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床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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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重钊和客白瑜进来时，裴泊雪和贺兰潇正僵立在浴间旁边撞翻了屏风，表情都是莫名的惊恐，贺兰潇的一只白玉胳膊还挂在裴泊雪的肩头。
在场五个人，四个想钻地缝。
裴泊雪看到客白瑜，呼吸一促，大脑昏昏沉沉，竟不知是先问他为何在这里还是解释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他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偏偏贺兰潇抓他的手臂多用了几分力：“泊雪，帮我挡一下。”
裴泊雪：“……”
我帮你挡，谁帮我挡啊？
他投向客白瑜的表情带了几分心虚，客白瑜也是头脑空空，心虚地低下了头。
拜托，裴泊雪为什么在这里，他根本没有提前准备过啊。这个人设该怎么打磨呢？
他还不能跟裴泊雪撕破脸，不得不维持那个爱他入骨的人设。可是……
客白瑜擦了把汗，谁能告诉他，他应该装作吃醋责难生气呢，还是开明大方宽容呢？他没谈过，他不知道哇。
见他良久没反应，裴泊雪心里更加没底，整个人都要被汗水淹没了。
两人表面一句话没说，心里已经狂呼上天了：“客白瑜/裴泊雪，你倒是先说句话啊。”
骆重钊看这两人眉来眼去，心里烦躁，不爽道：“看来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裴公子还说你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会这么做吗？”
裴泊雪闭嘴。他打定主意，骆重钊怎么嘴他他都一言不发。
贺兰潇往身后躲了躲，怯生生道：“难道不是护法大人无礼在先吗？进人房间而后通告，如此先斩后奏，不就是多生枝节吗？”
骆重钊气得气血上涌：“你说什么！”
贺兰潇伶牙俐齿道：“今日就算泊雪不在，护法大人开门看到的也是我在洗浴，亦是失礼之事。难道护法是专门来撞我洗澡的吗？”
好一口下流的锅扣在了骆重钊头上，气得他放口大骂。客白瑜拉住他：“骆护法，这事确实是我们错了。”
一句不咸不淡的称呼，就可以看出这两人没什么交情。
骆重钊气急败坏，也不管对方是谁，张口就骂，连着客白瑜一起骂：“你以为你了不起，没听过后来居上吗？”
客白瑜前面的脏话都照单全收了，就这句不能理解：“你不是比我年长吗？”
骆重钊道：“自然是指……”
却是卡壳了说不出口。
桐夷轻飘飘的打断他们的争执：“门是我开的，千错万错都归结于我。现在还是谈正事的好，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她虽然是一个下人，说话却颇有权威。
骆重钊甩开衣摆，转身离开：“贺兰潇，我等你把衣服穿好了，我有事找你。”
贺兰潇手指深陷如裴泊雪衣料，楚楚可怜道：“泊雪，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泊雪：“……”
你当我傻？
口头应付道：“我信你我信你。”
他心思完全不在贺兰潇身上，一心一意注视着客白瑜。
糟了，又变回舔狗了。
客白瑜找好人物定位，不动声色地朝裴泊雪勾了勾手指：“雪儿，贺兰公子要换衣服的，你随我过来。”
他笑得灿烂，眼底却一片冰冷：“不要占人家便宜哦，朝我走，不许回头。”
裴泊雪就像被人招呼着吃肉骨头的狗一样摇着尾巴跟过去了。他不想做舔狗，可是客白瑜好香。
他的视线不曾分给别人一分，眼里只有客白瑜一个人。
*
裴泊雪的房间中，两个灰衣人还在东翻西找，吐槽怎么找不到东西。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男孩子撒娇的声音：“你不要生气的嘛，我可以解释的。”
灰衣人面面相觑：“他怎么回来了？”
主上不是说了他负责拖住房间的主人，等他离开的时候给他们发讯息通知他们撤退的吗？怎么人走脸上了还没说。
对视一眼，脚底抹油地奔向窗户打算跳窗逃跑，开了半天没有打开。
窗户上封着一张符纸。
灰衣人骂骂咧咧：“可恶，让他学聪明了！”
脚步越来越近，裴泊雪笑嘻嘻的声音和客白瑜懒洋洋的回应越来越近。两人脸一横，鳕鱼一样钻到了床底。
刚躲好，门就开了。
裴泊雪笑着跟客白瑜道别，没想到对方一手抵住门框，笑得不着痕迹：“我也进去。”
裴泊雪吃惊：“你和我？”
客白瑜点点头：“你和我，很奇怪吗？”
裴泊雪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关键时刻怯场：“骆护法没给你安排房间吗？”
他倒是很想和客白瑜进一步接触，但近乡情更怯，此刻反而踟蹰不前，想把人往外推推。
“你管他的呢？”客白瑜不愿从裴泊雪嘴里听到骆重钊的名字，把人往怀里一拉，抱着膝弯放到了床上。
