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故事》陈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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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舒婉来不及回家吃饭，想着去学校对门面包店买个晚饭。打算出校门时，忽然被叫住。
　　“舒婉舒婉，”
　　叫住她的是同班的郭依依，郭依依是学声乐的艺术生，学校里的艺术生，在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时候抢先学会了打扮，所以总能第一眼就发现她们。
　　比如郭依依，校门口人来人往，所有长发女生几乎都绑住马尾，只有她一头长发披肩，还烫了卷，穿着长裙和帆布鞋，露出脚踝，虽然外面披着宽松的校服，也格外惹眼。
　　郭依依并不算高，但在排位置的时候总会故意往后站，所以一直坐在教室的后面，和舒婉的座位很远，一个学期结束了，舒婉和她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郭依依和王思嘉手挽着手走在一起，王思嘉和郭依依一直坐邻座，她身材高挑才坐在教室后面，王思嘉成绩很好，考试排名一直和孙尉不相上下，据说初中也是实验的。
　　被叫住的舒婉停下来，郭依依和王思嘉走上前，郭依依自然地笑着搭话到：
　　“你也出去买晚餐吗。”
　　“是啊。”
　　“你想吃什么，我们也去买晚饭。”
　　郭依依笑盈盈地，仿佛他们并不是不熟的同学，只见她们两个从口袋里掏出门卡，学校施行封闭式管理，出校门要刷卡，舒婉没记错的话郭依依和王思嘉都是住校，她们是没有卡的，看来也是找别人借到了。
　　三个人一起出校门，舒婉很自然地出了校门，刷完卡后门卫拦下了郭依依，说，你不是走读的吧。
　　“哎呀，叔，就是出去买个面包吃。” 郭依依笑笑地说，舒婉看着她，长着一张小圆脸，虽然眼睛不算大，笑起来时眼睛弯成小月牙状，的确也是可爱。
　　门卫撇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她出去，“谢谢叔叔。”郭依依赶紧拽着王思嘉出了校门，两个人佝偻着故作溜走的姿态，门卫看着也笑了。
　　郭依依小跑到舒婉面前，“哪一家店好吃呢。”
　　学校附近有好几家快餐店，除此之外就是卖手抓饼的小吃店和一家叫春天面包店的咖啡屋。
　　郭依依一出校门便把校服脱下来搭在手里，披上牛仔外套，舒婉看着她牛仔外套里粉色连衣长裙，帆布鞋边露出卷着花边的袜子，觉得和手抓饼店不搭，便提议去咖啡屋。
　　结账时舒婉端着自己的餐盘排着队，只见郭依依一把拿过她餐盘里的面包，“拿来拿来，一起结了。” 郭依依说，王思嘉索性没有拿餐盘，直接把自己拿的面包放在郭依依的餐盘上。
　　郭依依一副要请客的架势，还给每个人点了一杯奶茶。
　　舒婉觉得不好意思，也不好推辞，王思嘉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说了句，我去二楼占位子。
　　三人坐下来，舒婉注意到郭依依自己只买了两只蛋挞。
　　“你吃得饱吗。”舒婉问。
　　“我减肥呢。”郭依依说，舒婉看着她纤细的小臂，想着三个人里面，要减肥的也得是自己。

　　舒婉不胖，但也不算纤细，郭依依小小一只，王思嘉则是又高又精瘦。
　　“舒婉，”郭依依压下声音说，“你和林家平是不是很熟啊。”
　　舒婉就觉得她们肯定找自己有事，只是没想到是关于林家平。
　　郭依依说自己是林家平的女朋友，最近闹了矛盾，林家平一直躲着不理她，想让舒婉帮忙打听。
　　舒婉对林家平本来也没有那么熟悉，说只知道他每天找自己借自行车中午出去打游戏。
　　“上次看到林家平经常来找你。”郭依依说。
　　“我们初中是一个班的，都是南雅的。”
　　“真羡慕你们这些班上有初中同学的，思嘉和孙宁也是初中同学，思嘉还喜欢他呢。”郭依依一边喝着奶茶，若无其事地说。
　　“喂你不要乱说。”王思嘉面包吃到一半，忽然被cue，反应很大。
　　“你不是经常给他带吃的吗？菠萝油和奶茶不是给他买的吗？”郭依依笑着说，“还说对他没意思，花的都是我的钱。”
　　王思嘉翻了个白眼，避开郭依依的话。
　　“别听她乱说，我找他借的门卡就答应给他带个晚饭。”
　　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我可以当作没听到过。舒婉心里想，她本能性地不想参与太多复杂的事情，虽然也不复杂。
　　三人一起回到教室。
　　“给你。”王思嘉把装着面包和奶茶的牛皮带递给孙宁，孙宁接过，问，“多少钱？”
　　“请你的，下次继续借我卡。”
　　王思嘉趴在孙尉的窗口，她又高又瘦，一头黑发，马尾扎得很高，显得十分精神，左眼眼角有一颗小泪痣，笑起来显得有些俏皮。
　　“你如果天天请我，我天天借你。”孙宁说着一边打开牛皮袋，并没有看她。

　　舒婉坐在孙宁的斜前面，坐下来玩mp4，余光瞥向孙宁那间窗口。淅淅沥沥雨下个不停的四月，难得有一天晚餐时候雨停，雨后的晚霞有些绚烂，照在树影间和走廊的瓷砖上，王思嘉靠在窗边，对着窗口孙宁的位置，仿佛还想找孙宁说点什么，无聊地玩着头发，阳光也打在她身上，透过发丝晒过脸庞勾勒出轮廓，虽然鼻子不算高挺，微微翘起的鼻尖，也显得灵动可爱。
　　舒婉只当他们是实验中学爱情故事，又觉得两人成绩都好，倒也般配，看王思嘉无事可做又不想离开的样子，想到自己刚刚不小心撞破的小秘密，想帮她一把，于是打开习题册翻到一章的最后一道大题，叫住王思嘉说，“思嘉，你今天的物理作业写了吗，有道题我不会。”
　　其实舒婉根本还没打开今天的物理习题册，也不知道有什么题目，只是觉得最后一大题一定很难。
　　“我来看看。”
　　王思嘉听到召唤，马上从教室后门溜了进来。
　　舒婉和孙宁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王思嘉一开始撑着舒婉的椅背，后来索性坐在孙宁前面的座位，问起了孙宁。
　　舒婉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题目的结果，她只是单纯乐于助人，想给王思嘉找点事情做，给她找点能接近孙宁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