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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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泊雪满脸飞红：“你……你说什么呐？”
骆重钊目光幽幽的，回忆起遥远的故事。
“你刚才说到神女，所有人都以为你说的是墨荷仙尊，只有我知道，你说的是客白瑜。”
“当年放在我们魔族城主之间，还是个大笑话呢。谁能想到平时冷漠寡言的朱雀护法居然扮成了女孩子的模样去勾引仙界的神子呢？”
裴泊雪咬牙切齿：“你们都知道！居然还笑。”
骆重钊一本正经道：“后来我们就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成功了。曾经高高在上、风光霁月的神子真被他勾下了神坛，成了莽莽红尘中的一员。”
裴泊雪气急败坏：“可他没对我负责！他始乱终弃，玩弄人心，我才过得如此艰难。”
“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骆重钊不忘初心：“所以，你真的是零吗？”
裴泊雪：……
无了个大语。
他几乎是红着脸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句话：“攻和受是体位，而我们从来没做过！”
和骆重钊不辞而别后，他去看望贺兰潇。白虎城的医修很给力，贺兰潇已经能说话了，只是行动不便，还要静养。
“所以，骆护法很器重你吗？”听完他昏迷期间的曲折转圜，贺兰潇在意的是他们今后的生活。
“骆护法是个好人，唯才是用。”
如果不老是问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就更好了。
“他很喜欢你？”
“啊？”
贺兰潇轻咳两声：“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裴泊雪反思自己太过敏感了，镇定下来道：“我想是的吧。”
贺兰潇还要静养，便先行告退了。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走后，贺兰潇吩咐潜伏的瘸腿医修道：“吩咐下去，符合条件，计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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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见到骆重钊了？和贺兰潇、骆重钊感情线发展的怎么样？”
裴泊雪道：“怎么说？感情不错，但不像情侣，像兄弟。”
琴姐摇摇头：“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原书的感情线很复杂很顽固，不会随随便便改变的。说不定兄弟情最后还是会演变成爱情。”
“若是我不动心呢？”
“我的儿！单相思也是爱情！”
裴泊雪哑然失笑，随及信誓旦旦道：“放心，只要我足够坦率，他们就不好意思对我产生过界的想法。”
琴姐：……
也行吧。
毕竟裴泊雪那么会画春宫图，也是风月场里的高手了吧，总比她会。
“哦对了，贺迪的哥哥死了。”
裴泊雪一愣：“什么？详细说。”
原来就在几天前，贺端鸣的长子、贺迪的哥哥贺谈被人杀害了。
他的自家喝茶时被下了毒，当场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家丁大惊，慌里慌张跑去喊人，哪想到找来了医师，人却不见了。
举家挨间屋子找人，一无所获。正这时，废弃的陈年仓库突然着了火！家丁救火时，发现了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正是失踪的贺谈。
当地仵作验了尸，喉管干干净净。是死于茶叶中的毒药，气绝后又被浇油焚尸。
简直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的案件还有一个，便是策王府命案中的小公主。本来已经被割喉，但还要塞进泡菜坛子里失水皱缩。
不容置疑，这是一起还未落幕的连环杀人案。第三个受害者出现了，连环谋杀远远没有结束。
“也不知道客白瑜当初问出来了什么？”
