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沐浴 ...
-
客白瑜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惊醒的裴泊雪翻身坐起来，日暮黄昏的房间中，和一个鬼鬼祟祟的灰色人影四目相对。
他这屋子可真是热闹，什么人都能随意出入。
灰衣人没想到房间的主人正好醒了，转身要逃。裴泊雪化出弓箭一箭射过去，结果又是熟悉的粉色烟雾。
之后，窗户大开，人又逃了。
裴泊雪跳下床，检查里面上遗留的血迹。他的箭射中了，在敌人的身上留下了伤痕。
换言之，谁的左臂有伤，谁就是擅闯他房间的神秘人。
他没心情再做别的，想了想去演武场练箭。一根根水箭暴力射出，把移动的靶子打得四分五裂，裴泊雪心情越加烦躁，一箭一箭飞个不停。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羞耻的梦？还是和客白瑜，他忘不了他，岂不是要做他一辈子的舔狗？
骆重钊走过来，扫了一眼每个靶子都正中红心，赞许道：“看来我对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别人的承诺都不作数的。”
裴泊雪呼出一口浊气，心情郁闷道：“我知道。”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偏偏骆重钊不走，在他面前转悠，道：“你试试和我练练？”
裴泊雪不着痕迹一笑：“护法大人，术业有专攻。我别的不行，射箭您是比不过我的。”
骆重钊道：“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呢？”
他命人取出一把金属做的弓箭，体型巨大，格外沉重。
裴泊雪瞧他不似口嗨，也重视起来，道：“怎么比？”
骆重钊咧嘴一笑，把一个青苹果放到裴泊雪脑袋上。裴泊雪皱眉一躲，看见骆重钊又把一个红苹果放在自己头顶正心，反应过来道：“谁射到对方的苹果就算赢？”
骆重钊回答：“正是。”
下一秒，他就一跃而起，跳到裴泊雪身后数尺，拉弓对他。裴泊雪反应也不满，就地一个翻滚到箱体后，手一勾，重把苹果放到头顶。
骆重钊微微勾唇，手中箭矢有力，对着箱体便是一箭。箭矢摧折一切，贯穿箱体。“轰隆”一声，箱子倒得乱七八糟，后面居然一个人没有。
他什么时候走的？骆重钊小心警惕起来，四处比量。听得头顶一声：“看上面！”
他抬头果然望见一个黑黄色的身影在上方蓄力，但只有一瞬，那人已经疾风般落下，朝他最脆弱的下环连射三箭。
“裴泊雪你都不用瞄准的吗？”骆重钊险险躲过箭矢，脾气暴躁起来。灵力蕴含在箭矢中，一箭射出，如菊花绽放，无数小箭向四面八方溅射，无一处不是箭的射程。
演武场其他人抱着脑袋逃窜，化出盾牌抵挡。一瞬间怨声载道：“不是切磋练习吗，这确定不是要命去的吗？”
白虎城的修士跟着逃命，他们跟随骆重钊多年，深知护法脾性，解释道：“在骆护法眼里根本没有切磋，每一次实战都是决斗。没有点到为止，只有全力以赴的。”
另一名修士也跟着吐槽：“而且护法大人很骄傲的，要是有人能让他落下风，他就急了，不管不顾都要把他比下去。”
这话传入裴泊雪耳中，当事人只有无奈一声苦笑。有没有搞错，是他非要跟自己比长处，要是赢不了岂不是显得很废物？
对方认真了，他要是还不认真，就得死。裴泊雪调整过来心态，下手也不再手软。
一声“神女天罚”，带着冰霜痕迹的箭矢锐不可当，所过之处菊花花瓣般的小箭悉数化为飞灰，逼近骆重钊仍旧气势满满。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箭矢就要射穿骆重钊，他仍呆立在原地，显然没反应过来。
裴泊雪看得心惊肉颤，忍不住出口提醒：“骆重钊，快躲开！”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骆重钊身上，箭矢和黑黄色身影就要重合时，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骆重钊已经瞬移到了他身后，离他不过数尺。
“嗖”的一声，一箭贯穿裴泊雪头顶的青苹果，清脆的果汁溅了他一脸。
裴泊雪气得牙疼，一袖子擦干脸上的汁液，恨恨不已：“你耍诈！”
骆重钊得意地看向他，飘飘道：“哦？你没有学会什么吗？永远不要对你的敌人心慈手软，否则死的就是你。”
裴泊雪：“……”
骆重钊说的是对的，可他很难接受他认为的好朋友跟他耍诈。尤其是骆重钊那么爱面子，性格又坦率，事实上居然这么狡猾。
一甩袖子，道：“愿赌服输，是我输了。”
他气鼓鼓地收了弓箭要走，偏偏骆重钊心情极好，又要拉着他共进晚餐。
裴泊雪一把抓过人群中的贺兰潇，看似很抱歉实则很不屑地道：“不好意思骆护法，我和我的朋友约好了。”
他拉着一脸云里雾里的贺兰潇离开。骆重钊孤零零地立在原地，拳头不知不觉握紧了。
*
一大口青瓜塞进嘴里，裴泊雪的心情总算好了点。精巧的虎牙破开虾饺的皮，他囫囵一口吞掉里面的馅。