床底的两个人兴奋地咽了口唾沫，这，这是我们可以看的吗？
青棕色的鞋子“啪嗒”两声落在地上，悄悄的就像诱惑人的乐调。
裴泊雪一任客白瑜除去他的鞋子，手指隔着袜子轻抚他的双脚，呼吸急促，脸上泛上可疑的绯红。
床底下的两人搓了搓手。
又是一阵“啪嗒”这次脱下的是一双松黑色带倒钩的长靴。
“这是朱雀护法的鞋子啊，他也脱了吗？”
隐匿的兴奋中，两个灰衣人看到了一双套着藏蓝色袜子的脚踩在地面上。
藏蓝色的袜子……藏蓝色的？
不光这俩人怀疑，裴泊雪也兴致全无，恋爱脑都清醒了几分，从客白瑜怀里坐起来：“你的品位……算了，我不想说什么了。”
客白瑜：“……”
居然被嫌弃了呢。
他索性放下被子，松软蓬松的被子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把他和裴泊雪包裹在里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空间里，他紧紧抵着裴泊雪的颈窝，听得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缓缓俯下身子。
裴泊雪手掌虚握着，掌心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感觉到客白瑜的唇轻巧地落在自己的耳朵上。
正要血压飙升，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床下有人。”
下一秒两人默契地从两边滚到床底，一支水箭，一只火鸟两面夹轰，把床底的两个人打得吱哇乱叫。
“戏看够了吗？”客白瑜冷笑发问：“看够了就爬出来说话。”
两个灰衣人认命地爬出来，他们受了不轻的伤，全靠客白瑜吊着一口气说话。裴泊雪撕开一人肩头的衣物，果然有他的箭伤。
就是这两个人乱闯自己的房间好几次？
客白瑜嗓音凉凉的：“谁指使你们来的，来做什么？”
灰衣人慨然道：“没有人指使我。命！是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客白瑜声音冰冷：“不公平的命？是黑龙教的人对不对？”
灰衣人自知失言，闭口不言，客白瑜不给他机会，出手如电，撕开他们腿脚处的布料。
那里根本没有血肉，是森森的白骨！
“黑龙教的每个信徒都是残疾人，通过信奉黑龙消弭伤痛，健全体魄。他们饱受白眼欺凌，说是不公平的命也无可厚非。”
客白瑜给裴泊雪解释了一遍，裴泊雪半懂不懂，失笑道：“此事牵扯许多，以后跟你解释。”
其实就是不想解释了。
裴泊雪点点头，望向地面两个血人，终究还是心软：“他们怎么办？”
“自然是杀了。”
不等裴泊雪求情，客白瑜扇子中两颗火粒飞出，将两人从内部燃烧成灰烬，拍拍扇子扇飞灰烬：“他们和贺迪不同，你总不会和他们也有交情吧。”
裴泊雪干巴巴强笑：“没、没有交情。”
他好像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客白瑜拉着他肩膀缓缓向后靠，将两边长发笼到一端：“说起贺迪，我劝你小心一点。”
“他刺杀贺端鸣失败被当场抓获，送去策王府和策王当面对质。策王不得已承认杀妻杀女之罪，但因是魔君唯一的弟弟，魔君下令将其禁足在府中。贺迪理应处死，但谋杀案尚未结束，魔君答应他只要交代后几个受害者的名单，就能免他的死罪，再不计较。”
裴泊雪靠在客白瑜身上：“这不挺好吗？”
贺迪不用死，其他几个受害者也不用死。
客白瑜收敛笑意：“才没那么简单。贺迪一开始拒绝合作，陛下就加了码，问他难道就不好奇是谁从他那里骗取了情报吗？那个人就是你，他现在恨毒了你，无时无刻不想找你复仇。”
裴泊雪惊慌失措：“你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不应该保护好卧底的吗？最起码也得保密吧。
客白瑜眼中一片阴郁，倒是真情实意：“陛下他就是这种人，所图唯利。谁对他有用他留着谁，谁没用了就会成为一颗弃子。”
裴泊雪骗取情报后就没用了，为什么不能发挥他最后的一丝价值，赚取贺迪的合作呢？
“那他有说后面几个受害者是谁吗？”
客白瑜掂量片刻，心想跟他说说也无所谓：“他只说了下一个是老虎，多余的不肯多说了。陛下怀疑老虎指的是白虎护法，名义上让我来协助骆重钊处理黑龙教之事，暗里是保护他的安全。”
裴泊雪呼吸一滞。
已知的蝾螈、羚羊、老虎和蛟龙，跟他的梦境一一对应了。难不成那真是什么预知梦？
他记得，第五个是……
客白瑜以为他在忧虑骆重钊安危，多少有些不快：“他的安危我来守护，你的眼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裴泊雪摇摇头，咽了口水：“客白瑜，可能有些唐突，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原形是什么吗？你，有尾巴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床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