他顺手给了自己个耳刮子。
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裴泊雪呀裴泊雪，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许再想那个骗子了记住了没！
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子，听到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声。
骆重钊很看重他，分给他单独的一间院落，只他一人居住。此时此刻，屋子里却有了外人。
“谁在里面？”
他冲进屋子里，正好看见两个人趴着窗子要逃跑，当即泼出茶壶中的水，化成两根威力不俗的水箭击中两人脚踝。两人气力不支，当即跪倒在地。
“蒙着面，遮遮掩掩的，是谁派你们来的？”
裴泊雪厉声喝问。两个蒙面人狡猾地转着眼珠，一团粉色的烟雾从身体里弥漫出来，催/泪弹一样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咳咳咳。”
裴泊雪匆匆擦了把泪，睁眼一看，窗户大开，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晦气。”
轻骂了一句，先去检查屋里事物。蒙面人在他屋子里翻箱倒柜许久，衣物乱七八糟地扔成一团，气得裴泊雪火大。
但奇怪的是，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会不会是还没来得及拿走呢？”
他想不了太多，照常前往演武场训练，越发觉得炼体到了一定程度，被压制许久的修为开始蠢蠢欲动了。
若说人的修为如往杯子里注水，裴泊雪金丹期的杯子已经满了。但他还不想突破，也就是不换容器，继续往杯子里注水。加一滴也不溢出，两滴也不足道哉，水的张力和吸力承载着过剩的修为却不溢出。
但吸力是有限的，加水加到一定程度终究会溢出。
到那时，便是强制突破。
这是裴泊雪现阶段不愿意看到的。他孤家寡人，突破时期很弱，很危险。
骆重钊走过来，恭喜道：“你进步很快嘛。你基础很好，可惜后天全靠自学，不伦不类地耽误了。若是早找对方法，现下也有元婴后期了吧。”
裴泊雪无奈笑笑：“没办法，仙族神子必要保证灵根纯正，我那时能学的招数很少。”
“现在呢？”
“全是野路子，做不成神子啦！”
骆重钊猛然心神荡漾，赶紧止住野马般地念头。
裴泊雪，他自己知道他很……涩嘛？
沉下心来，若有若羌的香味袭来，淡淡的，却侵略性十足，无孔不入地渗入到他的每一寸肌肤，挑逗着他的情/欲。
这香味……是裴泊雪身上散发出来的。
“护法，你还好吗？”
裴泊雪的疑问惊醒了沉醉其中的骆重钊，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人家拿他当兄弟，他在想些什么！
定了定神：“你换了香薰？”
“我？没有呀。”
裴泊雪嗅了嗅衣物，干干净净的阳光味。
“我不熏香的。”
骆重钊心头有一百只小老虎在挠爪子，毛茸茸得根本令他无法思考。
难不成，这香味只有他一个人闻得到？是单他一个人有的？
裴泊雪云里雾里，告辞要退下。骆重钊急了，一把抓住他：“等下，我教你套拳法吧。”
“拳法？”
“你的箭射得很准，又有纯阴血脉加持，上限很难拔高了，倒不如补一补你的短板。”
弓箭手最大的弱点，不能打正面战，一旦被近身，打不过跑不动，只有死路一条。
“我教你套拳法，万一被速度很快的敌人近身了，也有一技之长自保。而且你常年拉弓，臂力很大，用拳比用掌好。”
他说得在理，裴泊雪沉吟道：“说的也是，你肯教我那可太好了。”
微笑道：“骆护法，你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骆重钊险些又失了神，忙全神贯注于拳法的教学中。裴泊雪学得也很认真，一门思想全在拳法中，毫无半点多余的想法。
然而……蚀骨的香味却越来越重，勾人的力度越来越大。
骆重钊贪婪地嗅着香味，几次险些失控。借指导拳术，他的手搭在了裴泊雪的肩膀上，差点把人揉碎了融到自己的体内。
裴泊雪察觉到不对劲了，忙喊道：“护法！疼！”
醍醐灌顶般扯碎了他种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泄了气般垂首道：“学会了吧？下去自己练，我先走了。”
裴泊雪满脸疑问地看着他，他受不住这灼人的目光的拷打，逃也似的跑回宫殿冲凉。
