的话。
他又饿又困，手臂上的烧伤痛得他龇牙咧嘴，完全没有精力和寻清歌斗智斗勇。客白瑜还没苏醒过来，没有人是寻清歌的对手。
他觉得是时候要用些智慧了。
寻清歌并非百分百自信裴泊雪一定住在这里。如果所有人都众口一词说他不在，寻清歌会有几分相信？
他在赌，赌寻清歌是否嗜杀成性。
赌赢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赌输了，他大不了出手跟寻清歌耗着呗，反正他只是累了伤了，又不是死了。
寻清歌沉默许久，眼睛盯着村民。
村民两股战战，犹在假装镇定，嚼了一□□炒豌豆。
“能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村民求助地看了眼身后。
廖舜华走到窗边，歉意地拉下窗帘：“我想我的丈夫不会介意的，但我会介意。我不喜欢别人来我家里。”
好几双眼睛躲在窗帘后面偷瞄寻清歌的神色，他费力地嚼着唇上的胡子，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太好了！”村民劫后余生的大喊。
廖舜华也轻声呢喃：“还好他是寻霓的儿子！他残忍，他高傲，但总归不是暴虐。”
屋子里恢复了安宁，寻清歌从远处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谈话，疑心减弱几分。
“真的只是普通的村民。”
一个人影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大声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寻清歌皱了下眉头，有些愤怒地看着失踪后重新现身的徒弟，问：“你人去哪里了？刚才喊你也不应，我还以为你被某个滑不溜手的家伙骗走了害了。”
滑不溜手的家伙，贺兰潇知道说的是裴泊雪，脸色倏地白了，眼里布满红色血丝。
“怎么了？”
“我确确实实遇到他了——去处理骆重钊的尸体的时候，和他交了手。”
寻清歌猜测道：“你输了？”
贺兰潇迟疑了一下，他该不该如实说自己被裴泊雪一招击溃，还被一脚踩在了脑袋上？半晌回复说：“我本来快要赢的，谁知道他突然用了花招诡计，我没他心眼多，这才输了。”
“哦，”寻清歌的颜色缓和下来，温声道：“这不怪你，那小子确实不像个正人君子。月晚琳人呢？”
贺兰潇摸了下鼻子：“死了！裴泊雪杀的，我要她跑她不跑，结果就无端送了性命。”
寻清歌震惊：“她死了？”
他的天都要塌了。月晚琳的指路引魂也是计划很重要的一步，失了这一步，复活的寻霓就会是光有肉身没有意识的傻子。
贺兰潇察觉到了对方隐隐约约的不安。
“不必担心，”他微笑着说：“我趁着她还很新鲜，夺回了她的尸体，把她的皮剥了下来做灯笼纸，用她的脂肪油做灯油。多亏了她的身体构造很特殊，固液气三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制成的大红灯笼又大又鼓。”
寻清歌吓了一跳。
他叫起来：“你把她做成了灯笼？”
贺兰潇误解了他尖叫的原因，卖力地推销道：“不用担心，我之前已经问过灯笼草收在哪里了。月晚琳虽然死了但她的尸身仍然可以使用，不会损失我们的计划。”
寻清歌注视着他年轻的徒弟，沉思了片刻，带着他母亲谈及封银崖时那种深深的伤感，对他说道：
“贺兰潇，你是个危险的追随者。”
“计划进行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半途而废不成？”贺兰潇的信仰很坚定：“我们没有失败的余地，只能成功。再说月晚琳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我确实把她当盟友看待的，虽然她一直瞧不起我。但她已经死了，我只能把她当做有用的物件。她若不满，只能抱怨她死得比我早。”
寻清歌冷静地说：“死者确实没有记忆，可是死者还有尊严。”
他没有继续这个问题和贺兰潇吵起来，顺着山路走下去，寻找裴泊雪的踪迹。
贺兰潇知道他想干什么后，愣了一下：“裴泊雪？他不就在你刚刚驻足的那个地方吗？”
“什么？”
“那间小屋。”
“他们跟我说他不在！”
“哎呀，师傅你被他们骗了！”贺兰潇激动起来：“裴泊雪身上的衣物被我动过手脚，一直在散发甜甜的香味。这个味道是针对骆重钊的，但是除了他我和闻得到。他就在屋子了。”
