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故事》陈麦

12、chp 12

　　孙宁的对话框里，上一次和舒婉说话还是近两年前，春节回老家，恰逢隔离政策发生变化，就问了一下，结果舒婉并没有回老家。
　　周四的中午，两人约在孙宁办公楼下的一个咖啡店。
　　孙宁现在的确是项目的组长，但却是负责的是技术板块的项目，舒琳的技能里并没有编程这一项，所以孙宁也没有办法直接给她一个实习位。
　　“但是我们的产品线招人是不限专业的，或许她可以试试运营。”孙宁说，“另外一个组的运营负责人是我大学师妹，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没有关系，不用麻烦了。”舒婉笑着说。“运营竞争一定很激烈吧，我也知道，我妹妹的学历并不算顶尖，不用为难你师妹。”
　　“可以试试，不算为难，你妹妹也有留学经验，他们很喜欢外语好的，” 孙宁说，“我直接推给她吧，她可以直接面，就不用通过HR筛简历了，他们是做视频业务的组。”
　　舒婉心中的计算器开始运转，其实她联系孙宁，也不完全是为了妹妹，大厂业务众多，如果有机会走动下关系，互通有无，怎样都是好的，又说到孙宁忽然提到的这个师妹，其实舒婉也早有准备，她对她有印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婉发现自己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与其说过目不忘，不如说是每一天神经都高度紧张，对于市面上的信息和能过自己的眼的信息，舒婉都不敢怠慢，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机会。在孙宁为数不多的朋友圈里，有一个女生，在公司团建和师门团建都出现过，舒婉就记住了她的脸，在某一次合照中放大看了下她的工牌，logo是大厂视频业务的子公司。
　　舒婉负责的项目里，也有公关和广告的业务，其实这一次，一方面也是想碰碰运气能不能接触到大厂的视频线，如果能展开一些合作搭上平台的快车，对于舒婉来说可就是借到了一股东风，谁能想到这么凑巧正好送上门来，舒婉在心里暗喜。
　　舒婉想到，同学的师妹，现在这个关系又隔了一层，如果说孙宁的技术部门，平日里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视频线可是真实可能会产生效益的社会关系啊，周五这餐饭得上一个规格，她脑海里分别列出了粤菜，本帮菜，日料，法餐，人均500的店。

　　“这多不好意思，我请你们吃个饭吧。”舒婉笑着说，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下周五，还在这一片园区，你们也方便一点，如何？你们几点下班啊，不会十点之后吧。”舒婉假装轻松地打开话题，她知道程序员高薪，工作强度也高，最喜欢的就是吐槽自己的工作时长。
　　“我问问我师妹，应该可以的，我们周五也不怎么加班。”孙宁笑。“你来我们这边方便吗。”
　　“必须方便的，你这么热心帮忙真是太感谢了。”舒婉露出职业假笑。谈完了正事，才开始喝了一口咖啡。
　　“你不着急回工位的吗？”舒婉看到，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周四啦，”孙宁说，“周四不摸鱼，这个礼拜过不过去的。”
　　“那你小心点，别让手下看到主管带头摸鱼。”
　　“我和你坐在这里别人才不会认为我在摸鱼，会以为在和哪里的大甲方谈单子。”
　　舒婉笑，她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着装。其实刚来这边的时候舒婉就发现了，这一片整个区域，不论男女和年龄段，大家都穿得很休闲，自己穿着白色的商务套装里是橄榄绿真丝衬衫，搭配珍珠项链耳环和精致妆容都格外醒目。孙宁穿着印字白色T恤，卡其色过膝短裤，运动鞋，带着工牌，标准的程序员打扮，仿佛同十多年前也无异。
　　“你点的什么。”孙宁问。
　　“焦糖拿铁。”舒婉其实平日都会点冰美式，因为一早起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才点一杯稍微饱腹一些的。“你呢。”
　　“冰美式，很苦，苦如我的生活。”
　　“怎么就苦了，多少人羡慕的工作啊。”
　　“螺丝钉而已，每天被工作榨干了生活。”
　　“谁不是呢。”舒婉说道，喝了一口拿铁，想到自己脑海里至始至终转动的那个计算器。
　　每时每刻，仿佛都在计算和安排。
　　“你比高中真的瘦了不老少。”孙宁说。“之前看朋友圈的照片还以为是P的。”
　　“我修仙，不吃饭。”舒婉苦笑到。

　　“我们办公室女同事一天天也不吃饭。”孙宁说着，递过来一个牛皮带，“商场一些甜品店和我们公司合作，有时候发个甜品券，刚等你的时候就去兑了一下。”
　　舒婉打开看，是榛子巧克力面包，恰好是自己最喜欢的榛子，可惜坚果虽然还能吃，现在已经不允许自己过度摄入巧克力了，看着这外表诱人的面包，脑海里只有：糖油碳水混合物热量炸弹，这几个字。
　　不过还是要表示感谢，收到别人给的东西，一定要让人觉得自己送对了，让人满意，让人喜欢，也是舒婉每一天最基本的工作。
　　“太谢谢了，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榛子。”舒婉说，“这就是我今天的晚餐了。”

　　舒婉想着，其实今天晚上要去和苏绿梅吃饭，说是吃饭，只是去述职，不过在苏绿梅面前，也不能娇矜地不动筷子，所以自己才一直饿着，什么都没吃，卡路里的计算器告诉她，一天只能吃这一顿。
　　舒婉也给孙宁一个袋子，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想着总是自己约的这个会面，而且还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总不能空手，但又不能太贵重，虽然的确是在拉关系，但也不能太明显，显得自己目的性太明显，怕招人讨厌。既然也有个旧日交情的由头，舒婉连夜下单老家特产的礼品装。
　　“上次回家的时候买的，这一家很好吃。”
　　舒婉一边说，一边想，谁土特产回来的时候，会买礼品装啊。