一盆一盆冷水下去，他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这香气，真是要人的命。”
传讯的下属等他许久了，汇报道：“魔君陛下传令。前些日子青鱼城发生命案，他连夜拷打了帮凶贺迪，问出了关于连环杀人案的线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属迟疑，报告道：“陛下说，这群人的最终目的可能是黑椽棺，黑椽棺就在白虎城境内。”
骆重钊讶异：“黑椽棺？一个死了八百年的人也值得他们费心？”
话虽如此，仍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提防的。在黑椽棺的山上设下阵法，杜绝一切人员靠近。”
“还有……还有一件事……”
骆重钊皱眉道：“有事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下属为难道：“据贺迪交代，他们要献祭之人看的是未化身之前的原形。下一个目标是白虎，对应白虎的后腿，而全天下能确定的白虎，只有您一个。”
说完暗暗心惊。
护法一向骄傲，尊严不容侵犯，这些人却口出狂言说把他定成了杀害的目标，而且只看中他作为腿的价值。呜呼，实在是把魔族的护法看得太轻贱了。
不出所料，骆重钊果然暴怒。桌案上的公文毛笔都遭了殃，被他一顿撒气。
“你最好别告诉我，还有更坏的消息！”
“也许，还是有的。”
下属快麻木了：“陛下说，敌在暗您在明，敌人十分狡猾，您小心一点恐怕也防不住，所以派了另外一位护法大人前来协助。”
骆重钊嚎道：“朱雀还是青龙？最好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客白瑜！”
“陛下说有两个地方要严格勘察，一个是黑椽的出生地青鱼城，一个是黑椽的葬身地白虎城，责令两位护法一人选一个。青龙护法让着朱雀护法，让他先选。朱雀护法说，他害怕去青鱼城。青龙护法说，得了，那你就去白虎城吧……”
话没说完，人就被骆重钊揪着领子提起来了：“所以你流水账、罗里吧嗦说了一堆，就是要告诉我客白瑜要来了是吗！”
全魔族谁不知道他和客白瑜认识三百年，斗了三百年。没什么利益纠缠，纯粹看对方不顺眼。
更何况……骆重钊对裴泊雪还有点非分之想，而裴泊雪和客白瑜还有些藕断丝连地关系。
“今天是我的坏日子。”
累了半天的裴泊雪睡得也不踏实，他做了个怪梦。
无尽的星空下，一只只动物奔腾而过。蝾螈、羚羊、白虎、龙还有……振翅的飞鸟。
它们奔腾着汇集到一处，像各色流质的胶捏到了一起，构成一个圆鼓鼓的黑色的流质。
裴泊雪胸腔发闷，溺水般难受。再抬头时，黑色的流质外表已经镀上了一层白色的外壳。
他梦到过这东西！
会屠杀的怪物。
意识逐渐回笼，裴泊雪猛地惊醒。躺在床上，可以听见胸口传来的沉重呼吸声。
预知梦。难道预知的是连续杀人案背后的真相吗？
他想得脑壳疼，缓着缓着，又睡了过去。
这次，他梦回了幼时随师尊墨荷仙尊云游四方的时候。
临边的小木屋，可爱的小乌桥，连带着一树梅花雪。
蔚蓝的天空，飘逸的流云，闲适的仙鹤。无人打扰，岁月静好。
他幼时就不是个乖孩子，有好好的木屋不睡，偏偏喜欢去树下倚着。
身上痒痒的，是梅花雪落在肌肤上的吻。耳畔骚动着和煦的微风，他懒洋洋地享受着阳光，感觉前方走过来一个人。
“这位小友，和源宗的墨荷仙尊可居住在此？”
他懒洋洋回应：“家师采药去，云深不知处，等着吧。”
一声轻笑：“好。”
他的声音好听在裴泊雪的审美上了，忍不住好奇来者长相，猛地惊觉脸上盖了层薄薄的手绢，什么都看不真切。
“唔……”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情意缠绵的吻就落到了他的唇上。
风吹梅树，梅花雪簌簌落下，闹得欢腾，拂了一身还满。
那人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好闻得很。裴泊雪并不排斥，甚至配合地错开唇齿，一任对方的舌尖在口腔的每一处扫荡。
“你喜欢我吗？”
他们在接吻，却能听见那人用好听的声音发问。裴泊雪迷迷糊糊地想回答，才发现自己不能接吻的同时说话。
发现了不合理之处，就意味着——
梦该醒了。
泪水打湿了枕头，薰衣草的浓缩香仿佛刻在灵魂深处。
裴泊雪可悲地发现，他还爱着客白瑜。久久不忘，历久弥新。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