寻清歌阴沉着脸折回去，拳头握得咯咯响：“骗子！我差点又上了他的当。”
窗口边警戒的村民看到寻清歌折了回来，赶紧跑到二楼告知廖舜华和裴泊雪。
裴泊雪不情不愿地起了床，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廖舜华明显不想和寻清歌正面交手，试探着问：“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瞒过他？或者拖延下时间，护法大人应该快要醒了。”
“来不及了，”裴泊雪苦笑一声，绑好了腰带：“是贺兰潇带他来的，他不会上当了。”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见鬼！那个贺兰潇！我明明有一千次一万次机会宰了他，竟然还是把他留到了现在，坏了我的大事。”
他身后有一屋子的村民，决不能瑟缩逃避。赶鸭子上架似的，他走出了屋子，只留下一个苍凉的背影。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知道能不能还。
“小心贺兰潇，别让他偷袭。就这样吧，寻清歌你放心大胆交给我。”
嘱托完廖舜华，他带着从容赴死的勇气站到了寻清歌的面前。
寻清歌指责他的阴险和狡猾，裴泊雪不耐烦地拔出剑：“一个掠夺者没有资格批判守护者的阴险和狡猾。你说对吧，无耻的寻清歌。”
他们交起手来。寻清歌见识过对方bug一样的万物净化，自然要小心应付。他明确了裴泊雪擅长远程战，故意施展黑龙鞭和对方近身作战。
裴泊雪有意拉开和对方的距离，耐不住对方速度比他快，像一条黑蛇般缠着他。
他掌握着万物净化，只要心绪不乱，逐一化解，虽不能胜，却也处于不败之地。
轻巧落地，挥舞出一道剑气，冲散黑龙鞭的攻势。
寻清歌一直在观察他的对手：“落地时只落四分之一个脚掌，变化身法时习惯先迈右脚……”
他目光毒辣，得胜地一笑：“你擅长使用左手，而且是爆发型的修仙者。伤害不俗，但耐力却差得很。”
最后得出结论：“如果我一直耗着你，你迟早会法力枯竭吧，或者更早地分神失误。”
裴泊雪听得心惊，自己的弱点全部落入对方眼中，而他除了知道寻清歌脊柱上有旧伤外什么也没看出来，再拖下去只会更不利。
他不敢分神回话，只是咬着牙苦撑。
一道道剑气挥出后，他果然速度慢了下来。李初痕适时上限：“徒弟，用天宫十字斩啊！原著你就是靠这招打败寻清歌的。”
裴泊雪没说话，腿一弯勾住根树枝转了一圈，躲过险些砸在脸上的黑龙鞭。
李初痕听不到他说话，更加着急：“你倒是用啊！错了错了，是十字斩，不是月牙斩。”
她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还没学过这招？”
裴泊雪心想你可算是想起来了，他的剑法一直是被放养的状态，这几手剑招都是回忆他爹用过的，根本不可能自创剑招。
而且——
他抽空在脑海中回答李初痕的话：“我不了解天宫十字斩，但我了解十字斩。一道横击，一道竖击，两次斩击相互交叠，汇于一点，宛如十字，遂命名为十字斩。”
他一字一顿道：“一把剑，根本打不出来十字斩！”
李初痕：？？What！
她上网搜索“一把剑如何打出十字斩”，抛去整活回答后，她颓然地接受了裴泊雪说的是对的。
这个该死的作者根本一点打斗经验都没有！写出这种bug！
“好像真没办法了。”
“谁说没有办法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泊雪霍地一下挺直了胸背。他刚刚劈出去一道天钩璇的剑光，在经行过天空某一个点时，一面曲度古怪的镜子凭空出现，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将剑光反射了出去。
一虚一实两道剑光交叠在一起，联结而至，竟当真成了个十字！
天宫十字斩！
寻清歌没能躲过这一击，当即被击中，鲜血不停呕出。
裴泊雪呆呆地看着十字的奇迹，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离奇的操作。他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轻轻揽在怀里：“谢谢你，我回来了。”
薰衣草花香的味道令人清醒。
裴泊雪一把甩开那人的手，语气生硬道：“别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