贺兰潇适时点醒他：“今天的比试，幸好是你输了。”
“什么？”裴泊雪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你没看清楚吗，是我占了上风啊。”
贺兰潇摇摇头：“这点人情世故你不懂？就算骆重钊让你赢了，他手下那帮修士让？日后肯定明里暗里给你找麻烦。”
人情世故啊。
裴泊雪无话可说，又是一个虾饺下肚；“我知道了。”
心里其实不不服的。要全靠“人情世故”四个字说话，像他这样没什么人脉的黑户，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的一日。就算他实力再强又如何？他又打不过天下所有人。总有人为了人情世故、顺水人情，选择帮别人而舍弃他。
逆风开局可以，但不能打一辈子的逆风局。
他心情烦躁，放下筷子：“吃饱了。”
贺兰潇也适时放筷子：“我也吃饱了，我们走吧。你去我房间坐坐？”
裴泊雪不理解：“为什么？”
贺兰潇急的脸色发白找借口，半天憋出来一句“帮我烧洗澡水”，裴泊雪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盯着他：“你伤到脑子了？”
贺兰潇凄凄楚楚地来了一句：“你待我，究竟是不同了。”
裴泊雪默然。
贺兰潇不告诉他那天发生在客栈的事的细节，他嘴上说没关系，还是心存芥蒂。
自己居然已经薄情至斯了？
裴泊雪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不好再拒绝：“那便去。”
裴泊雪的房间中，两个灰衣人鬼鬼祟祟地布置着精巧的机关，连带着翻找他的物品。
“你确定把机关装在这个人的房间里有用？骆重钊会到他的房间吗？”
上头布置的任务太玄幻了，他们想破脑袋都觉得不会发生。手下食客那么多，骆重钊为什么一定会来这个裴泊雪的房间？还“情难自禁”“意乱神迷”，骆重钊是那种人吗？
另一个灰衣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上头这么吩咐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许这裴泊雪就是有魔力呢。”
他们在裴泊雪的床铺上乱翻，又尽量还原，在枕头下找到了一封家书，上边还有泪痕。
一人嗤笑道：“你看他夜深无人的时候还想家哭鼻子呢。”
翻开信件，读了一遍，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贺谈之死，他也在调查不成？还有最后一段，他莫不是怀疑主上了？”
*
贺兰潇的房间在一楼，和裴泊雪那间布置并无什么不同。裴泊雪帮贺兰潇把水桶里的水加热后他便去洗澡去了，裴泊雪则坐在方凳上用小刀雕刻苹果。
“裴泊雪，开心一点……”
他向来会自己调节情绪，手腕一沉，在苹果上留下一个上扬的弧度，一个可爱的微笑跃然果上。
浴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和屏风般的挂衣架，裴泊雪稍稍抬头就能看到贺兰潇伸展出来的白玉一般的长腿和微粉色的脚趾。“哗啦啦”的水流声，惹人猜疑。
美人出浴诱惑。
然而裴泊雪毫无那方面的想法，一口咬在苹果上，清脆一声响。
他对贺兰潇没有兴趣。
贺兰潇洗了半天，透过帘子看到裴泊雪那副不上道的无所事事的表情，皱下眉头。他压抑嗓子，声音磁性暧昧：“我的毛巾沾水了，泊雪你能帮我拿一条吗？”
裴泊雪应声好，找了条单子送过去。
一截玉臂从屏风后伸出来，丰盈得像莲藕一样，微微透着粉嫩。
裴泊雪把毛巾塞他手上，无动于衷。
他不会是直男吧？贺兰潇咬了咬牙，加大了剂量，应了声好，转身却撞在屏风上：“哎呀，倒了！”
裴泊雪慌乱地扶起摇摇晃晃的屏风，贺兰潇□□的身体就几分慌乱的展现在他的面前。白花花的一团视觉冲击，他闭上眼睛：“无意冒犯，我没看见。”
很好！他对自己的身体有反应。
贺兰潇乘胜追击，怯生生道：“我的脚趾被屏风压到了，好痛。”
本是逼裴泊雪睁眼看他，话没说完，裴泊雪反手把屏风移出去如许远：“好了。”
贺兰潇：“……”
他大意了，练弓箭的一般臂力都不小。
他还想再说什么，裴泊雪先一步开口：“要不我先离开，你自己整？苹果很好吃，多谢款待。”
他又不是个傻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还是先走一步的好。
他闭着眼睛，看不见贺兰潇气得快要扭曲的表情，正要转身离开。
下一秒，门开了。
女管事桐夷机械地报告：“贺兰潇公子，两位护法大人找你有事商量。”
裴泊雪陡然睁大了眼睛：“？？？什么！”
贺兰潇：？？？
迎面走进来的骆重钊和客白瑜：！！！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沐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